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劇透有
女畫師Marianne被請來為Hélo?se繪畫出嫁用的肖像畫。與本願對沖的身份和職責,交出畫就意味著交出你。
沒有BGM、用色清新得不像那個年代設(shè)定。故事本身很簡單,流程也是拍得很直接,內(nèi)容上是透過很多兩位女主的對話累積而來的。這些對話設(shè)計得很精妙,雖然到了最後似乎沒有那麼一個確切的結(jié)論,但涵蓋的都讓女性觀眾特別get。它經(jīng)常不那麼快地指出一件事,而是慢慢讓對話透過一些比較平調(diào)、觀眾可能也會往那個方向猜測的方向開始,慢慢誘導(dǎo)出“為什麼”,原來還不關(guān)乎人類世俗還存在於人們腦海中的體統(tǒng)問題,而是“壓制女人”。妙在言內(nèi)言外都能再品出點意思,比如說對於這場Hélo?se不看待的婚姻外的兩位女性,Marianne是能選擇的,所以她被說Hélo?se不會懂;Hélo?se的媽媽也是這麼過來的,所以她懂,說也是為了把女兒送得更遠,可這裡面到底有沒有自己也想藉著女兒離開、或是維持生活的意思呢。


兩位女主在外加女傭Sophie三個女孩子一起討論奧菲斯的故事,到底為什麼要回頭呢,明明忍一忍就好了,相信當下很多人聽到故事時的觀點也會跟Sophie的觀點一樣。
接著便是Marianne對這件事的猜測了。這邊我覺得很對味的一點是它把一種男作者愛寫的、會以女性的悲慘結(jié)局和自身的癡情史詩的點都表達出來了:
Hélo?se繼續(xù)把故事念下去,並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其實我想,Hélo?se還是期待愛情的,特別是考量到她將要出嫁的處境。所以她才會在Sophie懷孕的事抖露出來時,問Marianne經(jīng)歷過愛沒。而於此她又從奧菲斯為愛癡狂正名,又從歐律狄刻角度出發(fā),希望奧菲斯回頭。她既希望奧菲斯是這般愛著歐律狄刻,哪怕知道不可也要忍不住回望她的程度;又認為歐律狄刻也同樣這般渴求奧菲斯,哪怕知道不可也要忍不住讓他看向她的程度。
Marianne在那天到來前,多次看到Hélo?se穿著出嫁的白裙的幻象。可當那天來的時候,Marianne說想要把畫毀掉,因為這意味著要把她交出去。她這般告訴Hélo?se,卻沒有真正行動。其實這就意味著,她作為一個受委托的畫師並沒有那樣抵抗,她要Hélo?se做出抉擇。她希望她那麼做,卻不那麼要求她。把責任和抉擇權(quán)交到Hélo?se手上。對Hélo?se來說,哪怕自知無用,Marianne的不承諾不承擔都是傷人的。
我希望你抗拒
兩人分別那天,Marianne往宅門奔去,穿著出嫁用白裙的Hélo?se也跟上了,讓Marianne回頭,Marianne回頭了,然後關(guān)上了門。Hélo?se如她猜測中的歐律狄刻那樣要求愛人回望,她也希望Marianne是如她猜測的奧菲斯那般一樣不惜回頭也要看著她。看著她,她的愛人,也像看著Sophie生育、墮胎的痛、需要嫁人的Hélo?se,這些無法選擇的女性,不要迴避。
但這一回望,奧菲斯和歐律狄刻永遠兩隔,Marianne有幸再望Hélo?se兩次:一次是在畫廊看到已經(jīng)出嫁的Hélo?se的肖像畫,身側(cè)跟著一位小女孩,手指還夾著Marianne那畫了自畫像的第28頁(我想她們那時候選在這本最初Marianne送給Hélo?se的書裡面是因為這段戀情是不可被人發(fā)現(xiàn)的);第二次是在歌劇院,Marianne遠遠看到Hélo?se,但這次,Hélo?se沒有回望她。
看到結(jié)尾時我其實忍不住想,像
《The Graduate》這樣男性視角濃重的作品,男性還有選擇和帶走愛人的能力,自由與愛他都能天然地擁有。本作中《浴火的少女畫像》,同性戀都還不是情境題下的問題,它自是自然而生的事情。而真正的問題是,女性便是一個處境。其實不論
Marianne有沒有回頭、有沒有正視Hélo?se的白裙、要求她抗拒,這件事都並不會改變多少。Marianne能透過自己維生,卻還是需要她父親的名義才能讓畫被人正視(那名貴族男士在知道畫是Marianne畫的以後開始提出吹毛求疵的感言了)。
說來,到底為什麼要畫出那一幅《浴火的少女畫像》呢?說不定,是因為我認為那一刻,你第一次產(chǎn)生了親吻我的念頭;又或者,你是與我交流過、想要描繪的對象,你是我想毀掉的畫,想要帶著離開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