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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職保險員(貳):虎媼-6

你家門前最漂釀那朵花 | 2023-04-16 17:59:11 | 巴幣 2 | 人氣 134


陸、
到了老屋後,吳平安前一隻腳才剛踩進屋子,面前就飛來幾聲滾出去,趕人的那幾聲吆喝朝他飆來時還連帶著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那些向他砸來的大多是水果跟食物,但俗話說的好,好酒沈甕底、英雄好漢也都是最後一刻才出現,吳平安本來跟兩句話不太熟,今天就讓他領悟到了,最後一下才最嗆的道理——灰塵一把。
吳平安本來反應就快,這兩個月也沒少被那些需要被帶路的傢伙折磨,所以反應又被磨得更精一層,左閃右閃丟來的東西全被他給躲掉了,但卻沒料到最後會給他來一把灰塵,一下子腦袋打結將在原地,被那把灰撒的灰頭土臉,眼睛發紅痛的直流淚,另一邊,看著吳平安肉身的兵將嚇了好大一跳,本來整個人好好的怎麼突然會流眼淚?還流的像尼加拉瓜大瀑布?
朝他砸來的東西就在一把灰塵之後停了下來,準確的說應該是在吳平安吃痛摀著眼睛蹲下來後才停的。
扔東西的是個老先生,就是老宅子裡的地基主,在小貓還沒走之前也常常逗著貓玩,那天見小貓回來之後又被帶走,老地基主往窗外一看,就看到正把鐵鍊回收的吳平安,一下子便把抓走小貓的兇手套在吳平安身上。
今天這個抓走貓的兇手想闖進來,正好被自己逮到,撞見之後當然就是一頓招呼,但抓走小貓的兇手跑得很快,手法應該也很俐落,怎麼隨便一搓灰就把對方灑倒?喔不對,是痛到蹲在地上?
吳平安才往裡面踏一步,半個身體還在外面,跟在他後頭的兵將見他一直杵在門口不進去,實在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自己也不好進去,過了一下子吳平安還留著眼淚蹲了下來,才暗叫不好的越過吳平安往裡面探一探,而裡頭的老地基主見到滿身甲的兵將這才驚覺哪裡不對勁。
吳平安揉揉眼睛,覺得眼睛裡的灰塵還沒留乾淨又眨了眨眼,還是覺得不太舒服,操!不會還搞出結膜炎吧??明天還是去給醫生看一下比較保險「老先生你說你就是這個房子裡的地基主?」
「是是是!我就是這間房的地基主!大人你要不要坐一會兒,順便喝杯茶呀?」老地基主看著吳平安眨了第三百六十五次眼,卻依然發紅的眼睛,心裡心虛心虛的,除了搓手也只能搓手。
吳平安揉揉太陽穴這是老先生問他第三遍一模一樣的話了,這也就是為什麼吳平安剛剛要遛著腦袋放空那麼久,因為那個問題像個沒禮貌的大媽,在吳平安開口問什麼問題時,那個問題總會硬生生插隊進來請店員先幫自己結帳一般搶話叫囂,想問什麼都讓這個問題給打斷了……「不用了,昨天……」
「大人您不坐我真怕怠慢您了呀,你沒坐我哪好意思坐呢?但我老人家站久了膝蓋疼呀……」老地基主大概是發現自己好像得罪了不知道從哪裡來,但卻大有來頭的人物,所以只能抓著巴結不放,看會不會巴結著巴結著,就把得的罪都巴結掉。
原來是這樣!這時吳平安才乖乖的把屁股移到沙發上,繼續眨眼睛,坐下不能治眼睛,所以眼睛依舊刺疼刺疼的就是了「我真的不是什麼大人物,你想喝水就去喝水、想坐下就坐下,我只是幫人來問一些問題而已,不用這樣子。」
