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為了用預約發表功能，所以用新版小屋發文，此章接續第四十章 反擊的前奏曲(下篇)
夜幕之下，粉藍色的亮麗星芒驅離了深紫色的刺眼餘燼。餘剩的光粉也輝映著微弱火焰旁的一枚蹲低彎腰的白皙微笑：「看來三船與櫻坂女士成功了。」
幫忙支撐火光的火球鼠也呼喊出興奮，黎夜輕聲一句「噓」後，輕柔撫摸牠藍與奶油色的毛皮道出：「都不知道你這麼在意她們。」
至於火光陰影處的尖牙陸鯊，此刻正閉眼凝神接收周圍波動。黎夜便沒去干擾動也不動，雙鰭抓著兩旁突起物的專注模樣。
她輕輕呼出沉重之際，一陣又一陣顫抖低鳴劃破周遭寧靜，也撬開尖牙陸鯊的雙眼：「沼躍、沼躍！」周圍迅速地發酵著不安。
她掛著一臉毫無表情的鎮靜，放輕步伐步向沼躍魚那抬高脖子的哭喊。其一顫一顫的失神瞳孔在火球鼠的靠近下，毫無保留的暴露在黎夜面前。
為此她彎著身子，先試圖在有限的火光中送予毫無閃爍的眼神：「三船女士跟拉魯拉絲沒事的。剛才的粉藍光芒代表他們成功逃離『破壞死光』的襲擊。」
原先平穩的語氣似有舒緩牠臉上的緊繃，周圍的悲傷哭喊也一度歇止。
然而她提及的「破壞死光」反而重新為牠塗上更濃厚的緊繃慌張。只見牠大聲倒抽一口氣之後，在火光中開始縮起其淺藍色身軀，頭上、背後的深藍色魚鰭也一樣。
黎夜對眼前的景象嘆了口氣：「你在這邊低落並沒有用，重要的是……」
語音未落，其身體已然蜷縮成圓形，猶如輪子般向左彎曲，滾離陰暗的小巷弄，穿梭於城市西邊陰影與光線交錯的街道之間。黎夜伸出的手完全來不及觸碰牠。
「低落雖然沒用，但選擇魯莽行事更加危險。唉，現在騎著銀伴戰獸追上去又過於顯眼，好不想管牠。」
儘管口吐怨言，還是盡速收回神奇寶貝，並拾起方才那位手下撞牆後，滾到腳邊的球。她根本來不及伸入口袋的雙手，只得用力抓緊物品匆忙地衝上前。
不過數分鐘，周圍的大樓顏色尚且毫無變化，黎夜忽聽前方揚起連綿吼聲：「沼躍、沼躍！」後面那一聲語氣模糊了些。
幾聲劇烈的水流聲也跟著闖入黎夜耳裡。再往前跑，甚至目睹了往反方向踉蹌奔跑，嘴裡道盡模糊言語的路人。
當她的雙眼總算瞥見熄滅燈光，即使夜色昏暗還是尚能分辨的水藍色大樓時，她劇烈的喘氣一度令雙眼注意力不斷跳動。無法完全聚焦前方沼躍魚的藍色身影。
她急忙用右手大拇指強行按壓胸口，藉此平緩肺部的劇烈膨脹。呼吸變得平順後才終於抓回全部的注意力，目視這片微弱路燈支撐的夜空。
視野前方，有數個不時掠過微弱光影的黃黑交雜殘影，即便瞇著雙眼也很難捕捉。如是幾次，她乾脆聚焦於朝著四面八方猛力拋出水流、吐出冰霜的沼躍魚，大致判斷敵人方位。
牠重複了數次失敗的攻擊後，乾脆平躺在柏油地板，向著夜空用力猛撐雙脣，看起來快要裂開的唇顎吹出冰霜更密、甚至擠出不少冰結晶的「凍風」。
然而那些敵人依然故我，全數大搖大擺地貼著藍色冰霜飛行，這次黎夜的雙眼受到閃爍冰藍的霜風協助，得以看清那些敵人的黃黑殘影全都是鐵面忍者。
黎夜目視牠們全部依偎冰藍霜風，翅膀絲毫不懼冷風，飛行樣子依舊的樣態，朝沼躍魚喊出了結論：「本尊不在這裡，在你周圍的全部都是分身。」
