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時空物語】第十五章、初來乍到
今天是他們約好要去楓之谷世界的日子,雨秋彌在早上跟母親說了,母親還給他準備了早餐,他把牛奶給喝完後才出門。
他到巷弄內的小木屋門前,吸了一口氣,手才剛放到門把上就被轉開了,莉莉開門迎接他,趕緊讓他上到二樓,一樓依然簡陋到像間破屋子,但二樓還多了一張床跟衣櫃,衣櫃是敞開的,裡面有奇怪的漩渦,藍藍綠綠的,明明窗戶是緊閉的,卻有一股氣流在房間流動。
「風梓嵐,地點是在??我是放在耶雷弗還天空之城來著?」艾爾文手上有一疊紙,他站在雨秋彌旁邊翻翻找找:「受傷人數雖然被大幅下降了,但分著放真的會搞不清楚所有人的位置啊??」
秋彌聽起來對方在分著放屍體一樣,他聽了覺得有點毛,莉莉察覺對方臉上的不對勁:「世界很大,有些地點挑的好會恢復的比較快;艾爾文,你翻翻看耶雷弗的,那裡有些病房比較多昏睡的人在那裡治療。」
「耶雷弗不正好是閣下的家鄉嗎?」艾爾文總算翻到了,他把紙遞給秋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他竟然看不懂,這時候他後面有人走上來了,是他們的風閣下,還小小一隻的。
莉莉把一疊衣服給她,上面還有像是披風的黑色布料,她才去一旁的小房間換衣服,出來連身高都不一樣了,厚實的黑色皮靴踩在木製地板上有清脆不沈悶的聲響,腰上掛上了紅褐色的徽章跟幾個像是袋子的包包。
風梓嵐的衣裳是白色的,下擺是岔開的、分為前後左右四片,上面有畫成十字的圖樣,黑色的褲子上綁了幾個袋子,右腿下還綁了一把小刀,艾爾文看她紮起一個馬尾:「風閣下,你們家族怎麼會允許綁暗器在腳上?」他好像對他們家的行事風格有所耳聞。
「你管很多欸,真沒禮貌。」莉莉用力拍了一下艾爾文黃色的腦袋,說著冒犯跟對不起,風梓嵐搖了搖手說沒關係,接過單子,莉莉就和他們一起出發了。
穿過漩渦後,立馬見風梓嵐吐了一把,水桶早就給她準備好的樣子,她好像沒吃早餐,除了乾嘔和一些胃液以外什麼都沒有,魔法師站在一旁看什麼動靜都沒有的秋彌:「超能力者對時空漩渦真的免疫欸。」
「那你呢?妳不也是這裡的人嗎?」秋彌沒見過這女人如此之狼狽,問向旁邊的莉莉,她攤攤手:「我可是常常在這兩個世界穿梭的旅人欸,要是這點程度都擔不了要怎麼工作,風閣下的身體本來不是法師就不適合穿越了,當然會像現在這樣。」
後來莉莉化為一隻白貓站在風梓嵐肩上,也不知怎麼的就是不願化為人型,風梓嵐的長刀背在後頭,秋彌跟著她走,這裡的小木屋乾淨,有一股檀木香味,跟著下樓才發現幾個人在說話,是這個世界的居民。
這裡人的穿著像是鄉村居民,有些背後也背了武器,出了門大多數是看到獵人的衣裝,皮革一看就知道是真材實料,跟秋彌在自己世界看到的假貨相差甚遠,有時候還會聽見街上人們的寒暄,空氣瀰漫著一股青草香,這裡的空氣很好,踩在短草皮上還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莉莉跳到秋彌身上做嚮導,說這裡是培訓獵人的弓箭手村,說著說著他們來到了六條岔路,這裡加蓋了碼頭,還有前往各個村子的小徑。
