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1 a.m. 2085】
【南山大樓,臺北,臺灣國】
當夜幕低垂,霓虹燈在狂風暴雨中閃爍出迷離的光芒,城市的喧囂仿佛被吞噬,只剩雷鳴與雨水敲打在地面的聲音。摩天大樓的頂端,兩個身影在風雨中隱約可見。
一名金髮女郎高挑的身姿矗立在樓邊,她穿著黑色短版連帽上衣和黑色長褲,這些衣物在夜色中勾勒出她優美的曲線。那頂遮住部分臉龐的黑帽,為她的輪廓增添了幾分神秘,帽檐下的陰影在閃爍的霓虹燈光中若隱若現,但也藏不住她姣好的容貌。細密的雨水順著她的臉頰和髮絲滑落,彷彿在勾勒出她每一寸冷硬的線條。從帽子後拉出的馬尾,在風雨中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與夜色融為一體。她的眼神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在這冰冷的雨夜中散發出堅毅而無情的光芒,冷酷的氣息使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結了幾分。
她腳邊蹲著一隻全身漆黑的電子貓「回音」,那雙微藍的眼睛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它不僅是她的家人,更是她的武器,內藏的高能干擾器能屏蔽數個街區的通訊。
她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粉色手槍,雨水沿著槍身滑落。她的紫羅蘭瞳孔俯視著腳下的城市,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在她眼中,這座城市的奢華只是一層薄薄的面具,掩蓋著底層人們的掙扎與痛苦。
旁邊的男人匍匐在冰冷的混凝土上,雙手緊握著一把Zarta Z82狙擊槍,眼神如鷹般銳利。他的身體被一件黑色防水大衣包裹,衣角微微隨風擺動,卻無法掩蓋內層已經濕透的黑色T恤和長褲,冷冽的水珠一滴滴從帽檐滑落,打在地面上。他那雙經過賽博改造的眼睛閃爍著不祥的紅光,擁有X光和透視技術,任何遮蔽物對他來說如紙片般脆弱——調光玻璃、鋼筋混凝土,甚至厚重的金屬隔板,他都能輕而易舉地看穿,精準地鎖定遠處的目標。
眼下,一間明亮的房間內,一名荒坂公司的高層正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兩名高大壯碩的保鏢在門口警惕地監視周圍,對即將發生的事毫無察覺。
突然,一聲鈴音打破了寂靜,金髮女人的眼瞳從原本的紫羅蘭瞬間轉換成血紅。隨著視線的聚焦,一名白髮女人的半身像從模糊的雨幕中浮現,她正是這場任務的指揮官,在準備行動前再次確認。她眉頭緊鎖地問道:「你們就位了嗎?」
金髮女人的雙眼中閃爍著血紅色的電子光芒,低聲回應:「我們已經就位,一切準備就緒。」
白髮女人點了點頭,語氣沉著:「明白了,小心行事,注意安全,務必完成任務。」隨著通話結束,畫面如水中幻影般消散,紅光熄滅。金髮女人眼中的電子光也隨之消退,只剩空氣中微弱的電流聲在她耳邊迴響。
※
金髮女郎的目光終於從遠方移開,轉向身旁那一動不動的男人。她不習慣這種沉默,總愛用話語填補空白,但這回男人的無聲讓她感到有些壓抑。「刻,你有沒有發現你真的是超級無聊的一個人?」她開口說,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想要打破這股壓抑的氣氛。這女人正是刻的搭檔,月。
刻的視線依然牢牢地鎖在瞄準鏡上,眼中的琥珀色光芒冷冽而專注,彷彿完全沒聽到她的話。他聲音平靜地回道:「專心,並不無聊。」
「行啦,你不就是愛裝酷嗎?」月微微撇嘴,露出一抹調皮的笑意,「我說真的,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稍微有點人情味?」
刻稍微偏過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視線很快又回到瞄準鏡上,語氣依舊淡然:「所以才有你在身邊補充那些……『人情味』。」
