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王與賊
亞瑞安娜看著威廉親王被血染紅的臉，伸袖替他將流進眼睛的血拭掉。
狼東奔西竄，兩人奔了好一陣子，仍能聽見沉重的鐵蹄聲，來人緊追不捨，身後不斷傳來飛箭，威廉親王將亞瑞安娜護在胸前，不讓她被箭傷到，「阿道夫跟我說妳在這裡。」
亞瑞安娜憶起剛才那人說狼王已死，想到哥哥拼死保護自己，不禁流下淚來。
威廉親王：「他把妳藏得很好，但那些人帶著野獸，能追蹤氣味，加上血跡???他們是循著妳腳上的血尋來的，妳傷的嚴重嗎？」
亞瑞安娜：「不???阿道夫替我擋下大部分攻擊???」
威廉親王：「他是個好哥哥，他將妳託付給我，小亞瑞別怕，哥哥會帶妳殺出去。」
亞瑞安娜覺得放心，在威廉親王懷裡點了點頭。
空中傳出幾聲悶雷，暴雨驟下，此時天色已黑，兩人在雨夜裡疾馳，拐了幾個彎，狼躍入樹叢，正打算繼續往山裡跑，威廉親王對狼下令：「在這裡停下！」他見阿道夫馴狼也是這麼對狼下令，因此照著做，格蘭利威家的狼很聰明，都能明白騎乘者的心思，威廉親王一說，狼當即停步。
威廉親王從狼身上躍下，亞瑞安娜不解的看著他，歷經這一劫，她又驚又怕，在寒風中不住顫抖，大雨沖刷下像是朵即將被打碎的花。
威廉親王：「我看看妳的傷。」將亞瑞安娜受傷的小腿放在手中看，傷口劃得很深，再砍用力點，就能見骨了，「雨這麼大，血腥味很快就會被沖散，」他邊說邊將額上的束帶解下，檕在亞瑞安娜傷口上，替她止血，「妳往山裡躲，他們找不到妳。」將身上的藍袍解下，罩在她身上。
亞瑞安娜：「???大人？」心下隱隱猜到他要幹嘛。
威廉親王：「越過這山頭一路向北，就能抵達北境，小亞瑞快回家。」
亞瑞安娜著急，「大人跟我一起走吧！」
威廉親王：「我得查清楚這批人的來頭，還得弄清楚奪冠會的一切，妳先回北境，等我事情一了，再去北境看妳。」
威廉親王心想：這箭上有毒，從剛才就覺得手腳痠麻，越來越沒力，應該是這毒藥的作用，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兩個人一起逃絕對逃不掉，他們的目標是格蘭利威，亞瑞逃了，他們不見得會要我的命，當務之急是亞瑞要能逃出去！
亞瑞安娜顫聲：「我回北境???搬救兵???」
威廉親王搖頭，「回去就別再回來了，這裡好多人要殺妳。聽好了，亞瑞安娜，從現在起，妳是新一代的狼王，妳將會成為北境的王，為此好好活下去！」
亞瑞安娜又冷又怕，在雨中直打哆嗦，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睛，替她的處境更添慘淡。
威廉親王見狀，對她愛憐，摸著她的頭，輕聲哄：「小亞瑞別怕，小亞瑞回家了！」
威廉親王小時候常跟著亞瑟王至各地外交，他一向不喜歡去冰天雪地的北境，卻跟那裡的小王子阿道夫很合得來，兩人常玩在一起，也會帶上亞瑞安娜，三人一起。某次三人在外玩，忽然遇上暴風雪，將三人沖散，亞瑞安娜在雪地裡受困，又冷又怕，放聲大哭，最後是威廉親王找到她，威廉親王揹著亞瑞安娜回家，一路哄她：「小亞瑞別怕，小亞瑞回家了！」
現在威廉親王這麼說，時光彷彿重疊了，他還是那麼溫柔，不同的是，從前的三人現在只剩下兩人，剩她一人回家。
亞瑞安娜不知威廉親王中毒，她深信威廉親王的能耐，自己留下非但幫不上忙，還極有可能扯後腿，且對方的目標是自己，不見得會與威廉親王為難，「我走了。」
威廉親王見她聽話，感到欣慰，叮囑：「一路向北，路上不要停─」
亞瑞安娜已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他比亞瑞安娜高得多，此刻是因為她坐在狼背上才比他高，輕鬆就能抬起他的下巴俯身吻他。
亞瑞安娜：「我在北境等你來娶我。」
威廉親王笑出聲：「狼崽長大了！」
話才剛說完，一頭小狼從亞瑞安娜的懷裡探出頭，是亞瑞安娜送給威廉親王，被他取名為加魯的那隻狼。威廉親王上場比武前曾將加魯交給亞瑞安娜暫時照顧，發生變故後，加魯一直被好好的藏在亞瑞安娜懷裡，才得以活下來。
