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碧海殺機篇（8）
「好！大家都集合過來、表示大家都休息得很夠了吧！」
「嘛、該怎麼說，雖然才剛來不到十分鐘，但休閒的感覺被某些景象給弄不見了……」
賽斯婉轉地苦笑著，讓坐圍成一圈的同學們不禁抱胸點頭。
「沒錯！所以就讓叛迪大人──我！宣布剛剛才想到的超棒遊戲！猜字謎！」
「……認真嗎？」
「當然不是單純的猜字謎嘍，我們剛好有十個人，兩兩一組，讓剩下八個人輪流出題，看能夠答對幾題。但是！全程不但不能說話，還要在水面下進行！」
「原來如此，就是綜藝節目常出現那種嘛，哼哼！雖然我很不想這麼說，但土屬魔法師可是比手畫腳的天才！」
「明明就是手腳笨才拿鎚子，還敢亂吹噓……」
「啊？接近戰笨手笨腳淪落到去拿步槍的是誰啊？」
「你們雙胞胎有事去旁邊解決啦，有人不參加嗎？沒有就分組吧！數到三，大家比出一到十，只要有兩個人的數字一樣就同組！很簡單吧。」
「咦～我想懶洋洋的漂來漂去說～」
「喂小洋妞、妳已經懶一整天了吧！！」
「嗯～如果有懲罰遊戲，我會比較有動力喔。」
她調皮的藍眼珠游向特勞克拉，瞬間讓他汗毛倒豎。
「賽賽賽賽斯小弟，你要出幾呢？」
艾奎爾羞澀的對碰食指，沒自信地壓低臉龐，上轉的眼珠子透過眼鏡看著賽斯，小聲提問。
賽斯這才注意到，用期待的視線看著自己的不只她一個。
「說出來應該算是作弊，所以──」
「有什麼關係，反正只有兩個人一樣才算數呀，順帶一提落葉會出七！因為魔法少女絕不屈服！」
「啊、魔法少女第七支部？我我我我也很喜歡那個。」
「真的嗎！艾奎爾小姐真有品味！」
這時候，伊玟似乎想到了壞點子，對著賽斯高亢的揚起美聲：
「哼哼～要出幾你就從實招來如何？比方說跟學姐練習時的暗號數字啦、跟美莎在火車上聊天時提過的那個數字啦，或是剛才和艾奎爾小姐私下閒聊時的那個數字？」
「伊玟……別把事情搞複雜！」
「真期待你的選擇呢～叛迪同學，請讀秒。」
「我數一、二！」「『三！』」
結果賽斯直到倒數剩四個人都還留著。
「別這麼失望嘛，有我叛迪大人在，絕對能保證勝利喔！艾奎爾小姐！」
「那真是太好了（平淡）」
「嘖，難得出來還要跟這書呆子一組，真討厭。」
「這是我要說的！為什要出三啦。」
「嗅嗅、啊哼～讓人心癢難耐的香味，究竟是什麼呢？小荷拉～」
「請、請起來，能趴在我身上只有櫻！雖然她沒這麼做過……」
「『二、三！』』
賽斯與落櫻不但站在正對位，還比出了同樣的手勢，想裝做沒看到都沒辦法的那種地步，賽斯的眉尾微微跳了一下。
「讓我們一起拿下勝利吧，賽斯先生。」
「當然。」
「喔！那最後剩下來的就是學姐跟落葉同學。」
「一起玩吧，學姐！」
「好。」
海倫娜冷冷淡淡，好似尷尬地轉移視線，叛迪見狀，搔搔五顏六色的染髮，有些不知所措。
可惜伊美莎並沒有這麼細膩的心思。
「什麼啊，這不是每天都在練習的搭檔嗎，運氣真好。」