見老先生點點頭,還真的去倒了兩杯茶水來,咕嚕嚕三大口將第一杯茶水喝完,然後又咕嚕咕嚕大口把第二杯也喝完。
「……」吳平安看著兩杯空到能敲出回音的杯子愣神,原來兩杯都要自己喝……?接著馬上被眼睛上的刺痛戳的抖了一下瞬間回神「昨天完上大概九點快十點的時候,你有沒有發現什麼奇怪事?或是在那之前有那裡很奇怪也可以說說看……
吳平安聽完老先生說的話後跟著在宅子裡轉一圈,還真沒有發現有哪裡不對勁,向老先生禮貌道過謝,並被老先生無限輪迴的話題糾纏好一段時間過後,吳平安才好不容易從那老宅子裡脫身。
臨走前,吳平安脫下並拋起橘綠戒指時,悄悄朝身後跟著自己來的那名兵將使眼色,橘綠戒指在空中翻轉幾圈後,彈出一橘一綠兩條碩大的鯉魚。
橘色那條吐了個大泡泡將自己和吳平安裹起來,大橘橫在老先生和他們之間時,那名兵將朝吳平安點了個頭變暗暗消失在原地,大綠則是一躍,撲過來張口把漸漸化小的泡泡吞了進去,周圍明明沒有水,卻有一股突來的湍急水流聲奔來,大綠躍進一漥與地面垂直且沒有實態的水灘消失在老先生眼前。
如綠色絲綢般的魚尾消失前,老先生還聽見吳平安那聲禮貌的道別,隨著道別語落,伴隨的水花聲也一併消失的無影無蹤,只留下忘了自己不耐站而僵在原地的老先生久久地瞠目結舌,等回過神來,除了膝蓋都痛得像中風一樣抽得厲害外,手上還多了一小疊黑底印有灰字的名片。
小黑卡上簡簡單單,除了三個潦草的字跡就沒有別的了,那三個字便是『吳平安』。
老先生兩手捧著那張名片,雖然吳平安沒和他說明,老先生卻神奇地清楚知道怎麼使用這張黑色名片。
微風撫過,綠油油的草皮騷動時發出了一陣沙沙響,其中鑲了一條漂亮的淺淺小河,一切都靜謐靜好——
"嘩啦!——
那條淺河本來徐徐的水面竄出一顆綠色的大魚腦,濺起了波波水花,不管橫看還是豎看,都看不出來那條淺河能裝的下近兩公尺高的綠鯉魚,相當稀奇,那條魚不慌不忙的游到河邊張嘴,一個人便從魚口裡踏出來,那個人就是吳平安。
雖然大綠已經盡量在河邊開口了,但吳平安不免還是踏了幾腳河水,上草皮後甩了甩腳,還居然就讓他這麼把腳上的水給甩乾了!吳平安回頭拍拍大綠的魚頭以表謝意,不知道大綠是不是高興,眼珠子亮了亮,在眼眶裡遛了七八圈有餘。
有鑑於上次大綠從張偉鴻家把吳平安吞回城隍府,一落地就摔的吃了好幾口水不打緊,還被城隍笑說這麼淺還能嗆水也大概只有他了,這次吳平安學乖了,事先和大綠溝通一下,讓魚不要那麼激動,大綠很有靈性聽得懂吳平安說什麼,也挺配合的,沒像上次那樣急急忙忙把人吐出來,而是緩緩游到岸邊才把嘴巴打開。
大綠的嘴巴沒急著闔上,嘴裡跟著游出大橘,兩魚在河裡追著對方的尾巴繞了幾圈雙雙化小,叮的一聲,一枚半橘半綠的戒指便從河裡彈了出來,吳平安抬手一接,急急忙忙回頭要往城隍辦公的地方奔,才要抬腿,腳便被一股力給制住了。
「你來了!!!」肉呼呼的面頰肉靠著吳平安的腿往上看,恰好迎上吳平安疑惑著向下看的眼睛,稚氣的聲線因雀躍高高提起。
奶聲奶氣的可愛到令人療癒,諒吳平安再怎麼急也要慢下來先好好的揉那顆圓滾滾的腦袋幾下! 「暻淥!」
他抬頭觀察了一下,這片青青草地鳥語花香的地方別說一個門,就是連邊底盡頭也沒有,這時他才想起往常來時都是城隍隨時隨地、不限地方的憑空隨便抓出一片門板來的。
吳平安揉完暻淥的頭頂後,把暻淥整隻提起來,讓暻淥坐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刮刮小朋友肉呼呼的臉頰,邊調戲都快可以擠出一個肉丸子的臉頰肉邊問「城隍呢?」
