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求求妳回來!」
這是第一次她跪地祈求,如果現在的樣子被五影老看見一定會挨罵吧?可是她不管,即使是王也有能虛弱的時候,她不可能真的像外頭謠言的如此堅強,她跟一般的妖精沒什麼兩樣,只是多了個王位。
「求求妳回去,不要再追著我了。」
那女人對自己喊著,美納斯不甘、如果自己能再強點她想直接把她打昏帶回去。
「我說了我不在乎他們對妳的看法!」
撕心吼著,美納斯顯少有情緒起伏的臉有著憤怒:「我說了我不在乎,誰會敢在乎!」
「我就在乎!」女人的回聲在這雷雨中特別響亮。
美納斯能感覺自己的呼吸又開始喘急,她看著她的眼,兩人是如此相像卻又相反的存在。
瘋狂的雷聲交響,拍打在身上的雨水有些鹹。
「那又……」她吸了吸鼻子,希望能把站在懸崖的她喚回。
「妳回去吧,我拜託妳。」她的聲音好像慌了,美納斯依舊跪在地上無助望著她。
「我無法跟妳回去,我的罪太多了!妳要明白,我哪裡都去不了!」女人放聲大喊,閃電像是為了證明女人所說的話還特地閃一下,刺耳的雷鳴震撼了天、像是打動大地震搖一般。
「妳可以贖罪。」她眨了眨眼睛,用袖子將臉上的雨水擦掉、努力站起:「留在我身邊,這就是妳的『贖罪』我已經孤單十年不想再繼續一個人,妳留在我身邊好不好——拜託妳凱薩琳!」
「我不能。」她搖著頭:「拜託妳離開。」
「拜託你們不要那麼任性,為什麼就是沒有人陪我!」她大喊著,灰色的天打下好幾道的雷,凱薩琳不自覺後退、轉頭看已經無路可退。
「父王不在了、愛麗絲不在了,朵拉達又重傷,普奇亞又不可能永遠陪在我身邊——妳是與我有血緣之人,為何就是就是要逃避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美納斯恨、恨著這一切,她看著眼前的她,只要求那唯一答案。
「我……」
凱薩琳從她眼神中讀出孤單,那是這些年來時常陪伴在她左右的一切。
她又何嘗不是?孤單一人。
「不行。」
感覺空氣逐漸冰冷,這不是錯覺……凱薩琳知道是美納斯的能力,她閉上眼不願再看她受傷的眼神:「我沒有勇氣面對妳,也對不起妳。」
「妳根本沒有對不起我過……」
美納斯知道她心意已決,自己的心也涼了:「從來都沒有……」
「我知道。」凱薩琳輕聲細語:「妳跟妳父親一樣都不在乎,只管著自己。」
她看著她眼神複雜,凱薩琳輕輕嘆氣:「美納斯啊……妳知道的,我愛妳父親啊!也與他上過床……我是他親姐姐,即使現在依舊留著近親相婚的習俗,可是這在現在的世界眼中,就是不淨、為亂倫。」
「我根本他媽的不在乎……」
美納斯已經快哭出來:「我求求妳跟我回去,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對不起。」
「凱薩琳!」
她立刻往前撲過去試圖抓住那個人,可是她已經跳下去,身影被漆黑的深淵吞沒。
閃電代替了她的悲痛,像是心跳一般突然停止閃動。
雷鳴即使再激烈也隱藏不住她的哀痛大喊,雙膝跪在地上、抱頭痛哭著月之妖精王,是如此痛恨自己即使有抗衡的力量也無法留住一個血親。
真的,這世界只剩她一個人了。
從背後鑽出的漆黑小小六翼——美納斯攻擊自己,讓羽翼像刀一樣割破自己的身子切過去,可是卻沒有辦法,即使再怎樣劃怎樣割甚至把自己的身體炸出一個洞,她還是活著,傷口也像是從不存在一樣的迅速恢復。
為什麼她死不了?
這已經是她從愛麗絲消失後所問過好幾百次的重複問題。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