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0+甜餅,我流魈熒,想看熒變成團雀遂寫之
#來自動保團體的警告(?) 腦洞很多,請勿考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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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在壺裡轉了一圈,沒看到任何人,倒是有一隻小團雀地落在他肩上。
旅行者壺裡的動物不少,從常見的貓狗豬鶴,到稀有的淵下宮晶蝶一應具全,當中團雀就占了一半以上。
落在他肩上的小團雀很特別,跟其他團雀長相不同,全身覆滿金色細毛,羽冠帶了點藍白色澤,讓魈想起熒髮梢的因提瓦特,眸光不自覺溫柔了一瞬。
壺裡的飛禽走獸因畏懼魈的殺性而保持距離,這隻鳥雀倒是親近他,上來就往臉頰啾啾兩口,叼著髮鬢玩耍,還一個勁兒往他衣領鑽。
他在熒的臥室找到派蒙,小精靈不知為何被綠色網子給纏住,奄奄一息。魈趕緊劃破網袋,將她解救出來。
「熒呢?」
派蒙一臉崩潰,指著那隻在仙人身上沒心沒肺快樂撒嬌的團雀。
「在你肩上。」
什麼?
魈啞口無言。
怪不得,這隻團雀不怕他。
他還想跟熒問問這隻團雀的來歷,看來這下不必了。
--這事要說回幾週前。
為了備戰楓丹,旅行者翻開成就列表翻,決定要完成捕捉動物的成就。
為了維持生態平衡,四方八方之網一天限購五個,若紫叮囑過,稻妻陰陽術講究平衡,倘若濫捕將會造成反噬。
熒為了捕捉動物的原石獎勵,每天積極捕捉動物,當然也謹記著若紫的提醒,用完五個網子就罷手。經年累月下來,壺裡的小動物越來越多,眼看就要達成百隻成就,她整理背包,拿出第一百個網子,網中陡然升起一片煙霧,壟罩住整個房間。
「派蒙?」
「咳咳,我沒事,熒……熒?」
熒在身陷術法囹圄時,仍然惦記著最要好的旅伴。
煙霧散去後,只剩下一隻金色團雀在地上,拍拍翅膀歪頭看著派蒙。
幸虧她們還在塵歌壺,團雀熒再怎麼飛,也離不開這個洞天。
團雀熒羽毛水亮,成了壺裡的「雀花」,各色團雀紛紛飛來想與她玩耍,派蒙怕她出事,掏出四方八方之網捕捉她,卻因為角度不對,自己反而被纏住,只能看著團雀熒振翅飛出去。
直到魈進了壺。
團雀熒本能地特別親近戀人,魈的出現既能吸引熒的注意力讓她乖乖待在原地,一身殺伐之氣亦能震懾其他鳥雀不得擅自靠近。
「魈是仙人,也許能用仙術讓她恢復原狀?」
魈托起團雀熒仔細端詳,輕聲道,「此乃稻妻術法,若要強行破解,恐怕會傷了熒本人。」
團雀熒歪了歪頭,在魈肩上跳了兩下,鑽進他的青綠色髮鬢後方,舒服地窩著打起盹來。旁人為她傷透腦筋,事主本人倒是過得很愜意。
魈先前幾次因故化為原身金鵬鳥,多是熒在照料安撫他,現如今立場對調,輪到她安穩閒適地把他當成巢。
「魈,你打算怎麼辦呀?」
魈凌厲目光掃了熒的臥室一圈,順著元素能量波動異常處,在桌下找到一張小紙人,形似熒提過的陰陽術。
魈的刺青發亮,和璞鳶顯形,鋒利的翠玉槍尖抵上去。什麼話都沒說,那身殺氣就震懾得小紙人四肢發顫,浮出墨水撰寫成文字訊息。
【團雀最可愛!】
?
