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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想到天蓬大元帥和祜塵會突然起身並高聲放話……這下不只引起教主西嘎注意,就連在場所有信眾們,也紛紛將目光聚焦到他倆身上。
「嘎……」見此,誠的下巴都快掉下來,只能露出瞪大雙眼的呆滯表情。
「糟糕……!」燒杯杯緊咬牙根低聲咒罵,左眼緊緊眨起,這時候究竟是該保持冷靜裝不認識;抑或該起身聲援同伴?無數個念頭瞬間在腦海裡閃過,卻仍未得出一個解答。
「敢問兩位教友,你們是?」
西嘎依然和顏悅色,沒有因為被干擾而受到影響,反倒是臺下信眾們一致板起臉,冰冷地死盯著打斷佈道會的兩人,頓然令燒杯杯不寒而慄。
不過,看來挺立的兩人毫不在意周圍一道道不友善的眼光。
「聽到可別嚇到,吾乃北極四聖真君、星宿護法——天蓬大元帥是也!」隨著他擺出拉風的姿勢自報名號,天蓬大元帥相當自然地大笑出三聲,現場的尷尬彷彿一點都沒沾染上他:「本大元帥今天要來親自制裁你這邪魔,哇哈哈!」
「邪魔?不,你大概是誤會了,『愛之蔓延』一向秉持著正道,」西嘎以拳摀住嘴淺然嬌笑,接著敞開雙臂說:「第一次見到此景,會有你這種反應也是難免。不過只要這位教友繼續相信這世界有愛,將來定能理解我等奉行之信條。」
「哼哼,你就趁現在儘管笑吧,更好笑的還在後頭呢——」祜塵直指臺上受眾人景仰的教主,完全不留情面索性揭穿道:「什麼教主,你那分明是黑魔法,而且手法太粗糙了!」
「黑……魔法?」誠一臉疑惑地看向祜塵,發現對方無心搭理以後,才又轉向同為魔法師的燒杯杯。
「……就是暗屬性魔法。」同樣身為法師,燒杯杯卻沒能察覺事有蹊蹺,她只能緩緩從伏地之姿回復成正跪坐姿,然後清了清喉嚨,試圖掩飾尷尬。
不過,誠還是蠻不識趣地驚聲直問:「你怎麼會沒發現!?」
「咳嗯……因為暗魔法這、這不是我的專業嘛,所以平時沒特別研究……」
「誒——真的假的?」
「這點她說得沒錯。」祜塵率先替燒杯杯回答起誠的疑問:「『魔法學會』將目前已知的魔法分為『奧術』、『元素』、『光』、『暗』、『念動力』、『召喚術』六大類。這六大類底下還存在著密密麻麻的分支與流派,光要參透其中一個大項,對普遍法師來說就已經需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了——要深諳所有法術,那簡直是魔法師們遙不可及的夢!」
「嘿誒——這我還真的第一次知道。」誠於是一派輕鬆地接著問向燒杯杯:「那你是學哪一種流派的啊?」
「我擅長的是幻術,是念動力的其中一個分支。」身穿遠東華服的幻術師總算不再感到難堪,略略恢復信心說:「原來是她在使用暗屬性魔法……也就是說,枯塵你擅長的就是暗屬性魔法?」
「是『祜』啦!『ㄏㄨˋ』!」祜塵先是糾正,然後滿是自豪地撫摸著覆蓋在左眼的皮製眼罩:「咈——咈——我會的比你所想的還要更多,剛好暗魔法就是我祜塵的拿手好戲!」
「管你是魔法師、僧侶還是什麼鬼教主,遇到我算你倒楣!所有人看仔細囉——」
語畢,祜塵高舉長杖凝聚深沉的黯淡能量團霧,並厲聲喝斥:「解!」
……
「哼嗯?」只聞祜塵厲聲喝斥,在這之後卻無任何變化,因此西嘎像個孩子般茫然地歪頭看向前者。
「解!」
現場一片清寂,祜塵第二次施術後的喝聲仍未顯現彰著異狀。
「喂喂喂……」察覺到投射過來的視線愈加不善,誠不由得收起愜意,並開始焦急起來,尤其另外三位同伴的情況,他看了更是擔憂。
「……解!」
「邪魔!覺悟吧!」
