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註:音樂僅旁襯,非本人所有。
八年後、現在......
夜色籠罩下的帕那克亞,重逢的香月君憐與天無天步輕輕地靠在一起,被搖高仰臥的病床乘載著分開八年的兩人,就在天步的左手邊,掀開窗簾的整片落地窗被打了開來,閉眼的君憐背對夜空,輕貼天步臉龐的額頭,只感覺到那偏低的體溫已經歷了太多摧殘。
「我們終於又在一起了......」
柔潤的體溫、好聞的香氣,君憐操著哭了一個下午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在天步耳畔輕訴,想著天步不告而別的那天,她許下了一起賞望星夜的諾言。
此刻......房內燈火盡閉,房外月黯星盛,沒了城市的光害;帕那克亞的星夜出奇地美,可在一起的兩人卻無法讚嘆這片美麗夜空,僅有接續當年的後悔不斷昇華成遺憾。
「天步......」
睜眼抬頭,君憐的左手輕觸天步的右臉,那溫柔的挪動讓緩緩向左偏去的臉龐映入了星空和愛人的容顏,而心電監測儀器輕響不停,彷彿是此房內唯一的回應。
明明......兩人相依的身影看起來如此親密,現實卻只有撕心裂肺的絕望與痛楚,君憐撫著天步棉被下的身體,八年下來、天步的四肢已經萎縮,只剩不知道還存不存在的意識在體內奔走,看著這樣的愛人,君憐有幾次都差點要暈倒。
「你知道,我有多麼希望......見到被我冷落而對我破口大罵的你,甚至是過著幸福生活、鄙視著我的你,但為什麼......你卻變成了這種讓我會後悔一輩子的模樣......」
哽咽的話語和淚落在天步枯瘦的左手背上,他無神的眼裡是君憐心疼的表情,彷彿在懲罰君憐過往的冷落般。
「外面的星空你看到了嗎?好美......好美呢,也許......會比我八年前選的地方還要更美。」
「你曾說過,星光為迷途的旅人領航,也為孤單的人提供慰藉。」
「你也說過......你喜歡在星芒繁盛的夜裡許願,因為沒有月光阻礙......」
「我問你為什麼,你說月光太霸道,擋去了星星散發的光芒,既沒有太陽的溫暖,只有孤高的冷傲,就好像一個平凡人的祈願無法被看見一般,所以在月光黯淡、星光澄澈的夜裡許願,那麼願望就能實現,而現在......我許著我們倆都要幸福的願望,但為什麼......我的心卻越來越痛......」
「......我說過有我在你身邊,一切都會沒事的,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在意那些流言蜚語,又為什麼......你不願意等我......」
「八年來,你知不知道我沒有一分一秒不在想你,為什麼......你明明是愛我的,卻為了我隨時可以放棄的身份與地位而離開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無數次的為什麼,無數次的在哭泣與平復之間循環,這是帶著傷痕前進的回報?還是沒有保住天步的代價?君憐只能任悲痛的情緒不斷摧殘自己的身心,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減輕,只能繼續背著星空閉上眼,把頭靠在天步肩膀上哭泣。
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不知過了多久,只知道窗外星空美麗依然,一顆痛愧之心也不斷加重自責。
忽然......
天步的心電監測儀器發生錯亂,在快慢之間交錯的嗶聲讓君憐一時不知所措。
「咦、咦?!怎麼回事?」
側躺在床上的君憐上半身稍微後仰,天步並沒有什麼反應,但儀器上的數字變化卻相當大,是因為病床搖高的關係嗎?不、應該不是,那種行為常常都有的,照顧天步的人都會為他翻身並擦拭身體,或是運動他的手腳等等。
就在君憐打算叫醫生來的時候,一切又立刻恢復平靜,數秒後......一陣呼吸聲的改變震懾了君憐,因為......
「......哈啊......呃......啊......」
微動的嘴、低啞的音,星光照耀中,臉向著君憐的天步竟是雙眼重新回神,那明顯變化的容顏,好像與體內的意識重新連結!
「天......天步?你、你......你.......」
是命運垂憐?還是蒼天有情?像回應君憐稍早的哭訴,天步奇蹟般的轉醒,那未曾預料過的衝擊,讓君憐無法在思考下去了。
「......君......憐......」
緩慢的弱喚如殘燭,彷彿將死之人的呢喃,天步好像每說一個字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君憐的雙眼則睜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呆張的小嘴也顫抖不停,直到天步的手緩緩摸住對方的臉。
「是~我是君憐!我是君憐唷~」君憐抓住天步的手緊緊貼在自己臉上,淚水氾濫的臉龐滿是感動。
「......這......段......時......間......讓妳......受苦了......」
「沒有、我沒有受苦,受苦的人是你,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君憐搖著頭,她現在的心情憂喜參半,一部份是因為先前的折磨,另一部份則是替天步轉醒感到開心,也許......自己還有辦法彌補對方!
