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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諾一腳踢開接見室的大門——
他知道這一踢,很有可能踢掉自己的職業生涯,但在鎮邪手忽然要求他傳喚雷洛斯去接見室後,他就察覺接見室中的情況肯定不是單純的「接見」。
鎮邪手為什麼從阿貝爾所在的房間出來帶走雷洛斯?為什麼玫特羅宮空無一人,還有想阻止阿貝爾前來的湯瑪士……
在懷疑醞釀成行動前,接見室的方向傳來打鬥聲。刀劍互擊、肉體碰摔、吶喊爭吵……而依舊冷清的教皇殿卻沒有任何禁衛出現,侍從官也不讓任何人出去。
帕諾知道出事了。
——護衛隊的立場已經不比從前。
過去上面要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會照做,但是……這份工作已經從職業變成自願。(某方面來說,教皇殿確實用錢買到了一些人們以為買不來的東西)
所以,帕諾闖出侍從官的攔阻,踹開接見室的大門。
阿貝爾半倒在一個法術公式陣中,正好與帕諾四目相接,然後像一團逐漸減淡的彩畫消失、透明,彷彿泡沫被水給洗去。
全副武裝的鎮邪手們像在一場大戰中打滾過,室內滿目瘡痍,只有迦翡拉十三世附近的區域一塵不染。
雷洛斯像個勝利者,持劍站在一堆立體法陣中,遊刃有餘。
帕諾決定讓雷洛斯繼續解決鎮邪手,再帶護衛隊去接阿貝爾,接著就踹門的事和侍從官首次大吵一架,想走人時卻發現雷洛斯失蹤了!
他既沒有來找自己報到,更沒留下關於阿貝爾位置的交代。
那群鎮邪手除了滿聖宮大搜邪物,同時也在找阿貝爾,幾次來逼問等待雷洛斯傳訊的帕諾。
帕諾怎麼可能告訴殺氣騰騰的鎮邪手他們的目標在哪裡。鎮邪手越是逼問,帕諾越不鬆口,護衛隊與鎮邪手隊差點扭打起來。
待在玫特羅宮乾等不是辦法,雷洛斯跟阿貝爾雙雙消失,侍從官正在氣頭上,教皇吃飯去,只剩自己能做決定……
於是帕諾率隊離開玫特羅宮。
護衛隊離去後,鎮邪手們一直待到工作結束。
追墓等待屬下們集合,清點獵殺的邪物數目正確。
除去先被消滅的鬼娃娃,蜃、憎惡獸、搗蛋鬼、迷路魂悉數被解決。
搗蛋鬼被拳打腳踢一頓,堵上嘴,綁上手腳,等著移交鎮邪地牢。而迷路魂正在聽一個女鎮邪手唱安魂咒,很快就會消失。
蜃被撒了乾燥劑萎縮成某種乾海綿,塞進一個廚餘桶找來的大扇貝中,會有專人送去南方丟回海裡。
憎惡獸很難纏,幸好在場鎮邪手人員特別多,只是多花了一些時間制服它,打算壓回鎮邪地牢再徹底殺死。
雖然雷洛斯放逃的都不是容易留下影響的東西,也不算難對付,但追墓還是決定以防萬一,囑咐下去道:「近十日新增聖宮巡邏,要確定那些東西沒留下隱患。」
「是。」鎮邪手們行禮,發出一聲沉悶的捶響。
一名鎮邪手從外頭跑來,報告道:「全城都沒有爾特諾護衛和薩普特聖長的蹤跡或目擊情報。」
「謝謝你,哈威。」
哈威等了一會兒,疑惑地開口詢問道:「您有任何指示要給我們嗎?」
追墓暗自注意隊伍中的茜茜。
女孩已經戴回了面罩,沒有再提過任何接見室中的事,肅穆地與同伴們站在一起。追墓招來盧斯恩,也指示茜茜出列。
他問:「你們在接見室中『看見』什麼?」
盧斯恩回答:「真身不明,但肯定不是正常的夜族。」
茜茜回答:「薩普特聖長有尖牙。」
追墓轉向茜茜,再問道:「除此之外呢?」
「近看更帥了。」
「……。」
「……。」
盧斯恩不得不擅自發話道:「茜茜,現在沒有『旁人』。」希望妹妹回神,因為很多鎮邪手有時候會把偽裝時的習慣帶過來,彷彿某種職業傷害。
「隊長的意思是:你認為他是『什麼』。」
茜茜目不斜視,坦然回答:「我沒有在裝。他是阿貝爾.薩普特。聖徽之北第七正編捍衛騎士團的團長,聖戰部最高聖職長之一。」
追墓確認道:「這就是你所看見的?」
「是的。在陽光中,用我的目光看見的。」
「你還有再聽到神對你耳語嗎?」
