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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達(dá)人專欄

《鷹之道:鮮血、寒冰、與鋼鐵》--第三章-05-叛徒!

K.I | 2018-09-28 20:34:50 | 巴幣 6 | 人氣 718



  夏侯雲(yún)乞假,明白的說是要解決姜古的事。
  而莊驛告訴他與先前一樣的話,說不論夏侯雲(yún)他最後決定是否要殺掉姜古,或者是否要將其驅(qū)逐,都會欣然接受。

  只是這事對他來說特別巧,不久前才與他人說過希望與莊驛等人交好,以讓仕事環(huán)境更加和諧一事,沒想到這麼快居然就有跡象出來,而且還是他本人親自來拜託,甚至給予了許多非常看重自己的明示,每當(dāng)那些莊驛的親密話語與動作出現(xiàn),他的腦海就激起很大的負(fù)面波動,讓他懷疑他過去是否有熟識與莊驛相似之人,而且大概還是個讓他反感不已的人。
 
 

  他與姜古騎著各白馬與黑馬,說是要與他一起逛逛隴城,順便有些隱密的事情想要告知,因此在城中四周圍巡了巡。

  只是大部分時間姜古都整個人趴在馬背上,好像平常的夏侯雲(yún)那樣;而夏侯雲(yún)反而像平常的公孫翔那樣,正襟危坐的駕著馬,卻同時低著頭沉思著。
 

  一顆小石子飛到雲(yún)臉上,被打到的雲(yún)看向左側(cè),原來是趴著的姜古彈出的。

  「喂。」他對自己的眼神一向溫柔,不像平常暴怒大眼,也不是對普通人那樣喝醉般的渙散。

  夏侯雲(yún)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明白的問:「怎麼?」

  「你看起來就怎麼了,光是你想『逛逛』這件事情就很詭異了!」

  他頗為意外,他沒有想到平時暴力粗心的姜古居然看得出自己的內(nèi)心。他只好回:「沒什麼……就只是前一陣子疲於工作,想要好好出來玩……應(yīng)該啦。」


  「要玩也應(yīng)該要出城去玩啊,在這整個天水還是隴城的根本開心不起來,都是些陰險狡詐的王八蛋!而且你怎麼沒有叫上小鬍子一起?還有那個小鬼和那兩個為我們賣命的雙胞胎?嗯?難道他們對你來說只是一起領(lǐng)錢辦事就拍拍屁股走人的過客嗎?」

  「冷靜啊,田槶和公孫翔出城辦公去了,而且我喜歡分開來,你知道人越多就越會有人感到孤獨……」夏侯雲(yún)答非所問的說道。

  「我不想再聽你這憂鬱的王八蛋鬼扯了,你再不把對你好的朋友當(dāng)一回事的話,我就……」

  「好!我一定會再去邀他們的,我們先講點別的--」雲(yún)立刻打斷,以免他又大聲說出什麼會嚇到一旁民眾的話。
 
 


  行經(jīng)一間小酒館子,雲(yún)便停下來與姜古一起進(jìn)去稍事歇息。一起喝了幾杯後,欣賞該館舞臺上特別表演的舞蹈。

  兩人吃著重鹹極甜的菜餚,喝著清淡的酒,聆聽著曼妙的音樂以及女伶優(yōu)雅的歌舞,頓時感到好不愜意。

  只是在這清閒的休息之中,他不時的偷偷觀察姜古,想看看他的神情上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但不論他從何種角度怎麼瞧,都看不出他有一絲會謀反背叛的氣息或可能。


  「該死的,我好像很久沒吃過這麼……正常的食物了。」姜古苦著一張臉,與他之前總狼吞虎嚥的模樣大相逕庭,反而每吃一口就面露苦色。
 
  然而就在此時,館子內(nèi)突然起了一陣歡呼。他們倆立刻引頸前探,聽周圍的人所呼之詞,才發(fā)現(xiàn)原來現(xiàn)在在臺上演出的便是之前於黃平統(tǒng)治時期,引爆民怨的最後一個受冤人--蓮兒。
 

