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看的到我……??」
毗喇貢一副震驚不已的表情看著面前的小女孩。
同樣看著毗喇貢的她,則是叉起了腰。
「當然看的到你!」
聽到小女孩這麼說,毗喇貢又更加的困惑了。
祂站起身姿,在小女孩的凝視下,走向坐在一旁長椅上聊天的兩位婦女。
「……」
接著,毗喇貢開始在那兩位婦女面前做些奇怪的舉動,四肢併擺──雙倍的斷指魔術,蹲低身姿──流暢的跳起地板舞,正臉靠近──花式饒舌。
如此舉動,完全沒有使那兩位婦女有任何動搖,別說看一眼了,就連絲毫的理會都沒有,繼續閒聊著。
接著毗喇貢又更進一步的伸手摸向兩位婦女,直接穿過去。
由於要證明自己是看不到的,毗喇貢又對了幾位路過和在場的凡人做了一些舉動,但不管做了多少舉動,或者是更加沒禮貌的事,那些凡人都沒有理會祂,彷彿當祂不存在似的。
這時,祂才意識那個小女孩並不單純。
「啊,我懂了,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祂走回原位,然後蹲下與小女孩保持同個身高。
「妳有凡人才有的肉身,臉又不白不綠,又能看見我,那就說明妳是十人當中能看見第三空間的一人。」
『咚』──玩具槌又敲擊了一下毗喇貢的額頭。
「我不明白叔叔在說什麼。」
「總之,沒什麼事的話就別來煩我,不然妳在其他人眼裡會很奇怪的唷。妳媽媽呢?」
「死掉了。」
「欸……那妳爸爸呢??」
「也死掉了。」
小女孩一臉平靜的果斷答覆,毗喇貢接著問道──
「……那妳家人還有誰?」
「姊姊。」
「那妳姊姊人呢?」
「在幼稚園。」
聽到這,毗喇貢立刻再次驚訝起。
「欸──那妳是一個人來的!?」
小女孩點了點頭。
「喂喂,這怎麼行呢,小孩子不能獨自在外面遊蕩哦!雖然我不知道凡間的險惡是如何,不過肯定有著和地獄那群鬼畜般的傢伙一樣的人。」
『咚』──玩具槌又敲擊了一下毗喇貢的額頭。
「陪我玩。」
「陪妳玩?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趁天色還沒黑之前,快點回家吧!」
小女孩高舉手上的玩具槌,連續不斷的敲擊毗喇貢的額頭。
『咚咚咚──』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每擊中一次,玩具槌的聲音就不斷發出。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在此同時,小女孩也不斷用嬌弱的任性口吻喊著。
周圍的老弱婦孺紛紛將目光投射至小女孩身上。
「那不是小薇嗎?她又再和隱形的朋友玩了。」
「小薇越來越有戲劇演員的料了呢。」
「──年輕人呀年輕人呀。」
一分鐘過去,小女孩依然沒有打算停下的意思,玩具槌持續敲擊著毗喇貢的額頭。
「妳不累嗎……」
「陪我玩、陪我玩、陪我玩──」
「真是的,小鬼就給我安分的回家去!!」
毗喇貢如此一吼,瞬間讓小女孩停下了動作。
以為沒事的祂,馬上看到小女孩眼淚泛出,抽泣著。
「嗚……嗚……嗚……」
「喂……不、不是吧……這、這麼容易就哭了嗎!?」
「……嗚嗚……」
眼看到小女孩的眼淚不斷泛出,毗喇貢馬上說道──
「好好好,我陪妳玩就是了嘛,拜託別再哭了啦!」
聽到毗喇貢同意陪自己玩,小女孩馬上停止了淚水,揚起陽光般的燦爛笑容,用力點頭。
「──嗯!」
毗喇貢深嘆了一口氣。
「哎呀哎呀……」
隨後──
毗喇貢和小女孩走到不遠處的沙坑面前。
「那要玩什麼?」
站在一旁的毗喇貢問著。
「丟槌子。」
「……丟槌子?」
小女孩走到沙坑上,用樹枝畫了五個圓圈,距離由近到遠,形狀由小至大,然後她在圓圈的中心寫上5、25、50、75、100,像是分數一樣的數字。接著走回原位後又在腳下畫了一條線,彷彿是起點。
「──完成。」
「嗄?」
「規則是,把槌子丟進圈內,並且讓它站立著,丟的越遠,分數越高,勝利條件是在回合內拿下最高分,落在圈外或沒站立的那一回合就是0分。」
「槌子丟進圈內……什麼嘛,原來是丟聖杯比賽啊。」
小女孩歪著頭,滿臉疑惑。
「丟聖杯比賽?」
「嗯,一樣是把聖杯朝空中丟去,落地的時候必須讓它保持正的。」
