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巡邏隊出了第三季,在看的時候真的也想寫寫看這樣的故事,廉價的特效也讓這部多了很棒的口味,荒謬的情節和故事真的把dc漫畫最奇怪的東西都給挖出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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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清搖了搖頭,老呂雙手不停的顫抖不知道是出於憤怒還是恐懼,就是害怕這樣的情形才叫他們不要上來,現在怎麼辦,起文可沒有足夠的實力處裡這樣的狀況,這兩個上來難不成只是為自己添麻煩。
但家人畢竟還是家人,儘管在心中在怎麼抱怨,廉清還是快速甩動手中的斷棍,將塵土從地上捲起來,如同濃霧一般的塵土飛舞,她將斷棍向前一甩,塵霧捲向死去的四仙。
儘管塵土黏在他們的眼睛上,他們還是死魚般瞪著眨也不眨眼,但這也爭取到足夠的時間,讓廉清抓起兩人遠離他們躲起來。
「我就不問你們為什麼不聽勸告,雖然添了一堆麻煩。」廉清從水壺嘗了一口酒,上次喝已經不知道是甚麼時候「再下去你們也幫不了我甚麼,只會礙手礙腳,趕快下去。」
透過樹叢,起文小心的警戒著任何動靜,問道「廉清,那到底是甚麼,那氣場可只有神祉才會有,但你做了甚麼惹怒神明的事。」
惹怒神明的事,聽起來無比懷念,當然這些都不能跟起文講,廉清又喝了口酒說道「準確來說是神祉的殭屍,我不知道是誰在操縱他們,但這幾位都已是很長一段時間不在的神明。」她靠近起文耳邊,希望這些話能讓他明白自己的處境「更準確來說也就是死去的八仙,也就是說你知道的。」
起文看了老呂一眼,他眼睛死盯著樹紋,眼神卻有股深邃的無法摸清的事物冒出,他並不是因為震驚而無法動彈,而是被內心的情感給吞噬了,右手像要粉碎般握緊著何仙姑給的牙籤,閉上眼睛甚至能聽到他牙齒用力壓緊的聲音。
一看到起文低下頭,廉清以為說服他了,家人永遠是這小鬼最軟的一塊,這孩子雖然是小陸撿回來的,但卻跟自己很相像。
「不,多一個人也是一點幫手,我不會放你在這裡的。」
廉清嘆了口氣,為赫連固執這一點都跟自己相像,「幹嘛還留在這裡,你在這裡繼續可幫不上任何忙。」
「我不會再逃跑了,我要留下。」他堅定的說著,就算有千萬個理由也說服不了他。
林廉清不悅皺起眉頭,現在可不是讓無謂自尊心作祟的時候,突然身旁一直呆站的老呂抬起了頭說道「旋律又響起了。」
黑風捲起,風中響著笛子的旋律,似乎還參雜著笑聲,但仔細一聽只不過是風的嘶吼聲。
又喝了一口酒,廉清提起斷棍,站在起文與老呂面前,應付一人的話根本不用花多少時間,但四名而且在打的時候還像一體溶在一起,除了不斷拖延等待著奇蹟,自己已經束手無策了。
起文下意識的從他手上的斷棍中抽出,三道劍氣抓緊在手上,充滿殺氣的瞪著眼前三個人,廉清頭也不回厭惡的說道「還幹甚麼,你假如年輕個二十年可能還幫得上忙,現在你不跑還要幹嘛。」
明明鬍子都已經一片雪白了,在廉清面前自己總抬不起頭,讓人氣得七竅生煙,卻理解她說的話就是對的,但那出於愛說出的話,在起文耳中聽起來卻畢任何謾罵都還要刺耳。
「多一隻手,多少也會有幫助吧。」