月輕哼一聲,揚起眉頭,笑意中透著一絲狡詐:「這麼說來,你還真挺依賴我的?不會真的是離不開我了吧?」
刻的嘴角似乎有一絲微不可見的笑意,但他掩飾得極好,依然是一臉冷靜:「離不開?只是有點麻煩而已……畢竟沒人像你這麼吵。」
「吵?」月故作震驚地瞪大眼睛,捂著胸口彷彿被戳了一劍似的,「我這叫有趣!不然你這張冰山臉,誰看了不打瞌睡?」
刻眼中閃過一絲無聲的笑意,終於從瞄準鏡上移開目光,淡淡地望著她:「既然這麼有趣的你在這裡,怎麼不來講個笑話,幫我提提神?」
月瞇著眼瞄了他一會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好啊,我有個適合你的——什麼東西全身冷冰冰、沉默寡言,總是一副酷酷的樣子?」
刻像是預感到什麼,無奈地微微抿了抿嘴:「不要說。」
「答對啦!」月愉快地笑出聲,「答案就是——刻本人!」
刻低聲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真幽默啊,月。不過,玩笑結束了,該回到正事上吧?」
月撇了撇嘴,雙手一攤,滿臉無奈:「行吧行吧,『冷酷先生』都發話了,怎麼敢不聽呢?」
刻無奈地揚起嘴角,但很快抿回去,依舊一臉冷峻:「知道就好。省點力氣吧,妳的話癆還有大把機會發揮。」
「話癆?」月瞪大眼,輕輕踢了他一下,「刻,你這麼說話,小心我真的不理你了!」
刻淡淡地回道:「不理我?嗯……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月翻了個白眼,雙手叉腰,最後忍不住自己先笑了出來。
※
就在月回應的片刻間,那名提著電子手提箱的高層和兩名保鑣已經離開房間,辦公室的燈光隨即黯淡。刻的目光依然鎖定在遠處的大樓上,隨著目標移動的方向,他將視線轉向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刻低聲提醒月:「目標已離開房間,隨時可能出現,準備好。」
月回了一句:「這不用說,我也知道。」她的目光轉向「黑塔」,停止把玩手中的粉色手槍。她利落地將手槍上膛,快速檢查後確保沒有卡彈,便將手槍收起,神情立刻嚴肅起來,為即將到來的戰鬥做好準備。
刻伸手輕撫耳後的神經植入物,一陣微弱的電子雜音在他腦中短暫響起。經過一秒鐘的連接,他簡潔地說:「通話頻道正常。」
月的瞳孔微微閃爍,她聽見刻的聲音在腦中回響。她淡淡一笑,回應道:「收到,通話正常。」
刻隨即呼喚遠端支援的隊友,盛峻峰:「老虎,收到嗎?」
耳機裡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輕鬆的笑意:「哦,終於記得我了?我還以為你們這對情侶想自己完成任務,不給我留點樂子呢。」盛峻峰是駭客界的傳奇,擅長破解複雜的防禦系統。
刻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少廢話,CCTV的情況怎麼樣?」
「獵豹,CCTV系統已經完全癱瘓,三十秒後會全面失效。」峻峰的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得意。
「做得好。」刻淡然回應,「保持連線。」
「明白了。」峻峰的笑聲透出一抹輕佻,「任何變故我會第一時間通報。不過,這次的報酬得多加點,別忘了回來請我喝一杯。」
月聽著這段對話,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微笑:「如果我們能安全脫身,那杯酒就算在我頭上。」她與刻對視了一瞬,彼此心照不宣,兩人的目光很快重新落在雨夜的黑暗中。
※
不久後,一列車隊從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緩緩駛出。車輛的強光劃破雨幕,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淡淡光痕,隨即消失在濕漉漉的夜色中。刻迅速向月報告:「十輛車。」兩人潛伏在高樓頂端,靜靜觀察下方的車隊。月低聲重申任務目標:「竊取高層手中的手提箱。記住,無論如何,不留活口,不留破綻。」
