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０６
《王牌與來電》
二零二二九月二十五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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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晴跟于晞已經加班快一個禮拜了。
兩個人除了主持的職務外，還得後製影片，每到平常下班時間，他們就會跟其他剪輯影片的人留下一起剪片。
因此則新跟書晴的訊息往來，也受到了一點影響，更何況是追劇，加班就等於沒有一起追劇。
沒了書晴，看劇就少了一味，所以則新一直在等他什麼時候加班結束，但他也知道人家正辛苦，怎麼好意思去麻煩對方，至少也該先問候一下。
只是，則新平時不太會主動傳訊息給書晴，多半是還不習慣，光是現在要打個加油，他考慮了很久才把字打出來，如今又卡在送出的部分。
「打個加油應該就好了吧……」他喃喃自語，「還是要再多打其他話之類的？」
他坐在電腦前抱手苦惱，負責器材組的他跟世恆，累就累在每次採訪時架設器具跟整理的流程很要人命，取而代之的是不用跟著加班。
於是書晴沒什麼空的這幾天，多半是世恆會補足缺漏的部分，但世恆對看劇沒什麼興趣……相反的，則新對世恆愛玩的電玩遊戲，也不是那麼上頭。
以是，等著那兩個人趕快加班結束的人，其實是兩個。
「啊哈哈哈，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時候才加完班啊——」
世恆又打過一場遊戲，他已經接連遇到好幾次送頭或擺爛的隊友，即便依靠他本身的實力依舊能扳回劣勢，但贏了也只剩心累的感覺。
還是書晴于晞好，他雖然帶過則新玩幾場遊戲，但跟搭檔已久的朋友玩比起跟新手玩，心底的感受是不一樣的。
沒有在臭則新，只是那種感覺，玩過遊戲的人就懂。
聽到哀嚎的則新從語音軟體裡出聲，「就快了吧，今天應該也差不多了。」
「那我先休息個十分鐘。」說完世恆就秒速關掉了遊戲，剛才看別人顧著嘴砲不貢獻好無奈，還是去倒點水吧。
下一秒，則新就從世恆的那裡聽見了蹦蹦聲，是門關上的聲音，他縮小語音視窗，盯著和書晴的私聊視窗，訊息依然沒有傳出。
想到自己能拖這麼久，他嘆了口氣，「我到底在幹嘛呢，就只是傳個問候而已。」
又不是，有什麼意圖，也不會被誤會啊。他抬手捏了捏眉心，頭好痛。
捏完，「啊！」他猛地叫了一聲，決定心一橫就直接按下傳送鍵把訊息送出去了。
於是在世恆正好開門回來時，聽到了幾聲混亂的碰撞聲從喇叭發出，讓他皺起眉頭，「學長你怎麼了嗎？」
「沒有，沒事。」
則新此時已經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天曉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只有後方床上亂成一團的布偶們才知道。
「哦～」世恆還半信半疑，忽然手機傳來回訊，「于晞他們收工了！」
太快了吧，則新一驚，他剛送出訊息人就下班了！？沒這麼巧的吧？
但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他自己拖這麼久才這樣。
「叫、叫叫叫他們給我趕快回來——」世恆一邊說，能一邊聽見他飛快的打字聲不斷傳來。
估計是隔著螢幕都能知道世恆很急，在氣氛的使然下，則新也暗自緊張起來，不曉得書晴看到那則訊息會怎麼想，還是乾脆趁他還沒看見時收回……
像是回到他第一次主動找書晴那天，心臟幾乎要跳出來的感覺。
說這時那時快，他眼睛還沒看清楚，一個通話框從書晴的私聊視窗彈出，跟著連則新自己的手機也亮了起來，螢幕上赫然顯示著「顏書晴」三個字。
書晴居然打電話給他了！？
來不及驚慌，聽到電腦來電通知聲的世恆先大喊，「齁？是誰打電話過來？」
他一陣手忙腳亂，「呃、呃，我家人啦！」隨便編了個理由，就倉皇地把自己這邊的麥克風切掉了。
「喂？」接起電話，書晴的聲音從話筒另一邊傳了過來，帶著點車流聲。「學長晚上好啊。」
海馬迴還沒轉過來，則新支支吾吾，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你、你怎麼會突然打給我？」
「我剛好看到學長傳訊息給我啊。」在說起其他事前他先問了一句，「學長會在意嗎？」
「不會，不過這種小事傳個訊息就好了啦……用不著你這樣打電話過來的。」則新越講，臉忽然越覺得燙燙的。
但誰知道電話對面的是個熊孩子，「可是用訊息，我就很難吐槽學長了餒。」「欸？」
「不是啊，到底誰會在人家下班的時候才傳加班加油啦……太好笑了吧。」書晴的聲音夾雜著嘲諷滿點的笑聲。
見笑轉生氣，被這麼一講，則新頓時被戳得惱羞，臉上因為羞愧更熱了，但書晴又說得好有道裡，想反駁也不能。