「啊啊……糟糕了。」
「看來今日佈道會不小心闖入了幾位不認同我等理念的人呢……傷腦筋,這樣會妨礙佈道會繼續進行的。」西嘎笑容有些垮了下來,不過語氣大致保持平淡:「可否請各位弟兄姊妹們好好將他們引導出去呢?」
當教主下達吩咐,在場所有身穿鵝黃色套裝的教友,以及包含太宰暮在內,少部分穿著便服的新人紛紛湧上誠、燒杯杯、祜塵、天蓬大元帥四人,不由分說就將四人架起——
「呃啊、不可原諒!邪魔歪道,你必定要付出代價!」
眼看自己和其他夥伴都被硬生生架住,誠音量立時提高幾分貝:「喂!喂喂喂!我們會受到什麼對待啊!?」
「哼嗯……看樣子最多就是把我們從大門丟出去而已。」燒杯杯無奈地歪起頸子嘆氣,這是她現下全身唯一能動的部位:「以我們這樣鬧場來說,被如此程度的對待已經算相當好的下場了。」
「喂、喂!你們在說什麼啊!?我們還沒找到百日集耶!」明明人都已經被拖行數步,祜塵依然放不下她心繫之物,縱然會被全場聽見也要大聲喊出口。
雖然此話一出,架著他們的教友並沒有因而更加激奮,不過,教主西嘎臉色的微妙變化掠過了誠的眼角餘光——這下不好,就算被全場敵視,至少也要確保自己和同伴們都能安然出這個大門才行……最明智的做法是不能再讓祜塵提起「百日集」三個字。
「喂,你閉嘴啦!我們都已經束手無策了沒看到嗎?」誠試圖喝止道,不過顯然成效不彰。
「你在說什麼啊?!我們就是為了找百日集才來這鬼地方的,你甘願就這樣被他們丟出去?」
不只祜塵心繫寶物,除她以外還有一個人也正跟著胡鬧。
「啊啊啊——邪魔!惡魔!本大元帥在此,你竟敢蠱惑凡人!放開我,速速面對本元帥的制裁!」
以當下的狀況,「音律」誠當然有本事從人群中掙脫,但掙脫之後待在這個佈道會現場又有何用?因此,他寧可裝出束手就擒的樣子,如此一來不僅能輕鬆了事,同伴也能夠安然被「請」出會場。
因為這名頭掛耳機的藍髮青年,實在不想為另外兩名同伴的魯莽,讓自己和燒杯杯蒙受更嚴重的對待——嚴格來說,天蓬大元帥和祜塵對於誠而言,根本算不上是什麼夥伴。一個即便有過救命之恩,但說到底也僅就一面之緣罷了;而另一個甚至只是最近中途參與並干涉自己團隊日常的怪傢伙,要為這兩人承擔更可怕的後果,他心理說實話是千百個不情願。
「喂,你在想什麼?快想辦法做點什麼啊!」
聽著祜塵持續催促,讓處在不自由狀態的誠漸漸外現浮躁:「好啊!這麼想要留在這裡,妳就自己掙脫他們啊,妳不是很行嗎?!」
「少在那幼稚了!我雙手都被架住要怎麼施法?」祜塵回擊道:「叫他們把我放開,我就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哇啊!」
就在看似沒完沒了之際,一聲尖叫忽然插進了誠、祜塵兩人毫無止息的爭執間。
「不準扯我衣服!」燒杯杯怒斥道,這語氣對此人來說實屬少見,就連誠都不禁被這股氣勢驚得住口。
同時,連帶這聲嚴厲警告所映入眼簾的景象,是在場所有教友都在瞬間陷入無法動彈的狀態,除此之外這些人還被團團藍光給包覆——誠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他同伴的幻術!於是一不做,二不休,藍髮青年終於決定展開行動——
「——『音律』!」
呼喚聲從臺上傳來,誠自腕中射出發信器,隨發信器這聲呼喚,他人影登時從人群瞬間移動至臺上,順勢以胳膊一把精準架住西嘎!
「注意!」誠立於臺上,停頓了半秒後高聲呼道:「你們的教主現在在我手上!」
他本想跟同伴們一起安安分分地被抬出場,可燒杯杯突燃起怒火的舉動,讓他不得不改變想法轉守為攻,千分之一秒的臨機應變,扭轉了對誠等人不利的局勢!
