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不管是男人女人她都愛,不管是老人還幼童,她也喜歡。
她深愛這世界的一切,那些遠比自己美麗的事物,所以包容——她選擇用自己龐大的心包容萬物,像是聖母也像是聖人。
「早安,先生。」有禮貌的她在出門遇見鄰居時都會打招呼,儘管對方會有點害羞的閃避一下,也會有點尷尬的點頭問:「是要……拿垃圾去丟?」
「是啊!天氣不錯我想出去倒垃圾。」簡單的對話很平凡,她習慣自己搬垃圾下樓,儘管是住最頂樓,垃圾也常常笨重的讓人搬不動。
還好樓梯很好踩,她可以一步一步的慢慢往下爬。
她並不怨恨這公寓沒有電梯,反而很感謝房東沒有設置電梯。多爬樓梯有益健康啊!她多希望每個人都知道這道理,不要一天到晚都在抗議這些有益運動。
所以她蠻愛鄰居們的,都沒去跟房東投訴沒有電梯,每天都乖乖走路上下樓,聽人走路的腳步聲多悅耳啊!有節奏也有著清脆踏響,像是鋼琴鍵滑過一樣。
「早安,女士。」管理員大叔看見她下樓,很主動的接過那袋垃圾丟到公寓旁的綠色小垃圾車裡。「早安!天氣可真好,謝謝你的幫忙。」禮貌性微笑,身材微胖的她看起來會像是一位普通可見的溫柔大嬸。
「不客氣女士。」管理員大叔很喜歡她,因為她總是會幫忙公寓裡的種種事情。
「一樓的住戶又搬走了?」洗了手擦乾,她隨意找了話題,管理員大叔點頭:「是啊!不知道為什麼只有住一樓的人無法安頓下來。不過這次住蠻久的,住了兩年不像其他前幾次的只有一、兩個月而已。」
「是嗎?真是太可惜那些人搬太快,他們都還沒了解到這裡是多棒的地方呢。」她有點難過,管理員大叔笑著拍拍自己帽子:「房東知道有人如此愛這裡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裡,簡直是我的第二生命!」她笑著宣言、拍拍管理員的手:「大嬸我先去買菜啦,晚上要不要吃看看肉捲?我最近發現另一種新作法。」「當然好,您的手藝可比阿基師厲害啦!哈哈哈——」
她對著管理員大叔比讚,笑著離去趕緊買菜。
她真的愛死這公寓的一切。
害羞的鄰居、健談的管理員大叔,從沒見過臉的房東,她都愛!
在菜市場奮戰一圈後,她回到公寓沒看見總是在管理室的大叔。努力從口袋中抽出鑰匙開門,在用腳勾住把門輕輕關上,開始一步一步的慢慢爬上樓梯。
有點習慣性看一旁的牆壁,上頭有小孩子寫的歪歪字眼。
早安!
「早上好喔!真有活力的孩子呢。」大嬸會笑著把菜放下,從自己口袋抽出小手帕把字擦掉。她很喜歡這孩子,雖然沒看過人,不過從他喜歡在牆上寫字就能知道是多可愛的孩子,她看過後會把牆擦乾淨,避免太髒亂讓心情不美麗了,也好讓調皮孩子有地方可以繼續寫。
阿姨真的很開朗也很勤奮呢!真是看不出來!