風梓嵐一跳就是一層樓的高度,秋彌嚇得魂不守舍,莉莉才笑說這是正常的,秋彌才想著自己怎麼上去就看到了旁邊的木梯子,才爬上去梯子就晃的讓他摔下來,他這輩子沒爬過這東西。
在掙扎之下才乖乖讓風梓嵐給抱上去,秋彌的個子對風梓嵐來說真的太小了,她又跳又跑的爬上了峭壁,秋彌怕的勾住女人的脖子,風梓嵐覺得這傢伙就是個小動物;峭壁上有一艘飄浮的小船,毛茸茸類似綿羊的船員見怪不怪的看著風梓嵐公主抱著一個小男生,秋彌見到對方不是人類又縮了一下,這一切都太陌生了。
「這個髮色??啊,是風家閣下啊,姊姊還是妹妹?」船員讓他們上船,風梓嵐把人放好後就站在比較高的地方吹風:「妹妹,我是梓嵐。」
「唉~我也老了,妳好小一個的時候我就在這裡工作了,時間過得好快,都當上騎士長了。」像是老朋友一樣,風梓嵐笑著看他掌舵,老人家又說:「前陣子妳姊姊好像回來了,正好可以相聚歡呢。」
風梓嵐一聽,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雖然她和姊姊的感情相較於以前真的好很多了,但她不知道她家大姊會不會說要跟她比武之類的,她可是光靠眼神就能瞪的風梓嵐瑟瑟發抖的女人。
「哈哈哈??這??難了。」風梓嵐尷尬的笑出聲,讓秋彌跟莉莉抬頭看她,她接著問:「對了,暗夜家的那個小伙子這陣子有搭船嗎?」
「暗夜家?」船員摸摸下巴:「上次那個和妳一起搭船,吵死人的傢伙?」
風梓嵐用力點頭,船員哼了幾聲:「我這裡是沒見到他出門,你們這些騎士跟冒險家一樣喜歡四處亂跑,說不定他可能乖乖待在耶雷弗呢。」
她笑到,她等不及想見到自己的青梅竹馬,臉上的笑容停不下來,莉莉對秋彌酸言酸語:「你看看,閣下也是挺喜歡笑的,怎麼在你旁邊都笑不出來?」
秋彌神情扭曲:「我怎麼知道。」莉莉又鄙視了他,她說:「你這樣怎麼討女孩子歡心,你多少關心一下人家嘛!」
秋彌雙手抱著胸,不太領情的瞥了一眼風梓嵐的背影:「又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怎麼相處,價值觀差這麼多。」
莉莉好像能懂秋彌的觀點,沒在罵他,倒是說:「你可以藉機看看這裡人的互動方式,我們等等去的醫院會有給閣下見到她青梅竹馬的機會。」
「那傢伙上次住進去挺嚴重,他母親氣的要死,每次回去沒一次是健全的。這陣子應該是好一點了。」風梓嵐從風最大的地方下來了,她額前的短瀏海沒亂掉,直髮的基因沒怎麼保養還是挺不錯,她聽見莉莉說的話才發現他們真的別有用心,日期都能排到自己見到熟人的時間。
他們聊著就停靠在耶雷弗的峭壁上,熟悉的青草香讓風梓嵐吸了一口氣,她拉著秋彌的手就又把人抱了起來:「大叔,晚點見。」她和船員道別,在支付完費用後便一躍而下,風梓嵐帶著雀躍的心跑了起來。
她穿過森林小徑,在平臺上飛躍,這才是她所熟悉的速度,秋彌覺得自己在做遊樂園的設施,他老長的瀏海完全遮不住自己的額頭,他環著梓嵐的脖子,眼前的景色很美,他抬頭看著風梓嵐的充滿光明的雙眼,閃閃發亮,從眼睛裡就能看到這裡的山嵐水色??