刻點頭,調整狙擊鏡,透過鏡頭緊盯著車隊的動向,耐心等待最佳的狙擊時機。他的手指輕放在扳機上,心跳穩定如機械運轉。任何一秒的失誤都可能決定這次任務的成敗。
「準備好了嗎?」刻低聲問道,目光始終緊緊跟隨車隊。
「隨時可以。」月的聲音冷靜而堅決,「等你的信號。」
二十秒後,車隊悄無聲息地進入了射程範圍。刻屏住呼吸,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狙擊步槍發出一聲沉悶的轟鳴,子彈如死亡的信使,穿越雨幕,精確擊中前方車輛的引擎。引擎在火光中爆炸,車身失控翻滾,金屬碎片和火花在黑夜中四濺。刻迅速轉向最後一輛黑色轎車,下一發子彈直破裝甲,重創引擎。轎車也隨之爆炸,火光點亮了整條街道,煙霧和雨水交織,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燃燒。
前後車輛相繼被摧毀,剩餘的車輛被困在狹窄的街道上,動彈不得。車內的荒坂保鏢們驚慌地推開車門,四處尋找那無形的敵人。月輕輕拍了拍她的電子貓「回音」,低聲命令道:「回音,啟動干擾裝置。」電子貓迅速鎖定荒坂的通訊頻率,啟動了強大的干擾電波,荒坂的通訊設備瞬間失效,整個車隊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困境。
月看著混亂的場景,對回音輕聲說:「幹得漂亮,小傢伙。」回音得意的表情在黑暗中熠熠生輝,彷彿在炫耀自己那無可挑剔的表現。月也不忘讚賞了刻,露出一抹微笑,說道:「你的技術真的完美無瑕啊,刻。每次看你做這些事,我都忍不住想,這是不是你在跟我炫技?」
刻輕輕一笑,說道:「哦?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種藝術嗎?」
月挑了挑眉,略帶戲謔地回應,「藝術?那我就希望我們的下一幅畫能少點爆炸,多點酒。」
刻輕輕瞥了一眼月,她的目光中透露出炙熱的興奮。她輕輕撫摸著腰間的粉色手槍,心中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激動。每當刻扣動扳機,月的戰鬥本能便會被徹底激發。她感覺心跳加速,血液翻湧,迫切渴望投入這場屠戮,享受鮮血和火藥的洗禮,這是賽博戰士無法抗拒的狂野樂章。
※
月從樓頂躍下,運動鞋經過特殊處理,能夠輕鬆吸收衝擊力,使她穩穩地落在地面。就在此時,一名保鑣注意到空中的黑影快速墜落。他皺起眉頭,正準備查看時,月已經降臨,並掀起一陣塵土,遮蔽了保鑣們的視線。在煙霧彌漫之際,月的右手如閃電般抽出那把粉色手槍。一聲槍響,子彈飛出,瞬間貫穿了一名保鑣的胸膛,鮮血隨著彈孔湧出,那名保鑣悶哼一聲,重重倒地。「It's show time!!」月的聲音如同黑夜中的電流,高亢而充滿威脅。她的身影從煙霧中浮現,腳下的地面因她的著陸而形成了一個明顯的深坑。
保鑣們迅速反應,拔出武器對準這位不速之客。「別讓她跑了!」一名保鑣大喊,隨即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直逼月的方向。然而,月的動作比子彈還要快。她一個側翻,迅速躲過火力,身體如同黑影般在夜色中迅疾移動。月的手槍閃爍著光芒,左手的義肢瞬間彈出電刀,刀刃發出刺耳的嗡鳴聲。「你們以為這能擋住我嗎?」月冷笑著,眼神冰冷,充滿無情的輕蔑。
就在一瞬間,月已經出現在另一名保鑣面前,迅速地一刀割喉,動作乾脆利落。鮮血噴濺的剎那,她已經轉身,眼睛銳利地鎖定下一個目標。月在保鑣之間如鬼魅般來回穿梭,手槍與電刀交替閃爍,每一次出擊都帶走一條生命。她在心裡默數著擊倒的人數:「三,四,五……」每一聲慘叫彷彿在為這靜夜譜寫出一曲煉獄的樂章。當保鑣們意識到情況不對,慌忙掏出通訊設備想呼叫支援時,卻已為時已晚,只能聽見絕望的靜電聲。
高處的刻也不閒著,他的狙擊步槍鎖定距離月較遠的保鑣,槍口每一次噴射火光,便有一個敵人應聲倒地。刻掃視著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不放過任何一個威脅。
那頭傳來月急促的呼吸聲,夾雜著她狂放的笑聲,好像她全心全意享受著當下的戰鬥,刻忍不住低聲道:「真是個瘋子。」
