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物語】第十九章、遲到
「閣下,不能偷帶私貨喔。」
被抓包的風梓嵐被艾爾文叫住,她乖乖地從針織毛衣下面抽出一本破破爛爛的筆記本,那是她在熟悉不過的東西、白紵的筆記本。
大半夜的巷弄裡的小木屋還亮著,風梓嵐正準備回去自己的世界,凱內西斯也在場,他伸手去拿破爛的本子,上面黏合的地方看得出用心,他笑了笑:「這個女生是前陣子墜樓的?」
「是。」風梓嵐沒多加隱瞞,莉莉皺著眉頭,不過被抓包的女人有些尷尬地問:「你怎麼知道......」不過下一秒馬上就被艾爾文給嘲笑道:「我跟莉莉的鼻子都挺靈敏的喔?」
「不是給你換了一身衣服嗎?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莉莉嘆了一口氣,但凱內西斯打斷了他們說話:「嘿,等等,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帶著這東西嗎?這既不是你的、而且破爛到不能寫了,帶走這個幹什麼?」
風梓嵐憋了一口氣、他抓抓自己的後腦勺的頭髮、凱內西斯看的出來他有點緊張,所以他不打算做逼問,而是換了個話題:「不急著回答這個問題,我比較擔心你的狀況,剛剛去雨秋彌家是不是發(fā)生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
「別撒謊喔。」凱內西斯面帶笑容,但給人的壓力卻是排山倒海而來,艾爾文跟莉莉都朝他拋出了同情的眼神,風梓嵐底擋不住、自己又承受不住,低著頭就是難過地說了:「誰都不記得她了、我覺得被忘掉的感覺很糟......」
「秋彌他們的世界對我來說本來就可有可無,但我沒有想到......一直到最後,我在他眼裡都像是不該出現的人。」他內心真正在意的想法終於說出來,但語氣難免感受到了失落:「晨日曜、他,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我來不及、我來不及也沒辦法跟他說再見。」
「我不知道、我心裡現在很難受,我卻說不清那種感覺。」風梓嵐忽然間感受到一陣身心俱疲,她累了,心靈上的疲憊遠遠超過了活動所消耗的能量,她過度壓抑自己的感情、得不到他人諒解,卻還是在同情白紵,沒料到自己身心發(fā)生的變化。
「嗯、雖然說一直以來都跟著他們叫你閣下,但我不習慣這樣的尊稱,我叫你梓嵐可以吧?」凱內西斯請她坐在床沿,她可以直接看見時空洞的漩渦和直接感受裡面吹出來的風,她對凱內西斯點點頭、看得出來她已經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秋彌已經不記得你了,對吧?」
「對。」
「他們所有人的記憶已經被魔法給抹除了對吧?」
「是。」
「那梓嵐,你猜,我記不記得你?」
「咦?」
「欸?」
現場一片嘩然,艾爾文突然發(fā)現事態(tài)不對,激動大叫︰「對欸!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我們明明沒找你!」
「雖然說讓杰伊把所有相關的東西都刪除了!但是!但是!」莉莉突然手足無措,他們的魔法是在原本的風梓嵐踏進屋裡後就會觸動的、但現在這個傢伙卻嘻皮笑臉的在這裡活蹦亂跳!