她的臉上有一些細細小小的傷疤,他又無意見看到她脖子上的疤痕,這個風梓嵐的臉好別緻,在樹林間光影的照耀下讓她變得無比柔和,秋彌這才發現眼前的女人就像一幅畫。
前面有一個山丘,風梓嵐帶他們去那裡,這裡可以看見耶雷弗大致上的景色,跟他說:「這裡是我的家鄉。」她看向懷中的男孩,男孩卻看景色看傻了,從小在城市長大的秋彌看到這裡的風景發出驚嘆:「這裡很漂亮??」
秋彌像個小孩子,他抱著梓嵐的脖子抬著頭四處環繞,除了奇怪的生物四處亂竄,他都能接受。
耶雷弗四處都建設了白色的涼亭,看起來是典雅的風格,有時候還會見到幾個小騎士在亂跑,風梓嵐讓他自己下來走,代表沒有太難讓秋彌行動的路,年輕的騎士長出現在醫院門口,帶著孩子玩的護理師對她敬禮,小孩子們在她周圍跑跑跳跳。
「年輕的騎士長在風閣下的年紀比較少見,很受歡迎呢。」莉莉在秋彌的肩膀上說,秋彌淡然的看著她蹲下來的背影,小孩對她沒有距離感,每個都衝上去抱她,她可以說是騎士長中最親人的。
有個小孩把手指攪在一起,她站在後面、鑽不到前面,風梓嵐注意到了,她請其他孩子稍微讓她過來,對方才跑過來她前面:「風閣下、我、我的病快好了,我也可以像您一樣嗎?」小女孩忐忑的說,但難掩即將出院的興奮,風梓嵐用手摸摸她的腦袋:「當然可以啊,要趕快好起來喔!」她給女孩打氣,女孩笑的撲進她懷裡。
秋彌這時走到她旁邊,結果其他小孩瞬間擠到護理師們的後面,他們對這個陌生人充滿警戒,不討喜的秋彌立馬苦瓜臉,不笑的樣子嚇哭了幾個孩子。
「你真不討小孩子歡心欸雨秋彌。」莉莉說的看起來毫無良心,秋彌內心一陣謾罵,他真想把肩上的貓抓下來揍。
風梓嵐似乎樂在上頭,她也伸手摸了一下秋彌的腦袋,這個動作還真的是她習慣的動作,怪不得她常常這麼摸他和晨日曜的腦袋。
她走進去後把艾爾文給她的單子給裡面的人看,稍微指了一下位置風梓嵐便道謝,艾爾文給小女孩一個人的病房,他們走到三樓,莉莉才化為人型打開了門,裡面的人沒睡著,她抬頭望著窗外的風景,手上的點滴只有一條,沒像秋彌第一次見到那麼驚悚。
他二話不說的跑進去,對方似乎也很驚訝:「秋彌?是秋彌嗎?」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眼淚從眼角滾下來,這快速哭出來的模樣就是他認識的風梓嵐,聲音不大、溫和的態度跟語氣讓秋彌一瞬間紅了鼻子。
「妳沒事真是太好了??」秋彌像是祈禱一樣,他拉著對方的雙手放在額頭上,腳軟的跪在地板上,他第一次見著這女孩一動也不動的時候沒哭,獨自一人承受壓力也沒有哭,但這次他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他哭鼻子的模樣讓大家知道他真的只是個孩子。
哭泣的男孩眼淚一直掉,病床上的風梓嵐也在哭,她好害怕,一個人在黑暗裡沈睡了好久,醒來的地方讓她覺得陌生,每次睜開眼都在不一樣的房間裡,有時候還看到手上插著好多管子,身體完全動不了,直到最近幾天,她才從死神手上掙脫,醒來的地方寧靜又溫暖。
「秋彌??我好想回家,我好想你們??」風梓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她的聲音哽咽的聽不出原本的聲音,秋彌這才著急的把一旁的衛生紙抽給風梓嵐,小女孩像見到了自己的神明,哭的跟秋彌撒嬌。
「我好害怕、我以為我醒不過來了??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大家了。」聽著她的哭聲秋彌覺得心疼,她哭的這麼慘他突然就哭不出來了,莉莉這才走過來說要解釋狀況,這讓門外的騎士長先行離開了,畢竟這裡也沒她的事,但才剛下樓,一個黑髮少年就跑了過來抱住她大叫:「風風風風風風風!我的小風兒啊啊啊啊啊啊——」
