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囉,大家好,這裡是琉魚,我們好久不見!
很高興能在後記跟大家見面,這表示《龍與千年絆》又成功推進了一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PД`q?)?゜?。
在我開始寫,到寫下第三集後記的當下,中間經歷了超過一年的時間(從2019年寒假寫到2020年寒假結束),對於一直等待的讀者,我感到深深的抱歉,尤其我老是喜歡把結尾停在一個吊人胃口的地方。
在將話題帶到寫作前,先來談談我這一年來的生活吧!
有在關注動態的人,就會知道我在去年暑假去了越南實習一趟,那兩個月我過得非常忙碌,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備課、不是在教書就是在教書路上。我獲得學生深深的愛,卻也因為太拚命病倒了,那時正好全部的課程告一段落,我就趕緊收拾行李回國。
大概是因為太過操勞,加上感冒沒有根治,回國後這半年,我反反覆覆在生病,然後又遇上心情上的波折,整個人陷入非常低迷的狀態。
故事很長,這本書已經太過多字,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我們暫且不談。結果論是:身心狀態直接影響了寫作進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無法寫作,寫出來的東西怎麼樣都不滿意,所以的三集才這麼晚完成。(當然還有一大部分是因為爆字數的關係)。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請各位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身體,好好寫作。雖然不見得寫得快,但我會把故事給寫完。
談完沉重的事了,接下來我們來聊聊這集的故事內容吧,會牽扯到大量暴雷,還沒閱讀本文的請斟酌觀看。
有寫作作文的人都知道,有一個玄之又玄的概念叫「起承轉合」,而第三集正是處於「承」的階段。在前兩集中,我鋪墊了世界觀跟人物關係,而這一集則需在經營人物關係的同時,將世界觀推展下去,必須這麼做,之後的集數才能有一個完整的收合。
《龍與千年絆》是群像劇,第三集的核心故事輪到了李奧跟米可身上,因為兩個人的故事是有所牽連的,所以必須一起講訴。他們的故事幾乎幾乎橫越了整個人生,為了方便讀者釐清故事的進程,我將時間軸列在下方:
◆李奧(十二歲)遇到了米可(十一歲),並知道自己是個諭醫
◆他們在醫護所見習了一年,被洛特那斯欽選為神選者(李奧十三歲、米可十二歲)。同年,米可的妹妹米娜染上火斑蝶癥,並馬上發作(米娜十一歲)
◆米娜在一年後病逝(十二歲),米可在同年發現自己染上火斑蝶癥(十三歲)
◆李奧(十四歲)喜歡上米可(十三歲),他忍了一年後決定告白(李奧十五歲、米可十四歲)。米可拒絕他的追求到現今(李奧十五到十八歲、米可十四到十七歲)
◆米可的壽命剩下不到一年(十二歲染病,十三歲發作,在洛特那斯的控制下活了五年,而火斑蝶癥患者從還沒人能活過第五年,米可的命在旦夕,可能活不到十八歲)
李奧跟米可的故事龐大又複雜,而米可的故事又會一直延續到系列結局,才臻至完善。在故事還沒完善前,能討論的範圍有限,因此我們先來談談李奧跟米可的最大衝突──喜歡。
李奧喜歡米可,毫無疑問,米可對他而言就像光一樣的存在,是暗夜中出現的第一道救贖。在李奧心中,米可佔有一個很特別的位置,那份情感非常幽微,難以找到一個詞彙來概括,若真要說的話,就是「超越了愛」的特殊情感。
青春期的躁動讓那份情感導向了愛情,加上米可生命垂危,她即將消失的潛在威脅,引發了李奧想留住她的渴望,所以李奧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追求。
至於米可呢,她是一個個性比較沉穩的人,她早慧又聰穎,沒什麼脾氣。真要說的話,她對愛情也沒什麼特別的想法,如果不是有病在身,她甚至早就接受李奧的追求。她不接受李奧的原因,文中也說得很清楚,就是不想要李奧受傷罷了,畢竟她是一個將死之人,再怎麼濃情蜜意的愛戀最後都只會迎來一場空。
他們倆個的愛情問題要到下一集才會有解答,再下一集來臨之前,我們再來談談李奧遇到的第二個問題──對原生家庭的憎恨。
華人的世界鮮少談恨,對父母懷抱憎恨更是離經叛道,然而在親子關係中,絕對不單單只有愛而已,絕大多數都是愛恨並行。對於親子之間存在的傷害,《在天堂遇見的五個人》是這麼描寫:
「所有父母都會傷害子女。這是沒辦法的事。年少歲月好比最純淨光滑的玻璃,凡是為了拿取它而造成的痕跡,它照單全收。有些父母在玻璃上抹了髒污,有些造成裂縫,有些則是把子女的童年徹底摔成銳利的小碎片,無法修補。」
李奧的童年被父母摔成銳利的碎片。
在遇到米可之前,李奧的童年是在憎恨與被忽視中度過,他憤怒、他傷心、他絕望,就算試圖反抗,小小的孩子卻無力改變什麼,只能被大人擺佈和傷害。少年與兒童向來是亟需被保護的團體,在掌握權力的成人面前,他們是弱勢的一方,或許李奧的例子是太過極端,但這確實是存在的現象。