「很奇怪吧?」凱內西斯瞇著眼睛笑,直接安撫到了風梓嵐的情緒,見她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少年不經意地笑出來,基本上他們很少說話,但凱內西斯對她很溫柔、就像在哄妹妹、又像在讓一個小孩把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真正想記得你的人,會想辦法記住你;不想記得你的人、你花在多心力、她這輩子都不會記得你。」凱內西斯望向時空洞,他的頭髮隨著氣流飄動:「就像你一樣,因為你害怕忘記白紵,所以想帶走他的東西,對吧?」
「一個人的存在,對梓嵐你來說,並不是純粹肉體上的消亡;而是他如果能一直被記著,他永遠就不會被這個世界遺忘。」他說,一邊看向風梓嵐的眼睛,一手拍拍他的頭頂︰「被忘記了,才是對你來說真正的消失。」
風梓嵐看著、接著掉下眼淚,他曾經遇過一個人,他的同伴死了,他卻帶著死去同伴的意志勇往直前,或許是因為那個人間接地影響了風梓嵐對生死的看法;而這些事情卻在面對秋彌、面對白紵的狀況下不謀而合,風梓嵐或許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比他想的還要更加脆弱。
「真正在意你的人會永遠記得你,請你相信我。」凱內西斯真摯的握著她的雙手,對方溫熱的眼淚滴在他們的手背上,良久、風梓嵐才深吸了一口氣。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軟弱了。」她一邊掉著眼淚笑起來、後來釋懷的吐了一口氣:「我還要繼續(xù)旅行,要是被這種事情打敗,我肯定走不下去的。」
風梓嵐起身,拍拍自己的臉頰後結果莉莉給她遞過來的衣服,她面向三個人,深深的鞠躬感謝:「謝謝你們在這裡對我的照顧。」
艾爾文跟莉莉相視而笑,閣下的心結算是被凱內西斯解開了,她的個性坦率、想的開算是樂觀,他們想、或許她的生命裡還有更多值得她追尋的事情,才會放下自己一時的迷惘跟失落,也是,楓之谷世界從小對她的培養(yǎng)多過於師長對他們的教誨,在那樣無常的冒險裡,生命的重量、情誼的厚度??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風梓嵐在離開前遞給了凱內西斯一封信,她請他幫忙送給瑀樂犽,上頭的火紅漆很漂亮,凱內西斯上看下看的直呼這信封的精緻,艾爾文還說那是貴族他們才有的信封袋跟封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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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呀,秋彌。」風梓嵐朝走過來的人道早安,晨日曜也嘻嘻笑笑的朝他喊道:「今天要分班考試啦秋彌!慢吞吞的就要被取消考試資格丟到放牛班喔!」
「我知道啦,一大早的別大聲嚷嚷——」秋彌掙脫了晨日曜勾著他們倆的手臂,但晨日曜沒打算放過他、馬上又勾了回來,風梓嵐也一起嘻嘻哈哈地大笑,秋彌無可奈何的在路上被一起拉拉扯扯。
一年級分班考試定在聖誕活動的前夕,學生會跟學校的決定是讓他們能在考試之後好好放鬆心情,注重升學的同時也注重學生們的活動、死讀書並不是現在學生的風氣,好好的玩也是很重要的。
「啊,你能來幫我們一下嗎?我們正缺人手??」在分班考試完後,一年級的走廊上出現了幾個學長姐的身影,其中伊卡勒特和米哈逸走過的地方發(fā)出了學妹癡迷的討論聲,晨日曜跟風梓嵐正好在討論聖誕節(jié),巧手的女孩拿起剪刀和紙就做出了精美的小紙雕,被眼尖的鷹眼給瞧見後、拼命的要伊卡勒特打頭陣,讓他以「帥哥學長」的身分去邀請小學妹。