廉清嘖了一聲說道「不要多想,問題不是你的實力,你跟這些人可無冤無仇,聽到他們是八仙我可不認為你能夠狠下心,沒有理由的戰鬥,會讓人發揮不了全部的實力。」
「那你呢,你能夠做到嗎。」
「沒關係,我早就習慣這樣的感覺了。」 廉清點了點頭,知道自己說了個大謊,以前的她可是習慣這樣的戰鬥,但現在荒廢了這麼多年,心早已磨鈍無法心平氣和的殺生,只能期望起文聽不見自身話語的虛張聲勢。
在黑夜中難以鎖定住八仙殭屍的位置,就算看到他們也難以抓清遠近,雖能聽到風中的笛聲,但在陰雲壟罩下淡淡的月光卻沒出現任何的身影,只能屏息專心的注意著可能的襲擊,突然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竹籤延長變形,白色的光輝從尖端延伸到原本竹籤的每一處,如同陶瓷般潔白的細劍出現在老呂手上,隨著細劍出現同時也刺入了突然出現在起文背後韓湘子的喉頭,將劍身一轉,頭砍了下來。
就算頭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的腦袋就跟之前看到的孫悟空,沒有喪失精神,瘋狂的大笑著,韓湘子喜歡維持一貫的優雅,就連在死前也吹笛子隱藏恐懼,儘管恐懼還是為了保護其他人站出來,這些姿態完全看不出來,站在自己眼前的只不是拙劣的模仿品。
起文與廉清來不及驚訝老呂的出劍,就需要同時拔出武器擋住另外的八仙朝自己的攻擊,老呂出劍想要將地上的頭刺穿,卻被還未倒下的韓湘子用笛子給架住攻擊。
掉在地上的頭,眼睛沒有任何光澤,慘白的就像乾枯的樹枝,老呂盯視著地上的頭顱,看都沒看就用劍調開韓湘子戳向胸口的笛子,閉上眼睛,一手掌如同祈禱般放在胸前,老呂握緊了利劍。
「上次沒有機會說真的是抱歉了,但能夠認識你我很開心,再見了朋友。」在空中老呂用手中的利劍畫出了十字,先是將韓湘子的身體從腰部切成兩截,深呼吸一口氣,劍由上向下用力斬下去,從肩膀穿過身體最後將地上的頭劈成兩半。
受到這樣的傷害韓湘子終於無法維持形體,他身體扭動著想要站起來,最終還是化為煙霧消失。
沒有感傷的時間,被情緒吞噬出了太多力氣批斬,劍緊插在土地上,想要拔起來還要費一段力氣,但躲在一旁的漢鍾離殭屍已經揮動羽扇颳起一股黑風,老呂在身上畫了個符咒,雙手護在胸前,狂烈的風雖強烈他的雙腳卻還是能站在地上,身後大樹像要折斷般向後彎,而小點的樹則直接連根捲起,吹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在神話中神明的劍不是所向披靡能斬斷任何事物的劍,就是能靠意念操控肆意在空中游動的飛劍,而這些都無法形容老呂的劍,他的劍白牡丹原本只是一把表演用無法傷人的劍,沒有任何令人驚異的特異功能,但對老呂來說這不重要,任何劍只要握在他手中就能變成所向披靡的神器,至少在被正先給打敗前他都是這麼想的。
那一夜他失去了一切,曾以為無所不能的自己變的做不了任何的事情,曾是嘗鮮的酒吞噬了自己,劍也送給了別人,一旦握緊劍柄,被酒壓抑的恐懼就會湧出來,提醒著自己並非所向不能,如紙一般脆弱風一吹就破,就算到了現在他也感到恐懼,但於此同時憤怒讓他握緊了劍。
當看到的死去的八仙站在自己面前,憤怒,從他心中燃起,如同陰暗的潮水抓住老呂所有的理智,就算恐懼憤怒也讓他放不下手中的劍,會做出復活死人這種噁心事的除了林正先絕對別無他人,如同火焰般這股思緒吞噬了他。
