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0月5日08:20—拉包爾—時雨
確定要從維拉島撤軍後,上級便立即安排第三水雷戰隊協助撤退。
無奈三水戰在先前戰鬥中受到嚴重損害,且水雷戰隊旗艦的川內姊還在本土整裝尚未歸附戰線,上級只能東拉西湊的組織出一支臨時艦隊前往。
’視線……‘明明是在艦艇核心處待命,但仍明確感受到來自僚艦乘員們的關切眼神…自從發生過江風那種事情後這種眼神就常常盯著自己瞧……
雖然最近也慢慢習慣這種視線了…但還是會希望周圍的人員不要用那種帶有戒備的眼神看著時雨……
「時雨姊,在想事情嗎?五月雨亮了幾次燈號都沒得到回應,才會直接傳訊過來。」被五月雨的訊號嚇了一跳後才打算否定「不——」但很快就改口承認「是……在想江風的事情。」
「嘻嘻,是在擔心同隊的五月雨嗎?沒問題的!五月雨運氣很好的!北方作戰那次即使被戰艦跟潛艦攔截,五月雨依舊無傷返航,所以沒問題的!」聽了五月雨那種天真的回答,確實會讓人會心一笑,同時也讓時雨的憂心被沖淡了不少!
憂慮沖淡了一些後,我也鼓起勇氣問「五月雨,涼風跟海風的狀況還好嗎?上次跟海風交信時有發現海風的情緒有點低落……果然是因為江風的事情嗎?」
五月雨稍微沉默了幾秒才回應「嗯,涼風說交給她處理就行了,不過海風大概還需要一點時間;她們也明白這不是時雨姊的錯,請時雨姊不要太自責。」
沒想到會反過來受到安慰,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過了一點時間才整理好心情回應五月雨「謝謝,後續就麻煩五月雨協助追蹤了,畢竟我實在沒勇氣當面跟海風確認狀況。」
「瞭解!一切都包在五月雨身上吧!」五月雨答完後不久,任務旗艦便發出集合訊號,要求隊伍準備出擊。
08:35
「誒……」旗艦—秋雲傳出一聲難以明白的訊號後,便突然道「呼呼,還是由你來吧。秋雲對這種場合很沒辦法。」由於秋雲使用的是水雷戰隊頻道,因此所有參與任務的艦艇都收到這個訊號。
這讓風雲立即喝斥她「你可以用十驅的通訊頻道說這件事!還有,是風雲!再說,你是這次的旗艦,不要想逃避!」等風雲傳完,同隊的夕雲才向眾人致歉道「抱歉,第十驅逐隊平常都這個樣子…讓各位前輩見笑了……」
「嘛——」秋雲又發出一陣長音後才開始道「事情就是這樣,這次是由秋雲擔任任務旗艦,請多多指教。」
剛說完,身旁的風雲立刻糾正「任務內容與作戰細節。」經由風雲提點後,秋雲才開始講述這次任務的流程。
「這次任務由夕雲、風雲、我、時雨、五月雨以及磯風共六名進行警戒,會在布因外海與運輸部隊匯合後南下前往維拉島。」
「運輸部隊以文月、松風、夕止三位前輩為中心,隨行的還有各類小艇合計三十餘艘,準備在抵達目的地後一口氣將所有駐留人員帶回。」
確認完作戰內容後,秋雲便準時帶著隊伍啟航,打算抓準時間趁夜進入維拉島北岸,方便於天亮前撤離棲艦的航空半徑。
’維拉海……‘方才聽見秋雲提起任務地點時,我的胸口頓時抽動了一下!雖然這次是在海域北側警戒,但那次被棲艦伏擊的事情實在讓人難以忘懷……
總覺得這次也有很高的機率會遭遇棲艦艦隊…希望只是自己多心而已……
感覺越去想壞事就越容易發生,我只好快速甩動腦袋,想把那些想法甩出腦中。
’集中精神,只要提早發現棲艦就沒事了!‘自我激勵後便跟著十驅再次前往維拉海。
15:40
一目視到文月的艦影,我便傳訊跟對方確認,確認是友軍無誤後才傳訊給後方的秋雲「順利與運輸部隊合流,即將南下前往維拉島進行作戰。」
秋雲收訊後也回「嗯!引導就拜託時雨姊了,秋雲會再東進一點才南下,好確認外圍狀況。」回訊完畢便按令帶領運輸隊伍一路南下。
航行到半途,疑似受到心理作用的影響,頻道一直傳來有人在通話的些微雜訊……
總覺得那件事情後,自己開始變得疑神疑鬼起來……
為了避免影響作戰,我立即以雙手重拍一下雙頰’不要多疑!只是心理作用而已……集中精神!‘
「時雨姊!」才剛集中注意力,就被五月雨突然傳來的訊息給嚇到!
