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多才多藝
先將馬鈴薯和胡蘿蔔削皮切塊丟到滾水裡煮,接著切洋蔥,準備鹽、糖和油……
「看什麼?工作?!挂宦暉o情的提醒讓好奇的眾人紛紛低頭重新專注在工作上。
「呃?不是要弄試吃的嗎?阿妮。」看到阿妮回到本來的位置繼續削皮,米娜錯愕提問。
冷淡的聲線回應她:「它們沒那麼快煮熟,工作。」
「喔喔!」米娜拿起另一根胡蘿蔔努力削皮,但並不是非常專心,三不五時就會偷瞄做事嚴謹認真的阿妮一眼,其他人也差不多,他們非常好奇阿妮能做出什麼好吃的……不,應該說他們無法想像這個格鬥技超強的冰山少女可以做飯,因為另一個強悍的女性代表──三笠?阿克曼的廚藝實在令人不敢恭維,她好的恐怕只有刀工,每次都被叫去切菜。
依此類推阿妮應該去揉麵團才對,下廚烹飪?行不行啊……
幾分鐘過後阿妮起身,確認鍋裡的水已經滾了以後把火調小,拿出平底鍋熟練地清洗、放到爐上去水再到油熱鍋,當她做出翻轉鍋子讓油滑過鍋底的每個角落這個動作時,他們已經知道阿妮做過菜了。
可是好吃嗎?
只見她先倒四分之一茶匙的咖哩粉炒香,再加入洋蔥丁炒,最後撈出煮熟的馬鈴薯和胡蘿蔔倒進去一起炒,兩分鐘後再用少許鹽、糖調味,舀出兩匙較濃稠的咖哩淋到一旁早準備好的白飯上,「咖哩飯?!?/div>
眾人紛紛停下工作聚到灶臺旁試吃,阿妮利用他們品嘗的時間把牛肉湯頭倒進平底鍋裡,弄出一小鍋咖哩牛肉湯──不過裡頭沒肉,試吃用的她不想浪費。
「行了,咖哩?!固ь^看到眾人的表情時阿妮警覺地閉上嘴巴。
我在做什麼?笨蛋!
一邊斥責自己一邊因為有些承受不住眾人的目光而退後半步,但馬上被米娜纏上,她閃閃發光的雙眼盯著阿妮,讓她別過頭去不敢直視,「天??!妳怎麼會煮這東西的?太厲害了!」
右手淪陷。
「喂,放手……」還沒能抗議完就被某個更加激動的吃貨給扒著不放。
「阿妮!昨天對不起!我錯了!」莎夏誇張到跪下來抱住她的大腿哀求:「我不該吃妳的麵包,作為補償我願意做牛做馬,但請務必以後煮飯給我吃!」
左大腿淪陷。
轉到左邊的視線迎來更加璀璨的女神光輝,「真的是太棒了!這味道很好,一定能行的,妳救了我們??!謝謝妳?!?/div>
阿妮抖著眉尾用死魚眼看著自己被女神執起的左手。
左手……淪陷。
身為戰士她可不會就此放棄,低調,一定要撤退然後保持低調!