見其動作未停，緊接著補充了句：「牠們只是想耗盡你的體力而已，省點力氣。」即使兩句話一同結合，也完全闔不上沼躍魚的雙唇。
吼出的怒氣依舊強勢，尾音也與方才一致，有些模糊。雖然冰霜的色彩變得愈加明亮，風速也增快，依然打不中任何殘影。
「唉。」儘管黎夜直搖頭，但細細咀嚼其吼叫的模糊尾音後，腦袋裡便把眼前的舉動解讀成「復仇」，心裡也莫名升起一股佩服感。
最後沼躍魚的身體先一步宣告投降，方才噴出的怒氣連同霜風一同埋沒於黑夜。
鐵面忍者趁著此時，閃亮黃光的紅色瞳孔一齊凝視牠喘的上氣不接下氣，只剩貧弱的氣音圍繞的身軀。僅一眨眼，牠身上突然多了許多黃色亮點。
牠目視自己的身體，面露睜大嘴唇，呼吸還沒穩定的焦急，努力撐地的雙鰭帶動蜷縮的身體不斷躍起，大力地「滾動」打算壓垮所有分身。
如此用力的衝撞，僅憑那些分身微微一晃便可閃躲。最終牠只能雙臂撐地，頂著極度大聲、聽了令人難受的喘氣聲，眼睜睜的目視對面集中五、六道深紫色的光束。
方才的魯莽節奏不得不讓黎夜扶額搖頭，本來緊閉雙唇的她，低頭瞥見了深紫光線映照出的無力雙眼。那雙閃著茫然與歉意，緩緩闔上的眼皮，促使喉嚨後方的言語不小心衝出口：
「報仇失敗就選擇放棄，未免太早了吧？不是還想見拉魯拉絲嗎？」此句言語猛然按壓全身的肌肉，令牠僵直發抖的身子，面對各個角度的「破壞死光」，緊繃嘴唇努力彙集水流。
「用『潮漩』絕招包裹全身，減輕『破壞死光』的傷害，要不要隨你。」這話傳出去以後，黎夜僅有目擊一瞬間的猶豫雙眼，爾後目睹的盡是全身包覆在藍色水漩渦裡熊熊燃燒的堅定。
下一剎那，那幾發「破壞死光」不偏不倚突破水花的防線，直搗沼躍魚的身子。初時牠努力丟出更多的小型水漩渦砸向光束，有減退一些鮮豔紫光。
然而光束在牠身體迅速的摩擦密集的傷痕，牠拋出來反擊的水漩渦也愈來愈小了。
最後只聽得「迸」的一聲，原本在漩渦中咬牙拉開身體，苦苦支撐的沼躍魚霎時間冒出了漩渦眼，掛著劇烈喘氣倒地不起。
在水花散開的那一刻，分身們蜂擁而至，以身體接受水花的澆灌。彼此的殘影也因水的澆淋，相互融於這片夜空。
沼躍魚的耳裡此刻僅餘快步跑來的腳步聲，與一句不成文字的話語：「雖然分身攻擊力較弱，但一次硬接這麼多發果然太勉強了。是我的錯，我馬上把你送去神奇寶貝中心。」
這些音符以及身體處傳來的掌心體溫，一同在牠的心中發酵出柔和的溫暖。這是牠在一片黑暗中所能感受的僅有的溫度。
在這之後，連周圍驅散昏暗的光亮；急奔的兩雙輕盈腳步聲；以及管線黏在身上，被一雙不同的手掌輕壓貼合的掌溫，都無法撬開牠闔上的眼皮，把牠的心神自黑暗裡拉出。
黎夜此刻身在中心裡面的透明玻璃窗外，坐在靠近走廊盡頭的長椅上。她目視沼躍魚身體紗布增多、聽聞傷口處噴灑藥水的反射性喊叫，都使她不自覺移開雙眼、低下頭部。
為了轉移注意力，她再度掏出那顆手下遺落的球，仔細瞄向這上半部灰色，圓頂處放置著四顆藍色突起，很快的聯想到：「用這麼珍貴的沉重球收服，代表是很看重牠的……」
她不自覺的加大握住的力道，視線游移於球與沼躍魚之間，投以憐憫：「……以前是吧。」