「小曜!安靜!這裡是醫院!」風梓嵐毫不留情的用手拍在他臉上,青梅竹馬的整張臉被捏住,含混不清的講了她沒聽懂的話,她笑了,對方一米八五的身材比自家師傅高大,除了自家師傅之外,還有一個人可以讓她撒嬌,就是她從小認識的少年。
她少見的自動抱進對方的懷裡,聽著他的心臟正常的心率,安心了不少,少年覺得他好怪、突然一動也不動,他收回他不穩重的調調,輕輕的反抱回去:「怎麼了?」
「曜,你有沒有好好休息。」她想起回來時少年身上的重傷,等他休養好他們又能一起旅行了,她把臉埋在對方懷裡,悶悶的說,她知道這傢伙老是經歷死劫。
他們從小就是這麼直來直往,任何話都能毫不隱瞞的闡述自己的真心,說是學夏克特的,但殘曜似乎還比較嚴重一點,風梓嵐是被自家師傅感染的。
「有啊,等你這項任務結束,我們又能一起去旅行了。」殘曜毫不介意,他寵溺的蹭了蹭風梓嵐的頭髮:「對了,你在那邊遇到了什麼,告訴我吧!」
後來他們來到醫院活動區的草坪上,風梓嵐興奮的和他提到那個世界新奇的事物,殘曜也感到興趣,不斷的問問題,風梓嵐說那裡的他叫做晨日曜,整個名字都是充滿光明的名字,個性跟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她還提到那個世界沒有魔物、有各式各樣的人,平凡的生活方式所得到的記憶非常珍貴,她還提到騎士團長們都變成學生,女皇殿下是千金小姐、學校的校長??他們什麼都聊,聊到固執的秋彌,聊到和自己很像的白紵,甚至談起超能力者,瑀樂犽和自己心靈相通之類的,風梓嵐滔滔不絕說個沒完,內容雖然很平凡,卻充滿感情。
另外一邊,莉莉在解釋和風梓嵐互換身分的事情,確保她可以歸回原本的正常生活還需要一點時間,不過不會太久,後來秋彌還說自己給風梓嵐整理了這段時間的講義,如果來得及,她甚至可以自己準備二年級的分班考試。
「秋彌,你這麼貼心的啊。」風梓嵐聽了覺得自己受到不少關照,害羞的握著秋彌從剛剛進來就一直抓著她的手,對方居然一點怪異都沒有,不過過了一陣子,風梓嵐倒是問他:「對了莉莉小姐,為什麼只有秋彌知道我的事呢?」
她一開口問,莉莉瞥了一眼秋彌,顯然對方沒告訴她自己擁有超能力這件事,後來莉莉裝傻:「為什麼?應該是意外吧,當時就需要一個人來幫忙風閣下,所以剛好找上了和風梓嵐小姐你比較要好的人。」
「可是要說要好,晨日曜不是更好嗎?」風梓嵐這麼問,她睜著自己圓圓明亮的眼睛,秋彌這時瞬間詞窮,莉莉則是眼神中帶有一絲神秘的說:「因為秋彌有別人沒有的能力去完成這項任務啊。」
風梓嵐沒有再問,她笑起來說:「秋彌好勇敢,跟書裡的英雄一樣!」她用拇指蹭了蹭秋彌的手心,此時門外發出咚咚的敲門聲,莉莉悶到:「風閣下可以進來的,幹嘛敲門?」
她起初以為是風梓嵐,但不是,進來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她的左半臉被剪平的瀏海蓋住眼睛,髮尾在腰際纏上裡一個綠色珠子的髮帶,她的頭髮一看就是用「削」的,完全沒有特別剪出的造型。
衣服穿戴的很整齊,她的白色襯衫前有一條綠色的墜子在黑色披肩下閃閃發光,看起來是個嚴肅的軍人。
她的眼睛像是鑲了毒一般,刺進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臟,有一瞬間是麻痺的,秋彌握著女孩的手收緊,但沒想到她就是衝著自己拔出了腰上的銀色長劍,莉莉奔過來擋,她的紅色領結被切成碎片。
「等等等等等!風閣下!風閣下不要激動!他、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類!跟你另外一個世界的妹妹的朋友!」莉莉語無倫次,當場把小風梓嵐給嚇哭了,秋彌很害怕卻沒變透明,他護著小女孩。