於是她用僅剩的右腿往後踏出一步試圖擺脫三人以求全身而退,「我說,放開。」語調也盡可能平緩,免得適得其反讓她們抓更緊。
手腳一甩,女神本來就握沒很緊的手被甩開,但金光閃閃的眼神攻勢仍在,阿妮低頭看向莎夏的頭頂躲避攻擊。
再退一步。
「別鬧……」黑著臉又說一次,語氣已經有些不穩,米娜在這時放開她的手,只剩莎夏死抓不放。
「我不放!阿妮沒有答應負責做飯我就不放!」莎夏抬起頭對上阿妮的眼,視吃如命的她此時一副不給糖就繼續搗蛋的勢態。
這幼稚任性的表現看得阿妮又挫折又無奈,正在考慮是不是要在廚房裡動用格鬥技時馬可的聲音傳來,「這就是妳說的肉湯吧?味道不輸沙茶呢,別有一番風味,那麼今天調味的工作拜託妳沒問題吧?阿妮?!?/div>
終於有個記得正事的人出面了,但要全身而退好像不可能。
阿妮無奈看向馬可,然後轉而看著莎夏,本來就沒甚麼溫度的藍眸變得更加冰冷。
「喂!搞清楚啊!莎夏,應該是妳再這樣繼續纏著阿妮就別想吃到她煮的東西了才對。」
讓的吐槽使莎夏如夢驚醒,趕緊放開阿妮,「啊啊??!對、對不起!」
阿妮狠狠瞪了她好幾秒,瞪到莎夏覺得自己等一下也會被切一切丟到肉湯裡時心情極差的大廚才開口:「只有這一次,沒問題?!瓜虏粸槔?,絕對下不為例,此時阿妮覺得生理期有會讓人變笨的副作用,這兩天她真的是蠢到家了!
當阿妮轉過身莎夏這才放鬆下來,整個腿軟跪坐在地,邊擦冷汗邊感嘆阿妮的殺氣有夠重,雞鴨魚牛什麼的一定殺了不少……
「莎夏?!?/div>
「噫!是!」冷淡的嗓音突然叫她,嚇得她本人和身上的寒毛都在第一時間立正起來。
「削皮?!?/div>
「是!」是!是!大廚說什麼都是!
莎夏趕忙跑到阿妮本來的位置上頂替她的工作,經過一場小插曲廚房內部又重新忙碌起來。
十二.所謂牽絆
「我拒絕。」在大夥喝過牛肉咖哩湯且讚不絕口之後,面對教官詢問是否能常態幫忙廚房的問題阿妮果斷拒絕。
「我是士兵,不是來當廚工的?!?/div>
以這個理由回絕了當廚工就可以不用站夜哨的條件後,教官也不得不順著她,畢竟她是對的,但作為交換,阿妮答應只要輪值廚房就負責做飯。
走出教官室,面對一群興奮想得知結果的笨蛋們阿妮沉著臉比出拇指朝下的蔑視動作,接著無視僵化的眾人信步走回宿舍。
「阿妮,等等!」目前敢在阿妮生氣狀態下接近的也只有在淋浴間看過她糗態的米娜了,現階段也只有她和三笠知道阿妮沒外表看上去這麼可怕。
聽到叫喚阿妮回首,臉上表情依舊冰冷,沒等米娜追上她便回頭繼續走,但方向改為訓練場旁的休息室,在午飯後的休息時間所有人都會回宿舍,這裡通常是沒人的。
「阿妮,別這樣,大家會期待是因為妳煮的東西真的很好吃,這是好事不是嗎?」
阿妮隔著休息室的窗望向南方久久不語,身在山區的她視線被重重樹林抵擋,但那阻擋不了對故鄉和父親的思念。
「我……對母親一點印象都沒有?!?/div>
雖然不明白她要訴說些甚麼,但米娜明白這很重要,於是保持沉默扮演好聆聽的角色。
「雖然問過父親後沒有得到答案,但也隱約感覺到我應該要有印象的,是忘了吧。」
她轉過身面對米娜,正午的陽光刺眼卻照不進這小小的休息室,可即便阿妮背對著窗外的光,面容掩蓋在陰影中,米娜還是能感受到她眼裡的哀傷。
「妳說我們結訓後面對巨人,全部活下來的機率是多少呢?米娜?!?/div>
「呃,這……」突然轉移的話題讓她有點跟不太上。
「是零?!拱⒛輲退卮饋K說出自己的想法:「面對巨人我們根本不可能沒人犧牲,如果遲早都要死,如果遲早都要被忘記,那為什麼要認識?我沒想跟其他人做朋友的意思,除了家人這種不得不有的牽絆以外沒想要其他的,你們這樣只會讓我困擾?!?/div>
「妳、妳在說什麼啊!阿妮?!姑啄壬锨白プ∷母觳玻Z氣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先不說對上巨人會不會死,可是“因為會死,所以就別認識”的這種觀念根本就不對吧!沒錯,人都是會死的,我們也都會死,病死、老死或是被巨人吃掉而死,這都沒關係啊!
