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正萊也過去幾周一樣。
而這週的的正萊和這一整個月來的正萊相比,也同樣沒什麼變化。
在過去一年中,唯一會稍微更動的就是醒來和入眠的時間。
當然,就是在這樣的作業當中,他的生活中還是有些東西是會改變的。
這實在是很有趣的一件事。
如果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正來光是這半年,就失戀一次,搬了兩次家。
幾個月前,他也搞丟了年初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但從他自己的角度來看,他喜歡的偏好的生活步調也從沒被動搖。
他像是虔誠的教徒般過生活。
每個時間裡頭該做的事好像都是固定且不可動搖的。
當然,他終究不是精密機器,也會有睡過頭或是其他敗給慾望的時候。
他也有一套方法讓自己心裡覺得好過一點。
幾乎所有東西都在能被原諒的誤差中,所以他鮮少會拘泥於脫離理想的瞬間。
今天也一樣。
大清早就離開小套房,目的地只有兩個。
前往公共的圖書館準備面試,或是去某間公司參加面試。
一個月前的那個面試延期,給了他更多準備時間。
本來應該是慢下來喘口氣,但這多出來的時間反而讓正萊感到不知所措。
並不是因為他是個工作狂,而是因為他沒辦法在應該要工作的時候放鬆。
他相信這當中沒有任何值得欣賞的美德存在。
實際一點的說,他近期面試失敗的次數多到讓「放鬆一下」幾個字變得像是惡魔的低語。
他不太確定那是什麼意思,但他沒有打算花時間細思。
時間被用在反覆地準備差不多的筆試題目,一次又一次的修改自傳。
好像必須要讓工作佔據意識,否則立刻會被不安吞噬。
心裡深處,他知道這是不太健康的。
但那也就是一天中的幾個分鐘,一個禮拜中的幾個瞬間。
其他時候,確實只有一頭栽進不知是否會有回報的工作才能讓他感到自在。
大概就是這個時候,他的生活出現了轉折的端倪。
那天,正萊一如往常地醒來,看了看手機,然後下床。
靠感覺打理好外觀之後,他在大門前例行性的檢查手機鑰匙和錢包。
用手的觸感確定萬無一失之後,才終於推開套房的大門。
順著狹隘的手扶梯繞了幾圈後,他推開公寓的大門。
這時,他才終於沐浴在陽光底下。
溫度些許的改變讓他覺得自在了點,踏起步伐。
不久後,他到了那間他從大學到現在都還在吃的早餐店。
正萊的身影一出現在店裡,老闆立刻上前到櫃檯迎接。
從點餐到按照心中的順位決定座位,正萊有順序的執行自己的日常。
坐下後,從背包中拿出面試的資料開始閱讀。
今天他要去參加先前延期的那場面試。
一切都必須順利,他告訴自己。
時間和錢都快要見底了,今天或許是他在都市掙扎求生的最後一天。
意識到這件事讓他同時感到決心,和巨大的不安。
被這兩個東西驅使,他一直到天黑回到家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完成了面試。
回想起日間發生的事情,他意識到自己或許做的不錯。
筆試的內容都回憶的起來,也清楚知道自己對答案多有信心,就算發生些許的失誤,他還是能拿下高分。
面試也相當順利,履歷中刻意強調的內容都有被問到。
仔細回想起來,他和面試官的對話時間甚至超過了規定的時間。
「喔?!?/div>
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明天,是不是可以放假了?他想。
在下午的兩點鐘,正萊拋下原本應該去做的事,一心只想想躺回自己的床上。
他對在對未來的想像中感到放鬆,也因此能夠坦誠地感到疲勞。
那是相當深,幾乎是無堅不摧的睡眠。
幾乎是一碰到床,正萊的意識就和這個世界完全切割似的。
他厚重的外套沒有脫下,電池早就見底的手機也沒有接上電源。
但就是這些事情也阻止不了他的睡眠了。
現在的他不被城市繁忙的氣氛影響,也絕對不受自己的規範影響。
假設世界需要他脫離睡眠才能得救,他恐怕也得等到醒來才能得知這件事了。
就是在這麼深的睡眠。
也就是在這麼深的睡眠當中,他注意到這個月來,某種他一直抗拒的不自然感。
過去一個月,正萊用工作讓自己的視線範圍縮小。
就像賽車手一樣,他的視野被足以致命的威脅限制,所以將精神全部放在前方。
只要還能看著前方就好。
