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死了嗎?呵呵,還真快呢,別說成為英雄,連耍帥都還沒做到。
稍微睜眼看了看周圍,還留在現實,感受著傷口帶來的疼痛折磨,發現自己還沒去到天堂或地獄。
但也快了。
望著那已經血肉模糊的右臂——
簡直就像被壓爛的草莓或是番茄之類的,整個破破爛爛的。
我的骨頭還有跟肉相連嗎?
世界變得好安靜。
回憶起自己的人生,以及最後這段奇妙的經歷。明明還沒開始冒險,人生的旅途卻直接來到終點。
難得來到異世界,還沒脫處就要這樣死去了嗎?感覺有點感傷……好想哭。
正當再次絕望的閉上眼,開始學習當一具屍體時,朦朧間聽見一些腳歩聲,和一名少女驚慌的呼喊:
「札克的味道就在附近,注意一點。」
人…?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
本以為是自己快死了所以聽到了幻聽,所以沒抱有多大希望。但想到至少還是有一線生機,所以我用盡最後的毅力打開沉重的眼皮。
果然有個人影逐漸經過我的面前。
我不禁想問「是誰?」和大喊「請救救我。」
嘴巴卻與想做的相悖,只能發出「唔惡…喝…哈…」這奇怪的氣音。
糟糕!發不出聲音!
大概是橫膈膜和肋骨都受創了吧,畢竟受到那個時同正面打擊。
這快急死我了,到來的救援可能會這樣不翼而飛。
好險她最後注意到我,用小跑步到我身邊蹲了下來,我先是看到了一雙雪靴,因為是穿著長裙沒能瞥見小褲褲。
她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皮膚,然後在接觸的剎那立刻收回。
「好冰!」
「快點!!他還有呼吸……修雷特!快點!把樹枝拿過來,還有你的外套也是!」
她著急地朝背後的人喊著。
「……哥哥怎麼會搞成這樣!?」
視線內又出現一名拿著出樹枝的人,他把樹枝交給那個少女,之後脫下自己的外套再交給她。
她先用名為修雷特的人的外套蓋住我右手的傷口,我不斷滲出的血液穿過衣服讓她的雙手都是血。
接著把樹枝綁在斷掉的右手周圍用衣袖捆綁固定,雖然過程中感到切生的疼痛,卻也發不出任何哀號。
有好幾次,覺得死掉會比較輕鬆。
靈魂還被禁錮在這會疼痛的身體中活受罪。
好在一句,「這樣就大功告成了!」,處理很快告一段落,右手的受損的部分已經被包紮完畢;而靈魂也感覺已經不在這個身上了。
她脫下她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
還帶著她的體溫,暖暖的,好舒服……
由於視野模糊,直到現在我才發現這些『人』跟印象中的不太一樣。
雖然說該有的五官都有,而且與人無異。
但最明顯的差別就是他們頭頂兩側有著野獸一樣的三角形耳朵,毛茸茸的看起來好柔軟,以及在屁股後面長著細長的尾巴晃啊晃,讓追隨尾巴的眼睛也轉啊轉的移不開視線。
而尾巴比起同為靈長類猴子更像貓咪與人類使用了融合一樣,也就是——
貓……貓人!?
驚訝——就像是搭乘飛機時,突然被人用炸彈劫機一樣;有想像過,但沒想到現在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但那是驚嚇,而現在這叫興奮。
沒想過真正的貓娘真的存在,而且第一次相遇就對自己伸出援手。
我是受到上帝眷顧的人嗎,真是太幸運了……
「姊姊,傷口是處理得很好沒錯啦,但是要怎麼把哥哥帶回去啊?」
「當然是我跟你扛回去啊!!」她這麼說著。
「欸~~!?」
「別擔心,姊姊知道你背不動。」那名少女走到我的腳邊蹲了下來說著:「把他搬到我身上。」
名叫修雷特的人很聽話地將我扶了起來放到她的背上,過程非常小心,卻不失快速。
貓娘背起我,修雷特在後面扶著,相互扶持著搬運重傷的我帶走。
啊啊,眼睛能看見的東西、雙耳能聽見的東西越來越模糊了,或許是因為得救後內心開始放鬆吧。
伴隨著他們走路造成的晃動,我陷入了沉眠。
*
回歸朦朧之際,一個女聲撕心裂肺吼道:『毀滅吧!這本該毀滅的世界。』
變色的天空一片黃橙,撕裂的雲朵像是被灼燒般火紅。
那個哭喊的女人就站在那樣的天空下,俯首哭喊。
明明看不見她的臉,卻知道她的內心哭得比表情更加傷心,發自內心憎惡自己所在的世界。
她身體周圍的世界開始被火海包圍,溫度漸漸上升,對世界的感情則降至冰點。
「咦?」,臉頰暖暖的,我是在哭嗎?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有股感傷難以撫平,所以才流下眼淚。
但——
妳為什麼要哭呢,為什麼突然感到好難過……想不起來。
我對她哭泣的理由似懂非懂。
這就是所謂的共感嗎?
我不懂。
只知道潛意識裡,想伸出手去阻止她那快要落下的淚水。
——就快碰到了!
手指即將觸及時,燃燒的世界陷入白色的沈默,理智也快跟著灰飛煙滅。
手指已經不見了,接著是肩膀,雙腳也。
明明,就差一點點……
在嘴巴和肺臟徹底消失之前,用盡身體的極限對她喊著:「希望有人有人能拯救你!」
為什麼我要說這種話?
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