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中的竹葉漫漫飄落,微風帶來些許涼意,陣陣音色柔美的琴聲緩緩從古涼亭傳出,琴聲時而急雨敲階,時而細雨撫桐,細細往亭中窺看彷彿有一林中仙子撥弄著琴弦,姿態典雅從容令人心醉神迷。
「弦依高張斷,聲隨妙指續,徒聞音繞樑,寧知顏如玉。」范無咎一襲便衣從容不迫地走進亭中,就這樣坐在謝玉安的對面。
「這是詠箏詩,慣會笑話我的?!怪x玉安聽聞停下了手指,淡淡地說道。
可他不得不承認,范無咎說穿了他的心聲。
到底這世上有多少人在乎過他的才華和滿腹詩書,而不是他絕美的容顏?
「哪是取笑?連我這粗人都能聽得出來,你的琴聲與他人不同?!狗稛o咎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淡淡地道:「你呀,別太庸人自擾?!?/div>
「對了,此次祭天大典可還平安?」謝玉安略為擔憂地詢問。
主要是害怕朝中的政治拉扯會危害到范氏一族。
就連他這個鮮少去街上湊熱鬧,只是躲在山中田野的閒人都知道出了大事情。
「皇上對六皇子起了疑心。」范無咎神情嚴肅地說道。
「六皇子?素聞他不喜朝中事,都躲著人避不見面,怎麼會……」謝玉安感到驚訝。
想到數月之前,他還在南都以琴會友的琴會上見過變裝過六皇子,雖然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是范氏的門客所以見過六皇子的真容,才能在琴會上辨認出六皇子,可在眾多的皇子中謝玉安也只見過六皇子一人罷了。
「我也覺得此事甚是奇怪?!狗稛o咎淡淡地說。
「那你和八皇子……?」謝玉安接著詢問。
他細細思量著,目前朝中聲勢最為龐大的兩大勢力,一為當今太子殿下,二為八皇子,兩個手段與作風也是天差地別。
范無咎一向都和八皇子交情甚好,因此也不少人認為掌握軍權的范氏是支持八皇子繼承大統的。
可謝玉安從范無咎的轉述中明白,他和八皇子處得來只是單純個性使然,並無太多政治的心思,但八皇子恐怕是因為范氏的名聲才好生好氣地來往吧。
事已至此,若八皇子能當上皇帝是最好……
應該說……誰都可以坐上龍位,就不要是太子殿下就好……
「別擔心,我和八皇子都沒事。」范無咎看著眼前的謝玉安,一襲青色素衣落落大方很是清麗,略有寵溺地說道:「犯不著如此擔心,我還不是好好的在這。」
「誰叫你是缺心眼。」謝玉安莞爾一笑。
「對了,我已經退婚了?!狗稛o咎一臉深情地看著謝玉安。
「是嗎……那還真可惜……」謝玉安愣了愣淡淡說道,輕輕拂過了琴身就像在安撫著他的內心。
「嫁給我這一介粗人,才是可惜了那姑娘?!狗稛o咎看著謝玉安一臉面無表情,好像對他的婚事滿不在乎似的,心中浮起了陣陣酸楚,嘀咕著:「是誰缺心眼還不知道呢……」
謝玉安只是輕輕一笑,優雅地動了動指尖,淡淡地說:「可有想聽的曲?」
「隨你。」范無咎輕嘆一聲。
也罷,只要他可以一直陪著、盼著、即便是一直等著,他也無所謂。
「我剛習得一譜,那就試試吧。」語畢,謝玉安便全身灌注在這一曲上,余音繞梁三日不絕,曲風婉轉迷人,可當他細念出的詩詞卻又蘊含濃濃的感傷,可以說是他把對范無咎的感情全都傾注在此曲上……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我心悄悄。
采苦采苦,于山之南。忡忡憂心,其何以堪!
汝心金石堅,我操冰雪潔。疑結百歲盟,忽成一朝別。朝雲暮雨心去來,千里相思共明月。』
—《宋.張玉娘》
竹中的另一側,有個身影隱匿住氣息,一直偷偷地注視著一切,看著謝玉安對著另一名男子柔情似水的模樣,內心感到躁動不已。
「這是《山之高》的詞……謝玉安,原來如此……」南瀟然忍不住握緊拳頭。
「殿下、屬下查到了,和皇上通風報信的是十皇子。」淨仇來到太子的身邊小聲說道。
「那人是誰?」南瀟然看向范無咎的眼神兇狠,語氣平淡但極冷問道。
淨仇順著太子殿下的目光看過去,淡淡說道:「那人便是范氏如今的大當家—范無咎?!?/div>
「原來范無咎就是他啊」南瀟然就像鎖定獵物的目光,冷冽又無情?!?/div>
「殿下,你是……對謝玉安動心了嗎……」淨仇看著自家主子的態度,小心翼翼地試探。
「這不干你的事!」南瀟然惡狠狠地回道。
動心?他對謝玉安?