「我掛你電話哦。」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這點恐嚇，「好啊學長你掛電話啊。」卻完全不痛不癢。
「現在是沒大沒小了是不是？」即使他嘗試把語氣弄得強硬，另一頭傳來的回覆卻絲毫沒在怕一樣，「沒有沒大沒小啊，我是真的說學長可以掛電話。」
「為什麼？」「因為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啊。」
「什麼目的？」「吐槽學長。」
嘻笑聲讓握手機的手又不由掐緊了幾分，則新好氣好氣卻只能試圖保持冷靜，打從一開始他就該乖乖給人吐槽就好，真夠傻眼的。
嘖，自討苦吃。啊不就還好惹他的人還懂得適可而止，「呵，好啦，學長別生氣，我們聊點別的東西嘛。」
什麼跟什麼，哪有人像你一樣，嗆完人還想直接拍拍屁股換下個話題的。「不要。」他悶悶地抗議。
「既然不要的話，掛電話後我回家就要直接休息了哦。」結果他話音剛落又讓則新的心一抖，「其實今天大家不想再加班了，剛才就一鼓作氣把影片都用好了，所以我好累，回家沒力看劇。」
簡單說就是，掛了這通電話，今天就又會是沒有書晴追劇的一天了。
雖然知道明天生活應該就可以恢復正常，但人的劣根性就是那樣，已經花那麼多時間在等，輕易地掛掉這通電話肯定會後悔。
好吧，無魚蝦也好，不管怎麼樣，他臣服了。「說要聊點別的，自己要先找話題啊。」
書晴沉吟了片刻，「嗯……那、學長最近看劇怎麼樣？」
「……我其實沒什麼看。」他也頓了一會才回答，「在等你一起。」
「等我？」
「嗯，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追劇嗎……」
不知怎麼的，提起這個約定時，則新的臉又莫名燒了起來，是不是說得太理所當然了……
他難為情地拍了拍後腦，頭皮發麻，書晴聽到會怎麼想呢。
心底還在動盪，書晴卻好一會都沒有回覆，久到則新開始覺得疑惑，只能從忽大忽小的車喇叭聲推測人應該是在過馬路，顧著先走路才沒有回話。
直到好像遠離了車流和人流，他突然聽見書晴深深地吐了口氣，一句話跟著吐了出來。
「一起……很重要嗎，對學長。」
則新不會知道，書晴這時候一個人走在路上，臉上濃厚的情緒看不出端倪。
「說好要一起」這幾個字對書晴而言，曾經好像也是……很重要的，但後來就被他給摒棄了，再也沒有提起。
因為，現在這種話都是說好玩的，從來不會有人去在乎不是嗎。
「說好一起就是一起啊。」則新此時的語氣書晴分神到無法辨別。「好，明天再看看吧。」
沒多想什麼，事實上是沒辦法再想什麼就回答了，奇怪的心情語錄老是說晚上會讓人胡思亂想，都是被那些東西影響了，所以書晴現在的心裡，才會、才會忽然很酸吧。
複雜的情緒在他眼裡迴盪，讓他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于晞還說你會不會是第二個他呢。」
「什麼？」
「沒有，我是在說，學長喜歡追劇嗎？」
則新並未聽出一點異樣，思考了一會，「……算喜歡吧。」或許他猜到了書晴可能會問到的話，「那些劇的故事都寫得很好，加上大概是很多劇本都這樣寫，所以看到後來就會不自覺地去相信『雖然生活有時候也會跟劇裡一樣很慘，但是堅持下去就一定會得到幸福』的感覺。」
果然講話講感想依舊還是這麼嘮叨呢。
很奇怪，明明不是在面前和他說話的，書晴卻忽然重新揚起笑容，點了點頭，「學長喜歡就好。」聲音變得很溫柔。
而這些話更像是某一種確認。
推開自家社區的大門，「學長，我到家了，今天就講到這裡吧。」他一邊踏上樓梯。
「嗯，你回家趕快休息吧。」
「好，後天也麻煩學長了哦。」
直到最後也是掛笑地掛了電話，書晴收起因為長時間通話而滾燙的手機，抿了一口嘴，他忽然有個預感，揚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大樓的電梯讀著往下的樓層，月亮的藍光從玻璃門的入口打入，在他眼眸裡打上一層詭異的幽光，同時讓另一邊的臉陷在了陰影裡。
電梯的門在眼下開啟，透過正對人的玻璃他看見自己，走了進去，雙方距離縮短的那刻，恍然間就像兩個一模一樣的人相對而立。
「雖然討厭追劇，但我絕對、絕對不會失約的。」
倒映著冰冷的目光，書晴正視倒影、彷彿在和它對話，耳膜鼓譟起紛雜的聲音，卻大多是他自己的。
那些字面上答應學長的說詞，如同遙遠的摩娑細語，更是一道沉重的枷鎖。
在電梯門等速地闔上之前，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那些話他都是在說給自己聽。
「……希望你要一直都喜歡追劇。」
－－－分隔線如我－－－
好了這就是最後一篇
已經到了２０％的上限了
之後還請到我的原創星球觀看後續劇情
然後也歡迎大家幫我到這裡的彈幕輸入＂王牌的他不愛看劇＂
總之就這樣囉
大家之後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