「不——」茜茜堅定地回答道:「祂沉默,一如往常。」
閉眼,捶胸。
曉徽教會的祈禱不用一般常見的內容,既不乞求也不勒索,但也不會直白地告訴信徒你不能那麼做。那是人與神之間的事。
茜茜已經明白了:什麼是祈禱。
追墓沒有再問,轉而和盧斯恩擬定後續之事。
盧斯恩接話道:「我們要將他作為『聖騎士』,來改變接下來的處理方式嗎?」
「我們先等。」追墓說,「聖騎士宣誓是目前最高順位,讓他以聖職長身分上庭,到時候我們就會有答案。」
馬廄工作是唯一能讓湯瑪士靜下來的活動。
每當他由於不善辯解以及與人溝通又出問題時,總是會回到馬廄中,用緩慢卻堅定的速度開始做所有事,在屬於自己的思緒中逐漸寧靜下來。
馬比人好相處,湯瑪士一直這樣以為,直到認識一位來自異鄉的同袍。
黑髮黑眸的阿貝爾有令人意外的完美埃德蒙頓(以及許多語言)官話口音,也有與容貌一樣完美的解讀能力。但他們彼此首次真正對話,是在阿貝爾當上團長半年後,差不多從他親自指揮成功的例行訓練算起。
阿貝爾來找湯瑪士的時候,他正在刷馬。
「你好,湯瑪士。」阿貝爾首先打招呼。
「您好,聖長。」湯瑪士放下工具,「黑珍珠有問題?」
「不是的……」
那麼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落選而來的嗎?在神選之後,很多人都想搞清楚本來要作為傀儡被扶上位的自己有何打算,或是自己身後的幹部的打算……
與他想的不同,阿貝爾只是禮貌地提出關於接任副團長的邀請。
湯瑪士對於情況異於意料有些想不明白。
「為什麼?」他用硬梆梆的眼神戳著對方。
阿貝爾並沒有被這種神態看得不自在,反而有些坦然地說道:「我覺得自己不太可能在這個位置上太久,這本來是你的。如果你用副團長身分接任團長,遇到的麻煩或許就不會跟我一樣多。」
湯瑪士就像往常開始構思語言表達,阿貝爾耐心地等著。
「我不接受這種道歉。」就算努力過了,他還是說得太直白。
對方一點也不介意,沒有感覺被冒犯,而且瞭解湯瑪士的意思。
「並不是出於愧疚才決定用地位討好你。」阿貝爾雙手緊張地交握,他很少暴露出這種示弱的舉動。「我希望這個地方好。」
阿貝爾把事情看得比其它人以為的清楚。
他知道幹部們在搞什麼,而且身為團長或聖騎士,他都為騎團擔心。
「事情應該是在哪裡搞錯了,如果情況有機會回穩,我希望你能迅速反應……恕我直言,幹部們之間太混亂了,我的單純離開不能做到什麼。」
「好。」湯瑪士說,「但我不想接團長,可是會。」
「我知道了,你並沒有覬覦的想法,但假如需要接任,你會的對嗎?」
湯瑪士發現這是第一次,他跟人說話時難得彼此都輕鬆。
他併腳跟,抬頭,立刻開始當個好屬下。
「會!」
但他還是只能看著阿貝爾騎鹿的身影消失在教皇殿大門內。
正沉在思緒中,有大呼小叫從馬廄外傳來:「巴菲特副團長!」
急吼吼跑來的是護衛隊長帕諾.丹。
他把其他護衛甩在後頭,喘著氣停下,一掌拍上湯瑪士的肩。
眼神一往無前。
「想不想上馬,去把神的敵人打成馬賽克?」
米莎貝兒窩在沙發椅上。
她用左邊的扶手枕著頭,以一種豪邁狂野的姿勢把腳翹在右邊扶手上,長裙擰成一團塞在腿間,端著從護衛休息室找到的小眾文化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窗外有像號角的聲音吹響,駐點祥和的氣氛瞬間肅穆。
米莎貝兒原本以為聖騎士們只是在進行類似例行訓練的活動,直到看見校場對面的倉庫和馬廄大開,所有聖騎士被召集,搬出武器裝備,全副武裝翻身上馬。
副團長湯瑪士與護衛隊長帕諾也上了馬。
米莎貝兒有點期待看見阿貝爾的英姿,但直到騎士團集合完畢後,那人都沒有出現。
副團長對聖騎士們大吼著什麼,副官列尼與帕諾不時補上幾句。
湯瑪士那張老是木然的臉本來彷彿永遠不會大怒,現在卻氣急敗壞地在告訴聖騎士們什麼,而據說在爛掉換新之前都不會被使用的舊戰旗被舉高。
阿貝爾在哪裡?