他紫色的眼眸深邃,俐落的短髮看起來頗為清爽,脖子上的耳罩式耳機因為不好意思的因為抬手喀喀作響,風梓嵐頓時被他突如其來的邀約感到緊張,青澀的笑容根本無法抵擋心裡頭的一陣觸動。
「為什麼!居然是風梓嵐被搭話??那傢伙那麼陰沈??」周圍這樣的聲音此起彼落,伊卡勒特也聽見了,晨日曜一氣之下拿著剪刀,就要風梓嵐轉過來。
風梓嵐懂了晨日曜的意思,伊卡勒特見她接過剪刀、鐵了心的拿出放在抽屜裡的小立鏡後把長長的瀏海給剪掉,伊卡勒特被她的舉動嚇得發(fā)愣,不習慣短瀏海的風梓嵐即使從位置上站起來,個子雖然矮,露出眉毛的氣勢來勢洶洶,晨日曜還鼓勵的給他握拳手勢。
「這、這樣就不陰沈了??可以幫忙你們了嗎!」她還是些許害羞,紅撲撲的臉頰加上努力把聲音放大的模樣讓其實並不在乎的伊卡勒特笑了出來:「妳真有趣,叫什麼名字?」
「風梓嵐!」她很緊張,捏著自己的裙子,九十度大鞠躬逗的一旁關注的鷹眼開懷大笑:「有趣的學妹!來吧來吧!」
見她小跑步追上學長姊的腳步,秋彌才漫步到晨日曜旁邊:「太嚇人了??風梓嵐突然這是怎麼了?」
晨日曜撐著腦子,兩眼失了色彩,他拿著筆點了點筆記本,秋彌發(fā)覺他難掩失落的神色:「怎麼,是怕她被學長搶走的話你會行動的吧?」
他們晃去販賣部,因為分班考試的結束大家都鬧轟轟的玩在一起,秋彌還在挑飲料的時候晨日曜老早就在外面看著學生會張貼的活動海報,聖誕節(jié)的來臨讓大家都很興奮。
活動日期跟排程已經出來了,舞會跟晚宴都是精心策劃,算是神獸學園特別的日子,更特別的是這次和菁英學院聯合舉辦、可以說是一場大型的聯誼。
秋彌挑完飲料,見他黯然失色的模樣不禁有點擔心,平常吵死人的晨日曜這是怎麼了?該不會真是因為風梓嵐被學長姐帶走在難過?
「我不是怕她被搶走,我只是懷疑我自己。」
秋彌沒聽懂他說的話,但少年的身影有點說不上的落寞,他看著海報,然後愣愣的說了:「我不知道??秋彌,我從以前到現在都知道我對梓嵐她是別有用心,但這次我??我突然覺得我喜歡的不是她。」
突如其來的坦白讓秋彌頓時停下了喝果汁的動作,誰都看得出來晨日曜喜歡風梓嵐、這太明顯了——但卻沒料到晨日曜這種反應,眼裡還失了色彩。
「什麼跟什麼?你怎麼了?該不會病了吧?」秋彌難以置信,晨日曜扯了扯嘴巴的弧度不滿的看向他:「你不覺得很怪嗎?她感覺變了一個人後又恢復原樣、你沒發(fā)現嗎?」
「風梓嵐就是風梓嵐,哪有什麼變不變的?你是不是動畫看多了?」回教室的路上晨日曜被秋彌這麼吐槽了,晨日曜氣急敗壞的罵他:「我又不是你!」
風梓嵐加入了學生會的行列後不管是午休還是課餘時間都往教室外跑,性格也逐漸明朗起來,但還是保有著他那一份體貼跟可愛,但相對的就很其他兩個人互動變少了。
天氣漸冷,天空灰灰的,今天風梓嵐依然去學生會了,畢竟聖誕活動將近,他們越來越忙。
秋彌也覺得跟晨日曜生疏了,他聽說過他的好同學本來就常常獨來獨往的我行我素,都是因為風梓嵐的關係才讓他異常聒噪,秋彌看的出來那是屬於晨日曜對風梓嵐的體貼,晨日曜或許是冬天的暖陽,對生性害羞冷淡的人來說,他耀眼和他的名字一樣溫暖。
但這顆炙熱的太陽被烏雲蓋頂,他心中的疑慮始終沒有解開。他坐在位子上看外面下著雨,把手放在筆記本上某一頁,他手心下寫著一個端正又秀麗的字體,上面幫忙寫了自己漏掉的重點,他卻想不起來是誰給自己寫的。
在下面是他的字跡,下面還寫了一段讓他這陣子以來沒辦法想清楚的事。
「喜歡的是左撇子的妳。」
好死不死被路過的秋彌撞見,因為晨日曜一直看著外面發(fā)呆,喚不回魂的他低下頭來看筆記本上的東西,不看還好、一看不得了,這什麼?什麼東西?左撇子?班上有誰是左撇子讓晨日曜喜歡的這麼癡迷?
