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之外的事 / Beyond the Time》節選
X艾蜜莉亞 華生 / 1377艾蜜莉亞 華生 共同編著
〈給另一個艾蜜莉亞華生〉
艾蜜莉亞華生,你好。
這裡是X時間線,你的時空則被我們命名為1377時空,感謝你來到了X時間線陪伴我無法繼續陪伴的那些同伴們,也感謝你拯救了這個時空。
我在閱覽時空時,看到了這個時間線的結局,我離開的不久後,這個時空最終被重置了,雖然這樣講很自負,但大概就是因為我的離去造成的蝴蝶效應,也就是說你我都愛著的古拉,還有美聲、琪亞拉、伊娜,以及這個世界的一切最後都會被抹除。
同樣的,我看過你的時空的結局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1377時空跟高維碎塊接觸,然後崩塌了,1377時空的崩塌是時間節點,也就是無法改變的事件,或是說命運。我無法拯救你在那裡所愛的一切,所以很自私的讓你來到這邊。
我相信你的到來會改變這個時空的命運,你看到這封信的同時,你已經拯救了這個時空免於重置。
最後請容許我提出一個要求,請你繼續陪伴這些我所愛的同伴們。這個時空還有一個需要被艾蜜莉亞華生照顧的古拉,希望你不會介意我擅自為你做的這個決定。
誠摯祝福
X時間線的艾蜜莉亞華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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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艾蜜莉亞 華生 / 1377艾蜜莉亞 華生 共同編著
〈1377的手稿 (無題)〉
當我看到這封信時,我理解了另一個自己傳遞給我的所有訊息。
在我本來的時空中,我看著古拉還有一切,被不明物體吞噬,來到X時空我才知道那是高維度碎塊,怪不得人類的視覺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我慌亂的按下時間懷錶,發出一陣藍色的強光,醒來後世界就回復原貌了,但又好像不是我想像中的那個樣子,原來我穿越時空了,來到X時空。
當時我拉著她逃跑,但是空間被高維度碎塊扭曲,從一個第四或更高維度的那個方向把古拉吞噬了,我來不及救下她,她「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時空的拼圖掉了一塊,不,是很多塊,除了古拉,城市、街道、路燈、建築、車輛、行人都因為接觸高維碎塊消失了,沒有痛苦,沒有掙扎,只有恐慌。
被吞噬後的地方看起來像是黑暗,單純的黑暗以及無邊的冷冽,那大概就是虛無與渾沌了吧,至少以人類的角度去理解是這樣的。
我不知道如何操作時間懷錶,把按鍵按下去後眼前亮到看不見,然後我醒來時躺在樹林中,眼角掛著淚,而且我很疲倦,在柔軟的草皮上小睡了一覺。
我失去了古拉,以及我愛的一切。
我醒後走到了Holo大學,學校很近,可能是時間懷錶的設定有偏差,因此才在這座樹林降落。
我在走道上躲躲藏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不認識任何人,除了那個有三叉戟跟鯊魚尾的小傢伙,但我不敢跟她相認,我知道那不是我認識、理解與愛著的古拉,她也知道我不是原來的華生,誰知道那個臭小子衝過來硬是把我抱住。
但也就是那一刻,她身上的味道有別於剛從海底上來的那股「海風的味道」,而是人所使用的洗髮精跟洗衣精的味道,我為什麼會如此清楚,因為跟1377的古拉是同一個味道。那一刻,我的心頭揪住,喉嚨哽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縱使不是同一個人,需要彼此的心還是那麼的近,我也抱住她,抱的很緊。
古拉不在乎我是不是她熟知的那個華生,漸漸的我也放下心中的芥蒂,彷彿她是1377古拉,彷彿我是X時空華生一般。當然,除了古拉,我還結識了其他同伴。
我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我來到這裡後,似乎不再衰老了,真要說的話,我想大概是因為X時空的艾蜜莉亞 華生在時間穿越懷錶動了手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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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艾蜜莉亞 華生 /1377艾蜜莉亞 華生 共同編著
