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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人專欄

《龍與千年絆》 Vol.2 喪神祭 第一章 走街魔法秀II

那個魚 | 2021-05-26 12:00:06 | 巴幣 122 | 人氣 167


  翌日的天空清朗得不可思議,蔚藍如洗的天際不見半片雲彩,天光明媚,早晨陽光溫煦地撫過大地,幾乎是想將每一吋陰暗驅離。時近九點,這早該是眾人上班幹活的時候,主城的街道上卻空無一人,店家也間間門戶緊閉,緊張的氛圍螫伏著蠢蠢欲動,彷若在暗暗等待著大事降臨。

  突然之間,明亮的女聲乍響,透過魔法擴音傳遍整個城市,充滿朝氣的嗓音破除壓抑的氛圍,氣氛一下子轉為沸騰,興奮難耐的情緒藏也藏不住。

  「呦──!大家早安!期待已久的走街魔法秀終於要登場了!這裡是魔法師莎夏,負責為各位帶來魔法招數的解說!」

  話語方落,一道男聲隨之響起,他語帶笑意,以平穩爽朗的嗓音進行調侃:「莎夏、莎夏,妳興奮過頭了,我們的主角還沒進場呢。各位觀眾早安!這裡是龍族的羅倫斯,也負責擔任龍族戰技的解說。」

  「沒辦法嘛,羅倫斯,人家可是期待這天很久了。別管我了,來說說這次的走街魔法秀吧,很高興繼去年後又有新的神選者誕生,而且還一次兩位。法師神選者對上龍族神選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組合!光是想到就讓我熱血沸騰了呢!」

  「是的,隊伍陣容非常豪華,相信觀眾也迫不及待了。表演開始之前,還是要再次提醒觀眾,雖然公會已經在住家與店面周圍設下結界防止波及,但還是請待在原地觀賽,在場工作人員會協助轉播畫面,請不要擅自跑去對戰現場,受傷可不得列入理賠。」

  「也請不用擔心漏看任何畫面,這場魔法秀將會封存起來,放在公會反覆播放,有興趣的觀眾請自行前往公會,也可以用記憶燈火提取一份回家觀賞。」

  開場白到一段落,身在公會廣播室的兩人對看一眼,那是「差不多可以了」的暗號。接著莎夏跟羅倫斯不約而同地抓起魔法器具,盯著轉播投影激昂地喊道:「那我們現在就歡迎表演者登場!」

  語落的同時,街道上猛然噴薄出一陣白煙,白煙潛伏在陸地表面,如同蛇一般爬行,拖曳出閃閃發光的爬痕,定睛一看,原來是地表結了層冰。冰層之上,倒映出一雙棕色長靴,接著出現的是藍色的法袍、挺拔的身形、俊秀的面容,褐髮藍眼的少年自霧氣中現身,臉上掛了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依萊打起法杖旋轉,於頭頂舞出一輪圓圈,地表冰晶像是受到強大吸引一般,裂成一塊塊騰空飛起,捲入圓圈中碎成冰屑,隨圓圈運轉的動作噴散而出,天空頓時下起一場冰雨,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不管是冰魔法的煙霧還是法杖削出的冰雨,都在太陽下閃閃發亮,是夢幻又清涼的出場!讓我們歡迎艾莉西亞的神選者──依萊!」

  莎夏激動地報導,公會裡的民眾也興奮難耐地沸騰起來。開場還在繼續,街道另一側忽有強光閃現,金紅色的流火瞬間奪去所有人的目光,轟然作響,巨大的火球如隕石般撞擊地面,燃燒的火焰中浮現出一名少女,白色三股辮隨氣流拉扯搖曳,秀麗的臉龐上火光灼灼,艷紅色的雙眸像極了兩簇火焰。

  她在燃燒,包裹在火焰中熊熊燃燒,彷彿乘著火焰而來,本身就是火焰的化身。少女自腰間抽出一把銳利的短刀,指揮火焰聚攏成龐然巨獸,火獸面目猙獰地張嘴咆哮,兇猛地衝著依萊而去,但並沒有傷到依萊分毫。相反的,火獸在碰到人前就驀然炸開,火星噴濺肆虐,華麗得讓人目不暇給。

  「充滿力度、熱情且狂野,華麗又危險,充分展現龍族的野性與美,是場狂野的火焰祭典。讓我們歡迎米希雅的神選者兼小女兒──潘索笛亞出場!」

  微風吹過,熾熱的氣流在兩人之間迴盪,焦味瀰漫。潘索笛亞舉起短刀,擺出起手式,唇瓣綻放出自負到近乎囂張的笑容;依萊傾斜法杖對準潘笛,身體周遭轉瞬間被法陣包圍,隨時都可以還以顏色。