他承認謝玉安是他見過最美的男子,即便是他東宮裡的女眷,再美的國色天香都比不上謝玉安。
可說是動心,倒不如說他想要佔有謝玉安。
「是、屬下知錯。」淨仇見太子殿下的反應立馬屈膝恭敬說道。
「退下?!?/div>
「是?!拐Z畢,淨仇如一陣風悄無聲息地離開。
南瀟然在一旁靜靜看著謝玉安與范無咎,看著他替他拂琴,他替他斟茶,他對他露出的一抹迷人輕笑,此時此刻南瀟然按捺不住的怒火如星火燎原,那般灼燒著他的內心,只是他分不出那是他想要佔有謝玉安的欲望,還是對范無咎赤裸裸的嫉妒。
日落西下殘陽灼燒著長天,橘色的光輝靜靜地從窗散落於屋內,南瀟然百無聊賴地坐在床前,他滿腦皆是謝玉安和范無咎,經由淨仇調查的結果,他已經完全知曉那兩人的淵源。
「如果是本王,一定早就佔有了謝玉安……」南瀟然眼神陰冷,淡漠呢喃道。
是他絕不會像范無咎那樣拖拖拉拉。
下午見謝玉安那明媚的輕笑,他明白那兩人是情投意合,只是缺了臨門一腳罷了。
此時謝玉安推開房門,進入房內笑道:「南公子,我來幫你換藥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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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瀟然靜靜地看著謝玉安,一身青衣纖纖,端莊又帶著幾分清冷,對他雖不失禮數卻不似對待范無咎那樣……
明豔動人。
想到這些,南瀟然便冷冷地淡道:「請。」整個人便安靜坐在床沿讓謝玉安換藥。
只見謝玉安潔白又纖細的手指,緩緩解開南瀟然的衣領,他的身軀凜凜、胸膛厚實、硬朗的線條說明他是實打實的練家子;隨著謝玉安指尖所觸碰到南瀟然的每一寸肌膚,無不在撩撥著他,令他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來。
謝玉安還以為是撕開手臂上的布時弄痛了他,便輕聲道:「忍耐一下?!?/div>
「不礙事?!鼓蠟t然淡淡回道。
南瀟然看著謝玉安替他換藥,不得不說他喜歡他照料著他的樣子。
這樣子的人……如果是他的那該有多好……
「好了。」謝玉安看著怵目驚心的傷口,不慌不忙地撒上特製的藥粉,再重新包紮,神情滿意回道。
謝玉安正要起身離開之際,南瀟然一把抓著謝玉安的手腕,語氣有幾分狠戾道:「謝玉安,你可否有向他人提及鄙人在此療傷?」
即便只有一瞬的短暫,南瀟然都不願謝玉安離開他。
突然被這樣問道,謝玉安愣了愣回道:「南公子,你這是…?」
南瀟然見謝玉安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步步逼近,只要一步之遙展開雙臂,他就能把眼前纖弱的美男子狠狠地抱入懷中,可他只是盯著謝玉安看,像猛虎盯上獵物那樣冷冷開口再次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說!」
在如此貼近的距離,謝玉安望著南瀟然才發現這人面容陰冷俊朗,眼神透著野心和桀驁不馴,吐出的氣息如戰場的硝煙正一步步地侵略他。
這讓謝玉安有一瞬的卻步和膽怯,但極力維持平靜的臉色,看著南瀟然的雙眼淡定地說道:「請南公子放心,謝某一個字都沒有提?!?/div>
南瀟然聽聞有一瞬的眼露兇光,隨後換上一抹邪魅的微笑,笑道:「是嗎?敝人要提醒你,有些事別說對你比較好?!?/div>
謝玉安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
「下午有幸聽聞謝公子彈得一手好琴,敝人都忍不住在遠處細細聆聽。」南瀟然冷冷地說道。
可惜啊……如此一絕的琴聲,卻便宜了那范無咎。
「公子若想聽,謝某可以彈個幾曲?!箍粗矍暗娜擞只謴驮瓨?,謝玉安便沒有什麼多想,淡淡地回道。
雖有一瞬,他對他的眼神透著的心思有些許後怕。
「不了、不麻煩公子了?!鼓蠟t然擺擺手慵懶道,正要躺下床榻休憩之時,看著謝玉安突然開口說道:「這樣公子來公子去的,很是生疏。不如我喚你玉安,你喚我瀟然,如何?」
謝玉安只是淡淡一笑,回了句:「論生辰你比我年長,不如我就叫你瀟然兄?」
「隨你怎麼叫。」南瀟然聽聞笑了笑,光是謝玉安喚著他的名。
就讓他感到非常舒心。
「那瀟然兄好好休息,雖然傷口已無大礙,不過你放心,在我這隨你休息多久都行?!怪x玉安笑道。
「玉安,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嗎?」南瀟然說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他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皇宮內,每天睜開眼除了算計還是算計,不算計他人哪天就是自己被算計。
因此他不能理解謝玉安這樣無償幫助人的心思。
「舉手之勞罷了?!怪x玉安只是淺笑。
夜晚,星空的餘光散落在客房,南瀟然整理好行囊摺好被褥,還有些念念不捨看著這一切,雖只是相處幾日可他卻難得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人。
總有一天這江山和謝玉安都會是他的,只會是他南瀟然一人所有。
「殿下,一切都準備妥當?!箿Q仇身手俐落地出現在客房,對著南瀟然恭敬說道。
「快馬加鞭,務必跟上明日的早朝。」南瀟然眼神透著寒光。
「是?!?/div>
淨仇看著窗外的月光照映在南瀟然,與他身上的冷冽氣息像是互相呼應那般,清冷皎潔卻沒有任何溫度。
新年期間剛好有時間,把落下的寫作進度給趕一趕,其他作品,我需要看完書籍才能趕稿
所以就先寫黑白無常了XDD
不過中間也要查很多歷史故事,希望自己挖的坑,自己能填得起來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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