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02
「吶吶,聽說在城區那邊開了一家新的百貨公司!宣傳打超兇的,要不要一起去撿便宜?」
快要年末的冬季,冰冷地氣息席捲校園裡各個角落。難得不想去室外當冰棒的花音和天斗來到連所在的教室角落,悠閒享受著午餐過後的時光。
天斗在花音面前放下一張宣傳單,手指繞著好友的雙馬尾玩。後者看完宣傳單的內容後似乎有些心動,正要開口答應時,突然轉頭看向視線正對著窗外的連。
天斗看著花音的舉動愣了一下,也跟著轉頭,看到某個似乎正在發呆的傢伙,露出了賊笑。
「不過,我們好像缺個保鏢呢?但零用錢不太夠啊。吶,花音,要不妳家那個價格便宜的見習保鏢借我一個週末?」她刻意提高音量,吸引住了心思不知道飄到哪裡去的傢伙,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花音在好友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時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沒問題啊,神威大哥這周出差,那位『很便宜的見習保鏢』應該非常有空?!?/font>
「妳們倆說話能不能別這樣?!顾坪跤袃呻b箭矢憑空捅進心裡,連極度不爽地撐著臉頰,眼帶不善地瞪著眼前兩個夾槍帶棒嘲諷他的損友:「我是做了什麼事惹到妳們了嗎?」
「沒有啊,便宜的傢伙?!固於窋偸郑冻銮纷岬臒o奈表情。
額頭青筋狂跳,連咬牙切齒地低吼:「話好好說!別給我省略掉奇怪的地方!妳們到底想幹嘛!」
「週末陪我們去血拼吧。」花音覺得差不多了,再逗弄下去連大概就會氣跑,於是出口回答。
「我又沒要買什麼,你們自己去?!惯B聞言皺眉,拒絕:「跟妳們一起只會被妳們當成移動行李箱,開什麼玩笑啊。」
「我說了,我們要的、是保鏢啊?!固於凡灰詾槿坏胤瘩g,一雙手刻意在壓在胸前,全身顫抖的極其不自然:「這次我們也就去看看而已,不一定會買啊,但新開幕人那麼多,感覺一不小心就會出事。啊,好怕啊!」
連打了個冷顫,決定不去理根本就是在棒讀的傢伙,轉頭看向花音。
「嗯,好怕喔?!够ㄒ魧Φ竭B的目光,微笑。
連的眼神徹底死透,天斗就算了,花音在逗他吧這是?一次可以打趴五個保鏢的身手,跟他說會怕?那大概明天就會出現一顆隕石摧毀地球了。
「你拒絕不了的?!固於穼⒛槣惖竭B面前:「我會跟紫藤家遞委託書,有合約在身的連小弟弟一定得接下來的吧?」
「我會負責盯著這件事?!够ㄒ粼谝慌詭颓弧?/font>
連看著兩人彷彿變成看到羊群的狼,心裡飆出各種問候。但如同天斗所說,在紫藤家打工的他根本提不出任何拒絕的藉口,尤其是他的行蹤被花音吃得死死的時候。
「妳們兩個......」他瞪著兩人,無計可施,最後自暴自棄地大喊:「隨便啦!保鏢就保鏢!但別給我打其他主意,我週末就是個保鏢而已??!」
「呀呼!」天斗歡呼,與花音擊了個掌:「星期六早上十一點百貨公司門口見,遲到扣薪水啊!」
「居然給我用委託的名義......」連壓著自己在突突跳著的太陽穴:「委託費一毛都不能少??!」
「哎呦!被威脅了,我好怕喔?!固於仿冻龊ε碌臉幼?,但演技零分。
「妳這傢伙!」某人終於爆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妄的笑聲迴盪在教室裡,天斗與花音互看一眼,暗自拳頭對擊。
計畫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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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著雪的灰暗天空,與令人冷到顫抖的天氣。
似乎是有些孤寂的場景,卻因身處的位置是吵鬧的百貨公司,那份些微蒼涼的景色變得有些可笑。
「吶,我說,妳們真的想要進這裡面???」連穿著厚重冬裝與無袖羽絨衣,站在百貨公司對街的紅綠燈前,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人山人海、宛如沙丁魚般的入口,頭皮發麻。
