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達人專欄

<望德勒斯圖書館> 夜的樂章：最後的奏曲

好多路人 | 2024-08-18 10:27:36 | 巴幣 14 | 人氣 173

「看來還是要先釐清狀況，否則單純知道人工藝術的底細似乎也不明智。」

瀾菲爾德思索到目前得到的資料，他感覺似乎還遺漏了什麼，桑德瓦的動機非常明確，而管風琴的演奏形式也有初步的理解，接下來等艾弗斯那裡解決後才能得知結果，唯獨有件事讓他很是不理解，明明是如此殘破的收藏，花園的那架鋼琴為何會擁有如此奇怪的藝術，連普通的生命都主動攀附其中。

「哎呀??原來如此?！?/div>

想起當時破碎的藝術色澤，其中造成破碎的理由已經再明顯不過，桑德瓦早就知道自己遲早會有危險，連同他們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深夜裡，瀾菲爾德帶上手提箱到地下室，幾瓶液體倒在地面，濕潤的液體與沈悶的碰撞聲音由黑暗中傳來，那躁動的聲音就像是對於他的不滿，直到瀾菲爾德給琴鍵倒上一瓶金色液體，吸收後的琴鍵似乎就不再理瀾菲爾德。

「真是久違的樂器，希望我還記得怎麼彈?！?/div>

坐上琴椅的剎那，身體的排斥感就像是把礦物顏料與有機顏料融合，質感、氣味、以及色澤都令人噁心，儘管如此，但壓下琴鍵發出的音調卻會如他所想，琴音的共鳴溫潤，奇妙的音色轉換，在不同音栓的輔助下，疊加的音律能演奏出無數樂器的磅礴。

平時常見的樂曲沒有辦法頂替人工藝術的擁有者，那些東西挑剔又喜歡創新的東西，如果想頂替現有的持有者，通常依照對方的意願，但想當然桑德瓦絕不可能把這樣價格高昂的樂器交給他們。

「快點停下，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div>

想當然哪怕是地下三層的高度，作為連接者的桑德瓦當然也能感受到差異，他粗喘著氣，試圖上前阻止，沒想到走沒幾步卻直接滑倒在地。

「噢！沒想到你是如此迫切的來聽這場演奏會，我認為你此刻的角度非常完美，不如就這樣欣賞這場表演到最後?！?/div>

唯獨瀾菲爾德附近有微弱的燭光，周圍一片黑暗，連他都不知道桑德瓦究竟摔倒在哪個地方。

「你到底在這裡做了些什麼？」
桑德瓦下意識聞了手中的黏膩，樹脂與汽油融合的氣味，他試圖的甩開那些液體。

「我的朋友非常喜歡作畫，他以前曾經製作的用品借用而已，但小心一點，這些精油的品質並不怎麼好，如果繼續泡在那裡的話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div>

桑德瓦艱難的起身，不知是否因為瀾菲爾德的提點，皮膚的灼燒感似有若無的刺痛神經就足以證明這種品質的繪畫用品簡直糟糕的不像話。

他這次謹慎的前行，似乎除了松節油跟筆桿之外就沒有其他阻礙，他很快就走到管風琴的位置，那副氣惱的樣子可算是精彩，瀾菲爾德識趣的停下彈奏的手，並讓出位置。

「桑德瓦先生，我很榮幸邀請今天唯一的聽眾來親自感受這篇樂章的魅力?！?/div>

現在的主控權可不比桑德瓦還低，耳邊的歐珀閃著光芒，不和諧的大調自行彈起，桑德瓦根本來不及反應，管風琴從音管的位置伸出像是水蛭般的開口刺進桑德瓦的皮膚，並粗魯的把他給拉到座位上。