這一切變得撲朔迷離,直到瑀樂犽的出現在走廊上讓晨日曜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衝過去抓住了她的肩膀,臉上跟手上都貼著繃帶的人被晨日曜嚇到。
「我認識你對吧?對吧?」晨日曜捏著她的肩頭讓瑀樂犽悶哼了一聲,她的頭髮亂翹、感覺並沒有整理就來學校了,這時突然出現一肢手臂把晨日曜的手拉開、還推走了他。
「疼不疼?」戴米安輕輕的攬過她的肩膀,先確認了一下少女安然無恙後才問道:「你瞎了?她身上這麼多傷你還這麼晃她?」他的語氣中略帶不爽,質問著晨日曜的行為。
「我、我很抱歉學長!但是我真的有事想問清楚學姊??」
「講話就講話,還直接抓著人家晃!你不知道瑀樂犽是菁英學院的交換生嗎?弄傷人家陪的起嗎!」瑪麗跳出來替戴米安接話,他們都知道戴米安根本不想說話、但一看到瑀樂犽的出現,戴米安可是二話不說就過來替她解圍。
「我沒有那個意思,請讓我跟學姊說話!」
「什麼啊這傢伙,瑀樂犽的粉絲嗎?」比艾樂擔心的看向戴米安,但戴米安只是和瑀樂犽對視了一眼。
「這傢伙怎麼可能會有什麼粉絲。」沈默後戴米安這麼回答,晨日曜眼巴巴的看著他們一群人離開,秋彌這時才出來問他:「你在幹嘛!怎麼和那個戴米安扯上關係了?」
「我記得我認識他的!」晨日曜一陣胡言亂語,其他人也分不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放學後他和秋彌一起去吃了晚餐,風梓嵐又缺席了。
秋彌見他漫不經心地咬著嘴裡的水餃,連日看他這麼鬱鬱寡歡,像是得了什麼相思病一樣,這時覺得自己作為朋友的立場要有一點作為才行:「你究竟是怎麼了?既然那麼在意你也去學生會幫忙吧?」
晨日曜只是慢條斯理地看向擔心著他的秋彌,他的眼神讓人覺得有點毛:「秋彌,是我的錯覺還是你真的變得很關心人啊?」
秋彌的臉垮下來,他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前的他並不是會主動找人講話的類型,這番話讓他也開始沈默,思緒混亂的兩個人已經沒了閒情意志聊天。
晨日曜臉色沉了下來:「很奇怪吧?這陣子我覺得不太對勁??」秋彌也放下了餐具、把手撐在下巴上:「你這麼一提我也這麼覺得,但也沒什麼根據。」
「你果然還是因為被風梓嵐影響吧。」
「我在你眼中就這麼膚淺嗎?」
哥倆們又好了,過了一個晚上後他們還是一樣,晨日曜更多時間是看在窗外發(fā)呆,偶爾看一下他前桌的風梓嵐,秋彌的這個禮拜新買的題本都被他刷完了,他對之後的考試都不是很上心,但還是乖乖的聽課。
聖誕夜晚會的前一天,風梓嵐將邀請函交到了他們兩個手上:「明天要來喔!」
晨日曜看著手上的信函,上面的字體是女孩的,學生會親手寫給所有學生的邀請函誠意十足,男孩笑了笑,說自己一定會去給她捧場,她又像春天的花朵一樣、笑得無比燦爛。
天氣很冷,他們都在校服裡多穿了毛衣,晨日曜還因為多穿了兜帽露在校服外頭,被糾察隊叫住好幾次。天色暗了、秋彌也早早回家,但他這個朋友卻跑到大街上去遊蕩,在商店街走過大型的落地窗子時還突然注意到身邊好像有兩個人倒映在上頭,但回神過來時發(fā)覺那只是他的幻覺罷了。