威廉親王摸摸加魯的頭，「替我好好照顧我的狼崽，總有一天我會去北境接我的狼崽回家。」
亞瑞安娜：「哪個狼崽？」
威廉親王笑著吻了她一下，「我兩個都要，」輕拍亞瑞安娜身下白狼，「快去吧！」
白狼像枝白色的箭，很快就沒入黑夜，亞瑞安娜回頭望向威廉親王，見他在大雨中看著自己，越來越小，越來越遠。
***
亞瑞安娜離開沒多久，騎兵就到了。
眾人在威廉親王身前停下。
首領：「她人呢？」
威廉親王：「走了。」
首領：「你已中毒，這毒裡有麻藥，你動不了多久了。」
威廉親王：「那我猜我必須把握時間。」話才剛說完，威廉親王的鎖鍊忽然朝四面八方散出，擒住眾多馬蹄，他手一用力，硬是將好幾隻馬蹄扯斷，被削斷馬蹄的馬匹紛紛倒下，嘶鳴聲不絕於耳。威廉親王趁亂跑向另一匹沒遭到攻擊的馬，用鎖鍊將那人頭顱扭下，提著他的頭翻身上馬，將那人的屍身一腳踹下。
威廉親王在馬上居高臨下：「總不能你們都騎馬，我站著，多吃虧？」
首領：「想騎馬，跟我說一聲就行，何必這麼粗暴？」
威廉親王：「你不是騎兵。」這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喔？你怎知道？」首領不否認。
威廉親王：「你不擅長在馬上作戰吧？騎術也不如你身旁的兵，你都站在眾人身後，不是因為你怕死，而是你不太會騎馬，你根本不是騎兵。你們對於我執意保護格蘭利威感到驚訝，但我與狼王阿道夫是過命的交情喀絲蒂娜陸上誰不曉得？你說「看不出你貴為王，還挺會胡說八道。」哼，這話又更好笑了！鳳凰向來愛胡說八道更是眾所皆知，怎麼在你眼中我還是個尊貴王者？你不熟悉我，只有一種可能，你不是喀絲蒂娜大陸人，剛開始聽你的聲音就覺得熟悉，不知在哪裡聽過，這樣一想，就全通了。你從一開始就想要我的鎖鍊，彎刀對你來說不是更好使嗎？艾德？」
首領將頭盔摘下，露出一頭如火似血的紅髮，正是海盜紅髮傑克之子艾德。
威廉親王：「紅髮傑克要北境？久不登陸，一踏上大陸胃口就這麼大？」
艾德：「我不是受父親之命。」
威廉親王：「那我就更好奇了，艾德。海盜向來不管陸上事，你究竟是奉誰的命令？不管對方開了什麼條件給你，相信我，我都能給你更好的。」
艾德冷笑：「我懷疑在你知道我受雇於何人之後，是否仍能保有這樣的自信。」
威廉親王聽了，心下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測，心也更沉。
艾德：「讓開吧！威廉親王。我們的目標是格蘭利威，不是你，我敬你是條好漢，你將那狼女交出來，我能當作今晚沒遇見你。」
威廉親王：「恕難從命。今日我就是死了，她的行蹤我也打算帶進墳墓裡。」
艾德：「真固執啊！你以為你不說，我就找不到她了？你要死守也拖不了多久時間，你中了毒，裡面有麻藥，很快就不能動了。」
威廉親王輕鬆的說：「守多久算多久囉！」
艾德朗聲大笑：「看不出威廉親王竟是這般固執的無賴，跟你那張漂亮的臉蛋可不相配！我尊敬你，但你今天要礙我的事，這是兩回事，刀劍無眼，別怪我無情。」說著舉長槍迎上來。
威廉親王：「不用彎刀嗎？你不擅長長槍吧？艾德？」
艾德冷笑：「對付現在的你，這玩意兒已足夠。」
兩人戰在一起。但艾德不精於馬術，打了一陣，漸處於下風，要不是威廉親王身上的麻藥發作，他早已將艾德拿下。
威廉親王：「我看我們下馬打好了，你不擅長在馬上作戰吧？威力不比早上奪冠會那時。怎麼樣？下馬打，你要是能拿下我，我便不再擋在你面前。」
艾德收手，「成交。」向身後人拿了東西，「接著！」扔向威廉親王。
艾德：「這是解藥，雖不能驅散你體內的毒，卻能緩解手腳痠麻。我只想快點打敗你，殺了狼女，回去領賞。」
「確定要給我這玩意兒？」威廉親王拋著手中解藥，「我服下後，距離達成你上述所說的，只會越來越遠。」
艾德冷笑：「那狼女逃不掉的，比起她，現在我更有興趣的是你。威廉親王，我要與你打一場，但不是在你四肢痠麻的時候，我要拿下你，健全完整的你。」
威廉親王朗聲一笑：「恐怕沒你想像中容易。」服下解藥。
