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不識字68。
不知不覺迎來了我的第八篇了。
這篇是我寫的彌香篇的後續,所以沒有看過的話可以先去看一下我寫的第一篇再回來看。
我原先是沒有打算要寫已經寫過的角色的後續故事,但白子篇可能算個開頭吧,雖然是同一個故事線但是不同人,所以我當下在寫的時候並沒有想這麼多。
只不過最近寫異聞之都,心情實在是很糟。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才決定寫了彌香的第二篇,也算是一種對自己筆下角色的虧欠吧。
這篇的字數比起過往的任何短篇都還要多,我其實甚至不太知道這到底算不算短篇就是了,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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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男人的手裡提著一盞油燈,和少女漫步於山間林道,冷風於山脈、樹林間起舞,令男人不自覺地打了哆嗦。
「老師,你會冷嗎?」少女──聖園彌香走在老師的身旁,有些擔心的望著他。
彌香的右手緊緊的牽著老師的左手,不只是因為她想獨佔這兩人相處的時刻,更多的則是擔心老師是否會感到寒冷。
「我沒事,只是剛才的風比較強而已。」老師望著眼神略帶擔憂的彌香,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很有精神的說著。
「如……如果會冷的話我們也可以回去的,我不希望老師感冒了!」但彌香卻鬆開了手,邁開腳步站到了老師面前,既是擔心又是不安的說著。
為了今天的行程,彌香可是花了不少時間準備的,就連如何抵達他們所要去的『目的地』也實際走訪過,只不過白天與夜晚的路走起來還是很不一樣,走在這漆黑的樹林中,即使老師就在自己身邊也是讓彌香感到不安。
見彌香如此擔心自己,老師只是閉起眼睛,略顯輕鬆的笑著說:「沒關係,彌香不是準備了很久嗎?怎麼可以因為一點小事就放棄呢?」
「老……老師感冒的話就不是小事了……!」聽著老師說著臉不紅、氣不喘的肉麻情話,彌香反倒顯得有些站不住,略帶羞澀的撇開頭,雙手的食指舉在胸前來回點著,就連身後的翅膀也不自覺地拍動著。
看著全身上下都冒出粉紅泡泡的花漾少女,老師也只是笑了笑,再次牽起了彌香的手。
「走吧,我的公主。妳想帶我去哪呢?」
望著被牽起的右手,彌香小巧的臉頰在油燈橘黃的照耀下浮現出一絲嫣紅,紫金色的眼眸閃爍著晃動的火光,而在那火光下映照的是男人那溫柔的笑臉。
「是『秘密』喔──!」彌香揚起一抹壞笑,下一秒便反手已更加舒適的方式握著老師的手,持續著他們的目的地前進。
左手牽著彌香、右手提著油燈,望著前方嬌小而又強大的背影,老師露出了很是欣慰的微笑。
在樹林間持續往前走著,隨著地上的道路從原先還像是人鋪過的石頭路,逐漸變成野生動物才會使用的山林小徑,儘管老師略顯擔憂,但望著沒有一絲猶豫、不斷前進的彌香,老師也決定保持安靜,持續跟在彌香的身後。
又走了一小段路後,彌香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老師並說道:「老師,你可以在這裡等我一下嗎?」
「怎麼了?迷路了嗎?」老師看著彌香,又看了看周圍漆黑一片的樹林。
如果真的迷路那可就糟了。
「才……才沒有!我有走對!沒意外的話應該前面就是了,只是我想做點準備……!所以想請老師先在這裡等我一下……」聽見老師的質疑,彌香有些緊張的反駁道。
「不行嗎……?」彌香眨了眨眼睛,露出楚楚可憐的目光望著老師。
「……需要油燈嗎?」
「不用了!大概兩、三分鐘就好!請老師在這等我一下!」得到老師的同意後,彌香立刻轉頭向前衝了出去,留下老師一個人在樹林之中。
彌香離開後,老師獨自一個人站在夜晚的樹林中,夜風吹拂著整座森林,樹葉互相摩擦發出颯颯聲,此處的位子又正好被整片的樹海給遮蔽,沒有一絲月光能夠穿透樹葉照進來。
吞了口口水,老師望著除了手裡的油燈外就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樹林,這不由得讓老師起了雞皮疙瘩。
「老師!好了喔!」而就在這時,彌香從前方的樹林中走了出來,純白的裙擺與褲襪沾染上了樹葉與泥土,但她的臉上洋溢興奮與喜悅,不知道她剛才做了什麼。
「嗯,我來……」但就在老師準備跟上彌香時,邁出的右腳卻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整個人狠狠的向前摔了出去。
就在自己摔倒的前一刻,因為身體失去重心,雙手本能的向前伸出想要撐住身體不要摔倒,因此他看見手裡的油燈就這麼被自己給拋了出去。
以及看見自己就要摔倒而露出驚慌神情的彌香,下一秒,自己就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只不過當自己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浮現的是無比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自己卻是躺在地板上,左腳甚至還跨在床上,耳邊還迴響著令人惱火的起床鬧鐘……
「……啊啊啊啊啊!」意識到自己與彌香的夜行之旅只是一場夢,老師只能像個孩子一樣躺在地上無能狂怒,不願意面對這悲慘的事實。
腦海中回想著夢境中彌香那羞澀的模樣,以及夢境中,彌香到底想讓自己看見什麼……
但一切都卻如同夢境般消逝,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得知了。
「唉……」無奈地老師慢慢的坐起身子,扶著床站起身並把纏在自己身上的棉被放回床上並關上那吵到足以讓人爆氣的鬧鐘。
掀開床邊的窗簾,上午七點的溫暖日光照亮著奇普托斯,為『過勞星期一』起了個不是那麼鬱悶的開頭。
自從上次在彌香生日時發生了那些事之後,老師的腦海早就已經被彌香的身影給占滿,或許就連這一次的夢也是因為自己太在意彌香導致的。
現在的彌香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魔女……不,她從來就不是魔女,只是一個想要修復三一與奧利斯彼此的破碎關係,卻遭到背叛的、不諳世事的深閨少女而已。
修長且柔順的粉色長髮、猶如銀河的璀璨光環、公主般的優雅穿搭,以及那如同下凡天使般,一笑傾城的美貌。
做錯事害怕被罵時會用翅膀圍住自己來掩飾不安,被誇獎時身後的翅膀也會隨著情緒輕輕拍動著,並露出那燦爛而又甜美的笑容。
或許以前的自己真的是秉持著大人的職責,盡心盡力的照顧著每一位學生,但現在的自己卻早已無法像當初的自己一樣,平等的對待其他的學生了……
說是這麼說,自己也不可能正大光明的把對彌香的喜歡給流於表面。
『但是……』老師望著窗外的藍天,心裡泛起一絲漣漪。
夏萊的工作一如既往的繁忙,就如宇宙般看不到盡頭,聯邦學生會要求的報告要做、臨近月底的夏萊總結算要做、來自其他學校的各式請託,以及學生們自己的私人事件等等的,甚至還有一切奇奇怪怪的總力戰要處理。
過勞一直是奇普托斯的管理層間的日常,研討會、茶會、風紀委員會、聯邦學生會等等都是,萬魔殿就不清楚了,雖然真琴看起來好像也很忙,但總覺得跟其他人不太一樣就是了……
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半,此刻的老師剛剛抵達三一,但與茶會的會議預定時間則是一點。雖說是因為夏萊的工作而被拖延,但畢竟遲到了一小時半,一想到等一下要被渚念就讓老師很是心累。
「啊,老師!下午好啊──」就當老師正在前往茶會的路上,有人叫住了他。
望著聲音的來源望去,叫住老師的人不是誰,正是聖園彌香,她揮著手,臉上洋溢著笑容,踏著輕盈的腳步朝著老師跑來。
一見到彌香,老師的腦中瞬間浮現出今天早上夢境裡的彌香,讓老師頓時愣了一下,就連彌香已經跑到他的面前了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老師?」彌香歪著頭,疑惑的望著老師。
「啊啊!抱歉,我剛剛再想事情。」再次被叫喚道,老師這時才回過神,略帶尷尬的傻笑。
「哼──一見到人家就再想事情,老師該不會在想我吧?開玩笑的!」
「啊……呃……」
正當彌香還有些頑皮的想要開老師玩笑,但老師略帶尷尬的傻笑,以及不否認的態度卻讓彌香頓時也不知該做出怎麼樣的反應才好,臉頰微微泛起一絲紅暈,雙手的指尖貼在一起,露出有些害羞的淺笑。
「啊!老師!你跟小渚有一場會要開吧!因為老師遲到了,小渚很生氣喔!」羞澀之餘,彌香立刻想起自己前來迎接老師的目的,連忙提醒老師趕快前往茶會。
「確實是有這回事呢……嗯……」曖昧的氣氛瞬間被現實的殘酷給取代,老師的傻笑轉變為無可奈何的苦笑。
彌香知道自己並不是個聰明的孩子,因此在內勤事務較多的夏萊,彌香比較沒有辦法幫上老師的忙。
夏萊的繁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各個學校也都有意識的不造成老師的困擾,因此能由校內自己處理事就是基本上就是自己處理,但當需要夏萊出面時就是校內無法解決,同時也是代表這是件棘手的事。
百分之百會給老師添麻煩。
儘管老師總是表現出沒關係的模樣,但隨著老師日漸憔悴且黑眼圈愈來愈重的情況下,如果老師哪天突然過勞死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
「對不起,老師。如果我更聰明一點就好了……我就可以多去夏萊幫老師的忙了……」望著老師的苦笑,彌香的心裡也很難過,暗自罵著自己的愚笨。
但老師卻伸出了手,輕輕的摸著彌香的頭,十分溫柔的撫摸著。
「謝謝妳,彌香,妳有這份心意對我來說就夠了。」望著自責地彌香,老師充滿耐心的安慰著她。
老師
畢竟自己身為大人,不能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讓學生們替自己擔心。
「好啦,我要準備去受死了……希望渚不要太生氣才好……哈哈……」說完,老師把手收了回來,望著天空發出皮笑肉不笑的細語。
望著老師離去的背影,彌香的心裡很是難受。
明明自己是老師最重要的公主。在自己最需要老師的時候,老師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替自己分擔、或者是解決面前的困難。
但現在老師需要幫助,自己卻無能為力,只能默默的走在老師身後,假裝自己能幫上老師的忙。
彌香稍微加快了腳步與老師並肩走在一起,她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此刻校園內雖然還有其他人,但她們的注意力並不在她們身上,這讓彌香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一個想法。
彌香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畢竟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可是與『把老師的生日當作是五月八日』相等,甚至是在這之上的行為。
彌香抿著唇、微微皺起了眉頭的望著老師,畢竟這個行為實在太過大膽,要在光天化日之下這麼做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咳嗯……!」彌香乾咳兩聲,想給自己壯膽。
「怎麼了?」但這聲乾咳卻吸引了老師的注意,停下了腳步,有些擔心的望著彌香。
「咦?!沒有!沒有喔?!哈哈……啊哈哈……」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彌香有些驚慌,下意識的後退兩步,然後發出聽上去十分可疑的笑聲。
「……是嗎。」不知道是彌香偽裝的很好,還是老師單純的不想追問,他再次邁開腳步朝著茶會的方向走去。
而彌香也再次跟上老師的腳步,這次她來到老師的左手邊,小心翼翼地靠近,雙手握成拳頭的舉在胸前。或許是因為緊張,彌香微微駝著背,表情顯得十分僵硬,甚至嘟起了嘴,同時偷偷摸摸地張開身後的翅膀……