黑風吹起了插在地上的白劍,老呂用兩根手指接住飛向自己的劍尖,甩到空中轉了一圈握住了劍柄,劍尖指著漢鍾離說道「師傅,避風咒可還是你教我的,不要以為我忘記了。」
漢鍾離的殭屍,除了發出怪聲外並未有任何的反應,老呂低頭失望著,並為自己暗自期望他能展現點生前意識的自己感到愚蠢,但畢竟這男人最接近算的上自己師傅的男人,自己只懂劍,符咒、術法這類東西可都是他教的,但也為了那樣的他必須殲滅這樣子的殭屍。
廉清看到老呂斬斷時韓湘子睜大了雙眼,既然他都下了這樣的覺悟,自己假如甚麼也不做,可就說不過去,用著斷棍不斷將曹國舅揮舞的官印架開,為什麼這些神明都要用這麼奇怪的東西當作武器,在身邊只認識小陸也這麼做,回去的話也記得問一下為何這樣做的緣由。
這些傢伙只有在一起時才會給廉清帶來麻煩,只有一人就像貓跟麻雀般只有無盡的戲弄,但讓廉清擔心的是從這些殭屍出現後,在暗處一直有人在看著自己,好幾次當自己差點要戰勝他們其中一人,就會有股怪力讓她的攻擊打偏,比起眼前這些人暗處的那一人更讓她擔心。
原本還想要苦戰一下演演戲,但看到一旁的起文上氣不接下氣的招架不住鐵拐李的拐杖,鐵杖每揮動一下就會擊碎他手上的劍氣,讓他向後退幾步,剛剛還能打上一架但現在就苦戰成這樣,體力不行了,就跟他說他已經不年輕了,這老傢伙只會拖自己後腿。
廉清對曹國舅說道「抱歉了。」
將斷棍向前刺,在曹國舅心臟處留下一個洞,這次終於沒有怪力阻攔自己的攻擊,殭屍大吼了一聲,卻聽到一連陣長嘯聲,在曹國舅從頭頂延伸到胸口出現一整排整整齊齊的圓洞,廉清轉過身去幫助起文,看也沒看在背後倒下的曹國舅。
在又一次劍氣被鐵拐擊碎,起文想向後退卻撞上了樹,大半的視線被模糊的黑暗佔據,手也像綁了鉛無法抬起,看著鐵拐朝自己襲來,就這樣死的話或許會很輕鬆。
但那可不是自己能做的,就算死了也絕不能放棄戰鬥,都已經發過誓了,榨乾身體僅存的能量,起文乾枯的手握成了拳頭打在沉重的鐵拐上,鐵拐上嗡嗡作響不停晃動,一聲低鳴鐵杖被起文的拳頭給震的向後飛。
儘管揍在鐵杖上的拳頭血流不止,起文還是趕緊將流血的手按在斷掉的拐杖上,將兩根手指插緊拐杖的空洞中,擺出像是電影中武士拔刀的姿勢,一閃,伴隨著鮮血起文從杖中抽出兩根歪曲的手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將鐵拐給打飛。
起文咬著牙,右手喪失知覺連手指都無法握緊,只能感覺到血液不斷流下以及劇烈的疼痛,假如不咬著牙他可會大聲叫出來,儘管如此當他看到鐵拐李握著一拐一拐的靠近他,他還是左手握拳說道「我可不會怕,儘管放馬過來。」
但鐵拐李還沒有機會靠近起文,才走兩三下就向前倒在地上,站在他身後的是拿著斷棍的廉清,「你小混混的樣子怎麼還是沒變,這樣遲早會搞死自己的。」
「但我還活著,不是嗎。」他看在地上動彈不得的鐵拐李,身上沾有的血全是自己的「你怎麼把他打倒,身上沒也有傷。」
「你看不到了嗎,我把他另外隻腿給打斷了。」她指著向後歪曲的腿說道,起文沒有看只是晃了晃頭,向後靠在樹上腿軟倒下去。
「是嘛,看來不服老真的不行。」
「這還挺奇怪的,韓湘子就算被砍頭也沒有停下,」她用斷棍戳了下不動的鐵拐李「為什麼現在只不過簡單的一擊就不動。」
「諸位可是客人,故吾令其停下。」