「怎麼?發現棲艦了嗎?還是航空器來襲?」對此五月雨立刻反駁「不是啦!有海豚!有一群海豚跟著後方的運輸部隊移動著!文月姊她們好開心的樣子!真好…五月雨也想在近距離之下觀看海豚……」
聽完五月雨的解釋,內心的不安頓時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自作多情的羞愧感…果然是自己過於神經質了……
19:07
入夜後不久,前方遠處的海平面突然出現不明晃動!讓我立刻跟秋雲確認「前方未確認黑影發現,是秋雲的隊伍嗎?」
秋雲也快速回應「不,由於未發現敵艦,本隊正準備轉向西南與運輸部隊匯合。」傳訊完又補充道「已請布因方面調派偵察機協助確認。運輸艦隊暫時等候命令,期間務必警戒雷擊,以上。」聞令後,我立刻帶著隊伍在水面上隨意亂轉著,以免被突如其來的魚雷命中。
20:10
友軍空中支援抵達,並於目標上空投放數枚照明彈,讓我方能清楚辨識敵影!
一回報給秋雲後,便收到運輸部隊暫時退避的命令,後方的文月等人收訊後立刻迴轉,我跟五月雨則是掩護其退避到戰鬥區域外。
完成退避動作後,才又跟五月雨一起南下好夾擊棲艦隊伍!
20:12—卡薩爾
原本寧靜的夜晚突然傳出飛行器特有的鳴叫聲,還越來越靠近我方隊伍!蕾姊察覺後也下令提高警覺並緊盯著空中以防攻擊!
不久後,一枚光球乍現於夜空中,讓隊伍的位置完全暴露出來!蕾姊對於這狀況也不解道『人類的……但探測器沒有偵測到的訊號,到底從哪裡得知我方位置的!』
『蕾姊,我發現可疑影子了,在西北面十海里外。』老實說我也不確定那個是否為人類的艦影,畢竟那個突起點實在太小了……
『十海里…人類能從那麼遠的地方就察覺到我們嗎?是的話也太誇張了!白天也就算了…現在是夜間耶……』相對於蕾姊的驚嘆,我並沒太大意外,畢竟人類在夜間的目視能力在很久以前就確實領教過了。看來真的要像上次那樣完全靜止的情況,才能讓人類誤認為是巖石……
『人類會就這樣退走嗎?』對於薩莎的疑問,我毫不猶豫地回應『按照過往經驗,應該會集結隊伍打過來才對。』
『也就是說大概又要打一場了?明白了。』之後也能明顯感覺出薩莎提高注意力、進入戰鬥狀態以應付任何突襲。
在人類投擲照明後沒多久,完成聯絡的蕾姊便轉達道『已經請韓姊跟莫姊調派附近的飛行器前來支援,在支援抵達前只能請各位提高警覺。如果探測器有反應的話我也會提醒大家的!』
蕾姊傳訊完便下令提高速度,以免被人類從遠距離施放魚雷,之後我們便以高速在水面繞圈,一邊防範魚雷攻擊一邊警戒東、北兩側有無敵襲。
20:35—時雨
南下時秋雲傳來電文確認「時雨姊,運輸部隊退避了嗎?」對此我也予以回應「退避完成,時雨與五月雨正加速返回戰場。」
「只有你們嗎?那眼前那四、五個艦影應該就是棲艦艦隊了?」在秋雲傳完訓號的時候,我再次看到漆黑的海平面彼端出現四個微小突起物!
