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井實彥「腳麻」踹慰安婦銅像在臺引起公憤,雖然藤井實彥隨後辭去「慰安婦真相國民運動」幹部,但日本人輕蔑臺灣人在歷史上有跡可循,民間臺灣史家郭譽孚指出,「神裔」的日本人從日據初期,就不認為臺灣人可能成為日本人,並從教育、從軍、洗腦、「感化教育」等打壓臺灣人,成為「衊臺」的起點。
郭譽孚說,先民入伍也只能處於軍人、軍犬、軍馬之下,是最低階的軍屬地位,給予教育僅是日本人小學的四年級程度。再加上戰後美國扶植日本重啟東亞共榮圈的亮麗成績,讓當年已深自卑、缺乏主體性、沒接受適當教育的臺灣年輕人羨慕不已,這也就是「神裔」日本人何以能長期「衊華」與「衊臺」的真相。
下為「論日本人對於臺灣人的衊視-由日本人侮辱慰安婦銅像談統獨」全文:
這次日本人來臺以討論為名,卻故意侮辱我慰安婦銅像
聽說,最近,由於大陸的輿論力挺我們臺人,因而,原來以「腳麻」為其成員狡辯的該日本右翼組織,已經正式道歉。該藤井已經自行將其臉書關閉。
不過,值得注意的,藤井不僅是「慰安婦之真相國民運動」組織的幹事,並且他是代表16個日本民間團體來臺,向設立慰安婦銅像的臺南市慰安婦人權平等促進會提交「質問書」的。
關心我們島嶼地位的讀者們,看到他所代表的是十六個團體;是否會追問,日人對我們島人的衊視,何以致此?
以下,是個人研究臺灣史數十年,不能不也研究日臺關係的一點認知,謹此提供給可能關心此問題的讀者們參考。
一、 仍然是「神裔」的日本人
戰前的日本,他們自以為「神裔」,自大與狂妄;戰敗後,在盟軍的文化整肅下,圖書館中,所有關於「神裔」,也就是誇耀「神裔國體論」的書籍都被毀棄;所有教科書中,關於「神裔」的神代史都被拿掉──因為那是日本軍國主義的根源。
但是,盟軍離去後,教科書的神代史部分就又恢復了.....他們繼續相信當年蒙古艦隊毀於颱風是「神意」、是「神風」,證明它們是神裔。
戰後的復興也是「神裔」的證明,故韓戰被視為「神風」再現,而其後幾次大景氣,都以神代故事命名──如,「巖戶」景氣、「神武」景氣、「伊奘諾」景氣等。
二、 「神裔」日本人與當年的臺灣人
相對於當年大和民族自詡為「神裔」,我們漢族島民在他們眼中只是兩種土著之一;而當時,我們今日稱為「原住民」的南島語族僅被視為「野獸」;他們兩者的差別是,漢族當年在島上,日據五十年中都有戶籍列管;原住民沒有列戶籍,要到大戰動員原住民,視其為有用的資源時,1942年後,才開始與漢族一樣有了戶籍。作為統治者,「神裔」的地位當然是與島上的兩種土著不同的。
另一例子,是我們漢族雖然早就承擔了沉重的苛捐雜稅,但是卻沒有資格與日本人一樣服兵役;後來在軍事需要下,我先民入伍軍中只能處於軍人、軍犬、軍馬之下,居於最低階的軍屬地位;要到最最後,實在兵源枯竭,我們臺人才成為殖民當局「徵兵制」的對象。
此外,最自然的說明可能是,不少自幼在我們島上成長的日人,成年回到日本時,聽說它們第一個文化震撼是在碼頭上發現,原來日本人也當苦力,那並不是「他們臺灣人的專業」啊...