序
時間正在流淌,至少在我們時空中是這樣的,而我們不能輕易擾動時間,必須維持時間的完備性,這個議題發生在技術足以穿越時空的時空。
時間的流淌漸漸帶走我的外貌、健康、身材,我知道這無法避免。但是當一個人看到自己所愛的人、事、物都將重歸於零時,身而為人的情感不可避免,於是我萌生了想改變一切的想法,付諸行動,做研究,最後跳躍時空,避免了這個世界的毀滅。
我的前半生在攻讀學術,我有醫學博士學位,同時也是一名偵探,也正是如此,我看過的死亡不計其數。我知道自己終有一天要面對,我以為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事實上我還沒。當我閱覽自己的時間線,看到同伴因為我的死而難過,甚至引起蝴蝶效應導致這個時間線毀滅,我決定做點什麼。
為了我一生的羈絆,古拉,還有伊娜、美聲、琪亞拉。
以上收錄自X艾蜜莉亞 華生研究紀錄本中的一篇手稿。由於特別的適合作為這本書的開頭,便寫在此書的序。我接手撰寫時,是我來到X時空的第二年。我先是替X時空的艾蜜莉亞 華生發表了她未能發表的研究論文,再來就是把她瑣碎的文章整理進來。
這裡的一切並未與1377時空差太多,我過的很幸福,當然包含古拉在內的其他人都是。
這個故事的所有人都經歷了重大的失去,卻又因為奇妙的巧合或命運重新獲取,這個世界為什麼能免於重置,我想是因為這條時間線中有太多的羈絆跟不捨,穿透了時間和空間,就像在時間線上打了節,變得無法避免,形成節點。
在X時空中我延續原本的知識,學習了更多關於時空跳躍的知識,不但延續了X華生的研究,我自己目前也發表了四篇論文。或許是因為長期在溢散著時間能量的環境下做研究,外加當初跳躍時,X艾蜜莉亞不知道是否對時間懷錶做出什麼設定,我來到這個時間線後界停止衰老了,因此,我決定跟著這群同伴們,一起見證這條時間線是否會有終點。
我們五個不同力量的使用者被議會任命為保護世界,見證奇蹟的一群人。議會所謂的管理其實就是評估衡量,然後決定是否銷毀,我們的特殊力量則可以做到更多議會做不到的事,外界把我們稱為Holo神話組。
這是一個剛啟航的故事,還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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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艾蜜莉亞 華生 /1377艾蜜莉亞 華生 共同編著
說到我跟古拉,可以分成三個段落。各自時空的艾蜜莉亞和古拉為兩段,跳躍後為一段。現在,對我而言,就是這唯一的一段。
我認識的兩個古拉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像個孩子……,很體貼的孩子。身為偵探我不免有些遜色,古拉的觀察很細緻,有時候甚至與我不分軒輊。在她面前,我的心像是攤在顯微鏡下,她總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嗅覺可以感受到更多不同的分子來應對其他人的情緒或是環境氛圍,我的心情狀態她總是知道,她也總會用些笨笨的行為來逗我開心。
來到X時空後,為了更了解X時空的古拉,我並未申請研究計畫,而是擅自用手上的時間懷錶回到過去,看到了古拉上岸的那一刻。她嬌小的身型拎著那把三叉戟,踩在下午陽光照著的沙灘上,表情微妙的動了一下,沙子很燙腳。
古拉寬鬆的衣物因為沾滿了海水,緊貼著她纖細的身體,她擠了一下衣服的一角,水落了下來。我忘不了古拉當時的表情,看著手裡略乾一些的衣服以及浸濕的沙,古拉露出了「雖然知道好像會這樣,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的驚訝表情,可愛極了,我像是炭火上的棉花糖,心都融了。
我遠遠的看著,我知道不能擾動時間線,但是我好想送她一雙鞋。
古拉唱起了歌,我原本以為會是聽不懂的某種語言,或是她的歌聲音域根本不在人耳能聽見的20至20000赫茲之間,我錯了。
「週日的早晨雨滴打著……」
「躲進棉被我緊貼著你……」
「在這無法遺忘的時刻烏雲罩著……」
「你蜷曲身體與我貼近……」
古拉唱的是陸上世界的歌,魔力紅的歌。她的聲音像是絲綢一般,包裹著人時會有一絲清涼感,然後便是無與倫比的柔軟。我聽到她的歌聲時,心跳莫名的加速了,像是壞掉的洗衣機,一陣一陣傳來震動,還越來越快,敲打著我的胸口。
「世界變得瘋狂,生活變得艱困……」
「若我早知道,我便帶著微笑起身而行……」
「若我早知到我所在的路途將帶我回你身邊……」
