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鵑

每到春夏之交，窗外不時傳來凄厲的叫聲，一直由清晨直叫到黃昏，有時夜已三更仍在窗外賣力嘶聲悲鳴，使得要早起的人最恨，正失眠的人最怨，恨不得撲到樹上除之而後快。而更可恨的是，他們的身影沒入夜色之中，只聞其聲，不見其形，想尋仇也找不到對象。

我想許多人一開始都是透過那充滿力量，淒惻而高昂的叫聲認識他們的，如果不是特意上網找圖片，甚至不知道他們長甚麼樣子。我也是這樣，一開始認識他們是在在課堂上，有時他們叫得厲害淹蓋了老師教書的聲音，全班就會不禁哄堂大笑。起初，因為窗外常常見到的是斑鳩，我以為是斑鳩在叫，後來上網找過圖片才知道是誤會。現實中我和他們還沒打過幾次照面哩。

若論外形，雄性的樣子長得還挺中二，全身漆黑，一雙紅眼，叫得悽慘的即是他們，為求偶。而雌性的叫聲矜持很多。可能只是我們不懂鳥語，他叫的也許是甚麼「邪王炎殺黑龍波」之類的招式也不一定。這種聲波吸引不吸引到異性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這對都市人的影響就一定大，尤其是精神上。

後來再查，原來他們是屬杜鵑科，從四川到淮河，連綿整個南中國都是他們的棲息地。而一牽上杜鵑，整件事仿佛就文藝了許多，「愁空山」也好、「望帝春心」也好，抑或是我最喜歡的「杜鵑聲裏斜陽暮」也好，那些精神傷害也就化作了一抺美麗的哀愁。於是我再仔細傾聽他們的叫聲，希望能聽出古人所聽的「不如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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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們還是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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