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他曾經是如此軟弱,連螞蟻都不敢殺生,如今卻成了令武林惶恐不安的兇神惡煞之一。
雖為兇——他卻長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說話杉杉有禮,一副文雅書生樣,真難以想像與惡煞牽扯到關係,見過他的人都為之感嘆,可惜了這天生大俠的寶料,竟往另個方向發展。
第二震撼的,是他為聞名武林的女中豪傑千化愁唯一弟子。千化愁可說是當代十大美女之一,不但文武雙全也樂心助人,所做功績可說非常耀眼,卻教導出如此弟子……真不知是哪而出了差錯,千化愁也始終苦悶。
他的愛徒啊,曾經是連螞蟻都不敢殺生的柔弱孩子。
她還記得他跪在地上、雙手捧著從樹上摔下來的小鳥兒,鳥兒已經死了,明明毫無感情卻能為上小鳥兒哭上整整一天,甚至還好好埋葬。
他究竟是為何走入邪道?千化愁不知,那孩子是連拿刀都會怕的孩子。
當年她要他拿起一把鐵製的片刀,刀還沒開鋒,可他卻嚇的雙腿發抖、將手裡的刀往旁一扔,說了句「我怕!」就慚愧的低下頭。
她知道現在的他可不怕了,揮舞的刀早已奪走數百條人命,沾染上許多鮮血、掀起武林的風風雨雨。
還記得當時要他拿穩刀可是花了很多時間,最終他敢拿了,卻不敢揮舞。
「師父,一刀揮下,終究要花多大力氣?」
當時他問了這問題,千化愁看著自己愛徒,知道揮是很簡單的動作,不過礙於心裡恐懼,他恐怕只敢拿、不敢動。
「誓兒覺得呢?」她想先聽他的答案,只見愛徒低頭舉起手上刀子:「一臂之力與全神貫注。」「一臂之力與全神貫注?」她重複他的話:「一臂是懂,畢竟得靠手臂出力,但全神貫注?」
「徒兒不太會解釋,但是……徒兒認為,如需要揮刃,那必定得全神貫注於自身,才可無視揮下的不安感……」他鬆了口氣,帶著絕望看著她:「師父,徒兒是不是很沒用啊?連刀都不敢拿了。」
「不會。」千化愁拍了他的頭:「誓兒只是心地善良,才想太多,就是怕會傷到別人。只要敢拿了,等習慣,你就會發現不該恐懼於自己力量,而要好好善用,即使手上拿著刀,也能幫助人的。」
「好深澳,不過謝謝師父。」他開心一笑、千化愁也回一笑。
當時,她還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久而久之也忘了……回神時,他已經離開了。
在武林上掀起的腥風血雨,身為師的她只能不斷找尋他的身影。一次次尋獲卻也一次次躲過、逃過,儘管交戰過,卻能發現他的武功越來越高強,已瀕臨她之上。
阻止不了,她感到心疼也悔恨。在次次交戰中發現他每次不曾認真取她性命,甚至一次次救了她,打鬥時也閃來閃去、偶爾回幾招卻鮮少打在她身上。
為何?她始終想不透、感到心亂。
「誓兒……你當年問為師的『一刀揮下,終究要花多大力氣?』現在的答案為何?」
她摸著自己斷臂之處,雖然已被他接回,剛那一針一線卻扎的她心裡發疼,如果他真為惡煞,那能不能別在對她有私心?不然每次都有種錯覺,以為善良的徒兒回來了……
他或許是沒料到被問這句吧?只愣一秒,便立即回應:「一臂之力、全神貫注。」
很意外還是這答案的千化愁瞪大雙眼,誓仇恨低下頭柔情看她:「只是此時此刻,我揮武的刃、尚未被人接受罷了。」
那瞬間,感覺特意疊起的心靈城牆都被瓦解了。
她很想說聲不……卻還是,愣愣的被他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