確認後我也回報秋雲「敵艦發現!數量四,時雨要全速衝刺了!」但卻被秋雲阻止「等、等等!說不定是我們!我們也到附……」正當秋雲傳訊到一半,眼前的黑影突然閃爍了一陣火光!
「秋雲,你開火了嗎?」對方也回訊「開火的不是秋雲!啊!夕雲率先反擊了!時雨姊請小心砲擊!」之後又過了一點時間才收到對方致歉「抱歉,時雨姊,還沒確認完就開火。看樣子我們發現的那些艦影是棲艦無誤!為了避免指揮混亂,請時雨姊保持在北側攔截,秋雲會維持在東側進行火力支援,剩下的就請時雨姊自行判斷了!」傳訊完便專注於戰鬥不再回應,我跟五月雨則是將速度提高到最高,並朝最先開火的船團進行攻擊!
20:35—卡薩爾
警戒到一半,蕾姊突然傳來訊號『注意!東面出現反應,距離約六萬呎、數量四。』之後也帶領隊伍北轉意圖搶佔有利位置準備迎擊人類。
但是剛排好陣形不久卻又傳訊道『當心!北面出現新的反應,距離五萬五千呎、數量二,看來是要夾擊我方!』在蕾姊傳訊時,我也發現位於東方的四個敵影!
感覺得出來蕾姊正在審慎考慮要不要改變航向,讓隊伍可以同時面對兩個方位的敵人。同時我也感覺到後方的塔莉已經有點按耐不住,開始蠢蠢欲動著……
由於塔莉已經有多次搶先攻擊的前科,如果那場戰鬥有贏就還好,若輸掉或死傷慘重的時候,她這種行為免不了被責難,導致塔莉更難融入團體。為了避免塔莉在事後被追究,我沒想太多就決定搶在她之前開火!
這舉動很快就迎來蕾姊的驚呼『卡薩爾!』我也解釋道『人類明明已經先發現我們卻沒搶先開火,恐怕是在計畫著什麼;與其讓人類的計畫完成,不如趁早展開攻勢。』在我傳訊時,身後的塔莉以及身前的薩莎也跟著駁火與擲雷。
蕾姊對此也疑惑道『雖然有道理…但會不會太輕率了些……』但最終還是接受這個解釋,和葛華一起加入砲擊陣容。
20:40—秋雲
眼見黑影突然冒出砲焰的閃爍,時雨姊立刻傳訊詢問狀況,秋雲也連忙否認。
’看來那些艦影屬於棲艦無誤!‘即使秋雲心理這麼想,但還是按照驅逐隊司令的命令,繼續跟時雨聯繫以免出現友軍誤擊的情況。
當秋雲還忙著確認敵我狀況時,跟在後方的夕雲已搶先反擊!如果是風雲出現這行為,秋雲還可以理解,但一直都是溫文對人的夕雲卻在此時開第一砲,讓秋雲對此有些不知所措’啊哩!夕雲!‘
跟在夕雲後面的風雲見狀也跟著向艦影反擊,同時向秋雲傳訊道「秋雲,詢問時雨姊是否遭到攻擊,若否就代表那些影子是棲艦的。」風雲的訊號跟時雨姊的訊號以及砲擊聲響完全混在一起,讓秋雲花了點時間才辨識出來,並與時雨姊完成敵我確認。確認完也跟磯風一起加入砲擊行列。
20:40—卡薩爾
『塔莉,先攻擊朝我方開火的那艘!』塔莉收訊後也開始砲擊那個不斷閃爍光火的目標,蕾姊稍晚也用探測器完成鎖定並將準確的距離告知各姊妹,全員也開始調整射角讓砲擊更容易命中目標。
由於我搶在隊伍之前就停止迴轉並開火,導致我跟塔莉的位置相對突出,這也讓蕾姊警告道『卡薩爾,退回來一點,你的位置太外面了。』
為了不讓射線跑掉,我只能些微轉向讓自己慢慢回到隊伍內,但此舉卻意外引來致命傷……
20:45—秋雲
砲擊正酣的時刻,甲板人員傳來大喊「左舷魚雷!」讓秋雲的注意力瞬間集中到左前方海面,發現魚雷會直接通過後便不再理會繼續前進。
當魚雷通過不久,身後的夕雲便傳來一陣爆破聲,讓人誤以為她被魚雷命中!