彌香的翅膀以『有翼族』而言並不算大,就連渚的翅膀都比彌香翅膀大上半號左右,可即使自己翅膀的大小略顯不足,她也想讓老師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雪白的右翼張到最大,企圖將老師的腰部給團團圍住,可即便彌香使出吃奶的力氣張開,但物理上的差距就是無法跨越的鴻溝,彌香的翅膀最多只能貼合老師的腰部,而沒能繞過腰部將其圍住。
而老師也感覺到身後的騷動,他再次停下了腳步並且回頭望去,而彌香則是沒想到老師會二度停下、甚至是回頭,以至於她來不及把翅膀給藏回自己的身後,就這麼被老師給抓著正著。
「彌香……」望著企圖用翅膀圍住自己的彌香,老師露出有些遲疑的表情。
「啊……不是的……!我……我只是……!」查覺出老師眼神中的不悅,彌香意識到自己給老師添了麻煩,連忙用雙手蓋住了身後的翅膀,紫金色的眼眸迴避了老師的目光,緊張的連話都說不清楚。
老師望著因為不安而藏住翅膀的彌香,意識到她只是想用翅膀拍拍自己後,他左手抱胸、右手肘靠在左手腕上並摸著臉頰思考著。
「……老師?」彌香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望著不知為何開始思考的老師。
或許是在腦內得出了結論,老師點了點頭,張開了手、毫無徵兆的將彌香擁入自己的懷裡。
「噗──?!老師?!」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給嚇了一跳,彌香慌張的把臉從老師的胸前露出來,不知所措的喊著。
而彌香的喊叫也吸引到周圍其他學生的目光,她們轉頭看了過來,卻看見老師將彌香給抱在懷裡。
「咦?!老師為什麼?!」
「那不是彌香大人嗎?!為什麼她們抱在一起?難道之前的那個謠言是真的?!」
「啊……」
「等?!有人暈倒了!救護騎士團!」
周圍的學生們望著在校園內正大光明曬恩愛的兩人,發出了近乎發狂的哀嚎與慘叫,更有甚者掏出了槍準備與彌香決一死戰。
「老師……!老師……!放……請放開我……!」意識到大事不妙的彌香原本還不想掙扎,但感覺老師並不打算鬆手後便強行掙脫了老師的擁抱,後退兩步的望著老師。
彌香緊張的望著周圍圍觀的學生們,又看著『一副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的,神色呆滯的老師。
就連想要用翅膀圍住老師的念頭也在這一刻被彌香拋到腦後,此刻的彌香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怎麼跟渚交代,而不是如何向現場的人解釋剛剛的事。
「不好意思,彌香大人,可以麻煩妳解釋一下剛才發生的事嗎?」而就在這時,一名少女走到彌香的身旁。
彌香略帶緊張的望去,眼前的少女是實現正義部的仲正一花,她的臉上雖然掛著十分柔和且從容的笑容,但她卻已經把槍給握在手裡,剛才提問的語氣也算不上是友好,只差沒有直接把槍口對準彌香而已。
「咦耶?!啊……這個嘛……」察覺出一花笑容下的不悅,彌香頓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啊咧……怎麼感覺類似的事好像發生過?』
「誤……這是誤會!因為老師實在是太累了……!然後老師剛才又沒有注意到地板差點摔倒,為了不摔倒才……」彌香感覺到自己的大腦正在飛速運轉,試圖從感覺快要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中給出一個還算合理的解釋。
而一花也不是笨蛋,她立刻就聽出了彌香在說謊,但她並沒有馬上揭穿,而是轉頭看向老師,想聽聽老師的解釋,而老師也在這時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連忙走到彌香的身旁接著附和道:「對……對!剛才是我沒有注意到腳下!彌香為了不讓我摔倒才接住我的!」
兩人都緊張的看著一花,此刻就好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審判一樣,一花甚至睜開了她的眼睛,那震耳欲聾的沉默更是讓兩人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人給揪住似的,甚至都忘了怎麼呼吸。
「……老師,我聽說你和渚大人似乎還有一場會要開?」一花再次閉起了眼睛,但她收起了槍,將槍托著地、靠在自己的腳邊。
「……啊。」經一花的提醒,老師連忙舉起左腕看上手錶,現在的時間已經快要兩點五十分了。
「哈──快去吧,老師。」
「呃……可是……」
「快去吧!老師!渚大人生氣可是很可怕的。」
『但妳生氣也差不多可怕啊。』這樣的念頭不經在老師的腦海中浮現,但現在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是要留下來解釋然後惹一花和渚生氣,還是丟下彌香去找渚……
『這不是哪個都不能選嗎?!』腦海中的老師抱著腦袋仰天長嘯。
就當老師還在頭腦風暴時,彌香卻輕輕的拉了老師的衣袖,查覺到拉扯,老師暫停思考並望向彌香。
「老師快去找小渚吧?這裡交給我就好!」彌香輕輕的拍動翅膀,雙手放到了身後,露出自信的微笑。
「彌香……」老師感慨的看著願意犧牲自己來殿後的彌香,儘管不捨,但他還是選擇尊重彌香的意志,轉身朝著茶會的方向跑去。
彌香猶如戀愛中的少女般,輕輕地揮著手,目送老師離去。
而望著眼前彷彿在秀恩愛的兩個人,一花的眼角與嘴角瘋狂抽動,就好像是在抑制心裡的忌妒與怒火。
但在這之後發生了什麼老師並不知道,彌香與一花就好像說好似的,不管怎麼死纏爛打都不願意說發生了什麼。
不過她們兩個看起來關係似乎變得比較不錯?老師也就不再追問這事了。
抵達茶會前方,老師停在門前喘著氣,但他並沒有急著進去,他的雙手抵著正門,但滿腦子想的都是剛才所發生的事。
曾經有聽的小春說過,有翼族的翅膀並不單單只是普通的翅膀這麼簡單,她們的情緒不只會透過臉部表情來傳遞,身後的翅膀也會依據情緒的變化產生對應的行為。
當然,這僅僅只是侷限於類似反射條件下的動作,但彌香剛才是刻意用她的翅膀拍了自己的背……是想替自己打氣吧?雖然自己剛才確實表現得太消極了點,但沒想到會讓彌香這麼擔心啊。
但是……
『我竟然在路上抱住彌香?!我到底在想什麼啊?!』老師抱住腦袋,直接在茶會的門口蹲了下來,滿臉驚恐的仰望天花板,發出無聲的哀號。
就算自己對彌香是有好感沒錯,但自己當下還處於上班時間,竟然因為一時神智不清做出了私慾作祟的事……而且還讓彌香替自己留下來殿後……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老師鬆開了抱著腦袋的雙手,低下頭、雙手靠在膝蓋上,再次嘆氣。
老師舉起左手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五十八分。
「完蛋……」
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身稍微整理了一下服裝儀容,確定自己的呼吸頻率與情緒都已經恢復正常後,老師敲敲茶會的正門,聽見了渚的應答後老師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握住門把後向前推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廣闊的室外空間,盡頭處擺放著一張長桌,上頭擺放著各種精緻的茶壺和小點心,同時在桌子的周圍擺著三張椅子,但只有一張椅子上坐著一個人。
灰白色長髮的少女優雅端莊的坐在座位上,手裡端著白色的英倫茶杯,身後的翅膀隨著少女的呼吸頻率隨之起伏。
「恭候多時了,老師。」少女──桐藤渚面帶微笑地放下茶杯,站起身、雙手交握的向老師低頭行禮。
「不不不……!是我遲到了!抱歉!」望向說著社交詞令的渚,平時的話自己絕對不會有任何想法,但現在老師卻只感覺到那無與倫比的壓力而已。
看著渚那溫和的微笑,老師略帶恐懼的邁開腳步走上前,同時也注意到本該在場的聖亞也不在。
「聖亞不在喔,她下午還有別的事,所以今天只會有我和老師而已。」注意到老師的東張西望,渚就好像會讀心似的替老師解答,並且替老師倒了一杯溫熱的紅茶。
「這……這樣啊……?」老師苦哈哈的笑道,隨後拉開了彌香的位子坐了下來,但不知為何,渚的眼角卻抽動了一下,但臉上的笑容並沒有消失。
「老師?您的位子在這裡喔?」渚將手向右一擺,順著右手的方向望去,老師才注意到在渚的座位旁擺放了另外一張椅子。
「咦?!啊!好的!」老師連忙站起身把彌香的椅子推回原位,迅速的來到渚替自己準備的位子坐了下來。
『嗯……?這個位子是不是有點……?』
渚的座位在長桌的其中一端,而渚幫老師準備的位子就只是在她的右前方的位子而已,明明平時坐在彌香的座位上渚也沒有任何反應的啊?!
老師端正的坐在座位上,打直腰身,身體、雙手與雙腿呈現出完美的直角三角形,神色緊張的望著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手裡紅茶的渚。
「不需要這麼拘謹喔,老師,就和平時一樣就好。」渚輕啜一口後將杯子放到碟子上,臉上依舊那份和善的微笑。
「……我遲到這麼久,妳不生我的氣嗎?」見渚似乎不打算主動提起,就由老師自己開啟話題,並拿起了茶杯品嘗渚所準備的紅茶。
「啊啦?為什麼呢?我知道老師也有很多事要處理,就算已經遲到了也要『和女學生在校園內摟摟抱抱』什麼的,我相信這也是老師深思熟慮過後的判斷的吧?」
「噗──!」老師直接把口中的紅茶給噴了出來,用手背擦去嘴角流下的紅茶,驚恐的望著眼前的少女。
「紅茶不合老師的胃口嗎?不如我幫老師準備其他飲品吧?」
「不不不!很好喝喔?!真的!」老師的腦海中已經萌生想要逃跑的念頭了,留在原地只是身為大人的自尊還在堅持而已。
渚並沒有回話,空氣中瀰漫著致死量的沉默……
「我想到我……」
「請坐下,老師。」
「好的!」老師本想找個藉口趕緊溜了,但當屁股一離開座位,渚立刻要求老師坐下,用的依然是十分溫柔的語氣。
渚望著老師,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隨後露出了有些困擾的神情,並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以及左手邊的紙張中抽了一張文件並遞到了老師的面前。
老師有些尷尬的點頭致謝後拿起渚的手帕擦去手上與嘴邊的紅茶,同時看著渚所遞過來的這份文件。
「老師,很抱歉在夏萊如此繁忙的時刻下,我想要拜託老師幫我調查這個地區。」
文件上顯示的是『格黑娜欣嫩火山調查書』,其內容是希望能夠調查火山的某處。
「欣嫩火山?為什麼?」老師望著調查書裡的內容,不理解的問道。
「不瞞老師所言,從上個月開始,有許多三一的學生會跑去格黑娜的欣嫩火山,其目的不明。」
「目的不明?欣嫩火山上有什麼能吸引三一學生的東西嗎……?」聽著渚的解釋,這也讓老師感到有些好奇。
「不清楚,我這也沒有更詳細的資料,即使請彌香和聖亞去幫我詢問去過欣嫩火山的學生,她們就好像是全部說好了似的,不管是誰都沒有透露任何線索。」
「不過據我所知,學生們大多都是已『觀光』的名義前往,但這陣子前往格黑娜的學生實在是太多了,我擔心格黑娜那邊會不會認為是我在搞什麼小動作。所以我希望能委託老師去格黑娜調查,畢竟我不希望三一與格黑娜的關係變得愈變愈糟。」
渚望著老師,原先困擾的神情卻變得十分正經與嚴肅,再次端起了她的英倫茶杯,優雅的喝著。
格黑娜是沿著欣嫩火山而建的,學校也有一部分處於山坡之上,老師看著調查書上所標註的位子,這裡是欣嫩火山深處,與學區還隔有一段距離,而且這個位子從校內應該是到不了的,或許就是因為她們不會直接進入格黑娜的校內,格黑娜才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吧。
「格黑娜的人似乎還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學生會三天兩頭往火山跑,畢竟她們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如果說欣嫩火山上真的有什麼值得三一的學生們冒險前往的東西,那我們就必須得到『那個東西』,而且還得要趕在格黑娜的人知道前才行,不然一直讓我們的學生前往格黑娜實在是太危險了……」
「……好,我知道了。」望著渚那很是擔心的神情,老師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能讓三一的學生不辭辛勞、甚至是跑到欣嫩火山上,這也著實讓老師十分感興趣,到底是什麼神秘的東西有著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呢?