「......我已......離開......所......以......妳......不要......獨自徘徊......」天步慢慢擠出字句,似乎有些詞意無法和君憐的話對上,同時他的手也從君憐臉上滑落下來。
「我、我去叫醫生過來!」
感到狀況不太對的君憐匆忙起身,但手卻又馬上被天步握住,用僅存的微弱力量緊緊握住......
「天步?」
呆然的臉龐、難遏的眼淚,君憐又回到床上,只因此時此刻她心中最重要的除了天步已再無其它。
「別......走......」
感覺到手腕傳來的拉力,君憐不假思索,立即便抱住了天步,只是......那微涼的體溫令人心頭一緊,而透過擁抱,天步和皮包骨沒什麼兩樣的身體更讓君憐心如刀割。
「我在的!我不走、我不會離開你!」緊閉雙眼的君憐用力說話,她看起來似乎相當痛苦,但要不是這樣她可能會因為哭泣而無法表達。
「對......不起......是我......在月光下......迷失了......自己......」
「沒有關係~我已經找到你了,所以沒有關係的~」
如說天無情、何成此磨難?若說天有情,又豈能相認?豁盡了最後的力氣,天步伸出雙手環住君憐,感到對方氣若游絲的緊抱,未曾有過的揪心打碎了君憐僅存的堅強。
「我......只恨......自己......不能堅定......對妳的......愛......」
「我愛你~天步......我一直都深愛著你,就算我現在已經有了別人,可是沒有什麼能取代我對你的愛,我很抱歉現在才找到你!我更抱歉讓你活的那麼痛苦!我真的!我真的......好對不起你~」
「但......時間......不能......重來......」
「不要緊!我以後會一直在這裡陪你!我不會再放開你了!」
「那......以......後......在記憶中......找我......」
黯淡無光的眼神,在八年後的此刻終於閃過一絲光芒,天步枯槁的容顏露出淺淺滿足,一生的回憶成為了畫面不段刷過眼前,可隨即而來的黑暗遮去了星光,任中斷的意識與逐漸感覺不到君憐體溫的身軀訴說生命餘暉散去......
所以......
繞背的手......鬆了......
含淚的眼......閉了......
停止的心跳、呼長的氣息,從窗外吹進的風默默拂動天步雪白的長髮,徒留一臉愕然;仍抱著天步的君憐啞然無語......
因為她明白......天步已經斷氣了......
「......」
不同於之前的不能自己,也許累了、也許麻木了,更或許......只是無聲並非不知如何是好,而是情感已超越了臨界點。
這時、絃掣黥泓開門進入......
「果然撐不住了嗎。」
黑藍色的雙眸映入了君憐痛苦扭曲的表情,抱緊天步的她身體輕輕搖晃,握拳的手還時不時輕輕敲打天步的後背,那像無聲的挽留,更像對命運無可言狀的痛訴。
看著這般景象,一像面如淵獄的黥泓也不禁搖頭,如果命運有什麼是最淒美的,莫過於眼前了吧......
「自那天以後,他的身體便逐漸衰竭,多番測試,我們確信他是為了妳苦苦撐持,因為深愛而吃力跳動的心臟,只為妳承受活著的折磨,而就在三天前,他心跳停止的次數大幅增加,也未料妳同時也打算再尋他,如此......算冥冥中的定數了吧......」
無視黥泓的感嘆,君憐露出溫柔表情放開了手,她輕輕讓天步躺回枕頭上,在把病床搖低後,便拔掉了天步身上的針頭、鼻管還有貼片導線,接著替他蓋好棉被,彷彿對方只是睡著了一般。
「我愛你......」
近在耳邊的一句氣音,明知對方再也不會回答,卻是渴望被愛的殷殷期盼,說完這句告白的君憐吻著天步的額頭,那是如落羽觸水的淺淡,卻有久久不願分離的情緒浸潤......
☆ ☆ ☆
事後、君憐決定把一切昭告天下,她嚴厲指責自己的粉絲、網路民眾,以及整個藝能界和自己,最終、君憐解除與現任男友的婚約,同時宣布退出藝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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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憐現任男友: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