「要這麼說，妳們姐弟一起生活更久不是嗎？」
「哼、這跟完全是兩回事！」
海倫娜笑著拍拍伊美莎的肩，轉頭去櫃檯借白板。
「那個，落葉同學，妳跟學姐是不是在吵架？」
「沒有。」
落葉當機立斷回答，可是聽來卻帶了點怨氣。
然後──
氣泡咕嚕咕嚕的掠過眼前，雖然讓視線產生斷差感，但賽斯的動作在水底蹲低馬步，敲指彈奏空氣鋼琴，演出得非常顯而易見，所以櫻點點頭，踩磚起跳的同時蛙劃雙臂上浮。
「噗哈！答案是彈鋼琴。」
「可惜！就差一點點了！」
「嗯……敲木琴？還是彈古箏？」
「請確定答案、別用問句喔～」伊美莎幸災樂禍的喊道，把剛才猜題時的怨氣一吐為快。
「彈古箏。」
「噗噗！已經要比叛迪慢嘍～」
落櫻浸水半臉、困擾的吐泡泡，最後決定跟賽斯再次下潛，他一下蹲馬步拍手、一下又用手掌著急的畫出立體方形。
「噗嚕嚕嚕……哈啊！音、音樂廳。」
「正確！YA～果然落櫻是最棒的！」
「好像很快耶，幾秒啊？」
「哼哼，居然！是三分……四十一秒！中規中矩啦。」
「輪不到四分半的說嘴好不好。」伊美莎對叛迪翻了個白眼，不過這反而讓委託人緊張的抱起了眼鏡，
「懲懲懲懲罰，不會很難為情吧？」
「不害羞就不能算懲罰嘍，艾奎爾姐～姐。」
「不過還有姐姐妳在，勝負還不好說吧。」
「噗、居然看不起落葉！等著瞧、落葉會咻咻咻擺好姿勢，也會好好暖身避免腳抽筋！（看向荷拉）」
「嗚、我說了！我是踩到東西嚇了一跳而已！」
荷拉愧紅著臉頰，軟弱無力的敲敲落葉手臂，似乎是希望她忘記這件事。
「呼，剛剛說幾秒，沒聽到。」
「啊、賽斯！用這個擦擦吧，不然頭髮垂下來看起來超像路邊小混混！等會見！」
「……這評價還是第一次聽到。」
落葉朝氣十足的跳踩進淺水、水花「趴搭趴搭」響著，一下子投入池子裡，抓住作為記號的泳圈。
「學姐～快點過來！」
「早就到了啦，準備好了嗎？」
「嗯！」
「好，然後就是……等會能撥點時間跟我聊一下嗎？」
「……嗯。」
落葉應答的瞬間，海倫娜立刻舉手提示大家。
「OK～第一題來嘍！」
「咦咦！這個──」
「再一句話就加十秒喔～」
落葉只好摀住鼻子，一蹲沒入水中，海倫娜也幾乎是在同時下潛；耳邊響著咕嚕咕嚕的氣泡聲，入眼皆是漂亮而清澈的青碧色，海倫娜僅僅是環視一圈，接著把注意力集中在眼前。
落葉點點頭，比了比肩帶，又用手掌在碩大的胸前空揉。
「……？」
「噗噗、咕嚕嚕嚕！」
她莫名激動的甩手，然後開始左右搖晃身體，又開始摸腿摸腰。
「呼啊！模特兒對嗎？」
「噗噗～差得可遠嘍！」
「啊？呃，比基尼美女？」
「NONO～」
「性感……美女？」
「真是的，不可以在大眾場合色色喔～學姐！」
「咕嗚，第一個出題的是叛迪吧！要是很奇怪的答案，我一定揍你喔！」
海倫娜拍拍羞紅的臉頰，和落葉雙雙入水，但她又開始扭腰擺臀、擠胸弄腿的，莫名惹來一堆男生下潛圍觀。
正當海倫娜的頭開始痛的一刻，落葉突然靈機一動，轉頭面對左右兩旁的男生，拼命的指著自己，然後可愛的拋出媚眼。