球的意象連結到了腦海中牠們躍出車外，鐵面忍者毫不留情地拋出紫色的「影子球」，沼躍魚則作勢大口呼吸、欲噴出冰霜猛力攻擊栞子與雫，逼得牠們騎著舞天鵝逃亡的回憶。
她在回憶的中後段塗上了螢光色：「兩隻明明都從車上躍出，參與了戰鬥，那名手下卻沒帶著鐵面忍者的寶貝球。」
「而且剛剛發動襲擊的全是分身，表示本尊尚未收回寶貝球裡……」想到此處，第一時間浮現的是「掩護逃亡」四個字。
她集中精神於螢光畫記之處，放大之餘還挖出當時那名手下對沼躍魚的嗆聲：「靠腰！你跟來幹嘛啊！」
這句奇怪的語音讓她的表情更加凝重了：「這表示沼躍魚不在原本攜帶的神奇寶貝之內。奇怪的是，手下卻特地帶牠的寶貝球。」
「反而是計畫之內的鐵面忍者，卻不帶球。導致牠逃亡時還得多費工夫召喚分身掩護。太奇怪了吧。」
想著想著，腦袋裡開始草擬沼躍魚有可能的陰暗未來，把想法暗暗說出：「等牠傷好了……嗯……應該會被行政院沒收吧。」
她盯著沉重球，道出一句如螻蟻般小聲，甚至任何人都聽不見的言語：「其實牠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朋友，這樣的下場好可憐。」後再無動起嘴唇，直到「鈴、鈴」的鈴響拉回她的視線為止。
那通電話劈頭就是躲藏於流水聲背後，熟悉的磁性男聲遊蕩於智慧型手機的發聲器。
黎夜先做了個深呼吸，才按下接聽。以「驅大臣」為開頭，首先報告關於沼躍魚與鐵面忍者的事情。剛開始語調平順，講到後面接連給出幾次停頓、又數度語調下沉。
這些話只換來那一端一句平淡的語調：「果然是跟拉魯拉絲一樣，被放棄了吧。根據線報，自從牠在那一夜對上了跟隨三船栞子的拉魯拉絲之後，就一直沉不住氣。」
「等牠傷好了，送到行政院來。」驅說話時語調漸漸的下沉，黎夜的眼神一直游移至貼滿膠布的沼躍魚身上，雙耳只聽其語氣，搭配與想像符合的場景，心底有股哀憐感油然而生，反射性的回應：
「牠好……」才剛到出頭兩個字，急忙改口：「我了解了。」
這股哀憐感連帶抓出栞子與雫不時彼此道歉，懸著擔憂的雙眼指揮的不協調感，五官比方才垂的更低：「接下來還要報告的是，關於那兩位女士的事情……」
內心深處栞子與雫憂愁的紅、藍兩雙瞳孔的形象尚未完全形成，就被驅打斷了：「不用勞煩了。三船栞子跟櫻坂雫……唉。」這聲嘆氣強行令尚未清晰的形象更加模糊，有股疙瘩徘徊在她身邊。
一陣沉默之後，另一端才緩緩升起鏗鏘有力的語調：「放棄吧。我們另尋合作夥伴。」
語音剛落，只聽黎夜大喊一聲：「等一等！」收到強烈的噓聲後，才藉由壓低的嗓子傳達：「等一等。驅大臣，我們跟她們應該還是有合作的機會吧。」
「像是拉魯拉絲，牠是蒼穹遺物之一，是……」
驅先以附帶重音的「搞清楚。」打斷其言詞，待黎夜止住話語，對著手機螢幕送上嚴肅雙眸後才繼續道出：
「拉魯拉絲沒什麼戰鬥力，唯一拿得上手的就是瞬移，連我也不想救。牠能活著跟三船栞子一同並肩作戰，不是我的功勞。」
就算直截了當的嗓音重重地自耳道打入黎夜的腦袋，她的言語仍舊溢滿著強烈不解：「瞬移總是個派得上場的優點吧。」她開頭不自覺提高音量，後來的字句不得不使用氣音。
「拜託。需要瞬移的話，用別隻還更安全。有什麼一定要用那隻的必要。」
