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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特與南瓜骷髏 １３
對不起
「麗？你……怎麼了？」布魯克關切地問。卡洛特則是對於突發的事而愣住了。
「………………」麗低低地垂下頭，欲言又止。布魯克和卡洛特也同樣沉默著，等待麗繼續說下去，空氣頓時凝結了一般。
直到麗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舉起碗，把溫暖的湯盡數灌進肚裡。放下碗之後的第一句說話是：「對不起。有感而發而已。我吃飽了，我……先回房間靜一下，對不起。」接著她從不讓自己的臉正面面向過布魯克或是卡洛特，轉頭就走進房間的走廊，最後聽到的是鞋子敲在地板上的「喀、喀、喀」聲，輕輕關門的「啪噠」聲，以及將門鎖上的「咔喳」聲。
兩個男人在飯廳互望著。先開口的是布魯克：「……卡洛特老兄，該不會……你沒認帳吧？」
「…………吼！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布魯克先生！」卡洛特愣住兩秒後氣敗急壞地吼出來：「我、我去問看看是什麼事吧！」
才剛站起，就被布魯克給拉回沙發上：「哦阿，好啦。雖然我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回事，不過她是很堅強的女孩阿，給她一點時間吧？」
「……呃，唔……可是……」卡洛特稍微扭捏了一下，布魯克又一次「好嗎？」的問，最後就決定聽布魯克的說話：「好吧。」
「……說點別的好了，雖然我也想不到什麼開心的話題，反而有件事很在意。」卡洛特邊咬南瓜派，邊說著：「布魯克先生不是說過不用『魂之喪劍』砍卡拉巴札的人嗎？上次將麗救回來的時候怎麼又這樣做了？」
「我想卡洛特先生肯定沒什麼深交的朋友了。」布魯克語鋒一轉：「說話不幽默就算了，問的問題又是如此的尖銳，說話也不會轉彎抹角一點的，這樣是很容易傷到麗，或是其他女孩的心哦？」
卡洛特頓時七情上臉，扭曲得不行，逗得布魯克不禁大笑：「卡洛特老兄你真是太有趣了。嘛，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阿：麗對我來說是無比特別的人，無人能夠取代。為了她，我連作為卡拉巴札人的身分都可以拋棄，甚至化身厲鬼、惡魔、污魂，僅此而已。卡洛特老兄總有誓死也想保護的人吧？就是這種感覺哦。」
「居然會比南瓜骷髏的同伴更重要嗎？」「沒錯，更重要，但是我說不上原因。」
「就像那首不知道是什麼語言，而你也記不起出處的詩一樣嗎？」「對對！就是那種感覺！」
卡洛特饒有趣味地思考著：「有沒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卡拉巴札，所以讓你有這樣的感覺呢？每當你看待卡拉巴札的時候，反應就會比較反常一點喔。就像」
「哦阿，有嗎？你什麼時候學得像麗那樣觀察入微了阿？但無可否認，當我面對卡拉巴札的時候，我的情緒反應好像會變得比較像人一點，肯定是存在於我靈魂中的記憶在作怪吧！」
像是遺忘了麗在前一陣子的事情一般，兩個男人又開始了無益的對話。
「嘛嘛，別顧著說，快點吃吧，這個派涼了就不好吃囉。」布魯克把最後一件派遞給卡洛特。
「等下，麗剛才一件派都沒有吃吧？我們給她留一件吧，反正我已經吃夠了。放回桌子上吧。」
布魯克「哦……」的回應著，但是拿著的派遲遲沒有放回桌子上，反而是掉到沙發上。
「阿！髒了啦！布魯克先生你做什……」
卡洛特看到的是頹坐在沙發上的布魯克，因只是骷髏的身體，看起來活像是一具沒有生氣的骷髏。
「布、布魯克先生？布魯──」卡洛特嚇得站起來，但同時毫無先兆地，牠全身的體力一瞬間被奪去一樣，四肢乏力。雙膝因為失去力量而彎曲，讓卡洛特失衡的向著飯桌倒了下去，將脆弱的桌子給整張壓爛了，整個半身都十分疼痛，但又沒法作出反應。但是他的意識仍然保持著，能夠視物、能夠聆聽，但沒法控制身體的任何一部分，呼吸和心跳也變得無比緩慢及微弱，看起來活像一條狼人死屍。
幾十秒後，牠聽到了「咔喳」、「啪噠」，以及由遠至近的「喀、喀、喀」的連串聲響，以及哽咽的哭聲。
「……對不起……」
就在卡洛特看不見的地方，麗正在哽咽又堅強地說。
「那天，就在你們將我救回來之後，我收到了一封來自父親的信……
『如果你不希望布魯克，或是「他」真正死亡的話，
就回來家裡，向我道歉，我既往不咎。
１０月２８日是你的最後期限。』
結果我來到了冥間，始終也是沒有走出父親的控制。對不起……
明明被我找到了，明明我都找到了…………」
「對不起……布魯克…………『先生』，還有卡洛特先生，請代我向南瓜骷髏一直照顧我的各位說個對不起。但我今晚就要回去卡拉巴札了，不然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
「這個我本來用來防身的藥、被稱為假死的效果，會持續到明天早上，到那個時候，我就已經回到卡拉巴札了。」
「請不要記著我，也不要來找我。今晚的晚餐，就當作是我一直以來打擾你們的謝意和道歉吧。」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麗的情緒變化，由在草原上開始就發生了。但卡洛特一直沒有察覺，也許是麗隱藏得太好，又或是卡洛特就像麗說的過於遲頓，而無法阻止這件事的發生。無論如何懊惱、卡洛特如何後悔，現在已經太晚了。
大門「啪噠」一聲的打開。約二十數秒後，一陣的「喀喀」聲走回房間中，又回來卡洛特身邊，接著有什麼輕便溫暖的布類蓋過了卡洛特頭部以下。「喀喀」聲回到大門，又是二十數秒，但這回沒有回去房間的聲音了。
「啪噠」一聲，大門沉重地關上。將死寂的房子封閉起來。
（總字數 ２００６字）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