  眾人看到她再次出面演出精湛的舞蹈與優(yōu)美的歌曲,紛紛高興的拍案叫好,很快的又安靜了下來好好欣賞,包括夏侯雲(yún)和姜古都是。
 

 
  片刻後表演結(jié)束,所有人都看得完全呆住,嘴都張得開開的。對他們而言這美麗的演出似乎才剛開始沒多久就落幕了,可見其精彩奪目之程度如此令人著迷。

  但就在這陣觀眾鼓掌叫絕的喝采之中,臺上忽然傳出一聲尖叫--往前一看,有一名衣著骯髒的醉漢跑上了舞臺要非禮蓮兒。

  「有什麼關(guān)係?反正妳做這行肯定不是什麼乾淨(jìng)的女人了,在地牢時也被用過了吧--」那人體態(tài)壯碩,仗著自己男兒身龐大便想拉著楚楚可憐的蓮兒做壞事。酒館內(nèi)的人看了雖然也感到不平與憤怒,但沒有人敢上前去。
 
  夏侯雲(yún)因為在遠(yuǎn)處看不清楚,待到他察覺是有個不知廉恥的傢伙想輕薄女子後,便立刻掏出木刀要衝上前,但就在他穿越人群快到舞臺那時,他就見那褐短亂髮的男子更快步的衝了上去。


  「臭小子,你誰……嗚!」姜古一上去,直接一腳踢其腹部中央使其彎腰順勢鎖住雙臂,隨後將其拉住直接往後一引,狠狠將對方的頭穿破了木製舞臺之下。
 
  眾人見狀,互相看了一下後便也為姜古的見義勇為叫好,只是他的表情顯得他並不是很在乎。


  「大姊,怎麼又是妳?」他站起後轉(zhuǎn)頭向旁邊的蓮兒,一臉嫌棄的問道。

  「啊!您是上次那個……」她一看到姜古的面孔便睜大了眼,感到非常訝異且喜悅。

  「上次想搞妳的還是隴城這最大的地痞老大,我因為那事被追殺了好久,結(jié)果到現(xiàn)在妳還是這麼的……呃……引人犯罪?」

  「真是太感謝您了,小女時常受護城兵團的各位所助,之前險些被黃平處死想必前來相救的也是您的同伴吧--」

  看著姜古與蓮兒的互動,雲(yún)也面帶微笑,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xù)喝酒吃菜,內(nèi)心也放鬆了許多。
 
 


  待用餐結(jié)束,雲(yún)重整好心情,再次與姜古一起上馬前行。

  「夏侯雲(yún),我們到底要去哪?」他拉長語氣,用著很詭異的方式像是在撒嬌,不過一點也不嬌。

  「就只是隨便晃晃……」雲(yún)回答的很是心虛。他心念一轉(zhuǎn),想到要轉(zhuǎn)移話題,「對了,我聽說你以前的故事非常精彩,能不能跟我說一些有關(guān)你的事啊?」

  「我?我沒什麼精彩的事,就是在揍人和被人揍之間徘徊而已,每個人都是這樣的。」

  「但我真的想聽你說說看嘛,我是因為不記得了才沒跟你講我的,否則我一定也會跟你說的。」

  「那你想聽什麼?」

  「例如你認(rèn)識公孫翔的事?或者你的穿著還有武藝都是哪裡學(xué)的?」

  「那小鬍子……」姜古想了想,說道:「我小時候過得很苦,只能做一些整天不能停又賺不了多少錢的要命苦工,後來我就找了幾個跟我常打架的流氓組起了地痞會,陣勢很小,但只要有人來委託我們就一定會做,不管是打人揍人甚至是殺人都接,只要對方錢付得夠就幹。」

  「原來你做過這種的--」雲(yún)點了點頭。「那是在什麼時候認(rèn)識的他呢?」


  「那時候我們慢慢變大了起來,我某次剛好接了河北那要偷公孫一族名門寶物的委託,但在事成後卻被他們家的子弟們發(fā)現(xiàn)並抓了過去,他們說不會把我送給官兵,但要我想辦法去陷害他們家的一個私生子弟弟,就是公孫翔。你可別只看他現(xiàn)在那麼瀟灑帥氣還長著小鬍子,他之前只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哈哈,這我倒是沒想到。」


