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明面的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棕色髮際上,如瓷白的膚上印著葉稍的痕跡,就如刺在上頭的葉片黥面,跟著眼角的淚痣相輔相乘的襯托這清秀臉龐。
姜璧桬如約在城門不遠處的樹下等待,遠遠就看見白瓈穿著素白衣袍疾走過來。
「白兄,你臉色不太好耶?沒事吧?」姜璧桬在白瓈面上繞過一圈後關心問道。
「無事……可是讓姜兄等太久?」
「也沒有多久,白兄今日想去哪?」
姜璧桬慣有的斯文語氣讓人聽了就舒服,白瓈讓早些被哀帝驚人之語震驚的忐忑緩緩回復。
語畢,兩人微微一前一後走著,姜璧桬餘光看向白瓈臉上的表情變化。
初遇,姜璧桬只當這人應該不是壞人,既然人不壞,關係維持不差就好,他不是非得跟誰有交集,也不知道這個人身分高貴,卻對自己特別好。姜璧桬是真覺得自己受不起這些恩惠,他一直在找時機疏離這個人,又怕突然的離開太突兀,本想順其自然的慢慢疏遠,結果白瓈倒是一次次都要跑來找他。
讓人傷腦筋……兄弟兩人還一個樣。
即使白瓈一句忘形之交,當作這種關係不用在意,姜璧桬還是覺得不太妥當。若他沒發現就算了,但白瓈明顯對自己特別不同,不是他姜璧桬不識抬舉,是他不會應付這種不求回應的暖情。姜璧桬自棄的想,怪自己優柔寡斷,搞得現在心煩意亂……
在兩人各自有心事的當下,隨著陽光步入京城街道,京城城內人潮漸漸多了起來,或遠或近的攤販叫賣,還有扛著扁擔的小食穿梭其中,城內人們臉上洋溢的笑容,一脈的和諧閒適,京城內的光景井井有條。
與這熱鬧街道的氛圍形成對比的是白瓈臉上的表情,心事重重的悶著一張臉,講話沒幾句就分心,姜璧桬幾次想慰問關心,到口後又覺得自己不該管的收了回去。
兩人熟門熟路的往街上最多人駐足的茶樓過去,那茶樓有上下層的看臺可坐。在茶樓的花窗邊,聽著臺下評書人的抑揚頓挫,姜璧桬無神的轉著茶盞,金黃的茶湯搖曳,離不開杯璧的束縛。
明明是白瓈的邀請,但白瓈看著不太想被打擾的樣子。
明明是白瓈的邀請,但白瓈看著不太想被打擾的樣子。
「白兄,是不是皇上出了難題給你?。俊箤擂蔚姆諊恢揽瞻琢硕嗑?,姜璧桬最後還是開口詢問。
「皇兄未為難我?!怪皇潜绕馂殡y還更讓人心浮氣躁,哼。
白瓈一想到早上的事情就更加的不滿。
姜璧桬看著白瓈的樣子就猜應該是皇上又跟王爺吵架了吧?他們兄弟倆的摩擦不是他能管的事情。
「要不,白兄喝茶吧!」姜璧桬往白瓈空置的茶盞倒滿,就裝不在意的看著戲臺。
臺下正表演荊軻刺秦王的故事。
不知是那見血封喉的劇毒匕首厲害,還是自傷反轉的利刃更為可怕……姜璧桬深深的思考著,沒有察覺自己哪裡不對勁。
後又想,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該來赴約?隨著皇上跟王爺的怪異舉動越加頻繁,他被迫越矩那天與地的階級隔閡。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王爺,他只是個做雜差的小蝦米,姜璧桬正慎重考慮要不要乾脆藉歷練的藉口,轉調去哪個偏鄉野地好了……問問小白蛇,帶著小白蛇一起走,他孤身一人那裡都好辦,最少別像現在這樣站在風口處。
臺下正表演荊軻刺秦王的故事。
不知是那見血封喉的劇毒匕首厲害,還是自傷反轉的利刃更為可怕……姜璧桬深深的思考著,沒有察覺自己哪裡不對勁。
後又想,自己今天是不是不該來赴約?隨著皇上跟王爺的怪異舉動越加頻繁,他被迫越矩那天與地的階級隔閡。一邊是皇上,一邊是王爺,他只是個做雜差的小蝦米,姜璧桬正慎重考慮要不要乾脆藉歷練的藉口,轉調去哪個偏鄉野地好了……問問小白蛇,帶著小白蛇一起走,他孤身一人那裡都好辦,最少別像現在這樣站在風口處。
而且對教書先生的心願算是達成了,就是……越跟人相處,就欠越多人情。
姜璧桬沒什麼宏偉志向,他只打算等所有人的恩情還完之後再來考慮自己的去處,到時候再來發掘什麼喜不喜歡的問題也不遲。
剛這樣想,那小白蛇自那日就沒再出現,可惡的小白蛇!欺負他就只知道要跑!