「萬分感謝,老師。如果你有需要什麼幫忙就請跟我說吧,所有花費全數由茶會承擔就行了,啊……還請老師不要將這件事告訴格黑娜的學生才好。」取得老師的同意後,渚露出了安心的淺笑,拿起了一旁的茶壺,再次替老師倒了一杯紅茶。
「不會,幫助有需要的學生本來就是老師的責任,不用放在心上。」接過渚替自己新倒的紅茶,老師端起茶杯,細細的聞嗅著紅茶的香氣,隨後將杯緣靠近嘴邊,認真的品鑑著舌尖上的甘醇。
「好喝,真不愧是渚。」詞彙量匱乏的老師並不知道該怎麼誇獎才好,只能給出如此簡單且直白的評論。
「呵呵──能和老師的口味是再好不過的事了。」聽見老師的讚美,渚也露出了很是雀躍的笑容,這是老師進入茶會後第一次沒感受到壓力的笑容。
當正事有定論後,渚便開始找老師閒聊,畢竟身為茶會的主席,渚不能夠隨意離開三一,就連前往夏萊值日也得要和老師不斷交涉才能找到合適的時間。
渚在作為茶會的主席前更是名十七歲的少女。只有在老師的面前,渚才能放鬆心情、拋開責任與政治,僅僅只是作為一名少女,與自己愛慕的對象談心。
但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在兩人歡快的談天時,茶會的大門再次被推開,高跟鞋踏在磁磚上發出了輕脆的響聲,隨後傳來一聲開朗且充滿精神的招呼聲。
「呀吼──老師、小渚、聖亞,我來了喔──☆」
彌香的招呼聲清楚的傳遍茶會的各個角落,渚和老師也看向門邊的彌香,舉起手向她打招呼。
「嗯?聖亞不在嗎?」彌香的雙手交握在身後,看著聖亞空無一人的座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旁。
「是喔,聖亞下午還有別的事。」隨著彌香的出現,渚便收起了原先開朗且輕鬆的個性,再次擺出了茶會主席該有的樣子。
「這樣啊……吶吶,小渚跟老師的會開完了嗎?應該開完了吧?」彌香端起一塊裝有草莓蛋糕的小盤子放到自己面前,拿起小叉子切下一小塊送入口中。
「已經開完了喔。」老師一邊收拾著渚交給自己的調查書一邊回答。
渚看著一點也不優雅地彌香,本想開口制止,但她張開了嘴卻沒有將話給說出口,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露出有些失落的眼神,看著她身旁的這兩個人。
一股酸意湧上心頭,渚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深呼吸,就好像是下定了決心後她再次睜開眼,再次露出了那份從容且柔和的笑容。
「老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讓彌香陪你去吧?」渚看向右手邊的老師如此說道。
「嗯?要去哪裡?」聽見渚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彌香的嘴巴含著叉子,像個孩子一樣的說著。
「彌香?」望著禮數盡失的彌香,渚的眼角與嘴角差點就要破防了。
「啊……」意識到自己又要惹渚生氣了,彌香連忙把叉子給放了下來,露出有些尷尬的傻笑。
「讓彌香陪我去嗎?」聽見渚的提議,老師露出有些訝異的神情,他看向彌香,心頭不知為何感到一絲緊張與雀躍,連忙將目光轉向渚。
「是的,如果是彌香的話,就算遇到熊也能輕而一舉的將其擊退吧?」
「小渚,妳把我當成什麼危險的兵器了嗎?那是熊耶?怎麼可能輕而一舉的擊退啊?」
「啊啦?明明就這麼會打架,打倒一頭熊應該難不倒妳吧?」
「不不不,在怎麼說那也是頭熊喔?我可是人喔?!」
「如果遇到熊就拜託妳了喔,彌香!」
「啊!怎麼連老師也這樣啦──!」
*
星期六的上午十點,萬里無雲的大好天氣,氣溫為舒適的二十六度。
三一自治區的車站內,這裡是老師與彌香的集合點,今天正是他們要去格黑娜的欣嫩火山調查的日子。
考慮到這次的行程是登山,老師便換上了較為輕便的運動服與運動長褲,胸前背了一個不算大的斜背包,裡頭放著這次登山很可能會用到的一些物品。
『咦?登山……?』就在這時,老師的腦海中似乎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但不管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呀吼──老師──☆」就當老師還沉浸在自己的思考時,他聽見了彌香的聲音,抬起了頭朝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只不過看見彌香時讓老師感到有些意外,因為彌香並沒有換上比較好行動的裝扮,而是穿著制服,甚至是高跟鞋前來赴會。
「彌香,妳要穿這樣去登山嗎……?」老師看著彌香的腿,無法想像穿著高跟鞋要怎麼踩在那崎嶇不平的山路。
「對喔?」彌香歪著頭的看著老師,就好像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老師要這麼問。
「不不不,登山喔?!沒有人穿高跟鞋登山的吧?!」
「沒有嗎?!」不知為何,彌香反倒露出了比老師更加錯愕的反應。
「是聖亞跟我說,如果是要跟老師出門的話,既然是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所以我才穿制服的。」
「而且說到底,我也沒有制服跟運動服外的衣服呢……畢竟穿著運動服出現在其他自治區也很奇怪吧?又不是晄輪大祭……」
聽著彌香失落的說著,老師頓時也察覺出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有些尷尬的摸著嘴,抿著唇、皺起眉頭的望著彌香。
「那……至少,我們到格黑娜以後我再幫妳買一雙鞋吧?不然穿著高跟鞋登山絕對很難走。」
「咦?!不用啦!老師!我沒有這麼嬌弱喔?!你看嘛!你跟小渚不是都說我可以輕而一舉的擊退野生的熊嗎?!不就只是穿著高跟鞋登山這種小事,沒事的喔?!」聽見老師要替自己買鞋,彌香又驚又喜,但她並不希望老師胡亂的為自己花錢。
自己是個壞孩子,儘管自己努力的想成為老師的公主,但現在的自己還遠遠沒有那個資格。
「不可以,穿高跟鞋登山並不是什麼小事,不知情的人也許還會以為是我要妳這麼穿的,我可不想被人誤會。」
一想到自己曾經被白鳥區的居民誤會是強迫讓學生穿女僕裝服侍自己的時候,老師當時為了向那些居民解釋可是費了不少苦心。
「可是……」
「彌香,或許妳是想替我省錢,但妳並不需要擔心。」彌香本想再說點什麼,但老師卻率先伸出一隻手指,擋在了彌香的嘴唇前方。
「夏萊的薪水其實不低,而且我最近也沒有花什麼錢,加上我並不是把錢花在自己身上,不需要為我擔心!」老師想到的是月底,優香來夏萊替自己整理發票時的情況。
只要錢是花在其他學生身上,優香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意見了。
大概吧?
「妳有做好防曬嗎?畢竟是要登山,防曬、防蚊的準備都要做好喔?」
看著如此擔心自己的老師,彌香眨了眨眼睛,默默的低下了頭……
『不可以喔,老師。』
「嘿──沒有耶!老師要替人家擦防曬乳嗎?」彌香抬起頭,露出一抹有些邪媚的淺笑。
「呃……請容我拒絕……」聽見想要彌香替自己擦防曬乳,老師略帶緊張與害羞的婉拒了這大好機會。
「真可惜呢。」被老師拒絕後,彌香有些感慨的閉上了眼睛,雙手放到身後,慢慢地走到了老師的身邊。
『對人家這麼好的話……人家總是會忍不住想要對老師使壞呢。』
「那……我們趕快去搭車吧?!錯過了就不好了!」感覺氣氛似乎變得有些不妙,老師連忙改變話題,拉了拉胸前的背包背帶,從彌香身邊逃走了。
看著逃走的老師,彌香並沒有急著跟上,而是邁開腿並張開雙手,踏著老師踩過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
「聽好了,彌香。」
在彌香的閣樓中,聖亞的手裡拿著兩份報告,她和彌香都坐在地板上,認真的向彌香說明這次任務需要注意地點。
「我已經知道欣嫩火山上已經有什麼了。」聖亞如此說著,同時將其中一份報告遞給彌香。
「咦?為什麼聖亞會……?」彌香有些錯愕的接過報告,不可置信的望著聖亞,畢竟在這之前不管她們怎麼問都問不出來。
「我用了一些辦法得知了。」聖亞如此說道,但她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彌香,而是停留在她的那份報告上。
『用了一些辦法……』聽見聖亞這麼說不禁讓彌香忍不住冒出了冷汗,雖然很好奇聖亞是怎麼做的,但總覺得不要問對自己會比較好。
「妳喜歡老師對吧?如果妳想一舉攻略老師就要趁這次機會了。」
「咦?!我……有表現的這麼明顯嗎?討厭啦!喜歡什麼的──」聖亞這麼一說,彌香既害羞又興奮地捧著自己的臉頰,身後的翅膀正瘋狂的拍動著,一股有些強勁的冷風正面吹向聖亞。
「彌香,請妳聽我說話。」聖亞的左手壓著裙子,語氣冰冷、面無表情地望著彌香。
就好像是不想看著她犯花癡,想要趕快把事情交代完以後就趕緊閃人感覺。
「啊!是的!」察覺出聖亞的嫌棄,彌香立刻正坐並接過報告,仔細地閱讀著上頭的文字。
聽著聖亞說著這次調查任務裡的攻略細節,彌香摸著下巴認真地聽著聖亞的建議,甚至專心到連嘴巴嘟起來了都沒發現。
「……只要這樣做應該就可以把老師攻略下來了,除非老師喜歡的是男人。」說完後,聖亞將報告給放了下來望著彌香,還不忘補上最後一句來欺負彌香。
「咦?!不……不會吧……老師應該……」天真地彌香絲毫沒有懷疑過聖亞,立刻陷入無比的焦慮中。
「喂……我開玩笑的,不要當真……」看著連玩笑也全盤接收地彌香,聖亞忍不住瞇起了眼睛,難得地產生了些許的愧疚感。
自從聖亞當初成了彌香計畫下的犧牲品後,彌香對聖亞的態度有明顯地改觀,雖然她們還是時不時地會鬥嘴,但在大部分的情況下會是彌香選擇退讓,而不是和聖亞吵到底。
也因為這樣,聖亞感覺出彌香在有意的與自己保持距離,這讓聖亞感到很是不悅,明明自己才是理論上的受害者,憑什麼彌香要裝得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一樣處處謙讓?
「彌香,有些話我要跟妳說。」聖亞雙手放在腿上,神色凝重地望著彌香。
「啊……好的……」察覺出氣氛變得有些嚴肅,彌香也乖乖的坐好,吞了口口水,認真的看著聖亞。
「我雖然說過我原諒妳了,但我很討厭現在的妳。」
「……咦?」聽著聖亞語氣低沉的話,這讓彌香頓時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睛望著她。
「妳曾經傷害過我,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妳因為愧疚與自責與必須擔負的責任向我道歉,我則是接受妳的道歉並原諒妳……到這裡妳還可以理解吧?」似乎是體貼彌香的腦迴路運轉的不夠快,聖亞甚至還想從最初的源頭開始解釋。
彌香點了點頭,沒有回話,但很明顯的表露出了自責的神情。
看見彌香又露出了受害者的表情,聖亞的怒氣值又瞬間飆升,本想好好說的心情瞬間消失,直接切入主題的說:「那為什麼妳要和我們保持距離?」
「咦?保持距離?」但彌香似乎不理解聖亞的話,露出有些錯愕的表情。
「……還記得妳之前被渚罵的時候嗎?」見彌香對此沒有頭緒的樣子,聖亞閉上了眼睛無奈的問。
「嗯……」
聖亞指的是當時彌香生日時與老師去吃宵夜,結果發生意外而在夏萊過夜的事。儘管彌香並沒有做錯事,但她卻一點也沒有想要替自己解釋的意思,而是默默的接受渚的責罵。
雖然當時是老師要求彌香保密的,儘管最後還是把誤會解開了,但如果自己沒有開口的話,彌香是不是就打算帶著這個誤會繼續活下去了?