確認後才知道是被棲艦艦砲直擊前甲板,雖然速度沒變但艦體卻開始冒火…這樣她會更容易被砲擊命中的……
想到這,秋雲也加速砲擊,意圖分引火力讓夕雲能脫困;無獨有偶,後方的風雲、磯風也進行一樣的行為,想幫夕雲分散火力。
但棲艦就像是鎖定受傷的獵物似的,全力朝夕雲投彈,讓她的戰損正逐漸擴大……
又是一聲巨響!接著夕雲的速度開始變慢,位置也逐漸向風雲接近,讓跟在後方的風雲必須轉舵迴避撞擊。
旦夕雲並未有任何哀號,只是冷靜地報告道「夕雲,速度低落!將以魚雷進行最後一搏!」這也讓風雲插言道「夕雲姊,退下沒關係的,剩下讓風雲和秋雲執行就好!」
「沒關係,夕雲還能努力一陣子。夕雲再怎說都是一號艦…會全力保住妹妹們的!」之後也按照所言投擲艦上所有魚雷,風雲見狀後也配合投擲。
秋雲自己則是稍晚才投出四枚,剩下四枚…秋雲打算靠近一點後再全部丟到棲艦臉上!
20:51—秋雲
雖然我們盡力吸引砲火,無奈夕雲的燃燒狀態實在過於顯眼,讓棲艦能輕易鎖定。
這讓夕雲在砲戰開始不久就因被彈過多喪失行動能力,我們只能趁她吸引砲火的時候加速縮短敵我距離,好一舉將棲艦隊伍殲滅。
20:51—卡薩爾
『唔!』一枚砲彈命中艦尾讓船舵卡死無法轉向。當我努力讓舵恢復作用的時候,一個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的猛擊狠狠地打在胸口上!
此擊令我恍神了一小段時間,期間好像有聽到塔莉的叫喚聲,但我實在無力回應她的呼喊。
由於傷勢過重,之後的事情都是聽葛華轉述,但即使她描述的如何完整,對我來說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而非自己的實際經歷……
20:52—葛華
’糟糕!‘一聲巨響過後,卡薩爾的艦體就急遽減速,很快便停止於海面上不動。跟在其後的塔莉見狀也慌了手腳,導致轉向不及直直撞上卡薩爾艦尾,令雙方一起卡在海面上。
那兩人很快就成為人類集火的目標,我跟薩莎只好停止砲擊起火目標,將火力轉往正對卡薩爾開火的那幾艘。
此時,一開始就被蕾姊捕捉到的北面目標也開始朝我方砲擊,察覺趨於弱勢的蕾姊亦迅速完成判斷,立即下達準備撤退的指令『要準備進入魚雷戰範圍了!人類的魚雷恐怕仍未投盡。等人類魚雷投擲完後便會撤出戰場再返回,我們要撐到人類撤出戰場為止!葛華,等等你去拖曳卡薩爾,塔莉那裡由我負責。』
『這樣阻止人類行動的作戰就等同失敗了。』對於我的提醒,蕾姊也如實道『沒關係!保住姊妹們為最優先,韓姊要責怪的話我會承擔!』
20:52—時雨
「抵達射擊位置,時雨開始射擊!」隨後便帶著五月雨朝棲艦開火,等雙方距離縮短到差不多時也跟五月雨一齊投擲所有魚雷,意圖重創棲艦隊伍!