他大開眼界了,另一邊的風梓芯從來不會露出那種眼神的,他無意見想起這個世界的風梓嵐跟凱內西斯的談話,他心底出現了一陣酸楚,她說她和家裡並不好,秋彌沒在意過這件事,見到她的家人,心裡一種害怕的本能就像被挑起,還有這般的刀劍相向,可算是讓他明白了。
「好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風梓芯閣下,是風家的長姊。風同學,這位就是在第二線捐血給妳的騎士。」莉莉介紹道,她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讓女人收起長劍,小風梓嵐訝異:「很謝謝妳??」畏懼的表情風梓芯盡收眼底,她腦子裡浮出了很久以前的回憶,她妹妹當年時不時用這個表情看她,她這輩子沒忘過。
她皺起眉頭就是看起來很不滿,眼睛銳利的注視著她另外一個世界的妹妹,她沒說任何一句話,秋彌臆測她想說些什麼,但似乎把那份怒氣收起來,頭也不回的甩上門。
「好可怕,這裡的風學姊太恐怖了??」秋彌臉上的蒼白還在,他被對方的氣場嚇得差點變成透明的,莉莉則看著自己可憐兮兮的領結:「別看她那個樣子,這座島上騎士劍術在團長之下、最好的就屬風梓芯閣下了,但因為某些執著她不願意去做階位最高的騎士長罷了??」
「但是大家都說她其實很溫柔,不然我怎麼敢去找她給妳輸血。」莉莉心神未定:「剛剛她的殺氣明顯是衝著雨秋彌你來的,她其實是想保護風梓嵐,讓你離他遠點。」
「把劍給拔出來誰知道她的善意啊?」秋彌沒看莉莉,看著風梓嵐被扎滿點滴,留下瘀青的手臂上一點一點的。
風梓嵐苦笑了一番,岔開話題說:「莉莉小姐,我在剛受傷的時候是誰帶我來的?」
莉莉把殘存的領結給扔進垃圾桶,她不知為何的有點嫌棄什麼都不知道的秋彌:「還能是誰?是一個超能力者,你們也不會見面的。」怪裡怪氣的莉莉走出門,出去時輕輕的關上了門,秋彌不理解這群女人,他決定轉頭去問風梓嵐:「對了??高二妳想考哪一組?再過一陣子如果可以出院妳是可以自己考的。」
「欸?這個??原來我已經睡掉大半學期了嗎?好糟糕,我肯定沒辦法考的,考下去肯定是放牛班的??」風梓嵐心慌了一會兒:「那另一個我呢?她怎麼說?」
「她說要和晨日曜考同一個班。」秋彌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他們倆最近總是一起讀書:「但妳和晨日曜會得剛好不是一個領域,考同一班會有問題的,甚至會影響你升學??」
風梓嵐靜了一會兒,捏捏自己的手說了一聲對不起,秋彌不懂:「幹嘛道歉?」
「我麻煩了好多人,連自己的事都讓人麻煩了??」風梓嵐說,秋彌也沈默的看了她,再看看她的手臂,消沈了一下才抬起頭來:「對了秋彌,另一個我怎麼樣?」
「啊?這個??」秋彌一瞬間詞窮,他甚至一時之間想不出對那女人的評價,又可以說跟她根本不熟:「呃??」
「你不是和她相處挺久的嗎?怎麼了?」
「經常衝動行事,妳不可能幹的事她幹了不少。」
秋彌接著說了不少在學校發生的事,風梓嵐時而笑、時而露出驚恐,秋彌不滿風梓嵐回去後還要面對這些爛攤子,不悅的抱怨著,但風梓嵐臉一沉便告訴他:「但我認為我們都該跟她說聲謝謝的,畢竟要是我沒碰上這麼可怕的事,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後來莉莉敲敲門說該回去了,秋彌才依依不捨的,莉莉叫他別這麼無聊,遞了一個東西給風梓嵐,這才發現是她上次弄丟的手機,說是給他們隨時聯絡用的,他們也好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走到一樓才發現天色已經是黃昏,草坪上一堆小孩子躺在兩個大人懷裡跟身邊,風梓嵐睡得迷迷糊糊、殘曜雙手枕在後腦勺,他也稍微睡了午覺,愜意的吹著微風;直到看見秋彌跟莉莉,他才坐起來看著風梓嵐的睡臉。