李奧要學習的議題,是對傷害自己的父母「寬恕」,但相較於上一集茱莉蕥對姊姊的「忌妒」,「寬恕」實在是一個太過難處理的議題。我得承認,在設計故事時,李奧的結局我一直沒法有個定調,因為我覺得李奧繼續憎恨父母,也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
寫著寫著,我更確立了我的想法,我知道讀者會更樂見於一個親子和解的結局,但當我嘗試如此發展時,卻怎麼樣也寫不順,我找不到李奧非得原諒父母的理由。相反的,李奧能夠憎恨父母的理由多如牛毛。
最終,我選擇將故事導向一個更接近現實的結局──李奧跟父母徹底決裂,親子關係斷絕。
人生中受到的傷害都可以得到和解嗎?我寫了一個個關於愛與傷害的故事,我希望那些傷可以和解、仇恨可以彌平,我要我在現實中無法彌補的遺憾,在小說中都得以完善。然而,隨年紀增長,我們會發現,我們通常不會得到補償,卻也度過了那段黑暗時期。
李奧還是沒能跟家裡和解,傷害還是沒能得到補償,但他接住了自己,從悲慘的過去中走了出來,這就是最好的結局。
最後,就跟前兩集一樣,我在這裡附上沒用上或是捨棄的遣設定,希望能給讀者帶來一點娛樂。
*米可原本有一個姊姊跟一個妹妹
依長幼順序排下來是米娜、米可、米奈,三個人都是諭醫,但那個版本只出現了一次。米可跟米娜的設定大約是在高一固定下來。
*米可跟家長的關係不差
她的父母不排斥神眷,但因為都是普通人,所以也不知道怎麼養育米可,甚至有點怕這個天賦異稟的女兒。他們找到的解決方法,就是把米可送去醫護所學習,這就是為什麼米可會從小在醫護所長大的原因。
*李奧的家長在沒寫出來的潛設定中,可能是鎮長那類的重要人物
我也沒認真設定過他家是在幹嘛的,但腦中有個模糊的印象,好像是跟鎮長那類的職業有關。
*生命泉水可以安樂死
會有這個設定,老實說我也不知道是出自於哪裡了,可能是國中那時正好在關注安樂死議題吧?
其實在開始寫之前,我原本的構想是要在故事中塞一段跟安樂死有關的橋段,內容大概是有個孩子抱著瀕死的寵物,問米可能不能幫忙安樂死,然後被米可罵「人怎麼有權力擅自結束其他生物的生命」。在故事的最後,小孩又跑來找米可,說知道自己錯了,而米可那時也經歷了很多事物,從殺死米娜的罪惡中釋懷。
*米可的形象轉變
我在上一集的後記說過,米可是一個在我筆下存在已久的角色。在最初的版本中,她跟依萊一樣是兔子(其實那時的依萊叫做荷西),全名叫做蕾雅米可,這個名字好像有什麼特殊意涵,但因為時代久遠,我也不記得了。
到了比較後期一點,依萊跟米可從兔子進化成了人,也忘記是出於什麼樣的執著,我將米可、依萊、伊修斯湊成三個主角,三個人分別是雷法師、靈法師、影法師,然後米可同時還兼有諭醫的身分。
很好玩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米可在我心目中卻一直有著諭醫的氣質跟形象,後來我就乾脆把她魔法師的身分取消,讓她成為一個全然的諭醫。這就是米可這角色大致的前後改變。
然後順便說一下,米可戴著一個蝴蝶的額飾,那個額飾是她在發病後才戴上的,有鎮定火斑蝶的作用。這個設定沒機會寫進文中,而且也時常被作者忘記,趁我還記得時,趕快寫出來。
*米希雅說服暴動人群的話術,概念取自於聖經的〈約伯記〉
我是不可知論者,敬畏但不迷信鬼神。我會知道〈約伯記〉單純是因為上了一門叫「聖經文學」的通識課。雖然現在我們提到聖經都會想到宗教,但它最早其實是以色列的一連串神話,具有文學跟歷史價值。
〈約伯記〉是聖經中一則有名的故事,和〈傳道記〉、〈箴言〉同屬智慧文學,核心宗旨是「通往智慧之路」。〈約伯記〉是一則講述人為什麼受苦受難的故事,敘事手法高超,令人折服。若有興趣,網路上有不少資源,這裡就不再多言。
*這個系列預計全部五集
五集正文加上一整本份量的番外,因為正文都在趕進度,番外會寫一些比較輕鬆的東西,像是龍家小孩的故事、米希雅跟薩斯的愛情故事等等。
在我國中的時候,系列小說的集數時常是七集以上開始算,所以那時我的憧憬就是寫一部那麼長的小說。當我開始自己寫,就不得不佩服能寫那麼多集的作者,長篇寫作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呀。
開坑一時爽,填坑四五年。這話真字字句句都是創作者的血淚。在我終於寫到李奧和米可的故事時,我已不是當初那個青澀純真的少女,在書寫的過程中,我總有「你們這些年輕人是有必要愛到死去活來嗎?」的無力感。
寫作是一件很好玩的事,從故事發想到動筆完成,往往會有一段無法避免的時間差(尤其當人長大後,能有的時間越來越少)。而在這段時間差中,作者長大了,心境改變了,我書寫著年少時架構的故事,就好像是成年後回頭看過去的自己,並自己過去的模樣暗暗驚奇,同時也無比慶幸,年少的我沒有消失,只是換了種方式保存下來。
很高興我仍在寫作,如果可以,我想要寫一輩子,工作繁忙也不放棄。
我是琉魚,謝謝你看到這裡,我們的四集見!
寫於二零二零年三月十五 琉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