米莎貝兒丟下手上的書,在官邸中抓住匆忙的女僕瑪瑞。
「瑪瑞,外面發生什麼事了?我的父親呢?」
「我不清楚……但您最好待在房間不要出來,有大事發生了。」
「大事?父親不在,聖騎士們要去哪裡?」
「您餓嗎?我送些點心來房裡……」
「瑪瑞。」米莎貝兒沉下臉來,轉而提起另一件事:「自從我和父親從西梅農家回來,所有人都有事瞞著我。」
「怎麼會呢?沒有的事——」
「別把我當傻子!」米莎貝兒打斷她,「我從小跟隨母親流浪,我知道怎麼分辨敷衍。你如果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我現在就跳上馬去找父親!」
「請您不要為難我……有些事情您不明白。」
「我怎麼會不明白?我來這裡與父親相認,他接受我了,我們即將正式生活在一起,他也即將不再是聖騎士長,我們有心理準備和共識,這之中難道有什麼問題?」
幾番逼問,瑪瑞仍舊死不鬆口,米莎貝兒越發覺得所有人答應了阿貝爾瞞著自己什麼。
最後,瑪瑞用力閉眼,好像在壓抑淚水,聲音劇烈顫抖,終於語焉不詳地說道:「米莎貝兒小姐,這裡是曉光城,聖長他……他是曉徽教廷的聖騎士啊!」
這是什麼意思?
米莎貝兒想不明白,但她感覺得到有哪裡不對。
拋下女僕,米莎貝兒闖進官邸的書房,把書架上有關聖騎士的書全部抽出來,抱到地面上攤開。即使流浪多年,但娜塔莉並沒有讓女兒大字不識一個。
米莎貝兒很快找到聖騎士的介紹,從資格到宣誓,再到戒律與概述。
瑪瑞從半關的門找進來。
米莎貝兒抬頭,雙眼瞪瞪地睜著,低聲問:「『聖騎士長卸任』並沒有那麼簡單對不對?」說著,爬起身來,抓著女僕的雙肩輕輕搖晃。
「他們是不是要把父親抓起來?因為我這個私生女證明他背叛神?」
「這種事有很多判定結果,不一定很糟糕。」
「但為什麼父親去見教皇以後沒有回來,只有丹隊長回來了,而且和巴菲特副團長說過話以後,他們就取下了戰旗?」
「……。」
「父親出事和我有關嗎?拜託,這個就好,拜託告訴我。」
瑪瑞閉眼咬唇,艱難地緩緩點頭。
「教皇召見聖長的理由是『背教嫌疑』。」
咚!
偷襲的女孩丟開手中的小茶幾,女僕瑪瑞倒地不醒。
半開的窗戶有風吹進來,房間中只剩窗紗靜止不下來。
天色已經微暗,落日用雪煙遮掩自己,往山脈線輕緩地匍匐下去,並會在天際邊緣待至早晨。米莎貝兒在窗玻璃上有個灰暗倒影,像透明的鬼魂站在窗戶外的雪地上。
她吐出一口氣,閉眼,再睜開。
對自己的倒影說:「你把當初來這裡的理由忘了。」
聖騎士的戰旗上並沒有曉光十字的存在。
所有戰旗底色使用各團代表色,中央的盾形紋章獨一無二,盾心必定留白,就像曉徽十字中央的空無一物。
第七騎團用的是大紅戰旗,盾形紋章左右兩側護以長杖與權杖,一副弓箭冠在盾上。
弓盾圖案作為辨別團號用的徽章,通常綴成勳索的紅絨裝飾。
聖徽不是徽章,而是牽著細銀鍊的鏤空珊瑚珠,造型成代表向北(聖徽之北)的方位位標,細鍊扣在第一領釦上、曉徽十字頸飾下,珊瑚珠別在左肩前方接近胸口的位置,總是細致地在聖騎士們的胸肩上閃閃發光。
初夏不落的太陽餘暉把銀練染成金色,當五百名正編聖騎士與兩百名後備聖騎士在戰馬上奔馳,使人還以為看見古老聖畫中踏出的神軍,總是有道金光從聖騎士身軀一晃眼閃過。
古老戰旗昂然豎立在獵獵旌旗之間,聖騎士們身穿紅色神職騎裝,人人馬側懸掛騎弓與箭筒,長戰杖斜指地面,身後背盾。
他們已經不是人形觀光景點,而是面臨執行使命與職責的神衛者。
曉光外城警戒鐘大響,一般士兵組成的守軍遠遠關上城門。
收到緊急傳訊的曉光城保安官趕到,一站上城頭,就看見下方獵獵旌旗中豎立的戰旗,紅得刺痛他的眼。
曉徽在上,第七騎團是來真的。
湯瑪士縱馬出列,向城頭破嗓大喊:「請開城門!」
保安官的頭也很痛。