服下解藥還要再等一陣子才能恢復手腳，艾德盯著威廉親王，防止他逃跑。
艾德：「你喜歡那女孩？甘願為她付出性命？」
威廉親王：「不行嗎？」
艾德：「她是雪中狼，你是浴火鳳凰，本該是你的火焰將她灼傷，今日你卻為了她甘願自斷羽翼。威廉親王，那女孩給你什麼？值得你這樣做？」
威廉親王：「你是海中蛟龍，今日不也受欲望驅使，在陸上行這一遭？我邀你加入皇家海軍，你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因為你只想待在海上。我真好奇，是什麼樣的報酬、什麼樣的獎賞，讓蛟龍寧願擱淺在他不熟悉的陸上，駕馭對他而言陌生的馬，全為了他一無所知的獵物？」
艾德：「看來我不說清楚，你死也不會瞑目。威廉親王聽過聖泉？」
威廉親王：「聖泉？你是指傳說中???」
威廉親王還沒說完，艾德接口說：「傳說中能讓任何人實現任何願望的泉水。」
威廉親王：「你為此而來？這就是你的報酬？」
艾德：「正是。我是海盜，我向來跟著寶藏走，哪裡有寶藏就去哪，即便是要我在不熟悉的地域追殺個我一無所知的女孩，為了我的寶藏，我也不會有半分猶豫、皺一皺眉頭。」
威廉親王：「你們這隻軍隊除了海盜，有真正的騎兵，不僅是騎兵，還是重騎。倒底是哪一家族訓練了這麼一隻精兵？你的同夥還有誰？還有誰想得到聖泉？」
艾德聞言，縱聲大笑，「問反了吧？威廉親王？應該是誰不想得到聖泉？實現願望的泉水─我尋寶多年，沒有聽過比這東西更好的寶藏了！」
威廉親王：「我不想要。」
艾德：「你不想要？看來你這王當得挺舒適，別無所求，連欲望都被這親王稱號消磨一空了。」
威廉親王：「我不想要與我是否為王無關，就算我今天不是王，是平民，是海盜，我也不想，不會去尋聖泉。」
艾德：「不想要聖泉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見？看來你對聖泉的傳聞不清楚？」
威廉親王：「不清楚的人是你，艾德。聖泉的傳聞你只說了一半，另一半呢？人們是怎麼說的？它是最好的東西，也是最壞的東西。最好是因為它能實現願望，但人們卻會在尋求聖泉的途中，失去最重要的東西。即便如此，你仍想要聖泉？」
艾德嗤笑：「為什麼不？我一無所有，沒什麼害怕失去的。我什麼都沒有，包括恐懼。」他說這話的眼神狠戾貪婪，威廉親王覺得比起狼王阿道夫，艾德更像匹貪得無厭的狼。
威廉親王：「你與一群和你一樣飢渴的狼同謀這一場屠殺，全為了聖泉？」
艾德：「沒錯。」
威廉親王整理思緒，精靈說父親聯合各家主張消滅巫師一族，艾德又與一群人同謀為了爭奪聖泉發難???與父親聯手的包括格蘭利威，艾德接到的命令又是滅了格蘭利威？
威廉親王：「你的狼群是誰？你們的共主又是誰？ 聖泉是由巫師一族守護，除了巫師一族，誰能拿出聖泉？但巫師一族卻又被各家聯合消滅，你們又來消滅格蘭利威？艾德，你說你對陸地上的一切都不熟悉，錯了，你再熟悉不過，你清楚局勢，你在這權力之爭站對了邊，成功在望，等著領賞。但恕我直言，我不認為你能分到聖泉，你只是一把斧，為人鑿井，卻嘗不到半滴甘霖。」
艾德：「誰知道呢？誰知道那東西是否存在？就算存在，又能分到多少？但我仍願追逐那不知是否存在的夢，沉溺於那欲望的深淵。」
威廉親王：「即使那會要了你的性命？溺斃汪洋可不好受。」
艾德：「我是海盜，本該命喪大海。」
艾德算了下時間，覺得威廉親王毒裡的麻藥應該消退的差不多了，「想知道什麼，拿下我，我就全盤托出。」
威廉親王活動筋骨，「成交。」卻將鎖鏈一把扔開，「給我把刀吧！我見你身後不少人馬上都帶著刀，這些帶刀的都在後方，不擅騎術，是你海盜的人吧？」
艾德眉毛一揚，「喔？ 你確定在這生死關頭不用神兵器？你不用刀好幾年了吧？」
威廉親王：「稍早你不是替我重溫刀法了嗎？怎麼？忘了？」
艾德：「稍早是比賽，眾目睽睽，規矩在身，玩不死人，與現在的情況大不相同。」
威廉親王：「都是你與我，兩把刀，又有什麼不同？你要拿下健全的我，才給我解藥，我也一樣，你不擅長用那長槍，要拿下健全的你，我倆就得用彎刀，且得下馬打。」說完躍下馬背。