過去地彌香並不是這種受了氣還不吭聲的女生,而是在她被迫放棄聖父派代表後開始的。
自己看不慣這樣的彌香,更看不慣這種明明沒做錯事卻還要裝作受害者、默默承受周圍指指點點的彌香。
自己對這樣的彌香感到噁心。
但是……
「為什麼……不解釋?」聖亞望著彌香,不理解的問道。
「為什麼……嗎?」彌香閉上了眼睛,苦笑了一聲。
「我啊……是個壞孩子。壞孩子做了好事不會有人相信,但如果壞孩子什麼也沒做卻冒出了關於她的不實謠言,妳覺得周圍的人會怎麼想?」
「……但妳確實在夏萊過夜了。」聖亞聽出了彌香想表達的意思,但她認為彌香的這個舉例並不好。
「是啊,但當時的渚看上去並不像是能溝通的樣子……」
「我很喜歡妳喔,聖亞,當然我也很喜歡小渚,但因為我是壞孩子……我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係,所以當渚認為我有罪時,我會欣然接受的……」
「畢竟我是個魔……」
「冷靜點,彌香。」聖亞打斷了彌香的自白,不讓她說出那個詞。
聖亞把身體向前傾,輕輕的握住了彌香的手,而彌香也感覺到了雙手的溫暖,她慢慢地抬起了頭,錯愕的望著聖亞。
「我不否認妳是壞孩子的事實,因為妳有時候真的很討人厭。但我不認為妳是魔女,當然渚也不這麼認為,老師肯定也是吧?既然已經有三個人認為妳不是魔女了,為什麼妳還要堅持自己是魔女呢?」
「因……因為其他人……」
「妳說那些根本不認識妳,甚至不知道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的那些傢伙嗎?」
「為什麼要因為那些傢伙而否定了在乎妳的聲音?」
「我……」
在聖亞的提問,彌香說不出任何話來,最終閣樓內陷入沉默,除了彼此呼吸的聲音。
「對不……」
「我討厭把自己當作受害者的妳,所以我不想聽妳道歉。」聖亞再次打斷了彌香,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我該怎麼辦……?」聽見聖亞不想要自己的道歉,彌香的內心承受不住壓力,透明的淚珠從眼眶中流下,在聖亞的面前哭了出來。
「我很笨的,除了和妳們保持距離外,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傷害到妳們,但我真的很喜歡聖亞跟小渚,我也很喜歡老師,我也喜歡小春,喜歡妳們所有人。」
「可是……我是一個只會打架的笨蛋,我沒辦法成為老師所說的公主啊……」
「所以妳要去成為。」聖亞站起身,向著彌香伸出了手。
望著聖亞伸出的手,彌香吸著哭紅的鼻子,也慢慢的伸出了手,彼此的左右手交握在一起,在聖亞的鼓勵下,彌香再次站了起來。
「好了……笨蛋公主,妳有什麼話想跟我說的嗎?」聖亞雙手抱胸,語氣略帶輕鬆,揚起一抹淺笑。
「嗚──!謝謝妳,聖亞!我果然最喜歡妳了!」見聖亞似乎不生自己的氣了,彌香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不安,張開雙手用力地想擁抱聖亞,但卻被聖亞敏捷的身手給躲過,讓彌香撲了個空。
「擁抱就免了,我可不想再住一次醫院。」聖亞嫌棄的看著彌香,不客氣的說道。
「啊!真過分,老師也沒有因為這樣住院過啊!」擁抱被躲掉的彌香鼓起臉頰抗議道,身後的翅膀不斷拍打空氣表示不滿。
隨著氣氛趨緩,聖亞和彌香兩人也笑了出來,兩人都坐到了床上,彼此背對背互相靠著。
「話說回來,這周六要穿什麼衣服才好啊?雖然我也只有制服跟運動服可以選就是了……」
「既然是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穿制服去吧。」
「嗯!說的也是呢。」
「……不,我開玩笑的,去跟渚借一些登山用的衣服跟鞋子吧。」
「不,我覺得聖亞說的很有道理,既然是學生就該有學生的樣子!所以我要穿制服去!而且我除了身體強壯、擅長打架以外也沒有別的優點了嘛!」
「……到時候被老師罵我可不管喔。」
***
第一次和老師一起搭電車,彌香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景色,著實難掩心中的興奮與期待,即使坐在座位上,身後的翅膀仍是不受控制的舞動著。
從三一搭電車到格黑娜至少要一個小時,老師望著如此興奮地彌香,右手肘靠在扶手上並托著臉頰,露出同樣期待的淺笑。
不過就當彌香欣賞風景時,她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聖亞的臉,意識到攻略任務早就開始了,彌香便安分的坐在座位上,收起了興奮與期待,取而代之的則是緊張與慌亂。
「怎麼了?風景不好看了嗎?」注意到彌香的變化,老師好奇的問道。
「咦?啊……不是啦,只是覺得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應該這麼吵鬧而已。」彌香有些尷尬的搔著臉頰,哈哈笑著。
「是嗎?」聽彌香這麼說,老師也不再追問,坐直身子後在椅背上,閉上眼睛休息著。
望著休息中的老師,彌香瞇著眼睛,臉頰微微泛紅,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但下一秒她卻開始用力的搖頭,就好像是在搖散腦海中的壞點子,瞬間變得滿臉通紅,連忙把頭給撇向窗邊。
但她紅透的耳朵早已暴露出她的羞澀,只是她自己並沒有發現而已。
一小時很快過去,兩人在格黑娜的欣嫩火山站下車,而老師也確實遵守自己的承諾,立刻帶彌香去最近的百貨公司買新鞋。
雖然在這段過程仍是彌香多次婉拒老師的好意,但老師就好像是鐵了心似的,說什麼都要讓彌香脫下那雙高跟鞋,只差沒有直接把彌香抱起來強行帶走而已。
抵達鞋店後,老師向店員諮詢適合女孩子用的登山鞋,而在店員與老師的通力合作下,挑了三雙符合彌香腳型的登山鞋。
而彌香望著眼前黑色、深藍與卡其色的登山鞋頓時臉都垮了下來。
『好醜的鞋子……』彌香眼角抽搐的看著這幾雙鞋子,與她這身華麗且典雅的裝扮完全不搭,這讓彌香更加強硬的想要保留這雙高跟鞋了。
但彌香並沒有把心裡的嫌棄表現出來,畢竟登山是會把鞋子給搞髒的活動,因此鞋子的顏色都做成深色的這種事彌香還是可以理解的。
而且這可是老師的好意,說什麼都不能讓老師發現自己不喜歡才行……!
「那就……這雙吧?」假裝猶豫過後,彌香略帶顫抖的指向那雙卡其色的登山鞋。
「我知道了。」當彌香選好後,老師便拿起那雙登山鞋放到了彌香的腳邊。
不過就在這瞬間,彌香的腦海浮現出一個想法。
『如果我在這時候說讓老師替我換鞋子會怎麼樣?』彌香大腦瞬間開始模擬說出這句話後可能發生的情況。
老師可能會露出緊張的神情,略帶尷尬的婉拒,畢竟這裡還有其他人,店員甚至也還站在旁邊,不管老師對自己在怎麼好,這種過分的要求老師應該還是不會答應的吧?
可是……可是……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老師會有什麼反應……!
畢竟人家可是壞孩子……對人家這麼好,可是會忍不住想要對老師使壞的呀──☆
「老師……」使壞的本能成功抑制了理智,彌香滿臉通紅,發出有些混亂的喘息聲。
「嗯?」
彌香慢慢舉起了左腿到老師的手邊,就好像著了魔似的說道:「可以麻煩老師幫人家換鞋子嗎☆?」
此話一出,老師與在一旁的店員瞬間抖了一下,老師立刻驚恐地回頭看向店員,而店員則是立刻轉頭,迴避了老師的目光,就好像是再說『兩位的情趣我就不方便打擾了』,然後轉身逃離現場。
眼看沒有解釋的機會,老師深呼吸一口氣,慢慢的轉頭看向彌香。
「啊……果然還是算了吧……對不起……」理智成功驅趕本能後,彌香緊張又後悔的把腳給收了回來,彎下腰準備脫下高跟鞋。
「沒關係,我來吧。」老師吞了口口水,輕輕的捧著彌香的小腿肚,小心且溫柔的脫下彌香的高跟鞋。
老師的動作非常輕柔,就好像是害怕弄痛彌香似的,每一個步驟都十分小心,而老師的這一舉動著實吸引到其他顧客的目光,他們紛紛望向老師與彌香竊竊私語。
「你看他們,那個人在幫那個女生脫鞋耶。」
「那個女生好漂亮喔,而且還穿的那麼華麗,是哪個公主嗎?」
「那是三一的制服吧?三一個學生都有自己的僕人嗎?真讓人羨慕。」
各種細語流入彌香與老師的耳裡,讓老師替自己換鞋的背德感與難以言喻的興奮感充斥著彌香混亂的內心,雙手捧著早已發燙的臉頰,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任何事了。
等到老師替彌香換好鞋後,他把彌香的高跟鞋整齊的放在椅子旁並站起身說道:「稍微走一下看合不合腳。」
「啊……好的……!」聽見老師的話,彌香過熱的大腦立刻回過神來,站起身作勢走了幾步。
「鞋底好硬……」彌香誠實地說出了她的感受。
「正常,畢竟我們是要登山,山路可不像我們平時走的路一樣平穩。」老師平淡的反應就好像是一點也不在乎周圍人的評論與目光,他雙手抱胸,右手摸著下巴並看著彌香的腿,認真的說道。
被老師這麼盯著腿看,彌香感到有些害羞,她蹲了下來藏住自己的腳有些驚慌的說道:「就……就這雙吧?!」
「是嗎?我們可以再看看別……」
「就這雙吧!」
「這樣啊。」
待老師結完帳後,彌香穿著這雙登山鞋,牽著老師的手立刻離開了現場。
兩人走在路上,彌香的心裡卻無比的尷尬與懊悔,不敢想像自己竟然真的要求老師替自己換鞋子……!