走上二樓又看見有字,她笑著:「謝謝誇獎呢!你也是很活潑又很開朗的好孩子喔!」便再次放下菜,拿著小手帕擦拭牆壁。
慢慢爬上樓,或許是調皮孩子知道她爬樓梯辛苦,所以就沒寫了。
「呃,早上好。」
很難得遇到總是上晚班回家就睡死的鄰居,她點頭:「早上好呢,好久不見囉!最近過得如何?」「嗯……算不錯吧?」他撐了下巴想一想:「剛買菜回來嗎?我幫妳拿吧,這麼多感覺很重。」
「那謝謝囉!」那位總是很少看見卻很熱心的鄰居幫她拿了全部的菜,如果她有孩子一定會比這鄰居還要大上幾歲吧?她有點感慨自己是未婚婦女。
熱心的好鄰居幫忙拿菜回家,她請吃新開發出來的特製肉捲給他吃,只可惜這位鄰居剛剛才吃過所以沒吃,便揮手下樓了。
「好囉!」
家回歸到平靜,她把要冰的先冰,這才坐在搖椅上,發出喀滋喀滋的聲響。
她是好人,喜愛這世界的一切美好。
她是聖母,總是用著耐心包容這世界的萬物。
她是聖者,總是不批評人而是善意的勸戒加以開導。
她人見人愛,也愛著每個人,神、人、動物,在她眼裡都一樣。
簡單來說就是生命可悲的跟蟲一樣,殺了不痛不癢。
或許就是太過於美好,所以她厭惡不完美。總是會在深夜上街,靠著善意與和善的舉動融化那些看起來不完美的人心牆,邀請他們到她家。
她總是會煮一盤又一盤好吃熱騰騰的菜餚出來,那些人總是會驚嘆!立刻就動筷子夾菜塞到嘴裡,大喊著好吃與謝謝,他們並不知道菜裡有下藥。
每次看他們吃一吃就睡著的可愛睡臉,她都會偷偷捏捏他們的臉頰,這才拖到專屬房間去割喉放血。
這間房充滿世界的不美好,所以她感受到興奮,自己可以靠雙手改變那些人的不完美!即使生前是廢物,她也可以讓他們變成好東西。
把皮剝下來,她會把觸感良好的地方做成類似拼布的東西,比較硬的就當沙發的皮革。肉則是留下來當點心,骨頭偶爾會煮湯——通常都是這樣的,但是最近的她有點迷上藝術品。
她打開房間門偷瞄一眼,裡面的人們睡得很熟,總是輕閉著眼從不調皮的張開嚇人——誰叫是死人頭顱呢,一顆顆男女老幼的頭顱掛在牆上,她把頭做成掀開式的,很感謝神在造人時有頭蓋骨這東西。
先前失敗過十幾顆頭,現在技術比較好才製作出來這一些。
那些頭都被她拋空了,只剩下皮膚黏在骨頭上。她花了相當多的時間研究要如何讓人頭的皮不萎縮乾枯,這才保持住現在看起來依舊活著的狀況!
人頭裡只有一根蠟燭,點燈時很有趣、頭會發光。閉上的眼皮會出現像外星人的雷射眼,她總是會笑說鹹蛋超人。等人頭累積多了之後就不再開燈,則是點亮這些頭燈進行作業。
她開始會利用那些骨頭做成杯子的骨架、靠著皮膚圍住當杯面。有時候會不禁感嘆自己手藝好,這些杯子看起來就像是上萬元的手工精緻品,比那些人本身還有價值多了。
要是真的太閒——有時候也會做椅子,不過椅子很不穩也很難做。
因為她是用手腳組成的,而人的手腳加起來就只有四支,一定得需要其他人的來支援才可以,她有時會幻想這有十多個人那有多好!要做椅子就快多了。
她靠著人做了許多精緻的手工藝術品,為此感到自豪。
他們一定也很開心吧?經過她的手後,本來可悲的身價都上漲好幾萬了呢!
她會將肉都留下來做菜,內臟則因為太髒所以大部分都不留,只有腸子會在她喜歡時留下來保存製成香腸的標本,掛在廚房中當裝飾品。
靠著人肉煮出來的菜餚,大家都吃得很開心;她也很開心,大家並不知道自己所用的器具全是她的心血之作。
從冰箱中挑出一份肉,她開始動手做菜,可沒忘了答應過要讓管理員大叔嚐嚐新開發的口味,先前做的加辣椒與奶油大叔說吃起來嗆卻香濃,這次不知道加黑楜椒與蒜及醬油等等東西,大叔會有怎樣的想法。
她多希望那位上晚班的鄰居能夠吃看看啊!聽說他是在餐廳工作呢。
拿出磨刀石先磨刀,順便等肉退冰。
她可沒忘記自己把人支解時的快感是如此美,砍下去便有血花迎接自己的到來,像是煙火一樣噗滋噗茲的噴出來非常生動,讓她有點不想再先割喉放血後殺人,可是不這樣做可能會有頑固沒死成的當壞小孩反抗。
她多喜歡這世界啊!這世界就是如此的美好——
神創造了人與動物,卻又不加以分類反而存在了模糊地帶。她喜歡這種感覺,分明就是神要她這樣美好的人去感化他們,讓他們變成有用一點。
多希望他們知道她的苦心啊!
磨的刀發出嘶嘶的刺耳噪聲,她把刀拿起來看,刀刃閃著不自然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