  「我遇到他後搞過他幾次,只是我看他沒像幾個哥哥那麼囂張,又覺得他言談吐露出來他是挺善良的,只少都比他哥哥們好,所以就沒殺掉他或怎樣。反而他那些王八哥哥後來背叛我,我明明替他們搞了公孫翔那麼多次他們還是向他們老爹舉報我,所以我逃出去後又回去把他們每個人都丟進(jìn)糞坑然後自己拉了一坨進(jìn)去,至今我在那一帶還是嚴(yán)重的通緝犯。」姜古說道:「總之呢,我後來就和他成了朋友,那時候我能逃出去也是他幫忙的。順帶一提,那坑裡的屎有一些應(yīng)該是他提供的。」


  夏侯雲(yún)聽了後差點笑出來,又問道:「那你的『生意』後來如何了?」


  「後來人慢慢多了起來,你知道的,人多必有白癡。有人在一次買賣中暗自與對方串通出賣了我們,所以我們一群人就這麼散了。後來我就為了賺足夠的錢活下去,在沒其他工作可選的情況下我就去幫北方凍原邊界運大量的癮毒,學(xué)了很多有的沒的,大概兩三年就又脫身,不過後來又因為『一些事情』又回去搞那個了,我也是因為某次運癮毒時被同伴出賣才得以和公孫翔再在次遇上。」

  他知道姜古說的是指他姊姊的事,因此沒有繼續(xù)問下去,只道:「謝謝你啦,原來你的過去這麼不簡單。」
 

  夏侯雲(yún)知道姜古是個不會隨便吐露自己心聲的人,在與他初次相會後公孫翔便有與自己說過,他是非常注重隱私之人,極為厭惡他人知曉自己私事後淪為他人話柄,但他卻給予自己這麼大的信任。

  這些甚至不是姜古親口說出來要讓他這麼想的,而是他的行為表現(xiàn)出來讓雲(yún)自己感受到的。
 


  不知不覺中,他們倆已經(jīng)行至一個無人的空曠之處,這裡是他們時常經(jīng)過的廢棄市場,周圍荒蕪而無生機,儼然是個沒有他人,能夠談?wù)撝匾虑榈乃凇?/div>

  「姜古,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夏侯雲(yún)下馬,打算正面對談。

  「兄弟你真的怪怪的,難不成你喜歡的是男人?」姜古也跟著下馬,表情很是疑惑的看著雲(yún)。「我先說我對你們這種人沒意見啊,但我自己不是--」

 
  夏侯雲(yún)深呼吸了一口氣,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後才開口說道:「你先好好聽我說完,冷靜點,事情是這樣的……」


  「快趁現(xiàn)在、上!」他的話都還沒說完,忽然就有別的聲音大喊打斷,接著四面八方便衝入了一群戴刀披甲的官兵,包圍住他們兩人。

  「喂!這……」雲(yún)自己也沒料到有這種事。他甩出了匕首,與姜古背靠著背互相照應(yīng),準(zhǔn)備好要與其並肩作戰(zhàn)。
 

  但最令人訝異的,不是他們發(fā)現(xiàn)這些官兵全是眼熟之人,而是從這群官兵之中走進(jìn)來的,是更眼熟的同伴--左仁和右易。

  「修羅鷹大人,我們來了!」左仁和右易拔出將劍指向了姜古,並揮手示意讓士兵們更加逼近。

  但夏侯雲(yún)無法理解,大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右易答道:「莊驛大人給我看過證據(jù)了,我們真是沒有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厚顏無恥的事!」