「唔......呃......要不我們等花音來了再說?」人潮出乎意料地洶湧,帶著毛帽的天斗原先懷著七分熱情的心瞬間被冷凍,她支吾地提不出解決方案,只能寄望著另一名同伴趕緊出現來化解眼前這尷尬到不行的狀況。
彷彿聽到了她的祈願,一臺黑色轎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駕駛座的車窗打開,出現一名帶著墨鏡的男人對著他們說道:「兩位久等了,大小姐剛剛看到百貨公司,覺得這裡人太多了,提議去西邊的賣場,二位意下如何?」
連和天斗互看一眼,慶幸著睏了有人送了枕頭。
「那麼上車吧?!顾緳C一眼就看出兩人也在動搖,便開了車門:「對了,星野,委託的內容說了不必拘束。雖然不太符合規定,但對方希望保鏢能夠以同伴的身份進行隨扈,所以你就跟委託人一起坐後面的包廂吧?!?/font>
連聞言愣了愣,無言轉頭看向對他露出燦爛笑容的天斗。
「使命必達喔,一日保鏢。」
「......」嘆了口氣,連無力地被天斗推進車子裡,放棄表達自己的意見。
但在看到花音時,那份無奈瞬間變成錯愕。
「花花花......花音?妳這樣子是?」天斗越過連的肩膀看到車子裡等待著他們的好友,嚇得舌頭都打結了。
「怎麼了?這樣不好看嗎?」花音歪頭,對著他們笑了笑:「一直都挺想試試這個造型呢,感覺還不錯啊?!?/font>
「衣服就算了,你怎麼連頭髮都剪了???」天斗撲向花音,心痛地抓了抓少了雙馬尾、只剩短至垂頸的頭髮:「沒了雙馬尾,還穿成這樣,這樣不就像是個男的了嗎?大小姐!」
「這樣很好啊,兩個男孩子陪妳逛街,左擁右抱,妳不開心嗎?」
「這是這樣子說的嗎?喂!」天斗抗議,花音根本沒有回答到她的問題。
「小花妳......」連站在車外,看著眼前裝扮得跟男孩子沒兩樣的友人,一言難盡。
「先進來吧,連君,一直開著車門,很冷的?!箤χB說話時,花音總是不自覺便會放軟語氣,在她眼裡,連一直都像是需要她安撫的弟弟。
天斗在一旁聽到花音這麼說愣了愣,沉默了。
她或許不太明白花因這麼做的詳細原因,但根本目的極其明顯。在瞬間理解了前因後果後,天斗惡狠狠地瞪向正迷惑著爬上車的少年。
「小花妳到底是......天斗妳瞪我幹嘛!我臉上是沾上什麼了嗎?」
花音看到連的注意力被轉移,也跟著轉頭,結果看到炸毛的友人似乎想衝出去跟連打一架,急忙拉住天斗的手臂,安撫地捏了捏。
「我只是想要試一試這個造型而已,你們誤會成什麼啦?」花音若無其事地笑著,就這麼把驚天動地的事草草地揭了過去。
連無奈,他所有的迷惑一遇上那張彷彿事不關己的盈盈笑臉就沒辦法再追問出什麼東西,看來只能事後想辦法從對方的反應裡找到原因了。
「都冷靜下來了嗎?」花音按下座位旁的通訊器,心情愉悅地說道:「很好,那我們出發吧,司機大哥,麻煩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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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想什麼?這樣子是為了他吧?這樣值得嗎?」在更衣室換衣服的天斗不爽地詢問站在門外等她的花音:「紫藤家的大小姐扮成男孩子的樣子,紫藤先生還不氣瘋?」
「為什麼不值得?」花音靠在門上,回應著今天從看到她到現在都在不滿中度過的友人:「反正我本來就長得中性,換個造型也不會看起來奇怪,爸爸那邊也覺得我這樣比起女孩子樣貌看起來比較沒那麼好欺負,這樣確實安全一點?!?/font>
「那是結果?!固於窙]好氣的說:「目的少給我糊弄過去。」
花音看著在店外警戒、等著兩人的那抹身影,嘆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學校以外的地方看見我們就會有種壓力在,連君最近好像越來越不喜歡在假日的時候跟我們一起出來玩了。所以我就想說要不嘗試換一個跟以前形象完全不同的造型出來,看能不能在視覺上分擔掉連跟我們在一起時的壓力,目前來看效果似乎還不錯......」
