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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與千年絆Vol.3 瀕死的蝴蝶》【番外】神選者的快樂親子節 IV

那個魚 | 2021-12-31 12:00:07 | 巴幣 106 | 人氣 216


  撐篙只是基於好玩,其實就算什麼都不做,葉盤也會順著水流滑到終點。半晌,依萊和伊修斯撐膩了,他們將竹竿架在葉盤上,悠哉地賞景聊天。

  搭船很涼,蓮盤很香,依萊覺得自己就好像坐在蓮花中,濃郁的香氣將他包圍。伊修斯神情放鬆地眺望遠方,看起來什麼都沒在想,怡然自得地享受悠閒的氛圍。

  「不知道還需要多少時間才會抵達終點?」

  「半小時多吧?如果就這樣什麼都不做的話。」

  「終點會有什麼呀?」

  「很多蓮花。」伊修斯輕輕笑了,「最後我們會滑入一個蓮塘,會有很多很多蓮花。」

  水波蕩漾,葉盤緩緩挪移,行駛的速度非常緩慢,簡直像是以「漂」的方式在前行。乘葉盤賞景固然新鮮浪漫,但時間一久,在沒有新刺激的情況下,不免會感到無聊,再加上葉盤畢竟是葉盤,空間有限,手腳無處伸展,同一個姿勢維持久了,身體也開始隱隱作疼。

  在多方因素的考量下,依萊跟伊修斯很快就達成的共識,他們用魔法作弊,渠水在法陣的作用下朝他們聚集,形成一道逕流,推著葉盤前進。只見在一渠面的葉盤中,有一個葉盤以不尋常的速度突圍而出,船上傳出驚恐的尖叫。

  「往右、快往右!要撞到人了!」

  「你那邊的水流推太大力了!會翻船的!」

  施法容易駕駛難,兩個沒有航行經驗的魔法師,完全忽略了駕船也是件技術活,思慮不周的下場就是蓮葉小船在渠面上橫衝直撞,他們在想辦法不撞到人的同時,還得留意別讓船給翻了,混亂的程度可堪比一場災難。

  依萊跟伊修斯馬上就解除了控水的魔法,但葉盤還是旋轉了好幾尺的距離,最後才因動能殆盡停了下來。

  「天,恐怖死了。」伊修斯強迫自己坐好,要不是怕摔下渠去,他八成會想靠在葉緣上。

  「哈哈……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失算。」依萊心有餘悸地苦笑,他撿起掉在水面上的竹竿,將船與其他葉盤錯開,以確保不會撞上。

  依萊將竹竿重新放回船上,輕吁口氣,在有限的空間內伸展四肢。不知是幸還不幸,方才的意外雖然搞到險些翻船,但也推進了一大段距離,依萊看著沿路的標示,發現他們已經到了渠道後段。

  「好像快到了。」

  依萊剛說完,水流就變得湍急起來,地勢改變了,出現在前方是一個略為陡峭的滑坡。在依萊看清前景的那一剎,腦中閃過了一百種求生的辦法,但沒有一種來得及實施,因為湍急的水流猝不及防地將他們拉了下去。

  嘩啦啦啦!

  呦吼!

  水聲與歡呼聲同時傳來,依萊手忙腳亂地將帽兜拉好,希望附在法袍上的魔法可以幫忙擋一點水,半晌才意識到那聲歡呼是來自伊修斯。

  ──有什麼好興奮的?

  葉盤劇烈地搖晃,水流湍急地沖刷船體,水花濺得到處都是。沒時間困惑了,再這樣下去,船體瓦解只是遲早的事,依萊可不認為質地柔軟的蓮葉能在沒有任何魔法的加固下,能順利撐過這一程。

  「伊修斯,快來幫……」

  依萊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伊修斯嘴邊泛著淺笑──都這個節骨眼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要來了。」

  什麼要來了?