起文與廉清之間微微的火光突然亮起,菸草燃起的煙霧是一股濃厚的清香,一個長髮綁著馬尾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眼前,在打火機的火光湮滅之前,起文認識那張面孔,是在中午的時候看到的男人,林唐山。
廉清揚起一邊的眉毛問道「你是誰。」
林唐山嘴巴叼著菸,抱拳向前,敬了個拱手禮「鄙人林唐山,請多多指教。」
「你也姓林啊,真是巧,該不會是我的遠方親戚吧。」廉清將起文擋在身後,瞪著唐山卻找不到他身上一絲破綻,她鼻子抽了抽「可以把菸熄掉嗎,我不喜歡那個味道。」
「林是個大姓,同個姓並不稀奇吧。」唐山聳了聳肩說道「吾還特地挑了手捲菸來抽,看來這對討厭菸的人沒甚麼不同。」將菸丟到地上踩熄,他看著起文說道「我們又再次見面了帥哥,抱歉用了這麼婉轉的方式帶你們來這。」
廉清用「你認識他嗎」的眼神看了起文一眼,儘管疲累起文還是搖了搖頭,那這位又是誰,廉清問道「照你所說,你就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嗎。」
「沒錯。」他抬頭挺胸光明正大地讓人感到不舒服「抱歉要用到殭屍,吾也不想用這種手段,但汝強到吾不得不這麼做。」
起文一聽到這些殭屍是他的傑作,知道這讓老呂他多痛苦嗎,氣的想站起,卻被廉清用斷棍輕輕壓回地上「是嗎,我並不在意這類的東西,畢竟你是鬼,又不是活人,道德甚麼早就不需要在意了。」唐山只是苦笑了笑說聲「抱歉,用這手段,吾活開遭罵。」
儘管這男人說殭屍是自己的傑作她依舊半信半疑,想要讓殭屍能做到複雜的動作可需要大量的氣,更何況是神明的殭屍,眼前的男人雖比很多神都強大,但做到這種事可是不可能的,他應該還有其他同夥,她故作鎮靜地說道「我只在乎一件事,林雖是大姓,但會運用氣的世家,姓林的從古至今可只有兩家,那你又是那兩家的哪一個。」
本來從容的臉瞇起了眼睛,打火機又亮起,他將香菸刁在嘴上說道「不好意思吾死時已是亙古之前,並無法確認吾是否為汝之祖先。」
裊裊的煙霧從他嘴中吐出,在月色的照耀下就像是山林的迷霧,將整張臉都遮蓋住,廉清問道「我的朋友好像不見了,你可以把那些殭屍收回嗎。」
在迷霧後只聽到聲音說道「可以啊。」話語剛落,就有一個廉清熟悉的鈴鐺聲響起。
老呂好幾次劍正要砍到漢鍾離,卻在僅有一寸之處劍都被黑風給吹偏,好幾次拉扯下來他們也偏離了原本的戰鬥地點,就算左右張望也找不到起文或著是廉清的蹤跡。
一些頭髮拔了下來,注入了氣說服它們變的與利劍一樣銳利,老呂將它們偷偷握在手上,揮舞著劍又朝漢鍾離身上打下去,再一次被黑風吹走前,往漢鍾離的手腕丟出藏在手上的頭髮,如同利劍般頭髮切掉了手腕,也讓他施展出黑風的蒲扇掉在地上。
就算感覺肺把血全部擠上來,老呂還是在黑風在身上的壓力稍微減弱就跨出步伐,趕在最後一刻漢鍾離用手想爭搶蒲扇前踩住了它,並用劍對準了他的喉嚨。
相比把韓湘子斬斷老呂冷靜下來許多,許多的憤怒都已流出他體內,斬斷朋友的罪惡感也湧現上來,但看著地上漢鍾離的慘樣,掙扎如同蛆蟲般扭動想從他腳下脫離,就算到死都會後悔,他也不想看師父變成這樣子。
風中鈴聲響起,劍刺了下去,在劍刺入皮膚前,漢鍾離的身體變得如迷霧般迷濛,連身體都還未碰到,他的身體就被劍風給吹散,讓白牡丹深深的插進土中。