而且老師不只沒有表現出不滿,動作甚至非常溫柔,就好像自己是真的公主一樣,讓彌香產生了極其複雜的心理。
彌香看著手裡裝有自己高跟鞋的提袋,轉頭偷偷瞄向老師,老師的表情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就和平時一樣……
「那個……老師……」彌香停下了腳部,略帶顫抖的叫住了老師,不自覺地握緊了雙手。
「嗯?」老師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彌香。
『要說出口……必須要跟老師道歉才行……』
「老師……對……」
「不需要跟我道歉喔。」老師就好像是猜透彌香的心思一樣,雙手插進口袋,語氣輕鬆的說道。
「……唉?」彌香抬起了頭,眨了眨眼睛意外的望著老師。
「為……什麼?我明明就這麼過分……?為什麼?」彌香不理解的看著老師,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做了這麼過分的事,老師卻不生自己的氣。
「為什麼啊……」提及原因,老師卻露出了有些羞澀的反應,搔著臉頰不自覺得露出一抹淺笑。
「因為『妳是我的公主啊』」
霎時間,彌香的心中彷彿吹過一陣清風,將內心裡的不安與懷疑全數吹散,她瞪大眼睛的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的笑容就如毒藥般令人著迷、他的語言就如聖樂般令人平靜、他的溫柔就如微風般吹散他人心中的不安。
就好像這個男人虛幻到不像這個世界的產物,彷彿觸手可及卻又遙不可及。
「……彌香?」
「咦……?」彌香感受到撫過臉頰上的溼熱,伸出手一摸發覺在自己的指尖上,名為『喜悅』的淚水。
老師走上前,拿起手帕輕柔的擦去少女臉頰上的淚珠。
「……老師……喜歡。」彌香握住了老師替自己擦拭珠的右手,閉上了眼睛,充滿愛意的向著老師訴說自己的心意。
「嗯,我也很喜歡我喔。」老師也舉起了左手,捧著彌香的臉頰。
下一秒,就好像是在揉捏小動物的臉一樣,不斷搓揉著彌香圓滾滾且十分柔嫩的大紅臉。
「嗚……老……老師,別這樣……揉我的……臉啊……」被老師捉弄,彌香略帶開心的抗議,並沒有選擇掙脫,而是任由老師不斷揉捏,身後的翅膀也因為開心的拍動著。
「哈哈,抱歉、抱歉,一個不小心。」老師調皮的鬆開了手,燦爛的笑著。
看向老師那無與倫比的歡笑,彌香的心裡就彷彿得到了救贖,她低下頭,左手握緊拳頭,輕輕地靠在自己的胸口……
『是呢,畢竟老師就是這樣的人呢。』
下一秒,彌香抬起了頭,邁出了向前的步伐。
「老師,我肚子餓了!我們去吃午飯吧?」
「說的也是呢,吃過午飯就準備登山吧?」
「嗯嗯!」
****
午飯過後,兩人準備前往登山口,雖說欣嫩火山並不是一座死火山,但欣嫩火山可以說是最能代表格黑娜的象徵,且在火山周圍更是有著許多溫泉,或許這也就是為什麼只有格黑娜才有溫泉開發部的原因吧。
走在復古且繁盛的溫泉街,這時老師才有些後悔當初應該要和渚說在格黑娜待上一晚的,畢竟自己可沒有多少機會能在格黑娜泡溫泉。
當然,是『好好的泡溫泉』。
不過就在前往登山口的路上,老師注意到一旁的雜貨店,它的店門口擺放著放著各式各樣的油燈。
唯獨有一盞油燈與其他的油燈分開來放,一看見那盞被分開放的油燈,老師腦海深處的記憶瞬間被喚醒,他轉頭看向持續往前走的彌香的背影,又轉頭看向雜貨店前那些做工看上去十分精細的油燈……
『難道那不是夢嗎?』老師的腦海中不自覺的這麼想。
「老師?怎麼了嗎?」注意到老師停了下來,彌香望向老師喊道。
「……彌香,等我一下喔。」猶豫過後,老師還是決定走上前,想要仔細看看這些油燈和自己夢中的油燈是不是一樣的。
而彌香也來到了老師身邊,望著老師手裡仔細品鑑的油燈。
手裡的黃銅油燈看上去很有年代感,但並沒有沾染任何灰塵,就好像每天都有人在細心的打理一樣,儘管老舊卻很乾淨。
只不過和夢裡的有些不同,夢中的油燈造型稍微圓弧的透明玻璃,且上方有圓盤狀的造型,而這個則是只有圓弧玻璃,上方則是方形的造型。
「歡迎光臨。」或許是注意到有客人,一聲蒼老的招呼聲從店裡傳了出來。
不一會兒,一位看上去年紀很大、穿著浴衣的柴犬老闆,手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老闆,這個油燈多少錢?」老師的手中提著與自己夢中很像的油燈問道。
「這個啊……呵呵……這個是沒有在賣的喔?」望著老師手裡的油燈,老闆和藹地笑著。
「那個是我們的寶物,是我的父親打造的,最完美的作品。」老闆如此說道,伸出手從老師的手中接過油燈,露出了一抹平淡的微笑。
「這樣啊……」知曉了那盞油燈的價值後,老師也不打算強求,畢竟那只是夢中虛幻的事物,現實中怎麼可能會有與夢中相同的東西呢。
只不過老闆看見老師略帶可惜的神情後,老闆閉起了眼睛,就好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後說道:「雖然那個是非賣品,但如果你想要的話,我還有別盞,你要看看嗎?」
「……是和這個一樣的嗎?」聽老闆這麼一說,老師的眼中又浮現出一絲期待的閃光。
「呵呵……是差不多的,畢竟總得要和別人的東西有些不同。」老闆說完後,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回店裡。
望著很是期待的老師,彌香拿起放在別處的其他油燈,瞇起眼睛的問道:「老師喜歡這個嗎?」
這是彌香不懂的領域,雖然在她眼裡油燈就是油燈,但畢竟是老師喜歡的事物,彌香也不打算隨意評價事物的好壞。
「或許吧。」總不能直接說這個油燈看起來跟夢裡見到的很像吧?
「是嗎?」得到有些模稜兩可的回答,彌香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過了約五分鐘後,聽見拐杖踏在木地板上的聲音,不一會兒老闆便走了出來,手裡拿著另一盞油燈。
但當老師一見到那盞油燈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雙眼的望著老闆手中的油燈。
「這是我在十幾年前做的,雖然已經很久沒用過就是了。」老闆伸出手,將他製作的油燈遞給了老師。
接過油燈的老師感受到手中沉甸的年代感,與他父親製作的風格相同卻又不同的圓弧油燈……與夢中所提的油燈如出一轍。
「就要它了,多少錢?」考慮都沒有考慮,說罷便準備掏出錢包準備付錢。
「呵呵,不用錢,就送給你吧。」但老闆卻十分大氣的拒絕了收款,發出十分闊氣的笑聲。
「這怎麼行?開店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告訴我多少錢,多少我都付!」
看著對於那盞油燈如癡如醉的老師,彌香露出了十分震驚的神情,她從來就沒見過老師露出這麼渴望某種事物的表情。
就連面對自己,老師也沒有露出過這種表情……
但老闆還是沒有回話,只不過他卻將目光望向一旁的彌香,稍作打量後說道:「你們是要去『星之內海』嗎?」
面對老闆突如其來的提問與從未聽過的名詞,老師頓時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什麼是『星之內海』?」雖然老師不知道老闆說的是什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所謂的『星之內海』很可能就是他們這次的要調查的某種東西。
「小姑娘是三一的學生吧?這陣子有很多三一的學生來觀光,而她們的目的無一例外都是星之內海。」
聽到老闆的解釋後,老師和彌香對視一眼,彼此露出十分興奮的神情,畢竟這幾乎等於找到他們這次所要調查的東西了!現在只要知道這個東西在哪、以及是什麼,就可以回去了!
「老闆,請問您說的『星之內海』是什麼,它又位於火山上的什麼位子?」老師連忙把油燈交到彌香手裡,然後拿出欣嫩火山的登山地圖遞給老闆,希望老闆能告訴他。
但老闆卻呵呵笑著,將地圖給推了回去並說道:「這你就得要自己去找了。」
「……等?!老闆!」
「不然這樣吧,等你們找到星之內海後,帶著裡頭的『代表物』回來給我,那就是那盞油燈的費用,可以嗎?」老闆望著彌香手中的油燈,向老師提出了比起單純的貨幣交易,更加浪漫的方式。
「……好,我知道了,不過您說的『代表物』是……?」雖說有些猶豫,但老師還是接受了老闆的提議,但對於老闆所說的『代表物』,老師仍是一點頭緒有沒有。
「等你們找到星之內海以後就知道了。」老闆仍是沒有回答,呵呵笑著並伸出手,想把油燈從彌香手裡拿回來。
「我幫你們加個油,等待你們的好消息。」
「啊……好的!」彌香連忙將油燈遞給老闆。
等老闆把加滿油的油燈交給老師,並交導老師使用方法後,兩人便在老闆的目送下離開前往了登山口。
「星之內海的代表物……那究竟是什麼呢……?」老師的手裡提著油燈,非常認真地思考著。
彌香則是露出很是期待淺笑,畢竟她早已知道老闆所說的『星之內海』是什麼了,只不過不知道具體位子而已。
「彌香,妳覺得那會是什麼?」想破頭也想不出答案的老師轉頭求助於彌香。
「嘿──是什麼呢?我不知道耶──」彌香笑容滿面的回答,這副開朗的笑容一點也不像是被謎題所困擾的模樣,反倒像是早就知道答案然後再看好戲的樣子。
「……妳是不是知道老闆所說的『星之內海』是什麼?」老師望著彌香,皺起眉間、瞇著眼睛地問道。
「哈……!我……我不知道喔……?」或許是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明顯了,彌香頓時顯得有些驚慌,眼神開始迴避老師的目光,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一步,發出很是尷尬的笑聲。
身後的翅膀也因為心虛而把自己的身體給圍了起來,這明顯就是說謊的證據。
「彌……香……?」
「嗚啊啊啊?!老師好可怕!不要過來!」
一個大人和一個少女在登山口前玩起了鬼抓人,但那個大人卻完全抓不到那名少女,兜轉幾圈後體力不支的停下腳步,撐著膝蓋瘋狂喘著氣。
彌香的雙手抓著裝有高跟鞋的塑膠袋擋著自己的臉,露出一隻眼睛看著氣喘吁吁的老師。
「算了……我不問了……我們……趕快……上山吧……!」放棄抓捕彌香的老師,從背包裡拿出保溫瓶大口的補充水分。
也就在這時,彌香才注意到自己並沒有帶水,老師也注意到彌香的焦慮,他伸出了手,將手中的保溫瓶遞向彌香。
彌香看著老師遞過來的保溫瓶,小心翼翼地靠近,深怕老師會像剛才一樣突然衝上來。
『雖然被老師抓住也可以掙脫就是了。』但老師並沒有這麼做,當彌香接過保溫瓶後,老師就只是雙手插腰並撇過頭,望著熙熙攘攘的登山口。
「……」彌香看著手裡的保溫瓶,卻遲遲沒有下口。
『這是……間接接吻……!』彌香瞪大了眼睛,心裡頭小鹿亂撞,她打開了瓶口,腦海中卻因為害羞與混亂而不敢接受老師的好意。
腦海中一會兒萬馬奔騰,一會兒站在海岸邊的懸崖,強大的海浪拍打在巖壁上,使彌香的心境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
或許是理智成功壓抑了愛慕老師的心意,下一秒,彌香選擇蓋上了瓶蓋,將保溫瓶還給了老師。
「那就出發囉?」接過保溫瓶後,老師將瓶子收進背包中。
「……嗯。」彌香點了點頭,平靜的回應。
現在時間是下午一點半,欣嫩火山的星之內海調查任務,正式開始。
常規的登山路徑上並沒有任何問題,雖說是火山,但在山腳處仍是一整片茂密的樹林,畢竟欣嫩火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噴發了。
意外的是山路上並沒有看見任何三一的學生,這讓老師本想著可以與其他三一的學生結伴,或者是跟在她們後面看看,但看起來一切都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老師的手裡拿著欣嫩火山的登山地圖,從官方發行的地圖上看的話,實在是看不出來那所謂的『星之內海』到底在什麼地方。
偏偏彌香卻早已知道『星之內海』是什麼了,但她卻什麼也不說,就好像是想讓自己一步一步去找出來似的……而且如果彌香知道的話為什麼要瞞著渚呢?難道說她們兩個吵架了嗎……?
回想著在茶會時兩人就和平時一樣的鬥嘴,看上去實在不像是吵架,還是是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她們因為什麼原因吵架了嗎……?