「況且，假設拉魯拉絲因為敵人的追擊而有什麼閃失，更能激起沼躍魚的復仇之心。讓牠數度發狂攻擊花落市，創造空檔，發揮利用價值。」
此言化作打雷筆直地電擊黎夜的腦海。她不僅直豎眉毛、緊繃又些微漲紅的手掌緊握手機，在看不見的腦海深處，更是揚起了巨大的兇猛浪花。
黎夜嚴厲的氣音，分貝數已快與正常無異：「請等一下！創造空檔，發揮利用價值這兩句話，會不會說的太超過了？」
「不然呢？管他是沼躍魚還是三船栞子，亦或者櫻坂雫。在他們身上追求利用價值很正常。沒價值的人、事、物，我懶得理。」
這話皺的她眉頭更深，五官愈來愈緊繃，還得再一次按壓胸口才能調整呼吸。
接連的大口呼吸後，總算能夠抿抿嘴，道出平穩的言詞：「以製造空檔來說，她們放出了許多計策，千方百計地想製造輿論救人。怎麼就被院長你說：『沒有利用價值了』？」
「嗯？一開始妳不也覺得，她們等輿論發酵太慢了嗎？現在反而幫她們說話了，真搞不懂妳。」
更是尖銳的言詞還在後頭：「緋特跟伽勒爾不一樣。這裡網際網路很少，行動裝置的上網功能也不普及。接下來的話不用我講了吧。」
黎夜見自己順著驅的話語追擊，反而被叮的滿頭包，嘴唇抿的更緊了。她心一橫，乾脆轉移話題，提一些她們的其他優點：
「她們在對戰上也沒那麼不堪。分開與員工戰鬥時不僅幾乎無傷退場，最後被鐵面忍者追殺時也能全身而退。」
說著說著，她眼前浮現出雙刃丸善用兩片扇貝，操弄熱水與水柱順利讓敵人狼狽退場；以及鈴鐺響善用意念波與冰霜突破敵人「潮旋」的封鎖的景象。
當然在空中飄蕩的粉藍光粉，也一把撈出心底的喜悅，往話語裡添加上揚音調：
「更何況我們有共同的敵人，三船女士更是星耀願意冒險救援的人。這次她與櫻坂女士確實合作的方面出了問題。但這只是美中不足，只要她們吸收這次教訓……」
手機另一端堅硬的語氣絲毫沒因此軟化，反而更斬釘截鐵的斬斷遞來的期待之心：「我沒時間等她們吸收教訓，培養默契。請就此打住這個話題。」
下一句話更充滿著聲波上上下下的不耐煩：「有共同敵人又怎樣？合夥人既已失去利用價值，對我方幫助不大，就得果斷拋棄並另謀他路，才不會把自己的路走死。」
到此，黎夜嘴角下垂，呆望地板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無神。微顫的雙唇很勉強的湊出幾個字：「驅大臣，你……這一路上放棄多少原本可以救援的人……」
說話途中，眼前的燈光下接連冒出星耀的青澀少年臉龐幻影，也有不少他在戰鬥中細微觀察與指揮地專注神情。
「很多。」這句話的背後藏了一堆不成文字的碎碎念。
「……包含星耀，跟那位叫晴嵐的小妹妹嗎？你把他們放棄了嗎？」
「對。星耀牽扯到的政治狀況過於複雜。光是他的某兩隻很要好的神奇寶貝就是理事長現在亟欲解決的燙手山芋。」
「他一旦被拘禁，反而能反過來利用這個情況，動用一點操作，讓理事長派系吃癟。」
「最後他冒險打電話，要唯一是自由之身的三船栞子盡快逃走。才使她得以收服拉魯拉絲，還有餘力與櫻坂雫一同聯手。從原本只能獨自茍活，多了拯救同伴的機會。」