要不是還能感覺到剛才戰鬥造成的腰痠背疼,聽著夏日唧唧的蟬鳴,老呂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起文因為坐在廉清身後再加上疲憊不堪所以沒有注意到林唐山施法時掏出的金色小鈴鐺,但當廉清看到那細小在月光下發光的金屬小物時完全瞪大了眼睛,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這。
林唐山將手上的小鈴鐺收起,說道「吾把殭屍都收回來了,現在吾們來好好談一談正事吧。」
廉清眼皮無法控制的跳動「那是甚麼。」
林唐山攤開手,小鈴鐺已經從他手掌上消失「獨門秘技,總不能期望吾能跟汝透漏。」
鎮魂鈴也不只阿陸一人使用,假如他是死了很久的鬼有那東西也不奇怪,廉清雙手環抱在胸口,將想法推出腦海說道「那麼你到底想要我們做甚麼,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來把攻擊停下吧。」
「不需要吾說明,汝能如此清楚真是太好了,可惜汝們可沒辦法替我下決定,吾目的只是找呂先生,唯有其才有資格答應這樣的事。」
所以我們是人質,廉清暗笑了一聲,沒想自己竟只是老呂的附帶,這可是不常見,「那你幹嘛操弄死去的八仙,你以為這樣對說服他會有多少幫助嗎。」
唐山將手抬起將刁在嘴上的煙推進去一點,菸霧又將他的臉給覆蓋住,「吾可以說,這是因為吾沒有其他的選擇,但那樣說也只不過是謊話。」在菸霧能看到他菸的火光因為呼吸而發亮「說老實話,吾更本不在乎神明們會有甚麼不滿,比鬼相比其還少了點自己,實屬可悲可嘆之存在,追求長生者竟落得此等下場實在可笑,利用其對於吾來說只是剛好,汝說是吧?」
「你的話讓我想到一個人,我本來以為你是另外個林家的人,現在我不確定你是不是我們的先祖。」廉清說著邊將斷棍舉起對準了唐山菸霧中的臉「我現在只確定你跟神明好像有甚麼怨節。」
「吾也沒跟神明結過甚麼怨,只是對其的存在有些許不滿,所以可以把武器放下?」話語都還沒講完,廉清就將斷棍刺上前,唐山歪頭要躲避攻擊,卻感到臉頰旁有一股利風將煙給吹散,如陶瓷般潔白的長劍朝他刺了下來。
前有斷棍刺後有長劍夾擊,唐山冷靜地將藏在手中的小鐵劍丟出去,想用它擋住攻擊,同時也用手合掌握住斷棍,但出乎他意白劍碰到小鐵劍並沒有彈開,濃烈而又陰鬱的氣從劍上傳出,感到不妙,他趕緊向下蹲,下一秒小鐵劍被白瓷劍發出的陰鬱的氣吞噬,白瓷劍擦過了小鐵劍在原本唐山脖頸處空輝了一下,身後的樹林上也整齊的多了一道口。
劍上面的氣剛開始還纖細只在樹上畫上細細的切口,但隨著斬擊的加深,劍上的氣也變得蠻狠暴力,幾棵樹上被撕裂出巨大的開口,並因為缺失大部分的支撐而倒下。
當樹倒下之時,廉清抓住了起文往旁邊躲避,而老呂則動也不動,再將劍朝唐山劈下去,但這次唐山卻早已抓住了小鐵劍,當白瓷劍到來之時鐵劍已輝夫成原本大小等待,兩劍碰撞之時,巨大的長嘯聲響徹整片樹林。
塵土被劍碰撞產生的風捲起,如同沙塵暴一時間遮住了廉清與起文的視線,當樹朝那兩人倒下,又聽到一陣長嘯,樹被撕裂成兩半,而老呂也跳了起來站在廉清旁邊,拿劍警戒著被斷樹給掩蓋住的唐山。
老呂死盯著樹木,對著廉清說道「那男人,我來臺北的時候看過,他叫我們來這找你,你有頭緒嗎。」
「我還指望你能清楚一些,反正他剛剛承認了殭屍都是他搞的,解決了他就能走了。」
「你信他那些話嗎,」老呂嗤之以鼻的笑了一聲「那男人雖強,但操控死人,而且還是神明,他的實力可還差的遠,他可要是神明中的神明才有一丁點可能做得到。」