「若我早知到我所在的路途將帶我回你身邊……」
我自私的覺得古拉這句是在為我唱的,她將回到我的身邊。
這歌聲是糖,焦糖,是焦糖瑪奇朵的味道。
古拉光著腳跑去了市集,當然還是帶著三叉戟。她的衣服乾了,潔白如雪的結晶析出,古拉撥了撥,居然還放進嘴裡嚐了一口,鹹澀的海鹽使她皺起眉頭,我真的笑了出來,不過與此同時,我感覺很幸福,很快樂,因為那果然是我認識的,那個有點傻傻的古拉。
亞特蘭提斯可能沒有貨幣,古拉看了雙喜歡的鞋,穿了就走。賣鞋的人看著她拿的三叉戟,上面彷彿還有未被海水洗去的血腥味,不敢說話。
我偷笑著,開心而滿足的偷笑著,決定結束這趟時間旅行,回去好好珍惜古拉。
至於窺探未來,這事我可不想做。有古拉,有這一切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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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艾蜜莉亞 華生 /1377艾蜜莉亞 華生 共同編著
(收錄自X艾蜜莉亞 華生留下的信)
給古拉
古拉,你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可能已經離開了。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我的研究內容跟時間有關。在我的研究過程中,我已經知道我的結局是什麼了。我只是一般的人類,遲早要離開這個世界的,雖然我跟你一樣充滿了不捨,不過我們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我的離去在這個時空是時間節點。
我知道這些後,研究之餘,我盡可能把時間用來陪伴你,我們一起去了遊樂園、一起吃那些你想吃的餐廳、一起去海邊、一起在Holo大學的廣場偷放煙火、甚至跟你一起泡在浴缸裡吃披薩……。
我記得每一個我們一起度過的冬天,記得你第一次看到天上飄下白色的雪花,記得你第一次躺在雪上開心的玩雪,記得你丟向我的第一顆雪球……。
回想起這一切,我仍感到很幸福,很滿足。希望你不要因此對陸地上的世界失去信心、失去熱情,因為有你,我不負此生。
不過我想,這些文件被你看到的時候,另一個艾蜜莉亞已經到達我們的時空了,記得要好好跟她相處,不可以亂發脾氣。
你是我永遠引以為傲的古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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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整理這些文件時,我很猶豫要不要把這些東西拿給同伴們看。她們已經習慣我這個華生了,會不會因此讓她們想起難過的回憶,或是不那麼信任我。不過我左思右想,某種程度上,這些X華生的文件是屬於她們的,我便懷著忐忑的心在我們的實驗室拿出這些X華生的遺物。
我把一部分的文件拿給古拉看,我知道她心中仍有上一個艾蜜莉亞華生,如同我的心中,也永遠會存在另一個古拉。這份情感就像是反應堆一樣,不停的,不停的釋放著什麼,我想是電磁波吧,我跟古拉一個是電一個是磁,這分感情必須不斷交織,才有前進的動力。
古拉接過文件時,她低頭看著那些X時間線華生寫給她的話,我本來以為她會淚流滿面,但是並沒有,古拉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很滿足的微笑,像是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一般。接著她輕輕嗅了一下那些厚磅紙張上的氣味,她靈敏的嗅覺一定聞得上面殘存著的氣息。她把那些紙張輕輕的抱在胸口,大概兩三秒鐘後交還給我,笑著對我說了一句:
「我們等一下去吃冰淇淋吧,華生!」
當然,不只有古拉,X時間線的艾蜜莉亞 華生也有留下一些要說的話給其他神話組成員。出乎意料的是,他們都很釋懷了。
美聲淡淡的微笑著說:
「那果然是我們的華生。」
接著她發現好像有哪裡不對,然後驚慌、緊張地接著說:
「喔!不,嘿!聽我說,嘿!我是說,我的意思是,你也是我們的華生,你們倆都是……。」
我不是有意要讓美聲尷尬,不果與此同時,大家都笑得很開心。
琪亞拉看過後抱住了我,跟我說了聲謝謝。
伊娜則是開心的笑了,然後把文件遞還給我,問我一句,不覺得寫成一本書是不錯的選擇嗎?
是啊,是個好選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