月輕快的聲音響起,帶著些許揶揄:「謝謝稱讚,但刻,你應該知道,我一向如此。」
刻無奈地搖了搖頭,他早已習慣了月這種狂熱的作風,但還是忍不住調侃幾句。就在此時,身旁的電子貓「回音」突然發出幾聲不滿的喵喵聲,彷彿在抗議似的。它用那雙泛著藍光的眼睛盯著刻,尾巴輕輕拍打著地面,彷彿在說:「別這樣說媽媽。」
刻用空閒的手安撫暴躁的小黑貓,輕輕撫摸著它的頭。「好了,好了,別生氣,小傢伙。」回音在他的撫慰下稍稍平靜下來,但藍光依舊警惕地閃爍,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再說月的壞話。
最後一聲慘叫在風雨中消散,街道上彷彿被死亡的沉寂所吞噬。血色染紅了地面,整片街道猶如地獄的化身。刻看著這一切,準備通話回報:「威脅已——」他話音未落,一名保鏢在血泊中掙扎著舉起槍,試圖給予月致命一擊。刻反應迅速,一發狙擊子彈精確地射入那保鏢的頭顱,讓他再次沉入血海。「——經清除,接下來靠你了。」刻沉穩的聲音透過通話頻道傳達給月,任務的最後章由她來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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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緩緩收起電刀,冰冷的金屬隱入她的左手,只剩一絲幽光隱約閃爍。她穩穩拿著手中的手槍,金屬滑膛的聲響在空氣中迴盪,伴隨著城市的遠處,霓虹燈下汽車引擎的嗡鳴聲。她的步伐穩定,冷靜,宛如一個已見證無數死亡的幽靈,朝停在前方的黑色豪華車逼近。
車內的高層此時臉色蒼白如紙,目光閃爍著無法掩飾的恐懼。他的手緊握著槍,但手指顫抖得如一張破碎的網,武器根本無法平穩地瞄準。他幾乎能感受到月逼近時所攜帶的那股無形壓力,像一道寒冷的風暴朝他襲來。
月的眼神如鋒利的刀刃,透過車窗直刺向車內的高層。她不急不徐地舉起槍,手指輕輕扣下扳機。
「砰!」子彈擊穿玻璃,在狹小的車廂中撕裂空氣,迅速穿透了高層的手掌。鮮血濺到車窗上,點點紅色映照在他失控的瞳孔中。
月打開車門,冰冷的夜風湧入車廂,她的身影如同與黑夜融為一體。鞋子踏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她沈默地注視著車內的高官,後者手指顫抖的摀住傷口,卻無法阻止鮮血從指縫間汨汨流出,滴落在奢侈的座椅上,宛如都市罪惡的印記。
高層的慘叫聲中帶著抑制不住的痛苦,手中的槍滑落到車廂的踏墊上,發出一聲悶響。呼吸急促而不穩,他的五官扭曲,努力抬起頭來,臉色猙獰。儘管疼痛幾乎讓他無法思考,他還是強撐著擠出一抹嘲弄的冷笑,聲音微顫卻帶著一絲瘋狂:「妳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威脅到我?荒坂公司永遠不會放過妳!」
月微微側頭,冷冽的目光仿佛在審視他是否還值得浪費更多子彈。她的語調平靜,冷酷得宛如寒冬的霜雪:「不放過我又能如何?你那家公司,早已腐敗透頂,只是空殼罷了。我們的反抗,將會撕裂你們的榮耀,徹底碾碎荒坂的一切。」
高層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他嘴角的冷笑逐漸變得僵硬,苦澀中夾雜著恐懼。他明白月的話語並非狂妄自大,這個女人冷靜到近乎可怕,無論他說什麼,恐怕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心。痛苦讓他咬緊了牙關,聲音中隱藏著一抹深沉的哀傷:「妳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這裡?荒坂的力量遠超妳的想像……」
他試圖說服自己這些話還有些許重量,但月根本不為所動。她的表情甚至沒有一絲波動,那雙眼睛,像寒冬中凝結的湖面,反射出高層眼中愈發強烈的恐懼與絕望。高層的喉嚨哽住,臉色慘白得像見了鬼,聲音變得沙啞而無力,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妳會後悔的……妳一定會後悔……」