「……！噗哈，是選美大會嗎？」
「終於是正確答案了，哼哼，跟預料的一樣花了不少時間呢，艾奎爾小姐，有請下一題。」
水面之下，落葉拿手掌靠在肩邊小力拍打，猶豫了幾秒，把手腕貼在屁股蛋上，挑起食指，不知道尾巴還是什麼，還可以發射出去。
「咳喝、呼，蜜蜂。」
「啊、答答答答對，好像太簡單了，那……美莎小姐。」
落葉起初把拳眼放在嘴前，撥動嘴唇吐泡泡，是在唱歌嗎？隨即又用力搖頭，開始甩麥克風跳啊跳的，一下用力指向前方，一下用力撈麥克風，最後用「YA！」的手勢畫過如冰一樣美麗的藍瞳，放在眼角裝可愛……不，應該是真的很可愛，因為周遭的男生都抱著心臟口吐大泡。
「呼吐，那個吧、重金屬。」
「嘖嘖。」
「……龐克？死亡金屬？不對不對，最後那個絲毫不討喜又老派的演技，對了，是小裘嗎？我們學校播報的那個。」
「哇賽、答對！落葉那傢伙不知道演得多像，好想看喔！那再來輪到書呆子出題……人呢？」
「人總有內急呀，就由我來代替他揭題。」
伊玟邊流利的解釋著，邊用小白板擋住甜甜微笑的美唇，不過落葉卻表情驟變，生氣的跺跺腳。
「準備好～開始。」
「噗嚕、嗚嚕嚕嚕……」
「？」
落葉放棄的垂下肩膀，然後攬手空抱住像是柱子的東西，用臉頰蹭了蹭，馬上就拋來已經演完的眼神。
「呼呼嚕……（搖頭）」
「噗噗嚕嚕嚕！」落葉輕輕一踩，把身體打橫，白皙長腿曲前一夾，繼續抱著那東西蹭，逐漸閉上眼。
「吐、咳，是棉被？」「不對不對！」
「布偶？睡覺……美夢？」「都不對～！」
「可惡！」「（達咚）」
海倫娜合掌示意道歉，不過落葉也沒有生氣，她只是苦惱的敲敲太陽穴，下一個瞬間，她蛙臂劃水推、一口氣拉近距離。
「噗嚕嚕？（不能過來吧？）」
「呼凸嗚嗚嗚嗚！（不這麼做很難表現！）」
落葉擅自吐出一大堆泡泡，然後用力擁抱海倫娜。
「噗嚕嚕嚕嚕！？」
海倫娜完全沒料到這一步，差點沒把肺裡的空氣全部吐出來，更令她髮指的是，落葉還用腳纏住自己的腿，用力抱腰之餘將細嫩的臉頰相貼過來，宛如在疼愛人偶似的親暱。
腦袋一片空白之際，落葉更加激進的把嘴唇啾上──
「咕嚕嚕嚕嚕噗哈！」
「喔，這次倒是很快嘛，知道答案了？」
「大概是那種很大的泰迪熊，不，原來如此，是人形抱枕，對嗎？」
「拍手拍手～意外的很快耶，落葉究竟做了什麼呢。」
「沒什麼！快點進入下一題。」
「哼嗯，順便問一下，有好好拍到嗎～」
伊玟用手掌當成擴音器喊道，正對方位的池子裡，特勞克拉單手抱著水中攝影機，正豎起大拇指。
「結果超乎意料的好喔，伊玟同學！」
「『果然是故意出這種題目的啊！』」憤怒的泳圈（X2）飛過去直接砸在特勞克拉臉上。
「嗶嗶！不要攻擊場外的攝影人員啦，請看下一題～（白板上寫著吸血鬼的食物）」
「嗚嗚嗚嗚，落葉不想玩了啦！」
雖然賽斯跟落櫻的題目相當和善，仍然比最慢的一組多了五秒，變成了最後一名，大家完全不給辯解之餘，還熱切的討論著要用麥克筆畫臉、還是幾天內都必須加奇怪的語尾，落葉決定別繼續聽下去，決定轉頭解決尿意。