「說不定用些小技巧就能做到,誰知道呢。」廉清用腳將起文向後踢遠,起文只是話與不清的咕噥了一聲,並架起斷棍與老呂一同看向斷卻的樹木「反正把我困在這座山上就是他,解決他後就能走了,這件事我很清楚。」
「也是。」老呂將劍轉了一圈,白瓷劍發出亮光從遠方看他就像在揮舞著日光燈,他大吼了一聲「無恥之徒,儘管放馬過來。」
一從鬼門逃出來後,正先就在隻開其他人後,將唐山個別拉出來談,「我有一個任務要給你。」他看著鬼門,四肢因為要把鬼門口破開而累得動彈不得「等會我們會先走但你要留在這,過幾天後會有一個人來這,假如沒有將她給留在這,我擔心會出事。」
由於太久沒抽菸,唐山撿起地上的葉片捲起來點燃塞在嘴上「假如汝這麼擔心,汝就留下來吧,吾不欠汝任何事,只不過是機緣之下吾與汝才走在一起。」
「當然不會是免費要求你的,你不是在找神嗎,只有他們才能做到的事,現在神明可所剩不多了,假如你留在這,我就找個神把他們送上來。」
「就算汝送神上來,也是要抓捕吾的,黑白無常那種根本沒有足夠的位階答應吾的要求。」
「當然不是,有些重要的人欠了我人情,就算不行,我也會盡量想些辦法。」
將燃盡的葉片從嘴邊吐出來,唐山問道「汝要吾留住的那個人很強嗎,吾可可會不小心殺掉其。」
「我叫畫皮它去挖了幾個骨頭來用,以前我在這附近可做過很多事,可以讓小白它做成殭屍,你就暫時用它們來拖住她就好了。」懷念的笑了一下,正先說道「不用擔心,她可是很強的。」
那時的自己還不知道接下了多麻煩的任務,很強可不足以形容她的實力,為了把她留在這,可出了自己十二分力,就連殭屍有時都無法制止他,還需要躲在暗處使個拌子才能阻止,離開山也無法離的太遠,無法在外面待太久,還要打退一些摸上山的小神,到目前正先只連絡過他一次,送給自己那不知道從哪找來的鎮魂鈴,讓他能更精確的控制殭屍,以及說自己要求的已經在前往的路上。
天上的星星與當時自己漂來這座島時沒有多少變化,依舊燦爛耀眼,就與自己還在故鄉時看到的星星一樣,父親用溫暖的手拍著自己述說每顆星星的故事,妹妹纏著自己想要知道星星的故事,還差一點,這漫長的旅途就要來到終點。
推開壓在身上的樹木,沉重的聲音發出也揚起了成土,唐山站了起來抓緊劍,呼吸吐氣,將氣都投入進嘴上煙的點點星火中,火焰從他嘴上流出吞噬了樹木,但很快又化為白霧熄滅。
站在燒毀的殘木中,再次拿出了鎮魂鈴想要叫出殭屍,但自己對這事挺不擅長需要花點時間,想想還是收了起來,沒注意到眼前老呂瞪直了眼睛,只是在他拿劍朝自己劈砍來時,邊打著哈欠邊用鐵劍把攻擊接下。
邊用劍撥弄著老呂的攻擊,唐山懶散的說道「我們可以談一下嗎,說實在的我們沒有打架的理由。」
老呂沒有回話,只是固執的不斷用著白瓷劍往唐山敲下去,金屬與金屬碰撞火花如同流星在碰撞中出現又消散,在一旁因擔心起文而無法上前的廉清不悅的皺起眉頭,老呂他如同野獸般嘶吼,整個人被憤怒給佔據。
眼看無法溝通,老呂劍的氣也隨著攻擊越變越猛烈,唐山趁著一次攻擊,當劍劈下來之時,將自己的劍縮短,老呂的劍就直直朝他身體攻擊,但他也看出老呂投注過多的力而使劍失控,在劍與身體只有一吋之距,將鐵劍恢復成剛才的大小壓在白瓷劍上,兩萬八千斤的重量使老呂劍拖了手掉下去,在掉下去的同時唐山也用手抓住了兩把劍。
「把那東西給我還回來。」
「汝終於肯和吾談話了,劍當然是會還汝的,只要汝能好好與吾談話。」