  姜古的臉差點垮下來,他瞪大了眼反呼道:「我?我做了什麼?」

  「居然還敢裝蒜!虧大家都如此信任你還諒解你長期以來的無禮,你還膽敢私下與龍蛇會等人串通想要謀反官府又趁亂滅殺我們所有將軍!」左仁罵道。

  「這件事讓我來,我希望能夠好好的說服他。就算他真的是背叛之人他也曾經(jīng)幫過我們不少次,拜託你們給個機會啊!」夏侯雲(yún)焦急的喊道。

  「到底是怎樣,他娘的有沒有人要來解釋一下?」姜古怒得也拔出長獵刀並甩出鉤爪,隨時可能氣極敗壞之下大開殺戒。

 
  左仁將懷中的信掏出扔到了姜古的腳邊,他以裂爪之手拾起來看,見是自己的筆跡和印鑑,且內(nèi)容還真如其所說是和龍蛇會新首領(lǐng)鍾亥私通,他自己看了都看傻了。
 
  左仁道:「這下你無話可說了吧,我們到底是哪裡對你不好了,包括公孫將軍和修羅之鷹大人,每個人都為了你出生入死,你居然為了一點私利就想要出賣大家--」

  右易也罵道:「原本我們以為你雖然瘋狂但為人重義氣,但現(xiàn)在看來,你不過就是個無恥之徒!」

  左仁又道:「何止無恥!如此辜負(fù)大家對你的善意與理解,簡直下賤!」
 

  姜古看完,當(dāng)下並沒有激烈的否認(rèn),也沒有氣急敗壞的想辯解或想與他們同歸於盡。反而,他異常安靜的低下頭,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沒有說。沉默了許久,才稍微有些晃動。



  他把那證據(jù)信揉成一團後丟在地上,抬起頭的瞬間,眾人都看見了他那無比恐怖的眼神。

  「你們?就你們想要搞我?」他的面無表情在此刻任誰也看得出是是怒火忍耐到極限的徵兆。「你們現(xiàn)在他媽反過來想要搞我?」


  夏侯雲(yún)轉(zhuǎn)過身,想上前說道:「姜古你聽我說,這一切說不定只是有人刻意想陷害……」

  「你們他媽的想要搞我--?」他轉(zhuǎn)過身揮刀喝退夏侯雲(yún),這句大吼出來中斷了每個人說話的意念。「這就是你帶我來這裡的目的嗎?嗯?我以為我終於遇到了可以相信的人,結(jié)果你……你們跟之前那群叛徒根本就沒什麼兩樣,我還對你掏心掏肺,我還把我不會跟任何王八蛋講的話都跟你講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跟著我來的,我只是想要在安靜的地方好好勸你……」


  「叛徒!天殺的叛徒、他媽的叛徒--!」姜古環(huán)視著周圍每個人,以武器指著他們所有人,「狡兔一死走狗他媽就得被烹是吧?我現(xiàn)在對你們來說沒有用了就做出這種噁心的假證據(jù),想要用正義之名把我這個阻礙你們貪汙腐敗又舔財主腳趾的噁心存在給剷除是吧?」
 
  右易他們暫時不敢再向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傷亡。一旁夏侯雲(yún)用口型向他們問公孫翔要回來沒,他們倆回答的是今天是不可能。

 
  「你--夏侯雲(yún),我還以為你是能夠理解我的,但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對你的看法全都是錯的!你也是一個骯髒下流的害蟲,也是比起真相更喜歡虛假的謊言,讓我這麼相信你後又跟其他人一樣背叛我的垃圾人渣!」


  「我就是來把事情弄清楚的,如果我真的完全相信的話我早就直接暗殺你了!」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上演一齣這麼爛的噁心戲劇想讓我死前感謝你?還是讓歷史把你寫成為大義弒友的大英雄?我去你媽的,早該知道你和那些官員一直以來都狼狽為奸,從一開始就想要把我利用完後除掉好讓你們拿走全部的好處!」


  情勢越來越緊張,夏侯雲(yún)已經(jīng)把匕首收起,不想再讓他感到有一分?jǐn)骋狻?/div>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們可以等公孫翔回來了再說。」雲(yún)試著冷靜的勸阻。