雖然開著暖氣，但溼透的泳衣還是讓身體寒冷了起來，推開水龍頭閥，「嘩啦啦」流出的熱水相當暖手，連這樣的小細節都有顧好，落葉小小聲的感嘆著。
「對了，接下來還得去找學姐。」
無論是前天的事，還是阻止她離開的事，如果能得到她的諒解就好了。
「……不對不對，落葉明明沒錯！」
關上水閥的剎那，世界彷彿安靜了一樣，落葉接連拍打臉頰好幾下，是為了提醒自己別粗枝大葉，忽略學姐的感受。
沒錯！回去之後……嗯？
明明是更衣室旁的小廁所，為什麼會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
才剛產生這個想法，左手就逕自翻轉半圈、往身後飛速抓握，高檔布料特有的滑絲蓬鬆，在落葉腦海裡劃出記憶的軌跡。
女僕裝。
手腕受到酥麻的電流一閃，落葉被迫鬆手、五官感覺也跟著全開，女僕蹲身自下方劃割飛快地掃腿，雖然僅僅只有破風低鳴，卻是無所遁形的描繪在腦海。
落葉選擇單腳短跳、雙手抓住洗手臺踏踩上瓷檯暫避；透過化妝鏡反映廁所內景，那個長髮的女人穿著泳裝，蓬軟的絲質的短外套就像去掉衣裙、只留下領口袖套的女僕裝，那模樣異常顯眼，照理來說不可能沒注意到。
何況……她那張帶著撕裂疤痕的左臉龐，曾經是落葉的惡夢。
「……尤絲可。」
「哎呀，能讓大小姐記得是下僕的榮幸。」
她瞪大漆黑的眼珠子，撕牙裂笑的甩掌摑打、皮手套包裹的指頭如一隻狩獵的虎爪，轉瞬間掠過落葉的側腰、「碰盪！」的震碎鏡子一角。
「妳瘋了嗎！」
「請大小姐乖乖就範。」
被迫跳下踩踏地磚的落葉稍微打滑半步，靠運氣避開尤絲可的速擊肘釘，但接踵而來的是一記搧掌，彈指間直達臉頰，即使我反手拍打、也只勉強轉換受擊點。
「嗚！？」
本來就沒多大的廁所走道根本沒有閃躲空間，尤絲可的指尖刷過落葉肩臂，宛若剃刀銳利壞擊根本無法招架，落葉很快被迫退到牆邊，此刻、落葉順著踩地的力量壓腿轉向、蹲身閃過冷笑女僕的抓取，打算一舉飛奔衝出廁所，然而、視野死角卻瞬砸來的一記顏面膝頂。
掛牆的烘手機「碰答！」一聲裂開，後腦和鼻骨劇烈疼痛的差點讓意識消失，落葉隨即感受到雙手反折的撕扯感。
「這樣稍微冷靜一點了嗎，大小姐？」
「妳早就……不是落葉、咳咳，的貼身女僕了。」
「哎，說來真懷念，那段餵食野狗的日子，算是我珍藏心中的寶藏。」
她單臂一拉，不費吹灰之力舉起手中的少女，落葉搖動身體企圖掙脫，下個瞬間，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即使沒有痛覺，也能感受到眼球表面水分消失的乾澀，以及擠壓產生的恐懼感。
「我記得那次，一個輕壓就不小心弄爆了呢，主人拖了多久才幫妳治療？一小時？兩小時？」
「……」
「說。」
「……直到睡前。」
「對了對了，好像稱到修復黏蟲的極限時間嘛，那晚大小姐痛到喊爸爸，真的超級可愛。」