  九點的鐘聲敲響了,走街魔法秀正式掀開序幕。

  

  走街魔法秀是一種表演性質的比試,其傳統淵遠流長,以整個城市作為比試場景,戰鬥的同時也要顧及招式效果,是種帶有炫技性質做秀。除了計較輸贏,招式的華麗度也會列入評比考量,戰鬥過程中不可以只想著要扳倒對手。

  這種活動最早起源於魔法師間,然後才拓展成展現種族能力的全神眷活動,歡迎任何種族參與,魔法秀這個名稱也毫未更改地保留下來。也因為是以街道做為競賽地點,容易影響到民眾生活,每一次的走街魔法秀都必需提出申請,在公會的監督下進行。

  為了避免干擾表演者專心對戰,播報員的聲音並不會傳到比賽現場,依萊紮穩馬步,對上潘笛彷若燃燒的眼眸,在其中讀出了緊張,自己也發自內心笑了──原來人在極度緊張時,嘴角真的會上揚。

  率先發動攻擊的是潘笛,她的身影突然從視野中消失,方一眨眼,便驀然直逼到跟前。刀光狂閃,眼睛能捕捉到的幾乎只有殘影,每一揮刀都又急又猛,宛若兇猛撲騰的毒蛇。依萊舉杖格擋攻勢,將咬到面前的刀鋒一一撥開,同時一路後退,拉開距離,替自己爭取反擊機會。

  「喝!」

  法杖與短刀勢均力敵,僵持不下,潘笛施加壓力,試圖用蠻力逼他繳械,臉上的笑容既甜美又殘忍。「放棄吧,比力氣你是贏不了我的!」

  「我當然知道贏不了妳,所以……」依萊氣喘吁吁,絲毫不顯氣餒。「我從來沒有想在力氣上拚贏妳!」

  「什麼!」

  話語方落,依萊便改變身體重心,朝潘笛下盤猛踹,手中的法杖同時激射出藍光,一輪法陣就這麼夾在杖與刀之間,危險地越發明亮。潘笛察覺情況不對,趕緊穩住身體向後跳開,果不其然,尖銳的冰柱沿著她腳踩過的地方突刺而出,怠慢個一秒就會被毫不留情地貫穿。

  攻擊還在繼續,潘笛的頭上、腳下、胸前、背後,無數的陣法將她團團包圍,每一道法陣都是一個炮口,隨時都能將她打成蜂窩。

  一瞬間,法陣悉數大放光明,冰刃自炮口傾巢而出,下起一場駭人的急雨。潘笛退無可退,只好抽從腰間抽出另一把小刀,舉刀迎擊,金紅色的流火包覆住金屬刀身,每一次揮擊都擦出燦爛火光。她並非胡亂揮刀,而是按照某種節奏出刀,纖細的身軀閃過每一柄冰刀,從容優雅,步伐輕盈得好似在起舞。帶火的刀刃輕而易舉地切開冰刃,冰與火相互輝映,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火燃上了冰或冰凍結了火,美麗得不可思議。

  冰刃被一一擊落,在地面堆成小山,潘笛雙手交叉,猛一往外揮開,能量魔法向外擴張,將法陣撞得稀爛。細小的光片當頭飄落,為這支充滿矛盾與美的舞蹈畫下句點。

  依萊沒給她喘息的機會,猛烈的杖擊隨之而來,潘笛左右閃躲,但仍不免吃上幾杖,她抓住法杖借力使力,用一個後翻與依萊取出距離。

  兩人喘著大氣,互不相讓地瞪視對方,都想從對方身上找出破綻。他們不敢貿然行動,緊張的情緒像是搭在弦上的箭,只消稍一挑逗就會全面爆發。

  依萊將法杖拉到自己面前,思緒高速運轉,計算著接下來應該祭出哪招。當他下決定的那刻,潘笛顯然也做了抉擇,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道白色的影子朝依萊衝去,凌厲的刀鋒迎面送來,削斷幾縷褐色頭髮。依萊只顧著閃躲,沒注意到潘笛下身的動作,忽然之間,一陣鈍痛在腰腹炸開,潘笛收回曲起的膝蓋,趁機躍上他的背部,一個借力便高高躍起。

  依萊讓自己側身倒地,連忙翻滾幾圈,以免受到更多攻擊,但潘笛沒有如預期般落下,反而是在半空中抓住建築物的燈飾,順勢翻到屋簷之上。

  「什麼……!」

  他吃驚地抬頭望去,看見潘笛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她朝依萊惡作劇地吐了吐舌頭,就著屋簷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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