  依萊的困惑很快就得到了解答,船底突然轉出一輪法陣,水藍色的光幕如薄翼般展開,將船體納入守護範圍。葉盤不搖了,強勁的水流再也無法動搖船體分毫,蓮葉小船在魔法的作用下得到加固,安穩平順地暢行於水道上。

  水元素源源不絕地湧入法陣,渠水本身就是最好的供應源,只要船還待在水中,就不怕魔法會有失效的時候。依萊驚嘆於法陣精良的設計,猜測這是否為伊修斯所為,豈知伊修斯一口否認。

  「不是我。」伊修斯信手點了點周遭的船隻,每艘船都有魔法加護。「這是活動單位的手筆。」

  「咦?」

  「你沒看活動公告嗎?」伊修斯略感吃驚,「前半程是悠閒的劃船體驗,後半程是滑水道之旅。」

  伊修斯這麼一說,依萊才心虛地想起,他還真沒看公告,或者該說,他是臨時被伊修斯拉下來搭船,根本還沒仔細研究。他還來不及為自己澄清,葉盤就轉了一圈,迎面而來的速度灌入體內,快感撓得五臟六腑一陣發癢,依萊縮起身子在葉盤上坐好,陌生的感受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相較於依萊的不適應,伊修斯就明顯自在很多,他挨在葉緣,享受撲面而來的速度與快感,暢快的感覺讓他大笑出聲,感覺自己就好像要飛起來。

  伊修斯快樂的情緒也感染了依萊,他雖然不能理解伊修斯的浪漫,但也跟著笑了出來。兩個人開懷大笑,就這樣乘著葉盤一路下滑,他們滑行維持了好些距離,一直到坡度趨緩,水流也不再湍急,船速才終於得到緩和。

  四七、四八、四九、五十……依萊看著告示牌上的里程數,蓮船之旅終於來到了最後十公尺。船速還是不快,雖然不至於像旅途前段是用「漂」的,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大概是出於快到終點的期待,有不少乘客拿起了竹竿撐船,依萊跟伊修斯商量過後,依樣畫葫蘆地照做。就這樣,在兩人齊心協力地合作下,他們終於渡過了最後十公尺,來到了下游。

  就好像從溜滑梯上滑入綵球池一樣,依萊跟伊修斯滑入了一個滿是蓮花的池塘。繽紛燦爛,香味濃郁,嬌嫩欲滴的蓮花開了滿塘,接住滑入水塘的蓮葉小船。

  葉盤在塘面上轉了幾圈,依萊跟伊修斯撞入蓮花叢中,蓮葉卡住了船體,讓船停了下來。船一停航,岸邊的工作人員隨即拿起揚聲工具,指示乘客將船劃到岸邊,並幫助乘客上岸。

  依萊跟伊修斯朝岸邊劃去,他們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已經重新回到地面,並從工作人員手上拿到贈予的餐券。依據餐券上的說明,遊客只要到指定店家購買蓮花料理,就可以享有一定折扣。

  天色向晚,青塘的屋瓦被夕陽染成一片橘紅,溫暖的色調為建築添上復古氣息。行人匆忙,旅客拉著親友往傳送區走去,活動不知不覺接近尾聲,依萊伸展坐船坐僵的身子,抖掉睡意,一整天的行程折騰下來,他已筋疲力盡。

  在回程的路上,他們隨便找了間在名單上的店家,買了用蓮葉包起的飯食料理當點心,因為不想趕在最後一刻壓線回主城,所以兩人先是將自己傳送回了逛場,而後在看臺上找了個位子坐。

  料理很香,裹在蓮葉中的糯米黏軟適中,每一口都能嚐到豐富的內餡,讓人唇齒留香。吃東西的時候依萊全程放空,看著廣場上的遊客來來去去,突然間,有一道人影朝他直逼而來,嚇得他三魂七魄立即歸位,差點咬到舌頭。