艾德笑：「有意思，」從身後人手裡接過兩把彎刀，將一把拋給威廉親王，躍下馬背，「你不會忘了你還欠我一條命吧？這樣就想扯平？」
威廉親王：「你也欠我一條手臂，敢給我，這條命你就拿去。」抽出彎刀，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把彎刀與威廉親王早上被福爾摩沙人擊碎的燎原頗為相似，皆是通體銀白。
艾德冷笑：「交易失敗。」說完迎了上去。
兩人戰在一起，白天因為是比賽，僅是切磋武藝，兩人下手都有些分寸，但此刻卻是認真要一較生死，兩人招招都要置對方於死地，下手再不留情。艾德力大勢猛，招招狠劈震的威廉親王虎口疼痛，手臂麻顫。威廉親王麻藥剛退，不敢跟他正面比力，腳往他身上踏去，借力躍起，刀猛往艾德門面砍去。艾德舉刀擋下，這時一陣雷鳴，遮蓋兩人刀相擊聲，一道閃電打下，將威廉親王一身銀燦燦的鎧甲與彎刀照的閃亮，他一身血跡早已被大雨刷淨，大雨帶走的不僅是血漬，連威廉親王最後一點柔情也要沖蝕掉，雷雨下的鳳凰和早上不同，沒了眉宇間的柔和，多了陰狠暴戾。
威廉親王落下時，又踹向艾德胸口，艾德一手抓住他的腳，另一隻手舉刀橫砍過去，威廉親王身子向後彎，躲過刀順勢將腳收回，在地上翻了一圈，艾德不放過他，迎刀砍下，正好砍在他剛才左肩中箭傷處，傷口頓時血如泉湧，威廉親王掙扎著起身。
艾德：「你說我欠你一條手臂，剛才這一刀我要是砍得狠了，你現在的左臂就是我的了，扯平了。」
威廉親王喘著氣：「你不是刻意放過我，是我躲開了。」
艾德見威廉親王臉色慘白，左肩的血沿著鎧甲流下，他整個左半邊的身子紅了一片，「怎麼辦？雖說我想拿下健全的你，但你本就有傷，麻藥又是剛退，怎麼樣都不可能是健全的。要不要拿鎖鍊？承認吧！銀鍊聖手沒有銀鍊就是個廢物！」
威廉親王：「你真不是普通的廢話連篇。」
艾德：「你也真不是普通的固執。」
威廉親王：「那又怎樣？你還不是拿不下固執的廢物？」
艾德大笑，「這樣吧！威廉親王！三招之內，」艾德指著額頭上的頭巾，「你要是能摘下我的頭巾，我就跟你說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不會再去追那狼女，今夜她就算不死在我手上，也會死在其他人手上，我尊敬你，沒有必要動這個手，對你心愛的女人趕盡殺絕。」
威廉親王：「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想到艾德早上騙自己摘頭上的羽毛。
艾德：「不想被說勝之不武罷了！你現在這副模樣，傳出去只會說王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被盜匪用卑劣的手段害死。我不擔這個名，我是為了聖泉而來，沒有必要殺你。天一亮我要回去領賞，眼下的時間是你僅有的、最後能知道一切的機會。怎麼樣？敢不敢賭？和早上一樣，三招之內。」
威廉親王：「和早上一樣？不是指和早上一樣耍詐吧？」
艾德冷笑：「那得你親自試過才會知道。」
威廉親王不答，猛然衝上去，他本以為只有艾德在追捕亞瑞安娜，才盡可能的拖延時間，至少要拖到亞瑞安娜逃至邊境線一帶，那裡會有格蘭利威家的人，但殊不知，就算艾德放棄亞瑞安娜，仍有其他同黨在追捕她，他沒有時間跟艾德耗了。
威廉親王如疾風驟雨襲來，這裡砍一刀，那裡劈一下，但多是虛招，等艾德回防時，他便伸手去摘艾德的頭巾，一次兩次試著，每當手指正要碰到艾德頭巾時，又會被他晃過去，到第三招時，以為又會被艾德晃過去，艾德卻忽然往前，自己將額頭往威廉親王掌心送，威廉親王不及細想，用力一扯，頭巾卻扯不下來，仍是好好的固定在艾德額頭上。威廉親王一愣，體內毒忽然發作，一陣暈眩，手上一頓，艾德已一刀砍向威廉親王，卻在此時，一道銀光從旁飛來，艾德為了閃避，砍偏了，彎刀從威廉親王的腰間劃過，威廉親王落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