魈和派蒙對看一眼。
墨水淡化又重新組成文字。
【通過團雀考驗!】
這行字剛落下,紙片人砰地變成一團煙霧,派蒙咳嗽不已,魈喚來風元素吹散白霧後,地毯上出現十來隻金色圓滾滾團雀熒,圍著魈啾啾鳴叫。
「魈!你肩上的熒不見了!」
「看來,這紙人所謂的考驗,便是要在這堆團雀中認出熒。」魈沉思道。
他用了元素視野,每一隻團雀身上都有熒的氣息。伸出手,每隻團雀熒都跳過來想親近他。
魈坐在團雀中間被當成棲木,有些跳到他髮上咬住髮絲,有的往他的仙袖鑽,殺伐果斷的護法夜叉被軟萌團雀包圍的畫面,絕對可以稱上世紀名畫。
在一片雀啼聲中,窗邊有隻落單的團雀熒,看著魈的眼神格外冷淡哀怨。少年仙人站起身,整群團雀從他身上滾下來,在地上跌成一團。他走到角落,托起那隻團雀,輕輕搔搔她頭頂的細毛,低眉一笑,「就妳了。」
微弱咚一聲,其他團雀消失無蹤,只剩下那隻貌似在跟魈賭氣的團雀熒。
小紙人身上浮現一行字:四方八方之網。
「這是提示嗎?用網子捉熒?原來如此,要讓熒也嘗嘗被捕捉的感覺……」
魈拿起一枚四方八方之網,翠綠網子流動著異國術法氣息。他見熒用過幾次,趁動物不注意的時候投擲過去,就能馴服對方,養在塵歌壺裡。
若是要捕捉其他動物,他不會猶豫,但如今對象是熒,他卻怎麼也下不了手。
「她不屬於任何人,她屬於她自己。」
「魈,可是這樣,就沒辦法完成考驗了。」
小紙人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只見團雀熒拍動小翅膀,滾進了四方八方之網中。隨著一陣金粉煙霧消失,少女體態的熒落在魈懷中,衣著完好四肢健全,背脊卻長出一對短小圓潤的豐滿羽翼,金色羽毛宛如陽光織成,流動著耀眼光芒。
--變回來了,但沒有完全變回來。
「熒?」
「熒!哇--妳沒事吧--」
小精靈立刻撲了過去,熒還有點渾渾噩噩,扶著額,「魈?派蒙……?」
「妳現在覺得如何?」
「我感覺自己剛剛分裂成好幾十個視角,在魈身上爬上爬下……但你卻沒發現真正的我在角落……好難受……」
聽見熒口中這番顯然還沒完全恢復神智的言論,魈強制她躺下休息。再回頭去尋,那小紙片人已經化為粉末--跑得到是挺快。
魈定了定神,替熒蓋上被衾。但由於背上長出雙翅,她只能側躺。熒不安地握住魈的手,埋在他頸窩蹭了蹭,「你要出去嗎?」
「嗯,妳先休息一會,我找白朮來幫妳檢查,很快回來。」
白朮把過脈後說身體沒有大礙,應該不日就會恢復,他基於醫學立場表示過想研究看看,但在魈的堅持下打消了這個念頭。
於是長有雙翅的異邦旅者,因魈的顧慮,已經三天沒有踏出塵歌壺。生活起居全由魈負責,剛長出翅膀的她有許多不習慣的地方,也都交給魈打理了。
儼然像隻被人豢養的金絲雀。
「幸好我的裙子本來就是露背的,不然這會真的就沒衣服穿了。」熒嘆道。
她這下總算可以理解為什麼魈的上衣背後要開一個洞,想必是方便他必要時伸展翅膀吧。
「要是我真的變不回來怎麼辦?」熒振了振翅膀,「晚上只能側身或是背對,腰還挺酸的。我還是喜歡正面來,雖然壓得肩胛骨很疼……但我想看著你。啊,用坐姿如何?」
熒的建議讓魈耳尖紅起,舀起杏仁豆腐餵她吃下。
「到時候看狀況再說。」
前幾天熒剛從團雀的模樣恢復,心理上還沒調適過來,對於魈認不出她一事耿耿於懷,連著幾晚與他撒嬌纏綿。翅膀對魈來說有點礙事,但發現雙翅根部與他一樣是弱點後,熒就開始後悔了。
淋上月光的金色細羽,柔軟如奶油,隨著動作晃蕩,織成美夢的框架。魈從背後環住她,每次的低哼,都讓她背脊弓起、翅膀張開又顫抖收縮。
平常旅行者已經夠招人注意了,這模樣的她,怕不是會被有心人士盯上逮去做實驗,得將她關在籠子裡才行。也許是熒的這身模樣勾起魈的本性,做得狠的時候,會將她壓在身下咬住後頸,直到快天亮才放過她。
不能讓她離開這裡。