  「等他來了然後你們一起把我人頭砍下來是吧?我告訴你,我不瘋也不蠢,別耍這種讓大眾都會以為我是罪人的陰招來搞我,我不會再相信你那張嘴講出的任何一句廢話!」

  「這根本不是我發(fā)現(xiàn)的,是莊驛告訴我的,證據(jù)也是他……」

  「喔!這下我全都懂了,他提出了這--麼棒的計畫後你就欣然接受,然後你就很開心的和那噁心的人渣手牽手一起背叛一直以來都相信你、把你當(dāng)家人的我?」姜古反而把刀和爪子收了起來,喊道:「想要幹掉我?想要砍我腦袋?我他媽去你祖宗十九代的!來試試看啊--」
 
  說完他立刻躍上馬背,急駛之下轉(zhuǎn)眼間就突破了包圍網(wǎng),幾十名訓(xùn)練有素的官兵竟然完全止不了他半分半毫,就連左仁和右易以及騎兵們怎麼快馬加鞭的追也追不上。
 

  還在原地的雲(yún)心中感到非常空虛,他在姜古騎上馬逃亡的瞬間伸出了手想拉住他卻完全觸及不到,想叫住他卻又完全不可能,只能看著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自從姜古的離開官府內(nèi)就少了幾分生氣,田槶開始被四處使喚做更多的苦差事,左仁右易則是被派去做一些不留在城縣府內(nèi)的工作,而公孫翔至今仍未歸來。

  原本就略涉貪汙的官員動作越來越大,開始越來越肆無忌憚,官府裡的每個人彷彿都在慶幸那總是會揪出他們的狂人已不在,短短的幾天內(nèi)財政方面就變得更加緊繃,財庫也更空虛,官員們與不肖商業(yè)的勾當(dāng)情形也愈發(fā)愈嚴(yán)重。


  夏侯雲(yún)一個人在李殘的地下密室中,坐在桌案前一個人靜靜地思考著。

  「狂人走了?」從他背後傳來的聲音是那老人。「不明智。」

  「嗯。」他沒有回頭,只應(yīng)聲答道,「有證據(jù)證明他出賣隴城的情報,還幾次在戰(zhàn)場上背叛我軍。」

  「那你為什麼在煩惱?」他的語氣中略帶笑意,像平常一樣已經(jīng)瞭解了什麼。

  「不知道。」夏侯雲(yún)摀著頭,「總覺得好像把山珍海味直接吞下去沒好好的細(xì)細(xì)品嘗過一樣浪費。」

  「看得出事情有些不對勁。」李殘慢慢的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王宰他們怎麼反應(yīng)?」

  「他們可忙了,莊驛在事成之後變得非常冷淡,而且似乎不是很滿意我們在姜古面前提及有證據(jù)一事,日後不論什麼事情就算是在府中巧遇也都避而不談。王宰卻異常的重義氣,這幾天不斷的和他吵架對抗著。」

  「你還沒發(fā)現(xiàn)麼?怕你不是又失憶了,你怎會是看不穿這種事的烏合之眾。」

  「我也很想想起來之前發(fā)生了什麼事,但我只要一去想就頭痛--」

  「董卓的墓呢?」

  「更糟,裡面什麼都沒有,早就被生前就怨恨他的人搶先盜光了。」

  「至少你還是靠你自己的智慧推斷出他的陵墓在哪了。」

  「我還寧願沒找到呢。那個盜墓者也真惹人厭的,要拿也不全部拿走,只留了這把大小奇怪的劣質(zhì)木劍,讓我用也不是欣賞也不是的,不管怎麼處理都覺得不對。」

  「就扔了吧,留著礙事。」

  「正有此意--」夏侯雲(yún)抓住那把從董卓墓取來的大木劍,站起來後立即灌注近日以來的所有煩惱於手上,隨後發(fā)洩一切不滿的朝空牆擲出並同時大吼:「呀啊--!」

  木劍直接撞在一旁牆上,那木頭破碎的聲響清晰可聞,裂開的碎片散落在周圍地上。

 
  但在那陰暗無比的角落,破碎的木劍不但沒有在毀壞中而被陰影吞噬隱藏,反而從破碎處露出了一絲異常閃耀的光芒,成了在昏暗牆角中最亮眼的一小個光點。

  「嗯?」雲(yún)與李殘發(fā)現(xiàn)事有蹊蹺,那大的不尋常的木劍裡似乎包覆著什麼更不尋常的東西,在這只有微微燈火的地下密室中顯得更加耀眼。


  他走向剛剛拋劍而去的牆邊,拾起了那毀損的木劍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那木劍只是個外殼,而在其中深藏著的,似乎是真正貴重的物品。
 