「……有什麼事嗎?老師?」彌香感受到老師的目光,有些緊張的問道。
「……妳跟渚吵架了嗎?」老師望著彌香,有些擔心的問道。
「咦?沒有啊?」面對突如其來的疑問,彌香錯愕的望著老師,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的答道。
「但妳知道星之內海是什麼,渚卻不知道……妳是渚的朋友,那妳應該知道渚現在正因為這件事而苦惱吧?」
老師說出了心裡的疑惑,臉色凝重地看著彌香。
「啊……老師是指這件事啊……」知曉老師提問的理由後,彌香恍然大悟道。
「我雖然知道小渚正因為這件事而苦惱,但我也是有我自己的打算的喔?!所以不是故意不告訴小渚,更不是因為跟小渚吵架,真的!」彌香認真的向老師解釋著,害怕老師會產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那個打算』有這麼重要,甚至連我也不能說嗎?」
「……唉?」或許是沒想到老師會如此直白的質問,頓時讓彌香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而陷入沉默。
老師也沒有回應,就好像是在等著彌香回答也陷入沉默。
「……老師,你生氣了?」這是彌香第二次看見散發出如此強大壓迫感的老師,本該被吹散的不安與恐懼再次湧上心頭,讓彌香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啊,我沒有生氣喔?!真的只是好奇而已!」察覺出彌香的害怕,老師連忙張開手緊張的解釋,就連說話的語氣也舒緩了不少,深怕被彌香給誤會了。
老師的解釋確實起到緩解氣氛的作用,彌香的緊張感削減不少,但臉上的不安感卻沒有隨之散去,她走到老師的身邊,輕輕的拉著老師的衣袖……
「我……我雖然知道『星之內海』是什麼,但我並不知道它在哪……」
「這樣啊……」聽到彌香的實話後,老師點了點頭,收起地圖、輕輕的摸著彌香的頭,就好像是在安撫受驚的孩子似的,手法十分溫柔。
「對不起……沒能幫上老師的忙……」
「沒事,是我不好,我不該這麼咄咄逼人。」
安撫好彌香後,老師主動牽起了彌香的手,露出一抹溫柔的淺笑,而彌香也稍微使力的握著,但老師的眼角卻在那瞬間抽動,只是彌香並沒有發現,反倒露出了十分安心的神情,燦爛的笑著。
兩人順著登山路徑一路向上登,隨著太陽逐漸落下,但她們卻依然沒有任何關於星之內海的線索,就連詢問同行的登山客也一無所獲。
要不是有三一學生在欣嫩火山出沒與雜貨店老闆的說詞,老師甚至會開始懷疑這所謂的『星之內海』到底是不是真實存在的地方。
而彌香也在這時才理解老師如此強硬的要求讓她穿登山鞋的理由,登山步道只有在山腳前幾百公尺還算平整,剩下的路徑基本上就是碎石路與泥土路,如果自己真的穿高跟鞋登山的話那絕對會完蛋。
老師望著手機,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雖然抬頭還看的見太陽,但再過不久太陽就要消失在地平線的另一端,如果再不快點找到的話就要準備下山了。
「老師,我們現在在哪裡啊?」彌香望著遠方的太陽如此問道。
「嗯?我們應該在半山腰的位子吧?」老師略帶疑惑地拿出地圖來,順著地圖上的標示以及不久前經過的路牌。
「呃……看起來我們的速度比我想的要慢很多呢。」老師有些無力的說道。
欣嫩火山的登山路線是圍繞整座火山緩慢向上的,因此爬升的速度比較比起其他的山而言更是慢上許多,而他們此處的位子正好處在格黑娜學園的正背面,也就是正對西方的位子,因此才能清楚的看見太陽即將消失在地平線的畫面。
登山前為了抓住彌香消耗了無謂的體力,而且登山真的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辛苦許多,老師感覺自己的體力似乎快要撐不下去了。
「老師,我好像知道星之內海在哪了!」就在這時,彌香興奮地抓著老師的手臂,不停的搖晃著。
「……等?!彌香?!冷靜點?!」被彌香抓著這麼一晃,老師手裡的地圖與油燈差點滑掉,要不是老師連忙抓緊,不然地圖跟油燈可就要飛走了。
「妳說知道在哪了?」老師疑惑的向前望去,前方除了快要下山仍無比刺眼的太陽外,老師看見的就只有其他座山而已。
「是的!就在那裡!」說完,彌香便向著前方伸出了食指。
順著彌香的手指方向望去,除了太陽與山以外老師並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那個……彌香小姐,我什麼也沒看到耶?」老師用手擋住太陽,瞇著眼睛的向前看仍是什麼也沒看到。
「老師,你仔細看,前面的那兩座山。」
「那兩座山仔細看的話,不是可以看出有一座離我們比較近、另一座比較遠嗎,星之內海就在那裡!」彌香十分興奮且篤定著說著,甚至作勢準備從山坡上直接滑下去。
「等……?!彌香!冷靜點!」老師連忙抓住彌香,雖然她或許真的有能力從這個山坡上毫髮無傷的滑下去,但自己可是沒有辦法的!
「妳有什麼根據嗎?不然怎麼這麼確定?」抓住彌香後,老師如此問道,並不是自己不相信彌香,而是得要先知道為什麼彌香可以這麼篤定『星之內海』就在那兩座山之間。
而且如果按照官方發行的地圖的話,那個位子甚至已經不在欣嫩火山的範圍內了。
「……直覺。」但彌香卻給出了十分不負責任,卻有很符合她的風格的答案。
她的眼神很是堅定,對於自己的直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與懷疑,看著如此篤定『星之內海』的位子地彌香,老師吞了口口水,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細地望著那兩座山。
雖然用目視的完全看不出任何區別,更何況陽光還那麼刺眼,這讓老師更難區分那兩座山彼此的距離。
「老師……請相信我!」或許是擔心老師不相信她,彌香抓著老師的手臂,眼神十分誠懇,卻又十分不安的說道。
「……我相信妳,但我們現在下山在過去已經來不及了。」老師轉頭望著彌香說道。
並不是不相信彌香,而是老師判斷現在下山在進入那兩座山之間的話太危險了,如果要去的話可能就得要下次才行。
「不會的!我抱著老師跳下去就可以了!」
「……哈?!」彌香的話一說完,她立刻彎下腰一把將老師給『撈』了起來,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老師。
下一秒,彌香便抱著老師當著其他登山客的面向前衝,並且邁開腳步、縱身一躍的跳下山坡。
「彌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哈哈──我就在這喔──☆」
感受到下墜的重力後察覺到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老師使出吃奶的力氣抱住彌香,他早已無心思考胸前那柔軟的觸感,現在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要死了!要死了!我要死了!』,同時雙手用力地抓著地圖與老闆交付的油燈,甚至壓的彌香的背有些發疼。
聽見周圍樹葉摩擦所發出的颯颯聲,呼嘯而過、空氣滑過耳邊的聲音與衝刺的風正壓迫著老師的神經,還有彌香落在山坡上小跑步後再次向前一跳的呼氣聲。
一切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現在的老師只祈禱自己可以活下來。
「嘿咻──!我們下來了喔。」隨後聽到一聲沉重的落地聲,彌香把老師給放了下來。
把老師放下來後,腿軟的老師直接跪了下來,屈膝跪地、雙手撐著地板感慨自己的命大。
看著跪在地上的老師,彌香順手把貼在身上的樹葉與卡在頭髮裡的樹枝撥掉,不過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左腿有些刺痛,低頭一看後發現在左小腿被劃破了,雖說傷口並不大,但可以明顯看見鮮紅的血液從純白的褲襪中滲了出來。
「彌香!妳真的是……!」等到自己稍微恢復冷靜後,老師轉頭看向彌香,本想對無視自己危險逕直跳下山坡的彌香發火,卻發現彌香左小腿所滲出的鮮紅。
瞬間,老師立刻坐起身檢查自己的身體,除了身上黏了些樹葉外並沒有受到任何傷……雖然地圖還是飛走了,但油燈並沒有受到損傷。
「啊……對……對不起……」察覺老師真的生氣了,彌香也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太衝動了,沒有考慮到老師能否承受住自己的瘋狂。
因為自己的身體比起其他人強壯,這讓彌香有時再想事情時並不會考慮到其他人的狀況,更何況是身為普通人的老師。
看著知道自己做錯事而哭出來的彌香,頓時讓老師也很難繼續對彌香發火,連忙站起身後從包包裡拿出手帕和紙巾,以及保溫瓶,讓彌香坐下後準備替彌香清理傷口。
輕輕的把傷口周圍的泥土與樹葉撥開,看著被樹枝劃破的褲襪與小腿,老師的心裡一點沒有任何齷齪的想法,只有滿滿的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老師……」
「沒事,沒關係,反正我還活得好好的。」把傷口上的泥土剝開後,老師拿起保溫杯準備沖洗傷口。
但老師看著彌香的褲襪,如果這時直接沖水的話襪子會濕掉,穿著濕掉的襪子有多不舒服自己深有體會,但現在這樣……
「抱歉,彌香,我要把妳的褲襪撕開了。」不等彌香回應,老師抓住襪子的兩端用力的將襪子給撕開,將傷口給裸露出來,隨即用水沖洗傷口。
看著被撕破的褲襪,彌香沒有表示不滿或抗議,只是默默地望著替自己處理傷口的老師。
把傷口沖洗乾淨後,老師用紙巾將傷口周圍擦乾,在從包包裡拿出一些藥膏與創可貼,小心且溫柔的替彌香上藥,再將創可貼貼到了傷口上。
「……好了。」一整套處理下來只花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老師的動作熟悉到就好像很常替人處理傷口似的,令彌香感到有些意外。
「還會痛嗎……?」老師抬頭看著彌香,儘管不滿彌香的自作主張,但還是擔心的問道。
彌香搖了搖頭,抿著唇,抱著膝蓋把臉給埋進了自己的手臂裡。
「對不起……」
看著很是自責的彌香,老師無聲的嘆了口氣,也同樣坐到了彌香的身邊。
『咦?這個畫面怎麼好像……?』剛才因為急著替彌香處理傷口而沒發現,他們現在所待著這個位子,真的和夢裡的場景有些相似。
但老師並沒有想太多,畢竟樹林裡肯定都長得差不多,而且那也不是現在的重點。
一想到自己害老師陷入危險,彌香不由得想到渚和聖亞對自己說過的話。
『對老師而言,最大的危險就是妳。』渚是這麼說的。
『我討厭把自己當作受害者的妳。』聖亞是這麼說的。
做事不經大腦,做錯事以後又會把自己喬裝成受害者,明明自己就沒有這麼想……
但……
「小渚和聖亞說的果然是真的呢……」聽見彌香的聲音,老師並沒有回應,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彌香的背。
「她和妳說了什麼嗎?」老師的語氣十分輕柔的說著,不想刺激情緒已經跌入谷底的彌香。
但彌香卻沒有回答。
「雖然我不知道聖亞和妳說了什麼,但她肯定說一些很難聽,卻是為妳著想的話吧?」
「……嗯。」
「讓我猜猜……做事不經大腦之類的?」老師開始故意說一些彌香平時常犯的錯,但是用十分輕鬆的口氣說著。
但彌香卻搖了搖頭。
「……很粗魯?」
再次搖頭。
「……頭腦簡單?」
「我感覺老師只是再偷偷罵我……」彌香露出了半張臉,鼓起臉頰的看著老師。
「但現在妳應該是希望我罵妳吧……?」
「──!」就好像是被說中似的,彌香又把臉給埋了回去。
「說的也是呢,雖然我也很喜歡妳,但我作為一名教職人員,更是一個大人,在學生犯錯時必須要給予懲罰才行。」
說完,彌香聽見老師調整位子的聲音,她感覺到老師來到了自己的面前並停了下來,明明就應該接受老師的責罵,卻又因為害怕責罵而不敢抬起頭來。
「抬起頭,聖園彌香。」
聽見老師叫著自己的全名,彌香頓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這份恐懼是即使面對優斯提納聖徒會時也不曾湧現過的感受。
彌香慢慢的抬起了頭,望著蹲在自己面前,面無表情的老師。
老師向著彌香的臉伸出雙手,彌香害怕的閉緊了雙眼,全身正因恐懼而不停的顫抖著。
但下一秒,老師卻捏住了彌香的臉頰,但不是很用力的捏,而是像是玩鬧似的捏法,讓彌香不自覺地睜開了眼睛。
「上當了吧?」說完,老師加大力度,捏著彌香的臉頰肉並慢慢地向外扯開。
「啊──啊──!好痛……好痛啊──!老師!」來自臉頰的疼痛傳遞到彌香的腦中,雙手拍打著兩側的地面,雙腿也因為疼痛而不停踩踏著,眼睛更是因為疼痛而瞇成了一條線。
隨著老師的手離臉頰愈來愈遠,鬆開的臉頰肉才回到原先的位子,但臉頰兩側的疼痛就如燒灼感一樣揮之不去,彌香捧著發燙的臉頰,滿臉疑惑的望著老師。
「好了,懲罰完畢。」把手收回去,老師露出了與平時無異的笑容。
看著老師這麼輕易就原諒自己,彌香低下頭,又抱住了自己的膝蓋,但這次並沒有把臉給遮起來。
「老師對我真的太好了……」
「當然,雖然剛才我真的是快要嚇死就是了?」老師閉上眼睛,一回想起剛才近乎自由落體的體驗,整個人頓時抖了一下,立刻睜開了眼睛停止回想,甚至想要把這段記憶永遠封印在記憶深處,永遠不要再想起來。
彌香鼓起臉頰,雖然她覺得自己應該要受到更多懲罰與責罵,但老師看上去似乎已經不打算繼續責怪自己了。
不過她注意到自己左腿被撕開的褲襪,彌香稍微擺動一下左腿,被撕開的部分則是會隨之晃動。
「啊……抱歉啊,回去以後我再買一雙新的給妳吧?」看著被撕開的褲襪,老師有些尷尬的傻笑著。
「不用啦!畢竟這是我的錯才變成這樣的……」聽見老師想要買新的給自己,彌香連忙婉拒了老師的好意。
雖然重買一雙褲襪也算不上處罰就是了……
「老師……抱歉,可以麻煩你先轉頭嗎?」不知道是因為害羞還是因為剛才被捏過的關係,彌香的臉頰頓時顯得格外通紅。
「嗯?啊……可以啊?」老師並沒有意識到彌香要做什麼,而是聽話的轉身背對彌香。
「在我說可以以前絕對不可以回頭喔?!絕對喔?!」
「好好好──」
老師轉頭望著前方的樹林,同時四處張望著,不停的將眼前的景色與夢中的景象做比對,但樹林間的小徑本來就都長得差不多,更何況現在甚至可以看見天空,與夢裡的環境就不一樣了。
而且到底有誰會在現實尋找夢裡見過的景色啊?!雖然那個油燈的存在真的讓自己嚇了一跳沒有錯,但應該只是巧合吧?!