他們坐在一個懸空的木造鳥籠涼亭中,面對著碧海藍天,籠頂的花影扶疏,光影斑駁,這個下午過得很是愜意。這個鳥籠本來是為了魈建成,沒想到如今她也成了籠中之鳥。
「其實呢,趁這個機會,我也想學飛看看。」熒抖了抖背上的翅膀,「但和魈的翅膀相比,是不是太小了一點?」
「妳是風神的寵兒,我認為不妨一試。」
熒一臉意外,「我以為魈會拒絕,說這樣太荒唐太危險。」
「有我在,不會讓妳陷入危險。倘若我此時不同意,妳趁我不注意溜出來試飛,萬一不慎摔下,我還是得來撈妳。」
他說得對極了。
旅行者仗著自己有神像眷顧,經常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
整個塵歌壺中最高的地方,就是熒蓋給魈的望舒客棧樓頂。銀杏樹葉紛飛,魈閉上眼,一陣冷風掠過臉頰,身後已然張開一對三尺金翅,他的瞳眸也多了一絲獸性。
「走吧!」
熒伸出手,而魈握了上去。
熒在他的引導下張開翅膀,形似團雀的豐軟羽翼,沒有魈的那般具有侵略性的美,反倒小巧可愛。
說那時遲那時快,恰好一陣強風吹拂過來,魈在熒振翅時,輕輕推了她的背脊一把,自己也跟著振翅躍下。
失重感驟然而來,兩人同時張開翅膀,乘著風流逆風翱翔而起,俯瞰著底下的綠茵草地,整個塵歌壺的四座島嶼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此刻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熒心中的情緒。
太美了。
跟張開風之翼滑翔不同,這次完全是靠自己的翅膀飛起。
熒向魈一點頭,少年一點一滴鬆開了托著腰的手,讓她自己獨自飛翔。熒學得很快,飛得低了就再歛翅輕振,順著下一陣風飛起,感受尾羽的風流來調整方向。
而魈始終在安全距離內跟著她。
就在這時,熒的翅膀漸漸化為光流,消失在她的背上。
--果然,夢是短暫的。
熒從空中墜落,跌進了魈的溫暖懷抱。她安心地閉上眼,任由他的氣息環繞住自己,魈的心跳如擂鼓般劇烈急促。雖然早有預料到這個結果,但還是不免心臟漏跳一拍。
熒笑著攬住魈的頸子,輕輕蹭吻他的下巴。
沒有失落沒有遺憾,和魈一起共飛這一趟,她已經很滿足。
兩人落地後,一起牽手慢慢走回主宅。
「你放心好了,雖然捉了這麼多團雀,但我最喜歡的還是你這隻金鵬鳥。」
「但妳還缺最後一隻動物就能完成成就,不是?」
魈拿出四方八方之網,放在她手上,珀金色雙眸直瞅著她看。
「你?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為何不行?」
--她不屬於任何人,她屬於她自己。
在她變成團雀的時候,有許多記憶模糊不清,但魈說過的這句話,卻留下了深刻印象。即使他們心心相印,魈仍不打算以任何形式剝奪她的自由。
她也是如此。
好吧。
於是魈化為金鵬原身--不是圓滾滾的金鵬胖鳥,而是氣勢懾人羽色璀璨的三尺金鵬。美得令人屏息的仙獸,站在落日海岸邊,對著少女垂下頭,而熒則環住他的頸子,在柔軟羽毛上蹭了蹭。
「太大啦,魈你看,四方八方之網根本裝不下……」
「但妳的心可以。」魈輕聲說道。
後來熒去找過若紫,她這才解釋來龍去脈--四方八方之網其實只是拘住神形,對動物本體並不會造成傷害;濫捕反噬的警告,也只是因為產能跟不上而編造的理由。
熒會變成團雀,興許是某隻貍妖以陰陽術為基礎衍伸的小小戲法,紙片人的外型純粹掩人耳目而已。
思及那群稱呼她為黃毛阿姨、熱衷惡作劇戲耍人類的小貍妖,熒也只能無奈苦笑。她去找五百藏閒聊,祂說小貍子的戲法,會使她變成身邊最親近的動物。
最親近的,自然是魈了。
這樁鬧劇總算告一段落,但也並非全然沒有收穫。
至少實現了一回「比翼雙飛」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