因為不看著前方,可不只是生活品質有所降低而已。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因為這樣,才不願意花時間去想工作之外的事。
然而在他保住了自己在都市的生活之後。
他很快的發現自己過去一個月來堅信的這個賽車手的比喻,其實沒什麼道理。
一個賽車手是先想要榮譽,然後才冒著生命危險,視線才被限縮的。
至於他。
別說榮譽了,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為何非得要在都市生活。
正萊在完全進入睡眠,試著回想自己是怎麼來到這都市的。
隨後,他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印象。
因為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當然沒人問過他這件事。
總之,不知道是否和他人有關,他從沒探索過自己這部分的記憶。
當他發現那裏是一片荒原,荒原中除了通往更多荒原的路之外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這讓他感到不安,但也就是這樣了。
他太累,任何人都不能再強迫他的腦袋去思考了。
睡著之後,他像是覺得很冷似的緊緊捆著棉被。
然而他似乎聽得見風聲、雨聲,好像每一次的呼吸都會讓空氣變的稀薄。
幾個小時過去後,他終於從睡眠手中奪回自己的意識。
他環顧四週,確認自己還是在他自己套房裡。
他確認了天花板的距離、棉被的顏色和觸感,起身後看見的是熟悉的書桌,環境中的氣味也是自己所熟識的。
正萊感到安心,卻不確定自己為何非得要確認這些東西不可。
他下了床,走到書桌旁坐了下來。
打開已經進入省電模式的手機,他發現自己從昨天下午睡到了平常自己會起床的時間。
他仔細一聽,確實聽得見外頭些許動靜傳進房內。
用聲音拼湊出的畫面中有麻雀,也有交通工具呼嘯而過,也有通學的母女在對話。
他沉浸在這些想像中。
直到回想起自己昨天的經歷。
他收拾好心情,打開手機信箱,看見最頂端的信件。
那封信的標題是【專屬限時優惠】恭喜您獲得首趟 $120 元乘車優惠。
然後在那下面,終於是一封錄取通知了。
他高興到開始在房間裡跳躍,然後模仿拳王泰森對空氣揮拳。
正萊在自己的房間裡亂竄,完全沒把其他事情放在心上。
他跳上床,滾了幾圈,然後站起,踢出迴旋梯,
正萊平常根本不看格鬥,但他現在就是想要盡可能的移動自己的身體。
他跳床,逼近自己掛在書桌旁的背包。
假裝那是個有意識的對手,他周旋了幾圈。
做了點假動作,加入一點刺探的腳步。
最後,他想像自己頂著危險,進入對手的攻擊範圍。
但是沒有問題,因為他的動作實在太過俐落!
他這麼告訴自己,然後對著可憐的背包丟出一連串沒有根據的組合拳。
「Wow!」他像頭狼似的呼喊,然後繼續對付自己的背包。
幾個無意義的上鉤拳之後,他終於需要喘一口氣,所以決定放過背包。
他回過頭,往床頭走。
「還沒完!」他轉過身,對背包補了一腿。
這時,他感到一絲的後悔。
並不是因為背包壞了,那是真的堅固的不可思議。
他感到後悔,是因為從背包裡掉出一個東西。
那像是某種催眠的道具似的,打斷正萊所有的思緒。
在背包底下,掉出一張照片。
裡頭是他自己和一個頭髮被吹亂的女子。
而照片的顏色,是藏不住年代感的黑與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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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我覺得這東西應該快結束了。
不知道各位覺得怎麼樣?
雖然知道讀到這裡已經很不容易,但還是會想要知道人家的感想。
差不多是這樣: 沒點閱數想要點閱數,有了點閱數又想要GP,有了GP又想要人家留言。
(看到任何討論內容的留言,又會高興到過度膨脹
這個就是我,Despicable Me (蛤
總之,謝謝所有讀到這的人,感謝泥們,我愛泥們。
這次就先這樣,應該下一周會把這東西完結。
到時候再來看看想做啥。
啊這是今天要推的音樂。
(好像是部酷電影用的歌,算是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