「談話?」老呂笑了幾聲,笑聲中充滿著憤怒「你以為奪走了我的劍就能制服我嗎,剛剛可是給你投降的機會,對我來說甚麼東西可都是劍。」他抓起了地上還紅紅發光的樹木殘枝,朝他臉上丟去,唐山稍微用劍擋一下就將擋下,他打了個哈欠,就又看到老呂空手衝了上來。
本想用劍隨意的將攻擊給架開,卻看到老呂拳眼對準自己刺了下去,還在想這是甚麼奇怪的出拳姿勢,卻在拳頭離自己還有好一段距離時感覺到一股寒氣,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臉上被劃了一道血口。
老呂手握拳向外揮,唐山學乖了,儘管有十步的距離還是將鐵劍架起來擋,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起,這次他看清空氣中有一道糢糊的利刃,唐山說道「汝說甚麼都可以變成劍,該不會連空氣也能操控成劍,為什麼我總是要面對這麼強的敵人。」
老呂沒有說話只是放開拳頭將手改為爪,拉動空氣朝唐山甩出去,氣浪如同利刃朝他蜂擁而至,四面八方的包圍,唐山畫了個圈說了聲「定風」,卻沒想到咒語沒有作用,由於是氣就算用劍也難以抵擋,只能將劍當作盾牌擋在胸口,任憑氣劍在身上畫出數道口子,當他睜開眼睛,老呂已經不知道跑到哪去。
突然出現一聲巨大的悶響,無法判斷聲音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下一瞬間當唐山抬起頭,就看到空中有大片大片的葉子落下,他瞬間就理解這是怎麼回事,趕緊揮舞著鐵劍斬落緩慢飄落地的葉子。
當葉子與鐵劍碰撞,火花在接觸口爆開,燦綠的葉片如同用鐵鑄的花上好一分力氣才能將其打飛,就算將一片葉子打飛,從空中飄下數以百計的葉片,在唐山眼中就像是一把又一把銳利的劍,劍與葉片碰撞,火花就如同雨滴落在地上,剎那間夜晚的森林變的像山底下城市一般耀眼。
唐山右手的鐵劍沉重的掃砍,左手老呂的白瓷劍輕輕的將葉片挑開,儘管兩手搭配無間還是免不了身上被畫了好幾道傷口,當他以為葉片已經掉完就又聽那一聲巨大的悶響。
看著落葉彷彿無盡般飄下,在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因此唐山閉上眼睛用氣感覺落葉的飄動,因為沒用眼看傷口也多出許多,但當又發出一聲悶響時,他將鐵劍對準聲音的方向,說了聲「伸長。」
鐵劍穿過樹木擊中躲在枝頭間的老呂,在落下時他將幾片樹葉射向唐山,卻被他輕鬆擋下,同時唐山朝向他胸口也丟出手上的劍,老呂稍微晃了下身劍就插在土面上,看著拿劍衝上前的唐山,老呂用鼻子哼了一聲氣,抓起地上的劍想要硬拚,卻發覺地上的不是他的白瓷劍而是鐵劍,宛如與山一體的重量令他無法將劍舉起來揮舞,一瞬間判斷錯誤,唐山就已來到他身前,老呂自身的劍緊貼著他的喉頸,輕輕一拉血就會從薄皮下湧出。
「汝也該冷靜下,在這樣下去,吾儘管不願意,可能還是得要取汝性命,我來這裡只不過是想和你交易的。」
老呂的喉嚨在劍口上跳動,眼神中的憤怒沒有消融越燒越烈「交易,你奪走了屬於我們的東西,還想要跟我談交易。」
唐山皺著眉頭,將老呂的白瓷劍向前推了幾分「請不要怪吾過分謹慎,現在將劍還給汝,可會擔心汝將劍對上我。」