  「嗨!你們集到了幾個印章?」

  那是潘笛,她衝著兩人露出燦爛的微笑,身上不見半點疲態。看清楚來者是潘笛後,依萊鬆了一口氣,疲憊地笑笑:「什麼嘛,不要嚇我。」

  「咦!我嚇到人了嗎?」

  「依萊他有點累。」伊修斯已經吃完了,他先把變成垃圾的蓮葉放在一旁,用魔法將雙手洗淨,然後才去掏集章卡。「這些。」

  包含方才的蓮船之旅,集點卡零零散散地蓋了十五個戳章,在總共二十五個的空個中佔了一半以上,可能算不上戰績輝煌,但也小有成就。

  「這是我們的。」

  潘笛也拿出自己的集章卡與伊修斯對攤,依萊看到集章卡上的空格幾乎都滿了,不禁發出驚嘆:「你們去了這麼多地方啊。」

  「對呀,我們把所有的城鎮都跑遍了。」潘笛轉了一圈,喜孜孜地說:「欸,你們有去──」

  潘笛話匣子一打開就停不下來,經過一番動態交流,依萊發現他們和潘笛一家重疊的行程還不少,只是剛好因為時間點的關係錯開。

  「欸──你們去青塘坐了蓮葉船,好羨慕啊!」一聽到依萊他們去劃了蓮船,潘笛立即雙眼放光,羨慕不已。

  依萊心生納悶,「你們不是也有去青塘嗎?怎麼沒下去劃?雖然蓮盤空間不大,但多個幾艘也可以都下去劃……」

  「不是那個問題啦。」潘笛一把打斷依萊,不知道為什麼,她難得顯得有些難為情,「龍是很重的,我們龍在化為人形時,雖然不會把原本的噸位帶到人類軀殼上,但還是會比人類重上不少,所以我們龍去劃蓮葉船的話……會沉。」

  這還真是既現實又哀傷的理由,依萊只能拍拍潘笛的肩膀,聊表安慰。「對了,話說你們有遇到其他人嗎?我們在海望的海邊遇到了李奧跟米可。」

  「有喔。」潘笛回答得很快,「我們在瑩森鎮遇到了茱莉蕥跟艾瓦爾。」

  潘笛張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站在遠方的家人已經在向她招手,這提醒了她兌換獎品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我們下次再聊!」

  「總是那麼有活力。」

  伊修斯看著跑遠的潘笛,嘴邊勾出淡淡的弧度,他從看臺上起身,拉著依萊去找垃圾桶,丟完垃圾後,他們直接到兌獎區等待,只見攤子前已經排了一些人。等待總是漫長的,為了不讓自己排隊排到一半打起瞌睡,依萊拿出在香芬鎮獲得的香水,給自己和伊修斯都撒了一點,「花瓣上伸懶腰的朝露」果然不負其名,予人神清氣爽的感覺。

  「現在我們開始獎品的兌換!請各位參加者在攤位前排成一列,不要推擠,也不要著急,獎品的數量絕對足夠!」

  時間到了,工作人員使用擴音儀器,對早已在攤前排好隊的參加者進行例行呼籲。隨後兌換開始了,隊伍開始往前移動,依萊看著排在前方的人潮,粗估還需要花上五到十分鐘才會輪到他們。

  米希雅還是讓人不自覺地想進而遠之,他們一家人很快就兌換完獎品,離開了攤位。在排隊過程中,依萊也看到了其他神選者和家長們,艾瓦爾牽著茱莉蕥、洛特那斯帶著米可跟李奧,他們散落在隊伍的一角,因為距離很遠,難以打招呼或聊天。

  在所有神選者中,唯獨依萊和伊修斯沒有家長陪伴。

  唯獨艾莉西亞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明明知道不應該任性的,艾莉西亞臨時要出差,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但依萊還是微微地感到失落。

  「艾莉不在也沒關係的。」伊修斯不愧是伊修斯,光從臉部肌肉細微的牽扯,就可以讀出依萊的情緒。他黠慧的黑色眼眸望著依萊,臉上堆疊出一個安撫的微笑,「我們今天玩得很開心,不是嗎?」

  「也是。」依萊欣然同意,將失落的情緒從體內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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