秋彌看到他愣了愣,那張晨日曜的臉好成熟,不過給人的氣場不是很好靠近,小孩子陸陸續續的醒過來,被護理師們帶進屋裡休息,風梓嵐伸伸懶腰,看見莉莉第一句話就是說對不起她睡著了。
「不要緊的,秋彌這傢伙婆婆媽媽的話一堆,話說你們見到風梓芯閣下了嗎?她中午的時候有來過。」莉莉擺了擺手,殘曜才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高大的身材嚇了秋彌一跳:「芯姊姊?沒看見呢。」
他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風梓嵐,她拍拍屁股把沾到的草跟沙土拍掉,殘曜過去掛在風梓嵐身上,她不為所動:「所以我們現在回去嗎?」
「風,你不見見芯姊啊?」他這麼說,殘曜像是捨不得的窩在她頸窩裡,秋彌看了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眼前的男人對他來說看起來很失態,這裡的人每一個像他這樣掉線的態度。
「她會想見我嗎?」風梓嵐稍微苦笑了一番,眼眸稍微失落的沉下來,所有人都看見了,但只是一時的,她抬手去摸了殘曜的腦袋,但突然一陣殺氣十足的長劍飛過來打破了暫時的沈默,殘曜笑著逃開,風梓嵐一瞬間拿長刀擋下來。
「臭小子,離風梓嵐遠一點。」秋彌一瞬間心臟都要停了,要不是他們兩個反應夠快,這男人的眼睛就要被穿過去了,風梓嵐一聲不吭的撿起長劍,殘曜倒是樂道:「我就知道妳是個好姊姊,前輩。」
風梓芯一個箭步抓住了殘曜的臉,舉起他的身體就是往旁邊扔,接著把劍從風梓嵐手中搶了下來,她深呼吸一口氣才把另外一隻手拿的小紙袋塞給風梓嵐:「??妳拿著,去那邊吃,別馬上吃光了。」
風梓嵐愣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她看著她姊姊的臉,但風梓芯沒看她轉頭就走,走之前還對殘曜道:「傷還沒好還敢出來見人?你們暗夜家的是不是嫌命太長?這麼活蹦亂跳的怎麼不去獵頭龍回來?」她很不爽的扯了對方的嘴跟臉,直到殘曜求饒她才離開。
秋彌對剛剛一切的事都沒反應過來,他根本對風梓芯的行為感到無比的納悶跟疑惑,一直到風梓芯走了、殘曜從地上站起來,風梓嵐突然笑起來,他才回神。
風梓嵐整個臉上寫著欣慰跟感動,複雜的情緒讓她眼裡有淚光在閃爍,秋彌本來看傻了,殘曜過去就是矇住對方的眼睛:「你們兩個都在學著相處呢,挺好的。」
「殘曜——」風梓嵐笑的臉紅噗噗的,連小名都不叫了,整個人都融進了夕陽的顏色,她撲進青梅竹馬的懷裡,臉上寫著像是幸福的詞彙,殘曜陪她同樂,也笑了起來。
「感情真的很好呢。」莉莉在一旁拿出懷錶看了看,跟隔壁的秋彌說:「今天也算圓滿了,如何?這個世界。」
秋彌意想不到那個女孩也能有這樣的表情,笑的看起來好傻、好笨,但是很單純,那直接的表達了她打從心底的高興,她在另一邊總是露出嚴肅的模樣,甚至是發怒,為什麼這女孩平常都不笑呢。
秋彌一時間表達不出任何一點想法,莉莉看著他的臉像是得到了答案,她才嘆了一口氣:「雨秋彌,你要試著對其他人微笑,別人才會對你笑。」
「呃??我的臉真的都這麼難看?」秋彌感到困惑的望向她,莉莉抱著胸口:「嘿,別這麼失落,你看看你學姊,她可是連做表情都有障礙,連你都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臉,我都要懷疑超能力者是不是都顏面神經失調。」
秋彌知道她在說瑀樂犽,聽了聽之後他決定不想了,他從來就沒打算和這個風梓嵐示好。這他自己最清楚,他心裡悶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於是他乾脆不想了。