想到這裡,老師就拿起油燈,照著老闆所教的操作後點燃油燈,燃料隨之燃起,在透明的鏡片中散發出足以溫暖人心的火光。
「好了喔……」
隨後老師回過頭望去,老師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彌香,而是她那纖細且修長、裸露於空氣之下的雙腿。
「……別一直盯著人家的腿看嘛,人家會害羞的。」注意到老師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的腿,彌香有些害羞的彎下腰,用群擺擋住了自己的腿。
「啊……抱歉。」意識到自己太沒禮貌後,老師趕忙撇開頭,撐起身子站起身來。
「往前走應該就可以看到妳說的『星之內海』了吧?」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老師急忙的轉移話題,望著前方的小徑問道。
「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了,至少我往下跳時是有看準方向的。」
兩人持續的往前走著,隨著時間過去,他們從原先還看的見天空、沒有那麼茂密的樹林走進了看不見天空的樹海之中。
『除了看不見天空外,周圍的景色真的和夢裡完全不同了……』老師緊張的環顧四周,盤根錯節的樹根、長滿苔癬的樹幹高低不同的山路,光是為了往前就得要彎來彎去,這讓老師也完全迷失了方向。
「老師……」彌香握住了老師的右手,或許是害怕迷路而更加靠近了老師。
「……沒事,我們會走出去的。」雖然自己也很怕迷路,但在學生面前,作為大人的自己必須表現出堅定的樣子。
天色暗了,現在的時間來到傍晚六點半,老師停了下來,拿出保溫瓶補充水分,也再次遞給了彌香,而這次彌香也不在意間接接吻的問題,而是對準瓶口大口喝著。
老師也顧不得和渚的委託調查,打算打電話向外求援,但拿出手機一看卻發現這裡沒有訊號,是名符其實的荒山野嶺。
但老師並沒有將緊張與恐懼表現出來,而是默默的將手機收進了口袋。
「稍微休息一下在繼續走吧。」畢竟現在還有彌香在,如果連自己都表現出慌張的模樣,那彌香肯定會更加害怕吧。
一直以為,只是單純的登山兼調查而已,不會出什麼大問題,老師才決定輕裝上陣,甚至連希迪姆的箱子都留在夏萊沒帶出來,畢竟身上背的斜背包並沒有大到能放的進去,也是因為這個決定讓老師後悔不已。
稍作休息後兩人繼續往前走,現在完全沒有夢裡那般輕鬆且帶有一些曖昧的氛圍在,只有害怕是否會迷失在山裡的恐懼而已。
就在這時,一陣風吹了過來,老師注意到有一片白色的花瓣掠過自己的面前,向著花瓣的方向望去,老師看見前方是一座高聳的山壁,但在山壁底下似乎有著什麼白色的東西在閃爍著……?
「彌香,妳看那邊。」老師舉起手指向前方那些白色的不明物體。
順著老師的手指,彌香也望了過去,原先擔憂且不安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她甚至鬆開了牽著老師的手,邁開雙腿向前跑了過去,在前方停了下來。
老師也跟了上去,走到一半時,彌香回過頭來,向著老師說道:「我們到了喔!」
經彌香這麼一說,老師也邁開腳步向前跑了過去,隨後在彌香的身邊停了下來。
而當自己看見眼前的景色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一望無際的雪白花海,周圍被環形的山脈所環繞,將這片花海給隱藏的猶如仙境般神秘,高掛於夜空中的星辰在無空污的環境下清晰可見,腳邊的花海甚至在吹起一陣風後,出現如同動畫般整齊劃一的向前傾倒與搖晃。
如此夢幻且美麗的景色讓在場的兩人內心感到無比震撼,甚至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彌香低下頭,發覺他們是站在一處平臺上,她跳了下去,伸出手觸碰著這些滿山滿谷的白色花朵。
「漫天星河與被群山圍繞的花之海,三者結合後稱其為『星之內海』嗎……?」老師也跳下平臺,看著猶如夢境般的場景,感慨的說道。
『如果夢裡的我沒有摔倒,看到的也會是這般場景嗎?』
「好漂亮……」彌香蹲了下來,輕撫這些不知名的花朵。
「啊……差點忘了。」就在這時,老師就好像是想到什麼重要的事,他蹲了下來,將幾朵花給摘了下來。
下一秒,他將摘下的花朵裝飾到了彌香的頭髮上,雖然無法固定,但卻成了僅此一刻的花的髮飾。
「……好看嗎?」或許是沒想到老師會把花裝飾到自己身上,彌香羞澀的望著老師,水靈的金色眼眸此刻閃爍著夜晚的星光,顯得格外可愛。
「嗯!很好看喔!」
「嘿嘿──」面對老師的稱讚,彌香沒有迴避,反倒是捧著泛紅的臉頰,發出有些傻憨憨的笑聲。
隨後,老師再次摘下花朵,彌香本以為老師要繼續把花裝飾到她的頭上,露出了很是期待的小眼神,但老師卻將花給收進了他的包包之中,也就在這時,彌香才意識到老師在蒐集要拿回去交差的證物。
查覺到是自己自作多情的彌香撇開頭,嘟起了嘴,站起身漫步於花海之中。
望著花海中的彌香,老師放下了油燈,拿出了手機對準了彌香。
也就在這時再次吹過一陣風,花海在微風的吹拂下隨之搖擺,白色的花瓣環繞彌香,粉色長髮在風中飛舞,彌香望向夜空中的星河,伸起左手撩過被風吹亂的秀髮。
『喀擦。』就是這麼美麗的瞬間,正巧被老師給捕捉下來。
看著這近乎完美、甚至不需要做任何修圖的照片,老師將其收進手機裡內建的『專屬相簿』之中。
「順便拍幾張現場照回去給渚看看好了。」老師立刻開始拍下現場的照片,東拍拍西拍拍,畢竟這種地方大概也不會有機會能來第二次了,多拍幾張也不虧。
「老師──」彌香也聽見了相機拍照的聲音,轉身對著老師喊道。
等到老師看過來後,彌香便把手放到身後,雙腿前後交叉,揚起一抹神秘且高雅的淺笑,而老師也心領神會的舉起了手機,拍下了這一瞬間。
但只拍這麼一張彌香肯定是不滿意的,於是彌香又擺了許許多多的姿勢,畢竟這難得的時刻,不多保留些值得紀念的回憶怎麼行?
「老師!我們一起拍吧!」或許是厭倦了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拍照,彌香來到老師的身邊,摟著老師的手臂說道。
「好主意。」答應過後,老師便將手機調成內視鏡頭並高舉過頭。
「那個……彌香?是不是有點太近了?」老師感覺到自己左臂上柔軟的重壓,略帶緊張的說道。
「才不會!快拍吧!老師!」彌香鼓起臉頰抗議道,隨後又更加用力的摟住老師的左臂,舉起左手擺出了V字手勢,露出了十分燦爛的笑容。
凹不過彌香的老師只好按下了快門,拍下自己與彌香的第一張合照。
或許是星之內海的美麗太過震撼,兩人似乎都已經忘記自己現在迷失在山林之中,忘我地享受著此生或許不會再有第二次的機會。
隨著時間逐漸流逝,兩人精疲力竭的坐在花海中,將隨身物品與油燈放在彼此之間,抬頭仰望著星空,感嘆大自然的壯舉及美麗。
「真美啊……」老師盤腿坐著,身體向後傾斜、雙手作為支撐向後靠著,仰望璀璨星空。
彌香並沒有附和,她蹲在一旁,雙手輕握成拳,捧著自己臉頰望向老師,雙眼流出的滿是愛慕以及感謝。
「老師,我最喜歡你了喔。」彌香的雙眼成了月牙,話語中富含著自己的心意。
聽見彌香的表白,老師愣了一下,轉頭望向彌香。
「……我也最喜歡彌香了喔?畢竟彌香就是我的公主嘛!」
「我是很──認真,非常──認真的在向老師表白喔?」感覺出老師又想糊弄過去,彌香嘟起了嘴,有些失落的說。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麼裝傻帶過,老師調整了坐姿,把手靠到了盤起來的雙腿上,但老師的表情卻顯得十分平靜,他閉上了眼睛慢慢的深呼吸。
這一次,輪到自己做出選擇了。
「我也很喜歡妳喔,彌香。」老師抬起了頭,嘴角輕輕揚起,閉上了眼睛燦爛的笑著。
得到了老師的回應,彌香瞪大了眼睛,紫金色的雙眸在瞬間閃過一絲星光,一抹流星迅速的滑過那雪白中帶有紅暈的臉頰。
彌香的笑容垮了,而且是垮的非常徹底,直接在老師的面前大哭起來。
「哇──老師──!」
「等?!彌香?!為什麼要哭?!」這頓哭泣來的太過突然,老師根本沒有做好準備,不知所措地望著彌香。
『手帕上已經沾滿泥土、紙巾也在剛才處理傷口時都用完了,現在沒東西能讓彌香擦淚了啊!』
「因為……因為……人家以為老師不會接受啊──」彌香低下頭用手腕擦過眼角的淚水,一邊哭一邊解釋。
「啊……啊……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奶茶配珍珠,乖喔……!」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老師只好抱住彌香,希望能夠透過擁抱讓彌香冷靜下來。
「哇──老師是笨蛋!要安慰人家也不說些好聽的──!」
「對……對不起!我也不是很會安慰人啊?!」
彌香推開了老師的擁抱,卻將自己軟綿的嘴唇送了上來,扣住老師的雙手,十指緊扣的壓在草地上,身體也不斷往前壓,將老師整個人給壓倒在地。
「……老師,我有說過不可以隨便相信我的,對吧?」彌香的眼神變得黯淡無光,但她的舌頭卻好像是找到可口的獵物一般,舔拭自己的嘴唇。
「呃……確實有說過……」老師回想起自己被騙進閣樓時,她確實說過這句話。
「怎麼辦呢?老師就要被我侵犯了喔?畢竟是在這麼漂亮的地方,老師應該也沒關係吧?」
「不不不……當然有關係啊?!這裡雖然沒有人,但我可沒有在外頭做這種事的癖好喔?!」
「那……老師……」彌香將臉更加靠近老師,讓彼此的鼻尖碰到了一起。
「如果可以的話就請盡量掙扎吧──☆」話因未落,彌香再次吻了上來,並鬆開了老師的手,守信用的給了老師掙扎的機會。
老師雖然知道自己單論力量肯定比不過學生,但只要出奇不意的話就還是有反抗的機會……因此……
「呀啊──!」彌香的後背瞬間受到一股強烈且敏感的刺激,吻著老師的嘴唇鬆了開來。
「就是現在……!」而老師也抓準了彌香的注意力被引走的瞬間,立刻給彌香來了一個擒抱並且翻身,成功的將彌香給壓到了自己身下。
「轉守為攻……」這次換老師扣住了彌香的十指,臉紅氣喘的望著身下的少女。
「老師欺負人,竟然摸人家的翅膀……」但彌香卻沒有反抗,反倒露出了依順的模樣,羞澀的撇開了頭。
「沒……沒辦法啊?!不這樣的話我不就要讓妳得逞了嗎?!」明明成功轉守為攻,卻還是覺得自己輸了是怎麼回事啊?!