「噢,可以自由行動了,幻術師,是妳做的吧?!」此時,祜塵總算得以輕鬆掙脫人群的拘束,恢復自由後第一件事就是抄起自己帶在身邊的牧羊人長手杖,對臺上嚷道:「喂!有心還是做得到嘛,幹得好!」
「別再『喂』了,我是有名字的——我叫『音律』誠,記清楚啦!」誠空著的手豎起拇指比向自己,面容滿是得意:「然後呢?接下來不是該換妳讓我們看看妳有多行嗎?別再失——哇啊!」
「誠小心!」
話說到一半卻遭臺下的燒杯杯中斷——有股肉眼可見的黑色能量從被架住的教主足下竄起——所幸誠反應夠快,及時放開西嘎。即使不知這團能量為何物,不過,眼見這股未知能量在這名年輕的獸人女教主身邊飄舞,一陣警示意味般的惡寒當即傳導至誠的每寸肌膚。
他感覺到,雖不清楚被這能量碰到會有什麼後果,可說什麼自己都絕不能用肉身嘗試接觸這股能量。
「解!」
無暇顧及臺上混亂,祜塵執起手杖便是再一次施放剛才的法術……數秒後卻仍未見術法奏效——就在祜塵無計可施,正打算對臺上大喊「快逃」之時,暗地裡傳來一聲響指,隨即,變化發生了……
「這、這是……」祜塵頓時陷入愕然當中,不知從何傳來的響指聲本該讓她四處張望找尋源頭才對,畢竟若不是那聲響指,她知悉自己的法術根本不會奏效,但臺上的景象,此時更讓她大感驚異——
臺上的教主,西嘎,她那清純可人的獸人少女外表,竟化成團團黏稠黑水,逐漸融化至地面……!
「太早了……本來打算聚集多點人再一口氣享受,沒想到會遇到一群急著送死的笨蛋。」
褪去獸人少女外皮,隱藏在這之下的是一名男性,他身穿黑色緊身皮衣,臉上帶著傷疤以及特別尖銳的犬齒,全黑的鞏膜讓人幾乎看不見瞳孔:「算你們有福,能這麼快就成為我……麥斯威爾大人的食糧。」
自稱麥斯威爾的男人,比出拇指朝下的手勢,輕蔑地俾倪著臺下眾人,與此同時,他周圍的黑色能量亦開始蠢動起來,瞬息間一旁的太宰暮雙眼吊起,就見他失了神倒地——
「——『音律』!!!」
誠聽聞呼喚,旋即發動能力瞬身至呼喚者身邊——以幻術牽制臺下群眾的燒杯杯,一察覺麥斯威爾身邊有異狀,便趕緊藉由「音律」誠的能力將其召回——接著連一點破綻都不露出,另一人立刻補上趕到敵人面前!
一眨眼,天蓬大元帥已經擋在名為麥斯威爾的敵人之前,並揮動衣袖撥開後者身邊竄動的黑暗能量。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吧,邪魔!」
碎碎念:
啪,美少女獸人教主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個看起來就非善類的傢伙
這回藉由對話稍微帶出了巴哈姆特世界當中魔法的概念
同時我自己覺得比較有意思的是誠和祜塵的互動
跟和醉仙的那種拌嘴不同,誠和祜塵兩人更像是之間存在芥蒂而產生齟齬
就如同中段誠的內心所述,對他來說,夥伴就僅限於「榆館」的那群同伴而已,無論是曾有救命之恩的天蓬大元帥;還是中途加入他們一行人的祜塵,誠都沒有將其視為自己人徹底接納
他不會為了祜塵需要尋找百日集而出手,寧可裝作一籌莫展的樣子,就這樣被抬出場
但他會見到燒杯杯一怒之下出手,進而跟著有所行動,到這已經展現出他對內外人明顯的態度差異
從《弐:迷途之章—場外城》開始,在「創」組織的男子組當中,誠一直以來都表現出不下於醉仙開朗大男孩個性,都是相對樂天的成員
現在我們終於有機會在這回透過危機場景,發現到他心思當中較細膩且封閉的那一面,光從他對祜塵的態度,就明顯與醉仙展現出差別
不過,總而言之,因為中途的幾番波折,這群人還是免不了打架了
沒錯,給我打!還想乖乖被抬出去啊?才不會讓你們那麼輕鬆~
連一刻都沒有為太宰暮哀悼,立刻趕到戰場的是:天蓬大元帥!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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