「你??你會後悔的，那個東西之前早就吸收太多藝術！」

演奏的過程，音管出氣的顏色就像桑德瓦的顏色碎片，那斑駁的色澤連瀾菲爾德都不禁感嘆。
「原來如此，這種進食方式難怪痕跡會弄的到處都是，我們還是直接攤開說吧？」

「說什麼，你想知道什麼？」
「不??冷靜點，我也不知道細節到底有疏漏多少，只要你說出來，我也把你放開來，你不認為是雙贏嗎？」

「像你這樣會出賣人的鑑賞者有什麼好談條件？」
「我沒有出賣任何人，相反的，正是因為我們都做不到對方能夠做到的事，所以才能交由他做?！?/div>

見桑德瓦一臉狐疑，瀾菲爾德又說：「首先你不是祝福者，對吧？」
「我是，我當然是演奏家，你也應該看得出來?！?br>「確實如此，從藝術的顏色碎片來看，你也只能是演奏家?！?br>桑德瓦表情帶惱怒，但沒有多說什麼，瀾菲爾德繼續問。

「覆在庭院鋼琴上的植物也擁有你的顏色在裡面，這兩者是否有些關聯。」
「不一樣，那是我過去常使用的鋼琴，自從它琴橋壞掉之後就沒有任何用處，而植物會吸收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目前你應該也知道自己的狀況也完成不了這架人工作品?！?br>「瀾菲爾德先生，我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如從前，但當初一時的鬼迷心竅已經讓我不得不這麼做，否則我將會與平常人無異，你擁有祝福的人當然不知道，尤其是鑑賞者們，擁有祝福卻選擇忽略的人?！?/div>

桑德瓦的藝術早就所剩無幾，光是在琴鍵上彈奏沒多久就感到四肢的痛楚，額間也冒出許多冷汗。
眼看對方似乎可能會死在眼前，瀾菲爾德一把將他拉開，桑德瓦虛軟的跪在地上，連瀾菲爾德都有點訝異這其中的吸收過程。

「我們並沒有放棄祝福，創造、鑑賞、收藏，每環都缺一不可，如果直接把規律毀掉的話，以後的藝術是不會有人問津?！?/div>

聲音從後方傳來，瀾菲爾德笑著打趣，說：「艾弗斯，你可總算回來了，不過真要說，錢可比名聲重要太多，我可不想再繼續啃硬麵包過活。」

艾弗斯從管風琴的後方走出，即使對上桑德瓦震恐的樣子也沒有多說什麼，但瀾菲爾德立刻看出端倪，不論是頭髮或者是衣服都略有凌亂，尤其背心的下擺還有處燒焦的痕跡，手邊煤油燈也已經熄滅。

「裡世界怎麼樣？」
「連世界都稱不上的空間而已，但這晚點再談?！?br>「你怎麼會，我當時明明感覺到已經有新的藝術加進裡面！」桑德瓦不可置信道。
「既然你能夠騙過藝術，我為什麼不能尋找類似的替代品?！?/div>

艾弗斯從口袋拿出小巧的音樂盒，他說：「當初來地下室時，鑑賞家對於非該領域的藝術本來就會遲鈍所以並沒有發現到並非來自詛咒，但後來在鎮上調查以及瀾菲爾德講述在地下室的經歷後，我大概就能推測到裡世界的構築並不完整，甚至連最基礎的藝術形式都沒有發展，為了一探究竟，我就請瀾菲爾德替我嘗試其他辦法?！?/div>

「別看他說的輕鬆，你知道為了先提煉出你那一點點的藝術就差點耗完我整瓶酒精燈，接著你也知道後續我來這裡的理由，那麼除去你，還有誰在幫你做這些事?！?/div>

「??沒有，已經沒有其他人了?！?br>談到另一人時，桑德瓦的情緒變得特別不穩定，他抓著頭似乎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那麼萊斯特跟這件事有多少關聯？」
「他？萊斯特只是一位熱心且喜歡刨根問底的人，他的學識與經驗根本不需要做出人工藝術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不過也是因為他的領域相差太遠，他才會完全不知道此事?！?br>「今天晚上你跟那位交談的人是否就是這場交易的主使者？」

「沒想到連這個也被你聽到了，是的，他確實是??」
「艾弗斯，現在怎麼辦？」
「先把桑德瓦帶到房間，明天早上再去通知相關警員?！?/div>

「誒??萬一他逃跑的話?！?br>「我們不是警察，也不是偵探，只是負責處理藝術事件的鑑賞人而已，至於桑德瓦先生應該會理解哪條路最適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