「然後呢，妳想再玩一次嗎？」
「哎……大小姐長大了呢。」或許是遲遲感受不到落葉的顫抖，她有些惋惜的低聲嘆氣，慢慢把落葉推到最裡面，單手把她壓在洗手臺面上。
「想敘舊用不著做到這個地步。」
「敘舊？我跟大小姐？剛才那樣還嫌不夠嗎，真是貪婪啊，我該再多喂點剩菜……」
「尤絲可，妳未免拖太久了，還感念舊情嗎？」
提著水桶，肩背拖把，男性清潔工隨手抽下鴨舌帽，他有著深邃的大眼睛，圓凸的顴骨，龜裂的薄唇稍微增添了一點粗曠，偏白的金髮帶著絲質的柔光，英氏血統相當純正。
「天啊少爺，這件工作服很適合您。」
「不是稱讚就會讓人高興好嗎。」
男性靠近過來，把臉蛋貼近落葉眼前，撫摸著下巴邊低劣的揚起嘴角：
「啊啊，這麼一看果然是妳。」
「你是誰。」
「妳應該不會認識我，不然這麼說吧，記得妳為什麼咬下凱盧的鼻子嗎？」
「……你在場？」
「哈哈哈、這不是當然的嗎，是我提議製造『契機』來搓合他跟無花家，只可惜被一隻小怪獸打攪了。」
「那落葉也要咬下你的鼻子！」
落葉扯開皓齒，突如其來的蠻力拉動身體咬向清潔工，他嚇了一跳、但根本來不及反應，要不是尤絲可即時撞肘壓下她的腦袋，可能整形外科又會多一筆生意。
「嗚！？」
「非常抱歉，少爺。」
「嘖，長相漂亮歸漂亮，這野蠻人的個性還真討人厭，尤絲可！趕快弄昏她，等什麼啊？」
「少爺是真心想換鼻子？那我開始嘍。」
「等、喂，要我退後就說一聲會怎樣啦。」
清潔工退到走廊另一端，就以此為信號，尤絲可抽出細小的針筒，轉指刺向落葉的脖子──
「吼啊啊啊啊！」針頭刺入的一刻，落葉夾頸甩頭，一瞬的猛勁撞退尤絲可的手臂，本來能一口氣甩開壓制，但尤絲可的力量從頭到尾沒有鬆懈，落葉只是愚蠢的扭到脖子，外加針頭斷在頸肉裡。
「元氣十足這點倒是一點都沒變。」
尤絲可看著摔破的針筒，有些惋惜的吹了聲口哨，落葉豎起耳朵、敞開毛細孔聆聽她的一舉一動，可是在身體跟上反應之前，她的手臂卻像是純白蟒蛇一口氣纏上喉頭，宛如鎖鏈緊緊鎖住，越是掙扎，就越用力的圈鎖頸部，腦袋逐漸缺氧，意識也跟著緩緩退去，但落葉彷彿早已習慣這份痛苦似的，雙手往後一扯、巴住了尤絲可的後腦跟長髮。
「大小姐，扯別人的頭髮是不禮貌的行為，請訂正。」尤絲可就像在教訓路邊的小孩，事不關己的口吻說著，邊用留下殘影的速度拖著落葉衝向清潔工所在的另一端，拿漂亮的臉蛋用力往牆上猛撞。
「咳啊！？」
「喂！？就說了，要做什麼之前先跟我說一聲！」
「少爺真是愛撒嬌，可不能像他一樣喔，大小姐，知道的話要乖乖回答『知道』，可以嗎？」
尤絲可腳踏牆面，抓著落葉的頭往烘手機砸，「碰咚、碰咚」將塑膠表面都撞得破碎，期間，落葉抓著尤絲可的手從來沒鬆開。
「喂、喂！別弄死她喔！」
「哎呀，少爺終於學會體貼女孩子了，不過大小姐有多頑強，我心知肚明。」
『碰噹！』
……待續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