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她是怪人。
雙手合十面對牆壁,當時我第一天搬近這裡還以為發生過什麼事情,可是管理員大叔跟我說那女人常常這樣,不管別人怎麼勸甚至開罵,她都不曾中斷這詭異行為。
他曾經偷偷調查過,發現女人會在早上五點到七點時間有這舉動,下午則是五到七,晚上十到十二,可以說一天有六小時,也就是大多時間會這樣做。
為了避免女人發生什麼意外,所以管理員大叔好心的在樓梯間裝監視器,那裡的燈也會特別亮。說到這裡時,他笑著抓頭:「別人啊,都是出事的房子才便宜賣給人,結果你的卻是人盯著,說實在,很誇張對吧?」
聽他這樣說我差點把吃到一半的東西噴出來。
也就是說女人是對著我要住的房子合十?管理員大叔說是,那瞬間傻了幾秒。
那之前的住戶是為何搬走的?管理員大叔說是為了回老家照顧父母,之前是有其他人來看房子,不過都覺得女人行蹤詭異感覺不舒服就不住了。他要我別多想,女人那樣的舉動已經持續好幾年,尚未有傷害人的舉動過。
反正……我住下來了,其實也蠻舒服沒感覺到奇怪的,每天上下班都會看見女人站在那,我把她想成是在做種修練,那女人搞不好有信仰什麼特別的宗教,修行就是對牆壁發呆九小時。
想成這樣就可以了,雖然有時候自己會忘記這件事情然後被嚇到。
我在那裡住了兩年而已。原因是有天加班十一點多才回家,在經過那名女人時,我聽見小小的聲音,很生嫩卻也很模糊,我聽不清楚,不自覺得轉頭看過去,女人突然瞪過來眼神超兇惡,那是我第一次看見她的臉。
心臟瞬間停跳一拍,我斷斷續續說著抱歉就趕緊躲回家裡,該慶幸在開門時她早就轉回去不理我了嗎?不像某些鬼片還會一直瞪著,甚至緩緩走上樓亮出兇器什麼的。
隔天早上上班我衝的特別快,女人當然還是站在原地,不過她沒有理我就是。
當天中午老闆有事就先放人走,回到家踏上樓梯,老實說沒看見女人在那有點不習慣,或者說……氣氛有點沉重?怎感覺女人在時比較舒暢?
因為她不在,所以我有點好奇那面牆壁。看上去那面牆特別乾淨好像常常被人清理,我發現有小小的字在牆上,寫著哈囉。
哈囉?好意義不明。我踏上樓梯一步,又再回頭發現牆旁邊還有字。
看過你好多次了,要不要下來跟你打招呼呢?
看過我?不是在說我吧?稍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寒毛都豎起來了。
別這麼冷漠,我跟你說喔,住在你樓上的人浴室裡吊著一個人喔,我的作品,要看嗎?我可以讓他移到你家喔!
吊著人?我深呼吸視線立刻移到前面的牆面上。
要嗎?那我立刻下來喔,不要躲到家裡。
看完,就聽見有腳步聲從頂樓傳來。
啪——感覺是夾腳拖踩地的聲音,那是第一步。
接著是瘋狂下來蹦蹦蹦蹦的聲響,腳步聲很急速,我嚇的想直接離開公寓卻發現樓梯底下黑成一片,搞什麼鬼?現在是正中午啊!我立刻往上,拔出鑰匙狂捅自己家的門。
蹦蹦蹦蹦蹦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好像有人很高興的飛奔下來。
我把鑰匙插在門孔中拉扯的聲音都快壓不過去了,怎麼搞得?沒有人聽見那大的詭異的腳步聲嗎?為什麼都沒有人出來看?感覺只剩下三樓,我開了門接近用撞的滾近家門、關上,外面只鎖一道,裡面的門則是將全部安全措施拉起來。
此時真的好慶幸自己沒有鎖內門的習慣。
蹦蹦蹦蹦的聲音敲打我的門,我嚇到不行,背緊緊貼著內門。
不能亂動不能亂動不能亂動不能亂動不能亂動——在心裡狂唸這句,我無助的靠在門上感覺那劇烈的撞擊感不斷撞擊門。管理員大叔不是說有監視器嗎?該不會他只在女人靠牆思過時看吧?
我感覺好無助,外面那傢伙沒說話,但是他撞門的力道大到我的脊髓感覺都可以直接噴出來了。
現在該怎辦?到底該怎辦——當我快要嚇的尿褲子時聽見有聲音傳來。
腳步聲。
不過是很普通很普通的腳步聲,我想到是有人下樓就瞬間大喜,可是門外的傢伙卻還是撞個不停。他已經聽見那腳步聲了才對吧?他一定聽見了才是。我立刻想到另種結局,外頭的傢伙會把下樓的宰了。
不。
這樣我會是間接害死一個人。
很想開口大喊不要下樓,可是聲音卻卡住喊不出來,我失去了言語功能,為什麼?
「上去。」
是那女人的聲音。
接著撞門行動停了,我聽見腳步聲蹦蹦蹦的往上奔去。
安全了……我無力的靠在門上。
當晚我在家吃泡麵不敢出去,第二天上班時小心翼翼打開家門,沒有人在外面。
鬆口氣的瞬間讓我開始賭爛,其他住戶昨天中午是都睡死還是集體出去吃飯?那麼大聲的聲音居然沒人聽見、管理員大叔也不見蹤影,要不是自己跑的快就住在這層,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而且更扯的是外門居然沒有被撞壞!當時撞門的力氣大到我用背頂著,感覺脊髓都要從身體噴出來了。
整個莫名其妙到極點,我今天依舊不鎖內門便快速衝下樓,看見女人站在自己的崗位上。
「你不屬於這。」
經過時她說了這句話,我沒有回頭,或者說是想到被瞪的畫面所以不敢回頭。
那天下班我就先去找管理員大叔了,跟大叔提起這件事情時他還挑眉、抖抖菸:「你確定真的遇到這種事情?」「拜託,我不會開玩笑。」我很激動想直接巴醒他,管理員大叔卻一臉無奈的樣子坐正看我:「一定是你錯覺吧?」
「什麼錯覺?那女人還有那詭異的——」「女人?」大叔把菸灰彈掉:「什麼女人?」
「樓梯間!一直面對牆壁雙手合十的女人!」我好想巴他,是鬼打牆了嗎?
「但是我們這裡的住戶,沒有一個會……那麼怪異,對著牆拜拜。」「但是,當時是你跟我說別去在意那女人。」「我?」他疑問居然更多了:「這不可能,我已經在這十幾年了,管理員一向只有我,如果真的有那女人,我怎會不知道?」
當時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管理員大叔的表情很認真,他最後把菸捻熄拋出鑰匙:「不然我跟你去看看吧?」雖然大叔說是跟,不過卻是我跟在他後面。
到樓梯間時,我還是能看見那女人在那,管理員大叔卻轉頭問我:「哪裡有女人?」
「那是我記錯了。」我盯著女人的背影感到渾身僵硬。
大叔離開時我特地小聲問這裡有沒有監視器,大叔搖頭說沒有,這棟公寓並沒有裝任何的監視器。那瞬間頭皮發麻起來,我知道有視線正從上面盯著我看——監視器。
沒多久我就搬家了,當然是趁大白天時找自己那群損友們過來幫忙。
那女人、牆壁上的字與腳步聲,還有當時介紹的管理員大叔到底是誰……我不敢再去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