月的嘴角微微勾起,那笑意冰冷刺骨:「我從來不後悔。」
話音剛落,第二發子彈劃破空氣,結束了他的生命。車內的高層身體僵直,頭頸無力地垂落,帶著一臉未竟的驚恐。寂靜籠罩了整個車廂,只有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在月那毫無感情的臉龐上。
※
刻迅速整理好裝備,背包緊貼著他結實的身體,靜靜發出皮革摩擦的聲音。他伸手將電子貓「回音」抱起,讓牠舒適地趴伏在懷中,細小的爪子輕輕抓住他的衣襟。回音的眼中光點閃爍不止,似乎在暗中運算著什麼。
刻從樓頂一躍而下,運動鞋也跟月的一樣,經過特殊處理,能夠輕鬆吸收衝擊力,使得他的雙腳有辦法穩穩落地。他的動作毫無聲息,彷彿是雨中的幻影。他的義肢輕巧而精密,雨水敲打在金屬表面,發出細微的碰撞聲,卻在繁忙的城市喧囂中悄然隱沒。
他走到月的身旁,目光掠過車中的高官屍體,那已經是毫無生命的軀殼,對刻而言,宛如看一件過時的商品。月站在一旁,槍早已收起,但她的目光依然銳利如冰,凝視著那名高官的遺體,彷彿在審視命運早已寫好的結局。
月微微彎下腰,拾起高官掉落的槍枝,金屬表面在微弱的燈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她隨手將槍遞給刻,嘴角揚起一絲淡淡的笑意,隱藏著某種無言的深意。
「送你一個禮物。」她的聲音輕柔卻帶著寒意,笑容如同一片悄然飄落的霜花,冰冷卻美麗。
刻小心翼翼將回音放下,伸手接過那把槍,指尖觸碰到槍枝那細膩而冰涼的金屬,感受到它的精雕細琢。那複雜的紋路如同一場無聲的機械藝術,尤其是刻在槍管上的文字——「天使-審判」。這把槍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更像是一場無可逃避的宣判,將會帶來死亡的裁決。
「謝了。」刻的聲音低沉,語氣冷靜如水,但隱隱透出一絲難以捉摸的情感,彷彿這把槍引發了他內心深處某個記憶。他將槍小心收起,動作熟練而流暢,宛如對待一件珍貴的遺物。
他的目光掃過車內的凌亂場景,停留在那放著電子手提箱的座位上,血跡隨著車內昏暗的燈光映射出冷酷的光影。刻彎腰撿起手提箱,從口袋中抽出一塊潔淨的抹布,輕輕擦拭掉上面的血痕。他的動作沉穩而精確,血跡在布料摩擦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解決了?」刻平淡地問道,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月輕描淡寫地回應:「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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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再多問,這種場面對他們來說已是常態。他的語氣冷靜而穩重地說道:「走吧。」他的聲音如同黑夜中的低語,彷彿這個夜晚只是往常日子的延續,沒有絲毫異常。
接著,刻再次呼叫遠方的峻峰:「目標物已入手,準備撤離,叫秦宇把車備好。」
他的話語在雨中被淡淡的聲音吞沒,似乎被這座城市的喧囂淹沒。刻的心中卻有些不安,這次任務的順利讓他無法完全放鬆。他深吸一口氣,感受到雨水濕透的衣物與義肢之間的接觸,彷彿這一刻的冷冽讓他更加清醒。
兩人一貓的身影融入夜色中,細雨敲打著他們的義體與衣物,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在這座無情的城市裡,這恍若只是其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夜晚,卻在他們的生命中添上了另一筆不易抹去的痕跡。
在他們身後,廢棄的車廂裡火光猶如地獄之門敞開,紅色的火舌舔舐著滿地的屍體與殘骸。血水隨著雨水在路面上蜿蜒,交織成一條鮮紅的河流,逐漸被風雨沖刷殆盡,彷彿試圖抹去這場行動的證據。
本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