「騰泰哥哥在忙喔!你找他做什麼?」暻淥肉臉一歪滿臉疑惑,圓溜溜的眼睛眨呀眨的,簡直要把人給可愛死。
「騰泰?城隍的名字叫騰泰?」吳平安一直是城隍城隍這樣叫的,沒想過名字這回事,見暻淥點點頭,吳平安又問「那他姓什麼你知道嗎?」
暻淥又點點頭「姓陸喔!」
吳平安見他問什麼,暻淥就答什麼一下子興致起來了「那你呢?你性什麼?」
到這裡暻淥忽然就停了下來,有些苦惱的樣子把臉都皺在一起,吳平安想起以前暻淥有一段時間一直是金算盤的樣子,原因就是因為暻淥想不起來自己人形的樣貌,本來還要順著問要怎麼離開這裏去找城隍,現在倒是思考起眼前這個孩子是不是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才要出聲哄哄這顆皺皺的小籠包,前方就傳來城隍的聲音。
「怎麼樣?」
吳平安挑起一隻眉毛,心想:城隍根本就知道自己來了,只是又批奏摺批到一個段落才來的。
暻淥一聽見城隍的聲音,便拉了拉吳平安的衣服,示意他放自己下來,小傢伙一落地頭也不回,高舉雙手用萬歲的姿勢搭配小跑步咚咚咚的跑到那裏朝城隍的大腿撲,邊跑邊跳還邊大叫「你來了!!!!!!」
「有點奇怪。」吳平安正在推算暻淥看到自己和看到城隍的興奮度是不是差了不只一倍,因為他從河裡出來的時候暻淥沒有用萬歲的姿勢朝自己跑過來,看來投餵的量還不夠下次要來找找他更喜歡的東西。
這幾個月來暻淥和吳平安常常見面,但每次見都沒有玩在一起,每當吳平安出現不是趕著去接下隻一鬼、就是接完今日份的馬拉松任務然後躺著或趴在地上喘成一條狗,不對、狗都沒他那麼會喘也沒他那麼累,他甚至懷疑路邊的野狗大概都睡得比最近的自己還要飽。
兩人會混得那麼熟,一方面是城隍府裡沒人陪暻淥玩,就算吳平安只是躺著暻淥也能拿著比在他臉上畫畫,另一方面是吳平安只要出現就會變出好吃的給他,但那原本其實不是要孝敬那把金貴的小算盤爺爺,那些都是吳平安帶在身上補充體力的零嘴,但吳平安看在可愛的份上就拿去孝敬算盤了。
後來吳平安乾脆多帶一點以便交差,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暻淥接過自己手上的零食時,他總會想起古裝劇裡總會出現、然後總會受人賄賂的兩撇小鬍子官員,那張肉臉讓他有種在拿到零食時會突變成官員同款猥瑣表情的錯覺。
這片草地上原本沒有樹的,為了擺暻淥搜刮來的零食城隍乾脆搞了一棵樹洞超大、大到樹幹都橫向扭曲變形的樹在旁邊,吳平安望了望那個哪天很可能忍不住嘔吐的可憐樹洞大膽猜測,這裡大概很快就會有第二顆倍受折磨可憐的大樹出現。
「你以為他是什麼電子雞還是寶X夢?」城隍瞥了吳平安習慣性掏口袋上貢的手一眼,彎下腰將腳邊蹦蹦跳跳的小傢伙撈起來,小傢伙則是張開短短小小的手臂環住城隍的脖子,嘻嘻嘿嘿笑的好不開心,城隍拍拍小腦袋瓜頂回頭望像吳平安「哪裡奇怪?」
吳平安見城隍來了也不往他那走,曲了曲膝蓋席地而坐,城隍則是揣著暻淥來到吳平安旁邊和他一起坐在地上,當然,手上還是拿個小本子。
吳平安才娓娓說起他從老宅的地基主口中聽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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