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他們總算在夜幕降臨前回到弓箭手村,時間也不早了,莉莉還告訴他們兩個之間有時間差,讓他們猜哪一個時間過得快。
「我們這裡啊,我上次見到瑀樂犽他比我大一些,現在我年紀已經長了他不少。」風梓嵐一邊把披風給卸下,一邊接過莉莉給的衣服:「會不會回到那邊時間事實上只過了幾分鐘?」
「閣下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時空裂縫的動盪?最近時空扭曲越來越嚴重了,雖然我們這裡有在處理,另一邊有超能力者幫忙還是免不了出意外。」風梓嵐點點頭,他們倆說起兩個世界因為時間裂痕的關係出現了不少問題,秋彌在旁聽的懵懵的,他沒聽懂,走出小木屋後是那條陽光照不進來的巷子,手機掏出來一看才發現,現在不過離他們出門才過了兩個小時。
_
陽光灑在床頭櫃上,一陣青草的芳香每天都會喚醒床上的可憐人,這裡的空氣總有一股讓人放鬆的味道,要是上學、肯定會賴床的。
她忘記自己到底是何時睡下的,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風景沒變過,迷迷糊糊的想著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不過今天醒來不是那麼好過,她腦子暈乎乎的、一睡就是惡夢連連,自己身上的傷口又彷彿被撕裂開來,她反覆的睜開眼睛,出了冷汗打濕了枕頭,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只依稀記得是一個陌生的身影。
有人照顧她,給她的額頭蓋上了冰涼的毛巾,手上被新的針給紮進去的時候意識又瞬間回來;這次醒來是夜幕降臨,她沒清楚見到照顧自己的人,但她很清楚對方是個女人,金色的直髮只到背部,並不長。
白袍上似乎有粉紅色的條紋,偶爾能看見在夜光下掛在腰間閃爍的藍色寶石,她的眼前好模糊,在想看清楚也沒機會。
應該是隔天早上,燒退了許多,她整個人雖然睡了一整天,但還是沒多清醒。
她恍惚間聽見了一個很像晨日曜的聲音跟一個女人的對話,女人似乎再給自己整理藥品,瓶瓶罐罐的玻璃碰撞聲相當清脆,一邊聽見和她聲音氣質不符的話。
「就你們偉大的夏閣下竟是生一些破事給我處理,這種等級的醫療他路上隨便抓個主教都行。」女人聽起來很不屑:「不管哪個世界的小鬼頭都被你們寵上天,就不怕其他人被你們慣出來的小屁孩給整死?」
風梓嵐一聽一動也不敢動,這女人的脾氣一聽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夏前輩最信任的主教不是挺好的嗎?」聽著大男孩熟悉的聲音笑嘻嘻的說:「還有我只寵我喜歡的那個,這個傢伙的死活真的不關我們任何人的事,不過居然都收了報酬還是得好好工作呀。」
「誰跟你收報酬了?我才不屑夏克特那些爛錢,多送我幾個傳送結晶我還比較接受,方便我醫治。」女人的話聽起來很不好聽,但話語中卻還是流露出對傷者的憐憫。
後來女人發現自己醒了,但她沒揭穿,反而說了一些更難聽的話:「她在這裡安逸,另一邊代替她生活的臭小鬼必須承擔的壓力可是比任何事都還要重,夏克特那傢伙跟我說過了,你的小天使狀況不太好,糟透了。」
即使動彈不得,她依然把所有話都給聽起進去,直到女人跟少年的離開,她才睜開眼睛。
她心裡頓了一下,隨後才深吸了一口氣想道:「要快點回到大家身邊才行,不能再給其他人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