櫥窗內是整齊的少女系衣裝,他不以為意的沒多看幾眼,街上的商家聖誕氛圍環(huán)繞、聖誕樹上的霓虹燈閃爍,照映在他烏黑的短髮上,但他背著那些燈站在斑馬線的另一邊,他一個人在街上發(fā)愣的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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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辛苦了!」完成最後一個在大禮堂的佈置,學生會集體歡呼,他們都留校到將近七八點,入冬的夜晚又冷又黑,但他們彼此似乎樂此不疲的在為明天的聯誼晚會做準備。
風梓嵐雖說在美工只幫上了一些忙,但她還是被這個團隊給接納,全心全意的在學生會裡埋頭苦幹,藉此她交到了很多朋友、認識了很多有趣的學長姊。
伊麗娜滿意的拿起手機幫會場拍了幾張照片,傳到活動籌辦的群組當作活動紀錄,她拍了幾張風梓嵐笑的很開心的照片,無心的傳給鷹眼他們自己的群組,他果不其然的走向很風梓嵐走的比較近的伊卡勒特。
「我說——身為學長,不該讓這麼瘦小的學妹自己回家吧,更何況那麼晚了,不如伊卡勒特你送他一程?」鷹眼裝作若無其事,但論誰都知道他就是想推兄弟一把,讓擁有高冷學長綽號的伊卡勒特洗心革面。
伊卡勒特還尚未回覆鷹眼的圖謀不軌,米哈逸便從旁邊走過來、恰巧聽到一半對話的他說:「不如我們送她回去,多幾個人比較安心。」
奧茲當場就笑了,伊麗娜無奈的搖搖頭,鷹眼則是內心一瞬間無法應對,不能被發(fā)現別有心思的他只能連聲應好,隨後米哈逸更是什麼都沒發(fā)覺的走過去提出學長姊一起送他回家的邀約,本來風梓嵐還不好意思的、直到伊麗娜和奧茲都說不介意她才答應。
回程的途中風梓嵐分享了很多自己以前的狀況,在遇到晨日曜之前大多數都是讓人難受的過程,但在晨日曜的到來後她變得有勇氣許多,在他的鼓勵跟順水推舟下,她才能和伊卡勒特他們有說有笑的一起回家。
「那麼,你有要送些什麼給你的朋友嗎?」奧茲問她,鷹眼跟米哈逸走在後面聊天,伊麗娜和伊卡勒特都走在風梓嵐身後,風梓嵐用力點點頭:「我準備是準備了、怕他覺得我寒酸罷了。」
她有點尷尬的笑起來,伊麗娜好奇的問道:「寒酸?怎麼會呢?」
「我準備的東西??是一張小卡,裡面寫了一些,該怎麼說呢??總之就是很謝謝他一直以來的幫助吧。」她笑了笑,但隨後神情便變得有些落寞 :「之後肯定會和他分到不同班的,畢竟他其實頭腦很好,不像我這麼笨。」
伊麗娜擠到風梓嵐側邊:「別這麼說自己,要是你真像自己說的這樣,他怎麼又會跟你當好朋友呢?」
「人跟人的相處不在於笨不笨,而是在於你們看見了彼此的好。」伊麗娜攬過她的肩膀,給她鼓勵,風梓嵐的雙眼頓時有神的眨了眨,見她看上去是了解了自己話後才放開她。
她向這幾位熱心的學長姐道別,米哈逸笑了笑:「挺會說話的,伊麗娜。」
少女撥了撥她綠色的長髮,金色的眼睛雪亮,眼中的光芒也特別溫暖:「她的不自信你們目有共睹,但我從別人那裡聽見了,多虧她那位朋友,她才鼓起勇氣做了很多她意想不到的事。」
「她其實能在自信些的。」
「這話要當面說才行喔,伊卡勒特。」