「就是因為隨時都可能會死,所以才要更加珍惜彼此不是嗎?趁著現在,我們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大聲說笑、大聲玩樂,這樣才不會有遺憾不是嗎?」
阿妮給的回應是別過頭去留下側臉,不敢正視她,因為她的話已經在心中激起漣漪,為了不讓內心動搖,也為了不讓米娜?卡羅萊納這個人在心裡把根扎得太深,她轉身離開。
「阿妮!」米娜大喊,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如果一個人承擔不了死亡帶來的哀傷,那麼就讓大家一起承受??!夥伴不就是要同甘共苦的嗎?」
心臟被狠狠刺痛了,像是想起了什麼,卻又模糊地不捉不到一絲畫面,只能隱約感覺到有著誰在呼喊著意義不明的聲響,阿妮在那聲響中咬牙蹲下,雙手奢望能守護,卻只能做到保護這脆弱的自己。
看到突然摀著後頸蹲下身的阿妮米娜緊張極了,以為她又經痛趕緊跟著蹲下詢問:「怎麼了?肚子突然痛了嗎?」
埋在膝蓋上的頭微微晃動,這才讓米娜放鬆下來。
看到阿妮這像蝸牛一樣的自我保護動作,她感到一陣心疼,突然間理解,面前這個總是繃著臉和所有人保持距離的女孩並不是真心冷漠,而是內心太過纖柔,所以武裝、所以築牆,只為在磨難來臨時不要動搖、不要崩潰。
她上前將此時脆弱的少女擁在懷中安慰。
「沒事的,阿妮,沒有這麼嚴重?!?/div>
「不知道怎麼交朋友也沒關係,但其他人釋出好意的話回應一下可以的。」
「不懂怎麼回應也可以跟我求救,會幫妳的?!?/div>
米娜並不知道,阿妮其實不是因為交朋友這件事而呈現這種狀態,但她仍然靠在阿妮耳邊不斷細語安慰,直到阿妮完全恢復過來。
「我們回宿舍吧?!?/div>
「嗯?!顾c頭輕應,明白在這次過後自己已經無法拒絕米娜的溫柔──像母親一樣呵護著孩子的溫柔。
妳……也曾經這樣對過我嗎?
媽媽……
(好像沉重了點,附上回宿舍的情景讓大家笑笑)
才剛打開宿舍的門阿妮就迎來莎夏泫然欲泣的目光,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莎夏,她知道又要被糾纏了,於是主動開口,「辛苦了。」
「咦?」莎夏不知道她說辛苦什麼。
阿妮指向床邊莎夏的床位,「削皮辛苦,按摩?」
本來快哭出來的眼瞬間發光,用不亞於搶麵包的速度光速趴到床上去。
在米娜抖著眉尾和眾人驚訝的目光下,阿妮從容跨坐上去伸手一壓……
「嘎!」某吃貨發出如同野獸般的痛叫聲,米娜撫著額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
彈起的身體被阿妮輕鬆壓下,悠悠丟出一句話:「想吃飯?」大有想吃飯就給我乖乖待著的意思。
「嗚……想!」說完莎夏乖乖趴了回去。
「啊噢噢噢噢噢!痛!痛痛痛!」
「吃飯?」
「嗚……阿妮對不起啦!我不是……欸!欸欸!」求饒到一半發覺身上重量一輕莎夏嚇得抓住阿妮手臂,「我要吃!我要吃阿妮妳煮的飯,不要走……」
於是阿妮面無表情地重新爬上去按壓,只聽痛叫聲、求饒聲和詢問吃不吃飯的聲音無限次輪迴,直到休息鐘打響。
眾人沒注意到,在一旁默默觀看的三笠一掃平時的面癱露出淡笑自言自語:「能多少打開心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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