  「這到底是……」雲(yún)舉起殘破的木劍,朝石牆不斷地又敲又打。他每次奮力的以其尚未碎壞的部分牆壁,木劍外殼就碎得更多。

  一下接著一下,一下又接著一下,使勁的像要把牆給敲破一樣,過了好一會,木質(zhì)外殼才終於全部崩壞,裡面真正的原型也才就此顯露出來。
 
 

  它的劍身,鋼鐵耀眼無比,在陰暗之處仍能清楚見其倒映出來的煥發(fā)光澤,彷彿劍本身就會閃爍一般。

  上面刻有的字雖小,但仍能隱約感覺出是古人所留下的智慧結(jié)晶,每當(dāng)稍有轉(zhuǎn)動劍面,文字就會如靈氣湧動般的波動閃起。其劍莖雕紋華麗無比,為天龍吞劍之型,龍眼之處還鑲有一顆血色的寶石,劍柄至劍底的雕工也都巧妙且豪華至極,簡直就是鬼斧神工,天神之作。

  這把長將劍,不論從何種程度上來說都完全超乎他們?nèi)魏稳艘簧芤娺^的兵器,甚至說是個完全無法想像的存在也絲毫不為過。

 
  「這是什麼……東西……」就連夏侯雲(yún)的死魚眼都睜大了,他從未見過如此神奇之物。與此同時,從他握劍的手就感覺到一股力量逆向灌注入他的全身,好像體內(nèi)的每一滴血液都滾動了起來,充滿了揮劍戰(zhàn)鬥的慾望。

  「軒轅神劍--」李殘的眼神也變得有些難以置信,他甚至站了起來,略為激動地走向夏侯雲(yún),「怎麼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

  「我不知道……」雲(yún)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這把劍,彷彿整個人的靈魂都要被吸入其中一樣。雙瞳變得空洞,一股殺意從封塵的內(nèi)心深處瞬間湧起,他的語氣不帶有一點意識的唸道:「但我突然感覺……好想戰(zhàn)鬥--」

  「什麼?」

  夏侯雲(yún)朝李殘看了一眼,李殘發(fā)現(xiàn)他的神情完全不對,那是從未在他的眼中出現(xiàn)過的另一個人,而且他的劍已經(jīng)舉起,任誰也知道自己下一秒肯定人頭不保。
 

  「啊--!」雲(yún)的本身意志突然醒了過來,直接將那把劍丟在地上,並摀著腦袋甩了甩,不敢相信剛剛的自身內(nèi)心居然出現(xiàn)了如此恐怖的想法。「那……那到底是什麼……」

  「沒有錯的話,那就是盛傳已久,只要是從軍從武之人都不斷追尋著的傳說存在--軒轅神劍。」

  「這東西還真的存在嗎--」夏侯雲(yún)看著掉落在地的稀世寶劍,仍然驚魂未定,至今他從來沒被如此深刻的嚇著過。

  「有關(guān)它的謠言很多,據(jù)說它就是古時黃帝與蚩尤決戰(zhàn)之時,黃帝的最後一項致勝關(guān)鍵武器。其鑄造方式與素材與一般能見到所有劍都完全不同,先不論有沒有人知道它的真正由來與冶成方式,光是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經(jīng)眾說紛紜。」李殘道:「相傳因其帶有無法以任何原由與理論解釋的高深莫測之力,凡是看著這把劍太過入迷的人皆會喪失自我意識,與其說它是一把神劍,它更像是一把恐怖的『妖劍』。」
 

  雲(yún)一般來說是不信這種話的,但就在剛剛那一刻,他明確的感受到這把劍帶給了自己完全超脫自己會有的思想與意念。縱使那股絕對強大的力量根本沒有完全使出,也能預(yù)見到若不將其當(dāng)場拋棄所會帶來的恐怖下場。