古早年代的聖騎士悍勇無畏,連教皇都不敢擋下他們。如今作為和平年代的裝飾品,聖騎士卻像迷你龍肋一樣——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放著多餘,除了好看。
不管開不開城門,自己的下場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保安官接過屬下遞來的擴音法術貼片,按到頰上,也用垂籃給了湯瑪士一片。
他問:「第七騎團為何高舉戰旗?」
湯瑪士一扯韁繩,「薩普特聖長前往聖宮遭遇襲擊失蹤!與鎮邪手有關。」一甩騎鞭,打響空氣,再次吼道:「請開城門——」
戰馬急躁地跨步踏蹄,和主人一樣氣急敗壞。
保安官感到奇怪,阿貝爾今日入聖宮他是知道的,也知道剛才教皇殿禁衛處傳來消息,說遷移中的危險物品摔破,有邪物逃逸,鎮邪手正四處搜查控制情況。
「你們誤會了,阿貝爾今日確實受召,但鎮邪手們在聖宮中的執勤與他無關,只是在清理與檢查逃竄的邪物。看在年代數字的份上,請撤退吧,我會封鎖消息。」
鎮邪手果然又——
湯瑪士得咬緊牙關才不至於怒吼出聲。
鎮邪手曾經偽裝身分,利用官邸的會面襲擊阿貝爾。
在阿貝爾受教皇召見後,護衛隊長回來第七騎團求救,因為正如自己懷疑的一樣:鎮邪手又對阿貝爾出手了,並造成他下落不明。
胸口中的心跳砸得就像想破房而出的瘋子,湯瑪士在城下幾次想深呼吸,卻喘不過氣來——他的老毛病,或者說是天性:不善言詞。
阿貝爾說過,有些事並不是湯瑪士做不到,而是即使做到了,但對方卻沒有也做到相同的程度。需要被著想的人是雙方,不是弱勢的那邊。
現在他需要說話、需要開口,告訴城上負責開門的陌生人,阿貝爾需要被救助。
但是他思來想去,喉嚨口所有的言語都被自己駁回。
他可以想到很多關鍵字,也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麼,可是那些關鍵字組不起來,被情緒撞得亂七八糟,跟著呼吸翻騰。
「長官。」副官列尼策馬過來。他知道湯瑪士遇到什麼狀況。
「我自己說。」湯瑪士今天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示弱,揮退要代言的列尼。
帕諾奔進馬廄後,湯瑪士原本有兩個選擇……
一:立刻進城去阿貝爾的宅邸書房取出保險櫃中的東西。
二:繼續靜待消息,完全按照阿貝爾的吩咐辦:等那個最壞的消息。
他想要成為阿貝爾的好部下,不只只是為了服從長官。
阿貝爾使他想起很久以前,他所以為的聖騎士所該有的模樣——在自己進了第七騎團,又進了馬廄後,記憶中所被日子所沖淡的——捍衛神與行牧的率領神軍之人。
保安官的話在騎士團中掀起怒濤,湯瑪士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怒濤變成懷疑的水渦前衝開這扇城門,他可能就再也過不去了。
湯瑪士深吸口氣,一段一段地喊道:
「我是——湯瑪士.巴菲特——聖徽之北第七騎團副團長——我今天——告訴七百五十二名聖騎士——我們其實都需要薩普特聖長——即使有些人並不喜歡他——但是當有人要傷害薩普特聖長——真正地傷害他——以劍、以罪——我才發現——我們是一群連自己的團長——都捍衛不了的——漂亮騎團——」
城頭上下蔓延著寂靜,入夏的南風呼過聖騎士們胸前的銀練。
「阿貝爾.薩普特不捍衛自己的名聲、利益——因為他孤身一人——把所有的捍衛都給其他人——當他捍衛其他人——他的身邊沒有人——」
湯瑪士用手臂夾住旗桿,將懸掛戰旗的槍尖指向城門上方。
「神敵在城內——在阿貝爾.薩普特的身邊——你的身後——而我現在告訴你——開城門——這就是原因——所謂聖騎士——以捍衛!」
「你不需要思考其它——只需要回答我——你站在神敵那側嗎?」