「他應該是被妳嚇傻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吧...... 」天斗聞言,無語地回嘴:「我倒覺得他不願意跟我們出來應該是其他原因,我說不太上來......是說明明你們不是親人、也不是情侶,僅僅只是朋友罷了,但妳卻特地為了他一個人變成這個樣子,這份心意是不是有點過了?」
花音聽見天斗這麼質問,搖頭笑道:「如果我說我是為了天斗醬而把自己打扮成這樣子,妳會討厭我嗎?」
「不會,我還會覺得挺開心的......不是!這不一樣好嗎!拿我跟連比妳有沒有搞錯?」
「不是一樣的嗎?你們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連君甚至......可能還需要更多關心一點......」
啊,不行了,現在的花音根本聽不進去。
天斗看著眼前好友沉浸在奇怪氛圍裡那陶醉的模樣,頗傻眼地在心底喃喃,她嘆了口氣,看向店門口得那抹身影,傷腦筋地抓了抓頭。
從以前她就一直都有種奇怪的感覺,花音是很想幫助連沒錯,但這兩人的思維好像從頭到尾都沒在同一條線上過,反而是她這旁觀者將兩人的模樣看得一清二楚,花音認為連需要的......其實就是連最不想面對的東西吧。
證據就是連現在越來越少跟他們私下約出來......其實更應該說他們在學校裡的相處、連跟他們的關係也漸漸趨向於被動,如果不是花音還堅持追著對方,連大概一整天都不會跟他們有任何互動,彷彿就是刻意在躲著他們一般,但花音卻連對方這最明顯的改變都看不出來......偏偏連本人又跟個死蚌殼一樣啥也不肯說,任憑花音就這樣誤會下去也沒有要嘗試改變的打算,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麼......
「......算了?!箾Q定不去插手兩人這謎一樣的詭異關係,天斗再次嘆了口氣,祈求著連能遲鈍些,最好一輩子都別發現花音換造型的原因,順便轉移兩人的話題:「是說我們今天出來的目的、連的生日禮物,妳有想好要買什麼了嗎?」
「?。≌f的也是,差一點就忘了?!乖净ㄒ暨€在迷惑友人為何看著自己一臉遺憾的模樣,但聽到天斗這麼一說,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其實我已經想好要買什麼東西,早就事先訂好了,等等直接過去拿就行。」
「過去拿......難不成妳今天突然決定要來這間百貨是因為......」
「其實那天看到宣傳單之後我就跑去調查了,我要的東西那間百貨沒有,原本還在想說要怎麼跟你們解釋,但你們居然連問都沒問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能先問妳是要買什麼東西嗎......」天斗聽著花音歡快的語調,嘴角抽搐。
「才不要勒!」花音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接著像是要逃離天斗一般抱起剛剛試穿的衣服往結帳櫃臺頭也不回地走去。
這傢伙到底是買了什麼??!
看到花音這個模樣,天斗心中只有滿滿的不祥預感。
「連君甚至......可能還需要更多關心一點......」
不知為何,花音方才說過的話突然躍上她的心頭。
「不會吧......剪了頭髮還不夠,妳還想再搞什麼其他的東西出來嗎?」愣愣地看著花音的背影喃喃自語,天斗愈想愈覺得自己可能碰觸到了真相。她焦急地左右張望,希望能從周圍的商品裡找出一個突破眼下危機的轉機出來:「有什麼......咦?這個......」
似乎可以......
「幫我把這個包起來,謝謝?!固於纺弥患c禮物完全搭不上邊的商品走向櫃臺,打算以這個可以說是惡搞的東西來打斷到時候花音準備給連「驚喜」時兩人的互動,順便看看能不能試著轉移掉連對花音禮物包含的重點及心意。
抱歉了,花音,我知道妳對連的擔心、也知道妳很想替他做些什麼,但如果真的讓妳再對連做出他根本就不需要的事情,那未來不論是他還是妳、彼此大概都會後悔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