「誰在說劍?」老呂眼神死死的盯著唐山,絲毫不畏懼壓在脖子上的劍,突然他大聲吼道「廉清,這傢伙跟林正先可是一夥的,他們把阿陸他給殺了,還將他的鎮魂鈴偷走,你過來幫我解決他,林正先那傢伙絕對是在這一切的背後。」
唐山這才明白老呂想要是正先給他的鈴噹,那傢伙到底抱持著甚麼目的給他這東西,這想法令他不越的皺起眉頭。
剛想要否認,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你說甚麼。」還想不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就看到廉清站在他前面,用冰冷中充滿殺意的聲音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是林正先那傢伙的手下嗎。」
哪股殺意的對象並非是自己,但唐山毫不懷疑假如自己回答錯誤,殺意也會指向自己,他小心的回答「吾與正先並非是夥伴,僅是因巧合而促成的合作關係,說實在對他的了解,吾除了他的名字外可幾乎一無所知。」
「很好,跟那男人扯上關係可不是甚麼好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她身上散發的氣,讓唐山明白上山以來這女人都還未展現過全部的實力「阿陸死了,而那男人還活著啊,老呂答應他的要求,我們沒有時間浪費了。」
「廉清你!」老呂的吼聲被廉清給瞪回去。
「假如照你所說,林正先真的活著,他的危險你也清楚,你說阿陸都死了,兇手可不是這男人,他這段期間可待在這山上,抑制你的憤怒,你的復仇對象可不在這。」
老呂沉靜了許久才又說道「我只有一個附加條件,把那個鎮魂鈴還給我們。」
唐山沒有說話,只是放開了握住的劍柄,讓白瓷劍落在土地上,並將出現在手上的鈴噹放在老呂的手上,這些東西留在手上也只有麻煩,老呂因為他的舉動雖還是不悅的皺眉,但沒有繼續失控的攻擊。
唐山看著一旁的廉清。她沒有注視著他,眼睛像是挑望遠方般迷濛,原以為這女人很冷靜,現在看她唐山才發現她可能比老呂都還要失控的憤怒著,只是因為氣到極點而冷靜下來,並將憤怒對準不在此處的證先,但那脆弱的理智隨時都有可能崩解。
暗中嘆了口氣,唐山想到,希望這之後都不要遇到這些人,自己好不容易回來人事,真的不想扯入這種麻煩中。
當廉清與背著起文的老呂走下山時,太陽都出了頭,她打開好幾天都沒查看的手機,滑弄著無數則留言,當她看到陸連甲的名字,遲疑了一下她還是沒點開那封阿陸送來的郵件,而是滑到了最近幾通的訊息,它們都來自同一個號碼。
廉清在電話上完全不說話,連應聲都沒有,老呂只能從越變越凝重的臉看出,這大概不是什麼好消息
終於在她將電話放下後,說道「有一個好消息跟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們跟那男人交易是正確的決定。」
說了這種話,那麼壞消息絕對跟正先有關,這本以為早就死去的怪物,自身永遠的心魔終於要再面對它了,老呂問道「林正先那傢伙做了甚麼。」
「他闖到阿陸的喪禮,有許多小神都死了,芳清也受了傷現在在醫院,你先回去看他好不好。」
老呂握緊拳頭,憤怒在心中發酵,他意識到廉清話中的不自然處,問道「你呢,你不回去嗎。」
「正先做了這些事,誰都無法無視,神明間要開會,我會去那裡,要準備好全臺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