好像有片靜默敲擊在城頭上。
在神軍肅穆的注視中,保安官壓低聲音回話道:「我站在人民安全的那側。但你分辨得出城內的誰才是神敵嗎?」
湯瑪士的馬立起身體,前蹄重重踏地,吐出一片滾動的熱氣。
他的主人道:「我已經見過他們,武器絕不會指錯方向!」
保安官離開城牆邊,選擇性遺忘觀光評價、治安指數、會淹死自己的各種口水,下令道:「開城門,巡守大隊安撫民眾告知實情,警察維安,所有刑騎士休假取消。傳信給普泰特總監:聖騎士入城討伐神敵,我不能擋。」
城門發出解鎖的轟響。
湯瑪士高舉戰旗開路,第七騎團在全城惶恐不安的注目下入城,佔據最寬敞的主要道路,氣勢凜凜殺氣騰騰,直驅盡頭的曉光內城。
雖然縱馬奔馳,但速度無法太快,巡守們的拉警戒線的速度跟不上行軍速度,道路也難以完全淨空,車鹿行人亂成一團。
觀光客們有的畏懼,有的興奮,留影相框響得比記者的還頻繁。
湯瑪士焦急得滿頭大汗,當敞開的內城門終於出現在眼前時,才壓下情緒打算提速,構思讓聖騎士們分批去揍鎮邪手還有搜尋阿貝爾……
路上突然竄出一個渾身髒雪的人,刻意擋到騎士團前方。
看清楚是誰後,湯瑪士如遭雷擊,打手勢讓全軍停下。
聖騎士們緩下速度,雪崩般的馬蹄聲逐漸止歇。
偶爾傳來馬匹之間擦撞的不滿嘶聲,但騎士團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停到了擋路人的前方十碼外。湯瑪士在馬背上冷汗直冒,驚立在原地。
下一秒,他滾下馬來。
帕諾策馬出列,也立刻滾下鞍。
擋住騎士團的人正是失蹤的團長阿貝爾.薩普特。
他像在野外徘徊已久的孤魂,衣衫被雪浸濕,長髮散落,心口位置的衣服被利器絞開,有一灘流至腿間的殷紅血跡。
看見湯瑪士,阿貝爾沒有露出同經歷一樣悽慘的表情。
就只是像平常想找人說話一樣地迎過來。
湯瑪士丟開戰旗,感覺聽不見任何聲音,拼了命呼喊醫護神官,朝身受重傷的阿貝爾衝過去。抱住對方冰冷身軀的時候,湯瑪士忽然不想知道這是不是一切的最後一刻。
他把阿貝爾扶躺到地上, 扯下一塊衣料用力按壓那個致命傷。
「醫護神官!醫護神官——」
「湯瑪士?」
阿貝爾看起來既清醒也疑惑,好像不能理解為什麼湯瑪士會有這種反應。
「聖長……對不起。」
「怎麼啦?」
就像平常一樣,阿貝爾總是,給所有人他最好的一面——他的盡力有極限嗎?
湯瑪士首次不覺得當年的騎團長推選在決選和神選上出了錯。
那絕對不是舊幹部們的弄巧成拙,或某種陰謀。
那只是,一個本就應該要發生的奇蹟。
一位完全能勝任第七騎團長的小聖騎士,當上了第七騎團長。
然後,選了本來應該待在馬廄的,另一位小聖騎士,來身邊。
湯瑪士流下眼淚,回答:「因為,我是,很差的,副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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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不確定我有時間進行貼文前的固定檢查還有打後記,貼文還要搞格式超累
然後講個八卦:我曾經真的有一個章節被我取名成「把神的敵人打成馬賽克」
可惜幾經搬移,最後這個章節名沒能被用上,唉!
久違地開始畫衣服設計,手超殘
靴子隨便套一雙那個只要是馬靴都可
右肩勳索之後一條粗粗的就好,因為後來改了一個金屬飾品上去
右肩勳索之後一條粗粗的就好,因為後來改了一個金屬飾品上去
這次只想抓衣服大概款式,所以飾品都怪怪的哈哈哈
之後假如真的有時間有畫各種神職軍裝常服穿法再發吧
因為感覺最近也是沒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