’有兩個影子的砲焰突然消失,要不是沉沒就是受到重創;目標殘餘三艘,我方健在五艘,雖然秋雲那隊無法佔領有利位置,但時雨這邊能夠補足!時雨不會讓你們繼續帶走隊友的!‘
20:59—葛華
察覺水面出現幾道極淡的雲白色痕跡,我立刻回報給蕾姊『報告,雷跡發現!數量四以上,正朝我方靠近!』蕾姊至此才注意到那些逐漸靠近腳邊的魚雷並緊急轉舵因應!
無奈發現太晚導致艦艏依舊碰撞到一枚魚雷出現爆破聲與火災,但很快就被撲滅。
『人類的魚雷還是那麼難察覺!葛華,謝謝,要不是有你提醒,我就會首尾各被命中一枚了。』雖然得到蕾姊稱讚,但我實在高興不起來。隊伍五名人員現在有兩名喪失戰鬥能力、一名受到中度創傷,戰鬥要是繼續下去的話…情況恐怕不樂觀……
所幸,此時天空中突然傳來飛行器特有的聲音,這獨特的聲響瞬間吸引了正在水面戰鬥的所有人員注意!
由於到場的飛行器敵我難分,雙方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顯眼目標皆迅速熄火,以免自己被飛行器鎖定位置。
20:10—維拉海戰場
過去這段時間裡出現一個異象,原本呈現白熱化的水面戰場突然冷卻了下來,雙方不再發射任何一枚砲彈。
取而代之的是寧靜的天空開始熱絡了起來,各種機槍發射的聲響在夜幕上此起彼落,偶爾還會有極小的黑影從空中掉落至海面上;這些情況讓待在水面的艦艇不敢大意,只能趁亂集結殘兵,各自往南北兩路暫時撤離戰線。
之後棲艦方在葛華、薩莎的努力下成功將重創的兩人拖回莫姊那裏;人類方則是迅速完成魚雷裝填並返回戰區打算趁有航空掩護的時候一舉殲滅棲艦水面部隊,但期望卻徹底落空。
在帝國艦隊的奮戰下,帝國雖沒能殲滅棲艦艦隊,但依舊完成任務目標,將維拉島上的所有駐軍平安撤離。
而激戰過後的片刻寧靜,也給予了夕雲足夠的道別時間……
22:30—風雲
確認棲艦完全撤出戰場後,秋雲上的司令便下達作戰繼續的命令,接下來只要等運輸部隊抵達就能開始進行人員收攏。
在時雨姊、五月雨姊加入緊戒行列以及司令的默許下,我跟秋雲才能得到跟夕雲姊最後相處的時間……
「夕雲姊,真不像你會做的事情…開第一槍這種事情讓風雲來做就好……」對此,僅剩一半艦體還浮在水面上的夕雲姊也自嘲著「嗯…沒想到當時身體會擅自動起來……」
細語完,夕雲姊突然提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風雲、秋雲,你們知道自己竣工至今共過了幾天了嗎?」
即使不明白夕雲姊意圖,我還是照實回答「詳細天數沒計算,我是去年三月底竣工,至今大概是一年半。」秋雲也接著回「秋雲只比夕雲多三個月而已。至今…剛好兩年。」
夕雲聽完後也回應著話題「夕雲是開戰前三天竣工,可以說戰爭進行多久,夕雲就服役了多久;夕雲也沒想到這場戰爭會拖這麼久就是了…當時還以為不用半年就會結束……」
「只能說自己實在過於天真了吧…還沒做好準備就迎接戰爭的到來……」說到這夕雲停頓了一下才接著道「高波那次…夕雲當時沒在現場,還能用點時間割捨掉;但卷雲那次…夕雲至今仍無法忘懷,夕雲難以接受同型的姊妹在自己眼前沉沒這件事。況且卷雲還是夕雲親手……這讓我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所以…當危機靠近的時候身體就自然做出反應了……」無奈地笑了笑之後,夕雲繼續感嘆著「或許…說得太好聽了些,其實也有些自暴自棄的想法在裡面。夕雲一直很害怕身邊的姊妹都像卷雲、高波那樣早自己一步離開;夕雲說不定是想要逃避那樣的結局,才會做出這種…不像自己會做的行為也不一定……」