「姜兄……你可有心儀之人?」
姜璧桬還在想怎麼揪小白蛇出來,一口茶剛要吞下,促不及防就因為白瓈這句話悉數噴出,全在白瓈臉上了……
「抱……抱歉!!」姜璧桬沒來由的慌張,抓著袖子就要往白瓈臉上擦。
「……」
白瓈看姜璧桬反應似乎有些大,一副作賊心虛樣,沒來由地感到煩躁,他抓住姜璧桬伸出來要替他擦臉的手,略帶逼迫的看過來。
「姜兄,姜畢桬,你可有心儀之人?」白瓈強作鎮定,還是讓姜畢桬覺得他在咬牙切齒。
「我……」姜璧桬下意識看了周遭,好在茶樓二樓的人數不多,沒人注意他們這裡。
不……今天不是出來聽戲嗎?白兄是什麼意思。
「若無,本王可否……?」
???
???
雖然腦袋有各種推測,但沒有一個結果是白瓈現在開口的答案。隨著姜璧桬的困惑,叮的一個長鳴在腦中響起,姜璧桬的大腦幾乎停擺,他看著白瓈還在講話,嘴巴一開一闔,但他沒有一句聽得見……他認為自己不該聽這些。
什麼?白兄在說什麼?心悅我?僅一人?
不是啊……不該是這樣,白瓈一個王公貴族怎可以跟他一介草民有所牽扯,一定是他太優柔寡斷當斷不斷才導致今天的局面……而且,白瓈不還有他那位故友嗎?
「不該啊……」姜璧桬在那填塞腦袋的空洞長鳴裡,感慨的回應。
「本王心悅你,未有不該?!拱篆€的聲音帶著急切。
大概被哀帝逼急,白瓈覺得現在不表明心意就太遲了,當初就是他的猶豫不敢回應淘花君,才導致自己生生世世的後悔。
「白兄……我都理不清自己在想什麼了,不能耽誤你,這般告白請原諒我不能回應,抱歉。」而且,白瓈你是王爺……我只是個鄉下村夫,你一個尊貴的人不該跟我有所牽扯。
我一開始就不該讓你留有念想。
姜璧桬起身,從白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對白瓈行了揖禮,轉頭就準備離開茶樓。
姜璧桬起身,從白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對白瓈行了揖禮,轉頭就準備離開茶樓。
隨著姜璧桬落荒而逃,他以為是錯覺的長鳴在腦袋越發響亮,突然鋪天蓋地的擠著神識,手腳也不聽使喚,姜璧桬剛踏下臺階,就像斷了線的提線木偶,一咕嚕地滾下去。
告白剛被拒絕的白瓈,就看著幾秒鐘前還在自己眼前的姜璧桬一路滾下一樓,他後悔自己的魯莽,急忙跑過去,大感不妙的輕拍姜畢桬,眼看姜畢桬醒不過來,白瓈才將姜璧桬扶起,帶離開了茶樓。
「找大夫!!」白瓈對著某個方向喊過去。
「找大夫!!」白瓈對著某個方向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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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遠遠的另一側,坐在花窗邊將整個狀況一覽無遺的兩人,遮著扇面的嗤笑著,開口就戲謔地說道。
「幹嘛故意讓他摔這麼一次?」柔美的中性嗓音想要勸戒自己面前貪玩的同伴。
「我就試試我的能力還在不在啊……」
「你自己的能力還有不知道?」董賢大張著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老了,記性不好。」
「……」
「下一次是什麼?這個叫白瓈的還是那狗皇帝?」
「你等著看好戲不就好了。」
「哼?!?/font>
戲臺遠遠的另一側,坐在花窗邊將整個狀況一覽無遺的兩人,遮著扇面的嗤笑著,開口就戲謔地說道。
「幹嘛故意讓他摔這麼一次?」柔美的中性嗓音想要勸戒自己面前貪玩的同伴。
「我就試試我的能力還在不在啊……」
「你自己的能力還有不知道?」董賢大張著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老了,記性不好。」
「……」
「下一次是什麼?這個叫白瓈的還是那狗皇帝?」
「你等著看好戲不就好了。」
「哼?!?/font>
董賢坐在茶樓看臺的花窗後,看著李乙那張路人臉不知道要使什麼詭計。反正董賢本來就不喜歡姜璧桬,更不會去管他跟白瓈還有皇帝之間的事情。
保重啊,姜璧桬,你現在可是被多方盯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