三、高明的「感化」設計
那是日本人六歲入學,我們漢族島民八歲入學──大概沒有人注意到六、七歲是孩童腦部發展最快速的期間,因此我們臺人教育的起步就落後了;六年級畢業時,我們漢族島民的教育由於教材不同,只有日本人小學的四年級程度;同時,還以無理打罵考驗我先民的「從順性」,使得每屆都有近半的臺籍學生無法讀到畢業;很巧妙的,他們藉此還設計了一種「感化教育」,那是有上述教學程度的明白落差,我們臺灣小學生如何能夠與日本人小學生一起參加嚴格的升學考試?這種「感化教育」的設計如下:
高年級通常一定是日籍老師負責,他們嚴格挑選資質好的,平日記錄素來「從順」,罕受體罰的學生,給予每天密集的「補課」──請注意,不是補習舊的,過去沒學好的,而是為這些臺籍生補上公學校教材中沒有而日人小學校課程中有的重要內容,例如,日本的文言文,即其一例。
不僅於此,由於這個升學考試的成績,列入教師與學校教育的重要考績,影響教師與校長的升遷;所以,該一非「補習」的「補課」狀況,就往往出現了教師在家中為三、四人揮汗開班,師母除了煮點心甚至在旁打扇驅蚊蟲的感人場面──如果,該教師平常對該學生較少打罵,而課後又受到如此對待,孩子幼稚的心理,怎能不受到若干「感動」呢。
結語──認知「神裔」的「衊華與衊臺」
「神裔」兩字,本身就有高度自大之內涵;而日本神代史中的種種故事更顯示了大和民族特殊的文化基底;那是由日本男女自幼年以來,父母每日講述的床頭故事中自然形成的,那是我們島上一般皇民化家庭也不可能擁有的特殊模式。
他們強調「認命」,強調男尊女卑,強調武士可以殺戮平民的「切捨御免」精神;自然衊視文弱,不認命,相對地也更衊視期望平等,甚至「民貴君輕」的中國;它們自認為可能一步步地吞噬古老的中國;當時,似乎也真的那樣。因而衊視中國。
官方也因此儘量隔絕來自中國人的所有積極正面的訊息──例如,日人為了貫徹其衊華的教育,公開場合絕對不提國軍之實際戰力──但偶然總會有某位教官在誇耀自身的戰功時,不能不透露出國軍也有強大的戰鬥意志,然後才有那非其奮不顧身、冒險犯難,就不能取勝的情況;就使得我臺學生深感振奮。
關於衊視我們臺灣人;日據初期,當局根本不認為我島人可能成為日本人,他們曾坦言「臺人無須學習效忠於天皇」,大約只看作是工具或財產。後來,當局則曾表示,非必須的情況,不給予我臺人更高的教育;然後,在國際觀瞻上,日臺人似乎均能取得了平等的教育機會後,實質的國小教育就只停滯在前述的八歲入學,六年畢業只有小學四年級的中年級程度。
當年我們島民所受教育的真相──絕大多數農家子弟難以入學;能夠入學者,只是少數的地主、自耕農與半自耕農的子弟;而能夠升學的是極少數的,上述曾經受到日籍教師該種「感化教育」的學童,不受相當「感化」的大概不多,都不知道自己是落入了殖民者的設計中──「加害者」對於無知的「被害人」究竟做了什麼,戰後島上本應進行的「去殖民」工作,當年匆促間,未能充分揭穿其上述的低智育、從順與感化的,能使我年輕人失去主體性的惡毒設計,這就是他們長期「衊臺」而我臺人無力反駁的主要背景。
而最最後,更加上戰後美國扶植他重啟東亞共榮圈的亮麗成績,更讓當年那些已深自卑、乏主體性的年輕人豔羨不已──這也就是「神裔」日本人何以能長期「衊華」與「衊臺」的實相。
然而,目前中國已經「和平崛起」了,不靠侵略,不靠掠奪,靠的是「自力更生」,是完全不同於西方所謂現代化的殖民殺戮的、那日本所學習的惡質的道路;這些將給我們島人怎樣的啟示...盼望中華民族的復興,將帶給落入日本長期惡質設計中的臺灣人,由自卑與從順,卻美名為「雁行序列」的無邊暗影中走出來的機會,他們將把握這難得的機會,重行審視自身,如何與「自力更生」的中國人比肩,共同作為一個「自立自強」的中國人而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