聽完的瞬間,腦海內冒出一個質問,但礙於有違情理才沒在第一時間脫口而出。但這個問題若此時不提的話…就只能永遠埋藏在心裡深處了……
因此沉寂了十數秒後,我才提出那個質疑「夕雲姊,所以…我們就必須接受同型姊妹早自己一步離開的事實嗎?」對於這個問題,夕雲似乎早有答案,因此沒有任何遲疑「嗯,夕雲很自私對吧!因為自己無法接受,就把事情丟給別人承擔…你可以厭惡這樣的夕雲沒關係的……」
「才不會厭惡!只是讓人有點難過而已…自己沒能察覺夕雲姊的憂慮……」被我否決後,夕雲姊也接著笑道「那夕雲就當得到風雲的諒解了。秋雲,你有什麼話想跟夕雲說的嗎?不快點就沒機會了,夕雲總覺得腦袋脹脹的,大概是差不多了吧……」對此,秋雲沒有任何回應,讓人誤以為她以沉默抗議夕雲的行為。
但深知她行為模式的我,立刻直言道「秋雲,先別忙著畫圖。只要用言語表達你的感受即可。」被我提醒後,秋雲才有聲音傳出「嘛——秋雲不太擅長用言辭表達……」對此我也推了她一把「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覺得夕雲姊很自私想罵她也無妨,夕雲姊跟我都會接受的。」
「嘛——」一聲長音過後,秋雲也簡短地傾訴了一句「那個……夕雲,謝謝你讓秋雲有了容身之處。真的十分感激……」
「嘻——怎能這麼說呢!秋雲也是夕雲型的,同型姊妹之間互相照應不是很正常的嘛?之後也要拜託秋雲多多協助風雲她們了!」對此說法,秋雲只是淡淡地致謝著「謝謝,夕雲。」
見秋雲跟我都沒打算繼續說下去,夕雲姊也不再硬撐,長嘆了一口氣後便聽她虛弱地呢喃著「好像…真得差不多了……」艦體也跟著加速沒入海中……
在艦體下沉時,也聽見夕雲最後的低語「雖然甫竣工就遭遇戰事…但能被眾姊妹環繞,即使身處戰場依舊讓夕雲覺得十分幸福;只是…還是會希望能在和平時期與你們相遇。夕雲…想跟姊妹累積的時光……不只有在戰場上……」沒能把話說完的夕雲,只能把遺憾留在水面上,自己則帶著夢想沒入海中。
目送完夕雲後,我跟秋雲重返作戰,繼續警戒水面狀況以防棲艦突襲。
6日01:50
帝國順利完成收攏作業,將維拉島的駐軍全數撤離。
但帝國無力搜索那些在夜戰中失蹤的夕雲乘員,只能推定那些失蹤者皆已死亡。
那些在棄艦命令下達後便搭乘救生小艇離開,之後又沒被風雲、秋雲搜索到的人員們,如今正待在一處礁巖上等待救援。
然而…最先發現他們的人卻不是帝國……
02:00—巴萊娜
雖想支援戰場,但等我抵達時戰鬥已結束多時,只剩下夜間警戒的任務可以執行。
巡邏時發現一個不該有的影子晃動,讓我決定靠近一點查看狀況。
’原來是人類……‘一看到人類聚集在巖石上避浪的情況後,本來想用艦上的武裝掃射他們,但想起許久前自己姊妹有被人類救助過的事情後…最終決定回報這份恩情。
雖說是回報恩情,也只是丟出幾分從人類艦艇殘骸中打撈出來的物資,丟完後就繼續回頭執行任務。
至於自己為何會這麼做…應該只是希望下次在戰場上遇到他們的時候可以毫無滯礙的向他們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