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寫小說的時候，會有兩種錯覺。都是自我感覺良好。一個是想到什麼寫什麼，寫得很順，如有神助，所以很有成就感。因此，自己寫了曠世鉅作，大家都該來看。另外一種是，努力蒐集和整理資料，填入小說裡面。寫得很順，如有神助，所以很有成就感。因此，自己寫了曠世鉅作，大家都該來看。
兩者都是「自我感覺良好」，但沒問題。
自我感覺良好：沒問題
「自我感覺良好」讓人類快樂，但真正的問題在「感受到實際與想像的落差」——原本「認為自己很屌」，或是處於「我可能很屌耶，真不敢相信」的自戀狀態被打破，而無所適從。
兩者都是「自我感覺良好」，但沒問題。
自我感覺良好：沒問題
「自我感覺良好」讓人類快樂，但真正的問題在「感受到實際與想像的落差」——原本「認為自己很屌」，或是處於「我可能很屌耶，真不敢相信」的自戀狀態被打破，而無所適從。
從「自我感覺良好」狀態中，人的自信(或者說幻想)瓦解，因而痛苦。這些自我感覺良好，具體引發的幻想包括下列：
- 我寫了好小說，應該要有很多讀者和回覆。
- 我寫了好小說，應該要有很屌的大師關照。
- 我寫了好小說，過去的敵人和看不起我的人都要跪舔。
- 我寫了好小說，丟出心裡的屎，世界應該要變得更好。
- 等等……
上述，是我感受到「自我感覺良好」產生的幻想內容，其被戳破可能導致自我質疑和崩潰。
當然，不必然寫小說才產生自我感覺良好，正確的說，寫小說不必然產生自我感覺良好(見山德森訪談中的例子)。重要的問題是「自戀」的習慣。明明沒有真的做出什麼很屌的事情(當然，「真正」也是飽受爭議的詞)，卻認為自己做得某些事情很屌，所以大家都應該崇拜自己。
沮喪：探索內在動機的過程，自戀所伴隨的風險
創作者自戀是問題嗎？我認為自戀跟自我感覺良好一樣好。首先，人從自戀感到爽快。另外，對成品沒有一定信心，創作者也不敢公開自身作品，一定程度也需要「不成熟的自信」支撐自身前進。
聽起來，自戀很不錯，如果真的要找出問題，大概可能是「能幻想多久」。比如更新一篇小說少幾個人看、晚幾天才有人留言，甚至沒人留言，自戀狀態就破除。那麼，人不會感覺到快樂，反而是痛苦。因為，無法再堅信「自己很棒」。在這種情況，原本令創作者維持情緒的「自戀」，卻成了負面情緒的來源。
尋找內在動機：戰略與技術
我並不會勸人「不要自我感覺良好」、「不要自戀」。我認為，在尋找內在動機的過程，這是可能經歷的。可能認為，那些讓我「感覺良好、自戀」的事物，是興趣、真正驅動內在動機的事物。儘管未來可能發現，不是。
最後，你的人生中，有些興趣帶來痛苦。有兩種途徑可以思考之。
一、這不是我真正的興趣，至少現在，還有更適合我的興趣。如果我感覺快樂，有沒有可能是被外在的紅利影響？譬如崇拜或分數。
二、這是我真正的興趣，但包括太多我不喜歡的部分，譬如「還沒找到能以此維生」的方法，或者「老是輸」。
戰略核心：別害怕「沉沒成本」
第一類狀況有點難處理。中間包含「沉沒成本」的觀念。意思是，我認為某事是我興趣，我投入了，如果收手，則什麼也沒有，但再忍一下或許得到更多。這狀態包含僥倖和不確定性，誰也不知道繼續寫作與投稿，能不能飛黃騰達。無論能或不能，都無法鐵口直斷，有經驗的人也只能告知「可能性」而非「必然」。因此，可以保持「體驗多少，就拿到多少」，以避免「抽手全輸」的心態。
技術的前提：「值得」而非「說服」
第二類狀況比較單純，面對的議題並不是「哪個興趣是我的興趣」，而是日常作息的安排，或某些心靈修煉。前者如「工作、睡眠、家庭」外，該如何規劃時間以成就興趣。後者是「面對挫折」的修養。人不是自然有修養或沒修養，而是遇到值得突破者，突破中成長。首要條件，是遇到「願意犧牲」的事物，往往是「能驅動內在動機的興趣」。
由此可見，自戀和自我感覺良好是一種訊號，協助人判斷真正的興趣。當然，它們的關係若即若離。把握這點，人類有機會在繁忙的工商業生活，找到舒適的彼岸。
結語：真正的熱愛
請找尋自己真正熱愛的事物，哪怕不容易。如果你真的喜歡玩遊戲，就玩，不必要催眠自己喜歡寫小說，寫了一堆作品沒人看又痛苦。也別因為一些「順便」的投機心態害得自己的興趣不是興趣。譬如玩遊戲就希望當實況組，希望能名利雙收。但發現自己實況一堆遊戲沒人看，跟小說一樣，也痛苦，就不玩遊戲。但又害怕放棄就被嘴。
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在工作上看別人臉色已經痛苦，為何興趣的領域仍然受人宰？。精準找出自己喜歡做什麼，自己一個人也做得爽，再遇到能分享的對象，自然相見歡。比起其他人嘴或不嘴，干涉自己的人生，找出心之所嚮，不是更快樂嗎？當個非洲人沒什麼不好，除非從一開始，你就不喜歡這遊戲本身，而是想跟人競爭。想跟人競爭沒什麼不好(除了這是外在動機，因為不可能贏人，你就不做)，但你不該拼運氣(見遊戲人生)，而是得找出自己優勢，全力以赴。
加油啊！兔操民。與其找優勢把人比下去而快樂，不如尋找「做就很快樂」的事物。人生足矣。
筆者資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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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操民（nobuusa） 遊戲愛好者，尤好「粗鄙之語」與「王司徒」，現居於臺北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