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為存稿,往後皆轉為不定期更新。
《菲莉絲與瑪法達:小貓之死》
#03
「最無法容許的存在??」瑪法達低聲複誦男人的名字:「夢魘?」
隨即流露出更加困惑的神色。
「不對呀,造夢者怎麼會讓自家地盤出現夢魘?是失誤嗎?」
『不是失誤,而是自然現象。』奈特麥爾的面具兩端晃了幾下,似在微笑:『菲莉絲不願承認自己的夢有瑕疵,恨不得早點把我揪出來滅了。』
「所以你才戴著面具?」
『嘛,這是一部分原因,便於躲避她的追殺,不過主因還是我的容貌隨時都可能改變。』
「改變?」
『我的形體是由反抗菲莉絲的意識凝塑而成,因此會隨著她厭惡的人物改變。』奈特麥爾解釋:『雖然自王國建立以來,從沒變過就是了。』
「咦──?」瑪法達忽然有股衝動,想揭開他的面具瞧瞧。
『勸妳別這麼做。』察覺到她的意圖,奈特麥爾苦笑著勸阻:『妳有意打倒造夢者,並摧毀整個蓋斯塔比吧?』
「沒錯。」
奈特麥爾指向聳立於市中心的一棟尖塔狀高樓,告訴瑪法達,最頂層便是菲莉絲.巴特的藏身處。
「居然在這麼顯眼的地方嗎?」
瑪法達暗忖,倘若等待隊友集結完畢再攻入高塔,難保這段空窗期不會出現更多受害者??不如由自己一人發(fā)起閃電突擊,與造夢者直球對決。
『別以為攀高很簡單,裡頭佈滿了夢境機關,一旦開啟那扇門,就好比主動奉上兵刃,任造夢者宰割。』奈特麥爾罕見地表現得慎重其事。
瑪法達不自覺伸手碰了碰揹在身後的戰(zhàn)弓:「放心,我可是精靈族的勇士,絕對不會讓她宰了!」
『除了剛才的催眠粉,還得留意那些專為妳設計的夢境陷阱。』奈特麥爾不厭其煩地叮囑她:『待會兒我會縮小體積跟著妳,在妳遭遇危險時發(fā)出警訊。』
「為何要幫我?」瑪法達心底湧現一股暖意。
『因為我的目的與妳相同。』
瑪法達無聲頷首,望向高塔的目光多了份堅定。
──我一定會突破所有陷阱,將那些被囚禁於此、不得安息的靈魂解救出來,讓造夢者無法繼續(xù)為惡。
『只是,我終究無法進入妳的夢境,也看不見妳夢中的幻影,這點還請注意。』
在推開高塔大門以前,奈特麥爾的忠告已細如蚊聲。
***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高樓之內又是另一個維度,映入眼簾的叢林景觀仍然讓瑪法達吃了一驚。
那是她的家鄉(xiāng),落英村的景色。
落英村位於薩雷格裡魔法邊陲地帶,東臨海,西與魔幻之森接壤,除了沿海地帶有平原地形,其餘皆是叢林,自天空俯瞰,村落好似一隻蜷縮著身體的貓,依偎在叢林的懷抱中熟睡著。
落英村村如其名,村裡長滿了各式花草樹木,其中又以櫻花最多,風輕日暖、四季如春的氣候,讓植被得到良好的滋養(yǎng),微風吹拂,花瓣緩緩飄落,美景如畫。
不過,此刻眼前卻是漆黑一片,只能大致分辨樹木的輪廓,風吹得枝頭沙沙作響,透過葉片間隙,遠處村莊的燈火若隱若現。
瑪法達很少留意沐浴在月光下的村落,每回奉聯盟之命出征,她往往在天色尚未轉暗以前就離開村莊,族人之中也少有夜貓子,現在應該都睡了。
──除了那位名喚「小貓」的女孩之外。
小貓是名孤兒,身為族長的瑪法達對她的疼愛與寵愛,總是比別人家的孩子多些,有別於大部分擅長魔法的族人,小貓並沒有這方面的天賦,只是個普通女孩。
不知為何,日落時分,小貓的精神總是特別好,喜歡在這時候外出遛達,瑪法達擔心她在叢林裡迷路或遇到壞人,為此傷透了腦筋。
──為何忽然惦念起這孩子?
瑪法達愣了半晌,才向前邁開腳步,視野很暗,能見度不及十米,她必須以戰(zhàn)弓撥開樹叢尋路,才不致迷途。
如果這個夢境有核心,應該就是落英村吧。
瑪法達走得緩慢,腦筋卻動得飛快,在昏黃燈光的催化下,思緒不停飄移、跳轉,如煙的往事在腦海中飛竄:一會兒憶起與族人談心的時光,一會兒念著自己教導後輩的場景,一會兒想到年少輕狂的自己,也曾在這座叢林裡,與兩個小女孩一同奔跑、追逐,徹夜歡鬧,樂此不疲。
──當時她甚至誇下海口,等她們長大了,學好必殺技了,要帶她們上戰(zhàn)場。
兩張稚嫩的小臉,嘴角高高揚起,眨巴的眼眸裡寫滿了期待,或許是初生之犢,不知疆場險惡,又或者只要待在自己身邊,她們就有勇氣面對未知的恐懼。
多年後,女孩長成了女人,她遵守約定,與射箭技術嫻熟的女人並肩上陣殺敵,她們從原先的師徒、長輩對晚輩,發(fā)展成更加親密的戰(zhàn)友關係。
遺憾的是,這個約定,她終究只遵守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