黎夜的語氣蘊含更多的激動，以及語調拉高的不解：「等一等，你在利用……」
驅嘴唇上下一顫，不滿的「唉」阻止了她喉嚨後方的千言萬語。爾後繼續說道：「至於晴嵐。她那天不聽乘風市市長的建言，跑去自願當誘餌引開草屯，願意當敢死隊實屬勇氣可嘉。」
「還記得你那天對上了張肇勳與道館館主──弗可嗎？原本草屯也要來支援他們的。幸好晴嵐多管閒事的纏住草屯，所以才有機會與妳合作。妳也多虧她才能坐在這裡。」至此已有一行淚黏在亮起的手機螢幕上。
其餘奪眶而出的淚珠，更是蘊含溫熱的心聲：「這樣晴嵐對驅大臣你……算是有恩吧？居然說她是『多管閒事』？」本來脫口而出第一個音節，因為另一端又拋來一聲狀聲詞，旋即吞了回去。
「妳在哭泣嗎？我姑且稱讚妳還有身為『人』的惻隱之心。」多處帶有不屑的語氣，更加濕潤了她的眼眶。
驅在電話那端無視她吸鼻拭淚的聲音，繼續傳遞帶刺的語調：
「但是搞清楚，我不是救世主。我是個利益至上，雙手沾滿葷腥的政治家。」
「妳要是堅持與她們聯手，那我也得把妳拋棄了。但畢竟妳不是本國人，我想妳最糟的下場也不過遣返回國，此生禁止入境而已。」
「黎夜，我期待妳的抉擇。」待她終於拭去淚水，耳邊只存留「嘟」聲。
她收起沾濕的手機，睜著泛淚的雙瞳抬頭望了下頻繁張嘴、腹部吸吐氣急促的沼躍魚，默默地於心底下了筆結論：
「這個世界不能再有政治受難的犧牲者了。」
語畢，還伸手撈出了三顆自己的寶貝球，自問自答了句：「黎夜，對吧？」這聲滿滿質疑的聲調，把一眾神奇寶貝們全部嚇出球外。
火球鼠毛皮蹭著主人膝蓋、尖牙陸鯊環著雙鰭擁抱主人，自體表傳來的溫暖，稍稍舒緩了她的悲傷。
然而屬性：空望向黎夜淚痕滿佈的臉一眼，霎時間朝著大廳方向張牙舞爪、抬頭怒吼，嚇出了不少尖叫聲。連喬伊小姐的吉利蛋都一度掛著驚嚇貌自玻璃另一端的醫務室衝出。
幸虧黎夜即時右臂環住她的脖子，訴說著：「銀伴戰獸，放心。這世上還沒什麼人傷的了我……對。」
說完，還加以掌心貼著牠金屬般的冰冷皮膚，吼聲才戛然而止。在尖牙陸鯊的遮掩下站自走廊死角，周圍驚訝的情緒順利淡化於空氣中。
似是因為方才的小騷動，原本躺著的沼躍魚無視喬伊小姐伸來的大棉花棒，忽然側過身子，以側躺姿勢舉高沒有被壓住的左臂，口中唸唸有詞。
然而黎夜只見牠甩開喬伊手臂不斷開口，不聞任何聲響。她只好的右耳貼近牆邊。
其雙眼盯著她這個動作之後，黯然閉上了嘴。改以舉高的左臂緩慢劃出彩虹般的半圓弧度，最後在圓頂多畫了個三角形。
她的腦袋裡將其圖形重組，很快描摹出一副與栞子溫情擁抱的綠白身軀，加高音量回應：「既然我答應你，帶你去見拉魯拉絲，我一定會做到。」還加碼比了個大拇指舉高的「讚」手勢。
其喉嚨裡生成的語言又是另一句唉嘆：「畢竟，再不去就來不及了。」牠見其手指，露出了那枚強忍疼痛仍然綻放的笑容，乖乖接受喬伊治療的開心模樣，久久徘徊於黎夜的心裡。
那一瞬間的臉龐就足以黎夜勾起的嘴角：「自己大難臨頭了，卻仍然惦記朋友。可能神奇寶貝們更懂得何謂『義氣』與『情誼』。」牠們三個見主人如此表情，也紛紛送上更開懷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