  「所以……黃平、楊肆、還有其他在天水與整個西域廝殺征戰(zhàn)的人,都是為了這把劍?」

  「應(yīng)該不錯,但即便他們的主要目的不是這個,獲得它也會對自己的名望有絕對的影響力,因為這把劍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神話。」李殘說道:「那是一把至今仍未染血,卻已經(jīng)血腥至極的恐怖之物。」

  「那……那我還是把它想辦法裝起來然後再塞進(jìn)某個人的墓好了--」夏侯雲(yún)不知所措,隨手拿起了一條布隔著手將神劍拾起想找個盒子放進(jìn)去。

  「行不通的。」李殘打斷,「你能發(fā)現(xiàn)的,遲早也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那該怎麼辦……」雲(yún)從沒露出這麼恐懼的一面過。

  「若是藏在隴城早晚會引他人注目,從你的反應(yīng)我已經(jīng)能看出它的能力有多驚人了。」他再次坐下,但眼仍看著神劍,「把它帶到遙遠(yuǎn)之地,埋起來吧。」
 
  「我……我想到了--」他忽然想起有個機會可以順道解決這個問題,於是道:「前往中原的馬車隊差不多又要發(fā)車了,幾天後我混在裡面,去中原的某片荒涼之地把它埋起來!」隨後轉(zhuǎn)頭就往門外奔出,想叫住他的李殘還來不及開口,他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來到了官府想要詢問行商馬車的事,夏侯雲(yún)剛撞入門內(nèi),就聽到莊驛的官舍內(nèi)傳來爭吵的聲音。

  「--我就是有證據(jù)能證明他已經(jīng)背叛我們,何況人已經(jīng)走了,我們也沒有殺掉他……」

  「這實在過分不合理!不論如何他還是我們的友軍,我們的將領(lǐng)。就算真要軍法處置,也該由擁有判決權(quán)的我們來,怎能如此不經(jīng)公開審判就擅自私下處刑!」

  「說的好!你這根本是在僭越,是在誣陷我們的同伴!」
 
  夏侯雲(yún)走進(jìn)那充滿詩文氣息的閣房中,激烈的爭吵形成的強烈的對比:在爭吵的有莊驛、終於歸來的公孫翔、以及憤怒不已的王宰。

  莊驛說道:「請不要再質(zhì)疑,當(dāng)時我確實有證據(jù),他真的和龍蛇會有所私通。且夏侯雲(yún)他也相信了,因此盡快剷除可能會謀反陷害城縣的任何可能都是我們?yōu)楣僦水?dāng)行之事。」

  王宰卻罵:「但那還是我們的同伴!你這傢伙到底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敢做這種事?」

  「冷靜點!先冷靜下來--」雲(yún)見他們甚至快出手相向,馬上跑到他們中間進(jìn)行勸阻。

  公孫翔說道:「我還是無法接受,先不論姜古究竟有沒有私通鍾亥,光是不經(jīng)過任何公開審議就直接對其處分這點實在就太……」

  「別跟他講理了,否則下一個可能就是你。」王宰氣憤的說完,便揮手示意公孫翔與自己離開。
 

  莊驛嘆了口氣,轉(zhuǎn)向夏侯雲(yún),說道:「子鷹,現(xiàn)在事情不好了,驅(qū)逐姜古的事讓他們很是不悅,該怎麼辦才好?」

  前幾日的冷淡,在有麻煩時卻又變得如此柔和,雲(yún)的部分記憶才就此被喚醒,原本有些緊張的眼神也變回平時的死魚之眼,冷冷的回道:「就這樣。」

  「啊?」莊驛有些意外他的回應(yīng)居然是如此。

  「那也不能怎樣吧,那時候決定要幹這檔事的時候就要有會被他們側(cè)目的決心了。」雲(yún)轉(zhuǎn)身也要去找他們兩人,「不過沒關(guān)係,我還是會去試試的。」

 
 
