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內容和7/22的對串有關
串的內容請見 由FluquorWhite所寫的唯一之情
至於原串大概因為踩線了而被刪了吧OAO…………雖然不知道是誰刪的,但造成困擾十分抱歉,下不為例OAO|||||)
『剌死她、殺死她……殺死那個討厭的女人……』
負面的話語一時間排山倒海而來,頭痛感把我拉回了現實。
我把自己從那個練劍的回憶中抽離,不再去想那個討厭的冰楮,
把冰楮的單手劍留在流浪者之家的房間裡,就外出去散散步。
待在流浪者之家裡時還不了解灰黑風造成的影響,實際到街上一看才理解這稱為破壞比較直觀。
果然外面十分混亂:幾乎所有街上的平民也和我一樣,正受到這場灰黑色的風影響,變成極其暴躁。
好端端地走過的人,不過僅僅因為一句無心之失而馬上翻面。
這邊一對男女正在互相對罵的同時,那邊看見商人和顧客之間也在互相指責,更遠的地方更能聽到打架的聲音,甚至是南方槍械的槍聲。
有甚麼東西入侵了,這是顯然而見的事情。能夠波及全城、煽動人心的魔法,可見施法者並非泛泛之輩。
我坐在廣場的一角,盡量遠離路人不混入他們,卻仍然愈坐愈煩躁,胸口更感到難受的悶燒感,聽到刺耳的吵架聲時甚至有想要破壞的衝動…………
『……吃掉牠們……就像作為狼人的時候…………狩獵人類……狩獵鮮血…………』
接觸這一灰黑風愈久,就會覺得狼性侵蝕得自己愈深……
在這時候,我倏地注意到坐在旁邊的認識的綠圍巾女子--波絲蒂諾?晶。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我跟她搭話了。
可幸的是,聊天分心這一方式十分有效,也讓內心的騷動一時間冷卻了下來。
波絲蒂諾是見過幾次,而且很友善的女子,也是一個異常冷靜的人,到現在還沒見過她會出現情緒的波動。
以她的說法,她聲稱自己捨棄了情感,所以她感覺不到情緒的變化,這場灰嵐也沒有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難以想像沒有情感是如何度過日常生活的……
看到開心的事情卻不能感到快樂、看到難過的事情卻不會因此而哭泣,看待任何事情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一定很無聊……不,也許連無聊也沒法感覺到吧?
說到沒有情感,以前我也曾經有過類似的時光呢……剛開始成為了狼人的時候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記憶,支配身體的是只為每天的生存、只為每天的飢餓而狩獵的狼性。
在黑闇封印被破壞的一瞬間,我首當其衝被詛咒成為無心的狼人,憑著狼性的本能,持續追蹤從故鄉村莊逃離、逃進了森林的村民,並和其他同樣被詛咒成狼人的野獸爭奪森林中落單的人類。
森林中能吃的只有人類,所以包括我在內的狼人每天都在殺戮當中,也曾有過找不著人類而殺死其他狼人進食的情況。
那段時光每天的生活都十分簡單:狩獵、充飢、狩獵、充飢……
殺死獵物--無論是人還是狼--都沒有猶豫,沒有心痛、沒有後悔,只作為野獸而活著。正因為是沒有情感的狼人,所以才一切都感覺不到。
最終在一次狩獵人類作為晚餐的時候被捕了,把我逮住的就是在封印破壞災難後痛失一切、以及痛失了我的冰楮。那時是我們在災難後一個月的首次見面。
因為外貌、行為的徹底改變,冰楮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認出我,同時我也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記憶而不認識她。
互不相識的美女與野獸,以這故事名稱來形容我們再也貼切不過。
我被關起來,和她的照顧下度過了被捕後的兩星期。兩星期後的那天,一群餓瘋了的狼人突襲冰楮所在的難民營,眾多難民因此而死的同時,我也在混亂之際強行破壞了困住我的牢籠、逃出來了。
但我沒有馬上回到樹林之中。反之,也許是正義感作崇,我幫忙冰楮擊退了來襲的狼人,藉此為契機,她馬上了解到我和外面的狼人不一樣,是能夠溝通的「人」,而非嗜血的「獸」。
過後,在她一步步的努力之下--也許該說是她的訓練之下--我作為被訓練的野獸跟她一起踏上拯救故鄉的旅程,同時開始了解及獲得人類的情感。過了半年,我的內心已經和人類沒有分別了。
同一時間,殺死人類或是其他狼人作為糧食的內疚感油然而生,讓我難過了一段漫長的時間,甚至到現在還在困擾著我。
現在回想,作為沒有情感的野獸的感覺並不好受,因為甚麼也感覺不了,就感覺不了作為人的溫暖和安全感,所以當我獲得了情感時,我感動得難以忘懷。
但我有時也會想,果然沒有情感會比較好吧?人生有太多不想面對的痛苦和傷心時刻,也許甚麼也感覺不到會比有情感來得好。作為野獸,我就不會因殺死了人類或是狼人來進食一事而感到內疚…………
作為為狩獵而活的狼人,儘管沒有快樂,但也沒有痛苦,今天的生活只為了當天的肉食而努力,沒有作為人類的煩惱或哀愁。
而這時候,波絲蒂諾像是語帶羨慕地說--儘管她沒有情感--情感沒了,也就代表我對冰楮的感情也會消失,連帶美好的回憶也會一起消失。
我心底也明白,我明明該愛著冰楮的,但我到底是因為甚麼才會愛上她?
也許是思考的過程讓我擺出了痛苦的表情,波絲蒂諾像是為了安慰我而做出了不尋常的舉動--擁抱。
在我的故鄉,握手、擁抱等身體接觸只有親近且關係十分好的人之間才會做,但在阿斯嘉特這一自由開放的城市卻是屢見不鮮。想當初來到阿斯嘉特,光是和初次見面的陌生人握手以示友好這種小事情就讓我緊張不已,擁抱更是想都別想。
當下被擁抱的一瞬間,一道麻痺感貫穿腦袋和心臟,我竟因此而發呆了三秒,回過神來,就感到了「噗通、噗通--」的高速心跳,和臉頰因臉紅而產生的高溫。
噗通、噗通、噗通……
在那漫長的擁抱中,我感覺到了。
這是一種熟悉的感覺……一種……在這一生中只有嘗過一次的獨特感覺……
思緒此時跳躍到了那個練劍的回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