毗喇貢回想起丟聖杯比賽的記憶,參賽者大約有一百多位神和天使,而在那場比賽中,祂曾拿下過第三名。
「不過,丟聖杯比賽的勝利條件是算立正的次數,和丟槌子有點不太一樣呢。」
「哦,是嗎。」
「……」
小女孩敷衍的略過了,可見她對毗喇貢的趣事沒興趣。
沒多久,小女孩反手握起玩具槌。
「十回合定勝負。」
「啊嗯……」
說完,小女孩上前跨了一小步,接著丟出玩具槌。
玩具槌在半空中旋轉了五圈,然後非常準確的落在最遠的圓圈,原地左右掙扎了一下子後就立正不動了。
毗喇貢目瞪口呆,完全被小女孩這番身手震驚了。
「喂喂,真的假的啊……第一次就……」
小女孩將玩具槌撿了回來,然後拿給毗喇貢。
「拿下首分100,換四隻手的怪胎叔叔了。」
毗喇貢嚥下緊張,拿起玩具槌。
「……」
距離上次的丟聖杯比賽,大概已經過了兩年,毗喇貢當時是靠速度來拼運氣取勝的,畢竟勝利條件是以次數為主,沒有所謂的分數,更沒有所謂的技巧性,在某種程度上來講,就是無腦丟。
槌子本身的底盤和聖杯不太一樣,要以丟的方式讓它立起來,是非常困難的。對於這種需要技巧又不能重複丟擲的玩法,毗喇貢根本毫無勝算,最多只能拼那千分之一機率的運氣。
『不,假如要讓它立起來,那就直接讓它插在地上不就得了嗎?』
毗喇貢看向距離自己四大步的分數100圓圈。
『這距離有點困難,除非要丟高,不然是絕對插不下去的,但丟高就得祈禱槌子是以底盤落地……』
此時,毗喇貢忽然擺出驚訝的表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等等,我到底在認真個什麼勁啊,我是逼不得已才陪她玩的,所以根本不需要把心思用在這種地方吧!?』
毗喇貢轉頭看向小女孩,只見她正在打著哈欠。
「四隻手的怪胎叔叔,好了沒啊?」
毗喇貢沒有回答她,而是在內心默默說道──
『只是個無聊遊戲,陪她玩玩就行。』
下一秒,毗喇貢緊握手上的玩具槌,非常俐落的跨出一大步踩壓底線,擺出架勢,沿著規劃好的線路,由下至上──再伴隨風的引導,丟出手上的玩具槌。
於空中的轉動下,艷陽開始顯得無比亮眼,最後華麗的插在分數100的圈內,猶如霸道的空中舞者一樣震撼。
毗喇貢也拿下首分100。
「──怎麼樣!」
「哦哦。」
小女孩表情平靜的上前撿起玩具槌,完全沒有要稱讚毗喇貢的意思。
『看來是被我的技術震懾到了,不怪她,畢竟我是大人又是神,且單純只是和她玩玩而已。』
事實上,就連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挺樂在其中的。
第一回合為雙方各拿下首分100平手,隨後兩位就在沙坑那玩了九回合。
第二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75。
第三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100。
第四回合,小女孩拿下25、毗喇貢拿下75。
第五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5。
第六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75。
第七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50。
第八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100。
第九回合,小女孩拿下100、毗喇貢拿下75。
兩位的差距明顯非常大,小女孩完全占上風,獲得的分數索性把毗喇貢壓著打。小女孩除了第四回合的手滑失誤,其它回合基本上都拿下100分,似乎對丟槌子非常拿手,而毗喇貢則是只有在首分和回合三和回合八拿下可觀的100分。
很幸運的是,雙方都沒有出現落在圈外或沒站立的狀況。
目前雙方總分為──小女孩825分、毗喇貢655分,相差了175分。
最終,來到了丟槌子的第十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