  走到後院,只見公孫翔一人站在花苑空地受夕陽照耀。

  雲(yún)從他背後走過去,率先開口問道:「王宰呢?」

  「他先去處理四天之後要與許都交易的馬車了。」公孫翔只聽聲音便知道是他,頭也不用回的直接回答道:「他也會去尋找姜古的下落,只不過現(xiàn)在正值亂世,姜古在那些山賊和盜匪之間的名聲可不太好,他就這麼孤身逃出去恐怕也有性命危機。」

  「他不會死的,至少我這麼相信。」雲(yún)肯定道。「他該聰明的時候還是很聰明的,我相信就算整片天下的匪徒都想要他的命,他也不會被那些無名之人輕易殺死的。」

  「看來你真的與他處得不錯,已經(jīng)比我還信賴他了。但你就怎麼跟著做出了那麼不可理喻的事呢?」

  「我也不清楚,我剛才才好像從夢中醒過來了一樣,再說了這件事會變成這樣也不是我的本意,從來就不是。」雲(yún)說著說著,想起來一件更重要的事,「不過話雖如此,我還是有個需要你幫忙的事,而這事非常嚴(yán)重。

  「嗯?雲(yún)兄這是言何之物?」

  「跟著我。」
 
 

  把他帶到一個陰暗無光的小房間後,夏侯雲(yún)便將盒子至於桌上,並與公孫翔準(zhǔn)備共同打開。

  「這就是傳說中的軒轅神劍--」
 

  當(dāng)長型盒的蓋子漸漸被掀起時,那炫目的光澤也漸漸顯露出來,甚至光芒還直直照耀在他們臉上。
 

  「這……這是……」第一次見如此稀世珍寶的公孫翔想伸手去觸摸,但立刻被與阻止。

  「雖然我這樣說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但請不要碰到它,它的力量強到真的可能會腐蝕人的理智。」

  起初翔有些懷疑,但出於對雲(yún)人格的信任以及神劍令人震撼的外貌,最後還是收手不再想拿起來看,並道:「以前在家鄉(xiāng)那盛傳著古時的黃帝本姓公孫,名軒轅,而這把軒轅神劍就是屬於我們一族的象徵神物,兒時的我還不相信這種傳說是真的,沒想到它確實存在--」

  雲(yún)將蓋子蓋上,說道:「我相信你,只不過這東西實在太危險了,留在這邊的話隴城遲早還會再受害,所以我想順著去中原的馬車去到一個隱密的地方把它埋起來。」

 
  「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忽然第三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們兩個大男人嚇得差點抱在一起。轉(zhuǎn)頭一看,居然是田槶。

  「你、你怎麼會在這?」他倆慌忙地問。

  「剛剛?cè)フ仪f驛大人時他說你們在後院,可我剛到的時候就見你們走進(jìn)來了!剛剛那把劍好漂亮呢,真的要埋起來嗎?」他清純的雙眼睜的大大的,天真無邪的語氣更是純真到有些可愛。


  「這是我原本不希望太多人知道的,不過我也知道這事不可能沒被有心之人察覺。」夏侯雲(yún)只好解釋:「既然你都來了,我就說了吧。會抵達(dá)許都的馬車分三派,第一派是南下迂迴至東方後才北上,最早出發(fā)但路程是最遠(yuǎn)的。第二派是會先繞過北方再前往許都。第三派是直接抵達(dá)許都的,但是最晚出發(fā)。」


  「我們要做障眼,拿著長得一樣的假盒子假裝也是要運送神劍嗎?」公孫翔提道。


  「沒錯。」他接著說:「如果有人真的發(fā)現(xiàn)了神劍一事,那他們一定會以為我會想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隴城,所以我偏不,我會潛入第三派的車隊,等到那些人都散去了才把神劍帶走。第二派會繞過北方,有可能會被那些山賊什麼的劫持,我相信老翔你行的。至於第一派雖然最遠(yuǎn),但經(jīng)過的地方幾乎都與天水郡沒有關(guān)係,甚至有些地方還有同盟之誼,不會有什麼危險,所以交給田槶。」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兩人同時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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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水
鷹道
2018-09-28 21: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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