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問嗎？」
瑪格麗特就像看到垃圾一樣嘖舌。
雅美蝶，不要用那種視線瞪著我。
「會提前知道自己要死了，應該是生病......吧？」
Nice 救場，阿千。
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點虛弱，但看來已經可以正常思考了。
「應該生病了沒錯。」
雖然我根本沒看出王先生有什麼異常，不過趕緊附和不會錯。
絞盡腦汁思考，找找這次行程還有什麼收穫，以防又被罵。
「所以是什麼病？」
「......啊！偷拍君！偷拍君中途掛掉了！這件事我看有蹊蹺。」
「又轉移話題。」
「對耶。我找找 GPS 留下的紀錄。」
阿千拿出手機，用傳輸線將手機程式裡的資料傳到她的黑色筆電裡頭，然後開始在鍵盤上一頓操作。
「......找到了。訊號中斷的地點在......這附近新開的一間診所。」
「診所？」
診所為何可以破壞阿千發明的道具？
更何況偷拍君在阿千製作的道具中可是數一數二專注於提升隱密性與耐久度的發明，不太可能被一般人發現破壞。
首先王先生應該沒有發現偷拍君，不然也不會把雞雞放進販賣機裡。
那會是診所的傢伙嗎？
要真是那樣，那傢伙一定不是一般人。
「去看看吧。」
「我pass。」
「妳是該休息一下。那瑪格麗特......」
「滾。」
「別這樣啦。那傢伙可以破壞連子彈都打不壞的偷拍君耶！我一個人去會死的啦！」
「死好。更不想去了。」
到底為什麼這麼煩我啊？除了偶～爾亂花錢，我應該真的沒做過什麼得罪她的事啊。
還是說她還在氣上次不小心把她的可拆式胸部搞丟了的那件事？ 不然是上上次那件事？
不不，這個面癱女僕好像第一次見到我時就帶著敵意了，只是相處過後對我的敵意不減反增。
我自認是個討喜的人的說，愛上我應該都來不及了，怎麼這樣～
「......瑪格麗特，妳就陪他去一下吧。幫忙保護一下他。」
「是的，主人。」
瑪格莉特聽話地鞠躬。
只有對我很過分到底是怎麼回事。
唉，總之......
「愛死妳了千千。」
「......你還說上癮了是吧。」
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ｘ
「就是這裡嗎......」
『真善美牙科診所』。
綠底白字的扛棒上用標楷體這麼寫著，就是間隨處可見的小破診所。
感覺全臺有不下十間同名的地方。
推開玻璃門，瑪格麗特跟在我身後走進裡頭。
燈光昏暗，空間狹窄。明明從外面看，屋子的大小應該不只這麼點，但眼前只能看到一個看似用來接待的櫃臺、櫃臺後的擺滿怪異娃娃的櫃子，還有角落僅有一床的治療椅。
櫃檯沒有人，只有一個服務鈴擺在上頭。
「越看越不對勁......」
雖然老家臺南有間比這個更破的牙醫診所，但至少營業時間一定都有人守在櫃臺，不會像這樣一個人都沒有。
還有那些娃娃，真的有夠噁。有把假牙縫在嘴巴裡的，還有腦袋被剖開露出腦的殭屍娃娃。我不禁懷疑真的有人生產這種沒人想買的娃娃嗎？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瑪格莉特瘋狂快速按鈴。
「嗚哇嗚啊哇！ 靠，嚇死了，妳幹嘛啊？」
「閉嘴，豬。趕快做完事才能趕快擺脫和你單獨在一起的困境。」
「......欸？豬？」
「對，豬。豬都比你有用多了。至少豬不會拿主人賺的錢去賭博。你根本就是害蟲。」
「......欸？害蟲？」
好過混。我好受傷。我要蹲在角落畫小圈圈。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明明就只是想要讓社費翻倍才去刮刮樂的......雖然輸了但出發點是好的啊......害蟲有點過分了啦......而且賺錢的事我也有出力啊......雖然確實大部分都事阿千的功勞啦......」
欸，難不成我是小白臉？
花社費時確實挺爽的......而且也沒啥罪惡感。
欸？ 我，難道是人渣？
「哈哈哈哈！原來我是人渣啊！那妳罵得對，沒事了！復、活！」
「......噯，神經病。」
瑪格莉特深深嘆了一口氣。
妳是打不敗我的，哇哈哈。
「來了來了。」
簾子後傳來很有活力的女性的聲音，還有爬樓梯時鞋子發出的噠噠聲。
不知為何，感覺光聽聲音就能知道對方是個美女。
果然，從簾子後頭走出來的，是個高挑的黑長髮美人。
她把白大褂像外套一樣穿在身上，裡頭穿的則是紅褐色的襯衫與純黑色的長裙。
身高跟我差不多，甚至還比我高一點點，大概178左右。
五官很標緻，就是不知道為何眼睛瞪得有點大。
她明明面帶微笑，不知為何卻散發出一種詭異的感覺。
美麗又怪異，有種神秘的氛圍。
「請問兩位是來看診的嗎？」
她微微歪著頭問道。這個舉動有點可愛。
不過，她盯著我們的眼神令我起了雞皮疙瘩。
一片黑暗。沒有光芒的眼眸。
彷彿我在看著她眼裡的深淵，抑或是她眼裡的深淵正注視著我。
「......喂，後退。這女人有古怪。」
「蛤？ 怎麼回事？」
瑪格麗特將我拽到她身後。
「她不是人類。」
「欸～沒想到會被機器人認出來呢，製作者挺厲害的嘛。是 X 光掃描還是什麼的嗎？」
那女人完全不理會瑪格麗特比出手指槍的警戒狀態，從櫃檯後頭走了出來。
「我原本還以為你們是誤入這裡的呢。畢竟偶爾會出現這種情況，認知障礙魔法失效之類的。」
魔法？ 什麼鬼？
話說，她從剛剛開始是不是一直沒有眨眼啊？ 眼睛不會乾嗎？ 好恐怖的耶。
「別那麼緊張嘛，小女僕。把槍放下唄，我沒有惡意的。」
她將額頭抵在瑪格麗特舉起的手指槍尖，用那詭異的雙眼直直看著瑪格麗特，嘴角帶著一絲微笑。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她好像早就知道瑪格麗特是機器人，以及她的手指槍是真的可以發射子彈、具有殺傷力的事實。
知情但無所畏懼，她渾身散發一股狂氣。
「......妳到底是什麼東西。」
「啊！失禮失禮，竟然忘記自我介紹。請叫我克蕾絲，目前還在做惡魔。」
惡魔？ 目前還在做？
她稍稍提起裙擺，兩腳前後交叉，微蹲並低頭做自我介紹。然後抬起她那微微傾斜的頭部，怪異地笑著問道：
「那麼，哲學社的兩位，今天來這裡有何貴幹呢？」
......剛剛還覺得她歪頭的動作有點可愛的我是不是有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