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間也不早了,先上路吧。」
水城故作鎮(zhèn)靜地說,他一邁開步伐,薇雨就跟上來,她跟得很近,但他們走在一起卻完全不像情侶,氣氛太凝重了。
穿過了幾條街,薇雨也都沒有主動發(fā)話,她其實一點都不急,而且道路上充滿著人類,一方面礙著對保密協(xié)定的顧忌,另一方面又礙著她目前無法對人類施魔法,因此,即使有一絲差錯,她也無法用消憶咒即時處理,情況就會變得非常麻煩。
「之前,你說要請我?guī)偷拿Α鞘颤N?」水城忽然問,他見薇雨沒反應(yīng)又再說得慢一些:「早上你曾說過,回來是想找我?guī)蛡€忙,是要我?guī)兔κ颤N?」
薇雨沒料到水城會自動切入主題,還這麼快,她愣了一下才回應(yīng)道:「是這樣的,我的黑色鑰匙不見了,我回來找你其實就是想找尋它的下落,你能幫助我嗎?」
薇雨的答案並不令水城驚訝,他還記得小咩說過有穿黑衣的人一直想搶她的鑰匙,只是真沒想這幫人想得到鑰匙想到居然直接變成小咩的模樣,而且縱使假冒她人還不忘全身黑衣,這才誇張。
「抱歉,這我可能幫不上忙,我根本不知道哪裡有什麼黑色的鑰匙。」水城邊說邊聳肩,他壓根不想在這時候亮出他鑰匙圈上那一把沒有魔力的黑色鑰匙,這只會讓她起疑,他才不想惹更多麻煩。
「你確定沒有一點點線索嗎?」
薇雨試著繼續(xù)問,她才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而且她沒施招供咒或任何魔法陣,無法確信水城說的就是實話。
「請你回想一下吧,十月二十號大約下午左右,在溯若神社附近,因為有人告訴我在那裡看到你,而我的鑰匙就在你手上。」
「十月二十啊……」
水城認(rèn)真回想了一下,就是他打完籃球比賽後二天,腦中似乎沒什麼清楚的印象,不過好像就是事後爸爸說的,江佐代替他被帶去某個世界消除記憶那天,他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眼前這個人要扮成小咩了!
因為一旦證明他存有對小咩的記憶,那麼就等同證明當(dāng)時在溯若神社持有鑰匙的人正是他本人……
可是現(xiàn)在都十二月了耶!十月?拜託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呀!小咩不是在這之後帶著鑰匙快快樂樂回家了嗎?這幫黑衣人的資訊更新未免太慢!
「真抱歉……都過二個月了,我實在沒什麼印象耶,而且我講句實在話啦──」
水城說話的語氣自然,大概是自他見到這位假小咩以來最不作態(tài)的一次,因為這些都是真心話。
「就算有人真的看到我在十月二十那天拿著你的鑰匙好了,到現(xiàn)在也過了二個月了,鑰匙又不在我手上,你來找我大概是不會有什麼幫助的。」
薇雨本來想反駁,可是她發(fā)現(xiàn)水城的話挺有道理的。
她在接受任務(wù)的時候其實也有體認(rèn)追蹤一個或許已經(jīng)超過時間的不確定線索是有極大可能換來一場空,但是,她仍必須接受這樣的命令,畢竟找尋創(chuàng)造之鑰這樣遺失多年的珍寶也是從來沒有一刻是容易的,也幾乎沒有任何線索是確定的。
所以,如果她真願意聽進(jìn)水城的話並且相信,一定不是關(guān)乎他所說的「時間」,二個月對永恆生命的惡魔是何其之短?而是她對一個人類的「體諒」,因為就連神通廣大的Ugu都無法偵測到創(chuàng)造之鑰,那它必定不存在於四界的任何角落,就算她能從水城口中得到人類界二個月前的資訊,它現(xiàn)在也在她無法到達(dá)的未知世界不是嗎?所以水城確實說得有道理,來找他的確不會有什麼幫助。
「好吧……我想你說得對。」薇雨沮喪地說,無法用魔法確認(rèn)真的讓她很困擾,她才不想徒勞無功就打道回府,所以她再用質(zhì)疑的神情注視水城問:「但是你沒有騙我吧?」
水城覺得當(dāng)前最大的謊言就是他還假裝自己是在跟真正的小咩說話,她一定還沒發(fā)現(xiàn)他察覺的事,但是他只能繼續(xù)假裝,否則就難保現(xiàn)在這樣合諧的氣氛能繼續(xù)「不撕破」。
「讓你自己決定吧,因為不管我現(xiàn)在說了什麼,最後還是看你選擇相不相信。」水城回答,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回話了,因為他也只有不知道鑰匙下落那句是假的,其他部分都沒騙人。
「好吧,我知道了。」
薇雨說,似乎只打算到此為止,沒想到她卻突然一個箭步,俐落地把水城壓在牆上,藏在她手掌下的小刀隱約露出一點鋒芒。
「我很不希望這樣,但請你說實話吧,水城龍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