默不作聲的伊卡勒特始終被所有人吐槽了一遍。鬧騰的結束了他們的今晚。
耶誕夜前夕的夜晚安靜的可怕,巷弄傳來酒杯破碎的聲響,大半夜不曉得誰來按了一扇門前堆滿垃圾的住家門鈴,小蟲、蒼蠅在一閃一閃的燈光下飛來飛去,出來的男人酒氣沖天,裏頭的女人更是探出頭來望向走到玄關的丈夫,這一聲門鈴停止了女人被毆打的慘狀。
「你好。」金髮男人戴著鴨舌帽,手裡拿著一個薄薄的信封袋,遞上前去:「這是您的貨物,請簽收。」
「神經病!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送什麼貨?」男人暴躁的大吼,他的口水都噴到對方身上,直到故作送貨的艾爾文暗自竊笑了一番,醉醺醺的大男人下一秒被一堆衝上前來的警員給壓制住,晨日月接過艾爾文手上的信封袋,交給了走過來的女人,他的眼神充滿了慌恐。
寄件人:白紵
看到這個名字後女人開始歇斯底里地大叫,還一把把信封袋給扔在地上,艾爾文撿起袋子,當面拆開了他:「兩位不想看嗎?我當面念給你們聽?」
但晨日月阻止了他:「這是我的責任,還是我來吧。」
「兩位將以家庭暴力和防害安寧被送上法院,當然、白紵同學交給我們的遺囑跟家暴證據還會開庭另審。」晨日月把那些只從中抽出來後扔到地上,讓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都睜大了雙眼,驗傷單、受傷的照片、以及白紵那本被水浸過、破破爛爛的筆記本,女人開始發(fā)瘋又哭又叫、拼命的掙扎,將責任推給一旁的丈夫,男人則是發(fā)抖起來,明明喝了酒會讓身體發(fā)熱的才是,他怎麼就抖個不停呢?
「是這女人!你要抓就抓她吧!那孩子生下來後她就見不得她死!」
「要不是你,我會懷上她嗎?你們兩個毀了我的生活!」
「你父母堅持要你生下她的!關我什麼事?」
「警察大人!放過我吧!我每天都夢的到孩子在向我索命,反到這個他!他睡得心安!還在外面花天酒地!」
「你生下來的不多關心他,讓他想不開,是我的問題嗎?我每天賺錢就養(yǎng)你們這兩個飯桶,我去幹甚麼要你管嗎!」
他們的音量開始在巷弄內迴盪,直到艾爾文用力踹了兩個人一腳,男人當場把胃裡的東西吐了一地,女人則是痛苦的捲縮在地上:「唉呦,我不小心滑了一下。」
晨日月再次出手阻止艾爾文看似斯文卻暴躁的行為,他當然也為這兩個人感到噁心又可悲:「要爭去審訊室爭吧,要是被判蓄意殺人我想也是有可能的。」
隨後晨日月身後的兩個警員上前來將他們倆上銬,隨後進入屋裡搜查現場狀況,破碎的酒杯跟一片狼藉的客廳,房間的角落堆滿了垃圾,一股刺鼻的臭味陣陣從房裡傳來。
白紵的房間上了鎖,被從外面用大鎖給死死的關著,是為了什麼才將門鎖成這樣?艾爾文皺了眉頭後沒再多想,晨日月撬開房門後用手電筒照亮了室內。
裡面明顯被肆意破壞過,看起來隔了一段時間,或許是白紵住院時就留下的痕跡。
「對不起,我們真的來的太晚了。」晨日月的情緒悲憤、不甘,甚至不敢想像白紵受了多大的苦,但他只是把那本破破爛爛筆記本放在了書桌上,他壓低帽緣、微微傾身,思考了大半天還是只能道歉。
這份遲到的正義在耶誕前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