彌香卻在這時狡猾的選擇沉默,甚至是閉上了眼睛,不打算做出任何反抗。
不管在怎麼說,在身為教職人員以前,自己是個身心健全的男人,如果說在這種情況下拒絕了,儘管能夠守住自己作為教職人員的職責,卻捨棄了身為男人的尊嚴……!
更何況對方還是自己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位公主……這怎麼可能忍的住啊……!
老師舉起了手,輕輕地觸碰到彌香那如山脈般雄偉的雙峰,也就在觸碰到的那一瞬間,彌香發出了令人遐想的嬌喘聲。
但在用手觸碰到的同時卻感覺出這份柔軟似乎沒有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張開手輕輕的將其包覆,但感受到的並非柔嫩的乳房,而是為了保護胸部而穿上的鋼圈內衣。
但就當老師想更進一步時,他的耳朵聽到了遠處的聲音,他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天空……
「……老師?」彌香睜開了眼睛,好奇為什麼老師停下了動作。
「有什麼……正在靠近……」老師抬頭四處張望著,豎起耳朵細細聆聽著……
那是很熟悉的聲音……引擎與發動機高速運轉的聲音、螺旋槳高速旋轉所發出的聲音……
「有直昇機正在靠近。」也就在這一刻,老師才想起來他們現在理論上是處於『遇難』的危機情況,而他們在這種時候竟然還想體會魚水之歡……
被直升機給壞了好事的彌香不開心的坐起身來,鼓著臉的看著老師的背影。
隨著直升機的聲音愈來愈近,彌香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當時他們跳下山坡時,其他登山客報的警,害怕他們遇難而派出的搜救直升機。
「太好了,彌香──!我們……!」老師知道他們要得救了,轉頭興奮的想要向彌香說這件事。
但彌香卻搶先一步,向前邁出一步並墊起腳尖,雙手捧著老師的臉頰再次送上自己的一吻。
這一次,雙方沒有推開彼此、老師也克制不住理性,更加粗暴的擁吻,伸出了舌頭強硬的撬開彌香的雙唇,濕熱的巨蛇在彼此的口腔中熱情如火的交融,若不是因為有直昇機在靠近,這次老師恐怕就不會選擇捨棄這次機會了──
*****
星之內海的事理所當然的曝光了,該地區是連做為格黑娜領導人的真琴也不知道的秘境,也因為這次事件,欣嫩火山的官方登山地圖甚至做了大幅度的更改,並且修建了能夠『正常抵達』星之內海的道路讓觀光客得以參觀。
且星之內海的所在位子理論上確實是處於欣嫩火山的範疇,但地處偏遠又被群山環繞,同時渚交給老師的調查書中顯示的地圖又是不準確的『推測位子』,這也難怪老師在山上並沒有找到,畢竟是在山下。
在這之前的三一學生是怎麼知道、甚至是前往星之內海也成了無從得知的秘密,就好像是某種不成文的規定一樣,所有去過的人對於前往方式都絕口不提,這點確實讓渚與真琴都傷透了腦筋。
就連欣嫩火山下的商店老闆們也一樣,他們雖然透漏了星之內海的情報給外人,但他們也從來沒有向人說過該地位在何處以及如何前往,唯獨老師與彌香的前往方式是被其他人給知道的,畢竟是在眾多登山客面前直接往下跳,實在是無法隱瞞。
同時也因為渚擅自調查格黑娜自治區的緣故,真琴甚至率領萬魔殿與風紀委員會全員『親自前往』三一,要求渚給一個合理的解釋,現場的氣氛十分緊張,若不是老師在旁周旋,雙方差一點點就要重新上演『伊甸園條約簽約儀式』的大戰了。
老師並沒有忘記與雜貨店老闆的約定,搞定萬魔殿與茶會之間的磨擦後,老師抽空前往了欣嫩火山下的,那間賣有油燈的雜貨店。
老闆見到老師前來完成委託甚是喜悅,畢竟老師可是驚動了整座格黑娜,當聽說老師和那位三一的學生跳下山後,自己原先還不相信,是看到出現在路上大量的格黑娜的學生時自己才相信的。
老師略帶尷尬的傻笑,畢竟這點他確實沒有辦法反駁。
「怎麼樣啊?『星之內海』。」老闆雙手抱胸,得意的問道。
「美爆了,真的!」老師也誠摯的給予了極大的讚賞,他沒有想過在奇普托斯中還有這麼漂亮的地方。
「……是啊,星之內海曾經是我們這的內行景點,只不過現在已經不是了呢。」
「啊……是的……很抱歉……」聽見老闆略帶感慨的說著,老師有些愧疚的道歉。
「我並沒有要責備老師的意思,雖然星之內海不再是只屬於格黑娜的寶物了,但現在能讓更多人知道格黑娜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地方,也不為失件壞事。」但老闆卻只是呵呵笑著,拍了拍老師的肩,回到了屬於他的店內。
兩週過後,於茶會──
屬於茶會的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彌香的位子本位於長桌的正中央,但這次她的座位向聖亞的位子偏移了一些,因為在多出來的空間裡多出了一張新的椅子。
該座位上坐著一個男人,男人神色緊張、全身僵硬,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喘,雙眼直視著圍欄外的藍天,活像個初次見家長的大學生。
「老師,可以不需要這麼拘謹沒關係的……」渚看著如同機器人般,沒有接收到新的指令就絕不做份外之事的模樣,露出了有些困擾的苦笑。
「是喔──老師,畢竟我們早就已經知道你和彌香再交往了。」聖亞逗弄著袖子上的白文鳥,雲淡風輕的說道。
「這怎麼能不緊張啊?!我今天不是為公事而來,而是為私事而來的耶?!」老師看著於長桌兩端的兩人說道。
「本來就不需要這麼緊張啊?老師喜歡彌香的事我們早就知道了,事實上我們一直以為在彌香過生日那天你們就開始交往了,甚至是做了。對吧?渚?」聖亞頑皮的說道,眼神刻意看向渚,故意挖了一個坑給她跳。
一提及這件事,彌香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就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難為情的摀住了臉,身後的翅膀因為害羞而拍打著。
「……幹嘛問我?」查覺到自己被搞了,渚閉起了眼睛,端起了她那典雅的英倫茶杯,細細的品味著她這次新進的紅茶。
但渚的翅膀輕輕拍動著,儘管和彌香驚慌的拍動有著相當大的差距,仍是透露出了她同樣慌張的心情。
「呃……關於這個嘛……」可是一提及這點,老師反倒露出了略帶羞澀的淺笑。
聖亞和渚也同樣注意到老師情緒的轉變,聖亞停下了逗弄白文鳥的手,略為錯愕的望著老師。渚仍是閉著眼睛,看上去十分冷靜,但她那不斷顫抖的右手甚至差點讓紅茶灑了出來。
「……我打算在彌香畢業後就和她結婚。」老師深呼吸一口氣後,睜開了眼睛,站起身對著渚和聖亞嚴肅的說道。
「呀──好害羞呀──☆」一旁地彌香摀著臉,身體不由自主的左右晃著,翅膀也隨著頻率拍打著空氣。
「哈?!結婚?!」渚捨棄了一直以來的矜持,放下杯子並拍打桌面,站起身錯愕的望著老師和彌香。
「不會太快嗎?不再多磨合一點嗎?彌香可不是那種能勤儉持家的好老婆喔?」聖亞的反應與渚相比略顯平淡,但從她的語氣中隱約可以感覺出些許的失落。
「就是啊!而且彌香可是個能夠三餐吃都是瑞士卷的人喔?到時候結婚你也會只剩瑞士卷能吃的!」
「等……?!小渚?!我三餐都吃瑞士卷還不是因為妳只給我送瑞士卷嗎?!」
「還不是因為妳明明就在監牢裡還那麼囉哩吧唆的!我至少還有給妳瑞士卷吃妳就該感謝我了!」
『原來當時彌香說想吃蛋糕和瑞士卷以外的東西是這個原因啊?』老師想起當初要帶彌香去吃宵夜時,彌香所說的話。
「哈……!咳嗯……!失禮了,老師。正如聖亞所說,我雖然不想干涉老師何彌香之間的感情,但結婚這種……如此重要的人生大事,我希望老師可以再考慮一下。」
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的渚乾咳兩聲讓自己恢復冷靜,變回原先優雅且沉著、冷靜的姿態。
「因為小渚也喜歡老師,所以小渚不希望我跟老師結婚才這樣說的喔……」彌香把椅子搬到老師身旁,抓著老師的手臂,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
「彌香?我還在這裡喔?」很顯然彌香的竊竊私語被渚聽見了,儘管笑容依舊,但此刻的渚卻散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殺氣,甚至不知道從哪摸出了砲擊用的話筒了。
「等……?!我……我開玩笑的喔?!因為老師已經摸過人家的翅膀了,所以人家才想要讓老師負起責任嘛!」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陷入沉默,頓時倍感殺意的老師緊張的望著長桌兩側的兩人。
「慢著……?!當時明明就是不可抗力……!」
「而且……如果是小渚的話,我不介意老師娶小渚當第二個老婆,但大老婆必須是我才行!」彌香連忙抱緊老師的手臂宣示主權,同時給了同樣喜歡老師的渚一次機會。
「「「彌香?!?!」」」彌香的發言震驚了在場的其他三人,彼此不斷交換眼神,就好像是在確認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一樣。
「聖亞也可以喔……但二老婆和三老婆的位子妳和小渚去討論就行了,不需要問我。」彌香將問題給丟給剩下兩個人後,抱著老師的手臂,臉頰不停的蹭著老師。
不知為何,聖亞卻從渚的方向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競爭意識,無奈之下的聖亞閉上了眼睛,雙手一攤開口說道:「不需要顧慮我,我並不想參與妳們彼此的戰爭。」
「不行喔?聖亞,這樣不就顯得只有我也想和老師結婚嗎?」聽見聖亞想落荒而逃,渚的語氣變得十分冰冷,那份微笑也在此刻化為惡鬼羅剎,恐怖如斯。
「我……我也沒有說我想和老師結婚啊?!」感受到來自惡鬼的威壓,聖亞也表現得不淡定了,撇開頭迴避了渚的視線。
「那個……請問我的意見……?」從始至終一直保持沉默的老師一邊摸著彌香的頭,一邊擔憂著望著渚。
「老師請保持安靜,亂摸翅膀的老師並沒有決定權。」看著老師和彌香在自己面前秀恩愛,渚也難以保持冷靜的要求老師閉嘴。
「這是誤會啊?!」
本以為自己只是來還和渚與聖亞彙報自己與彌香開始交往,並有想要結婚的打算,卻沒想到會演變成現在這個局面。
『今後到底會變的怎麼樣啊──?』
老師轉頭望著依偎在自己身旁的彌香,而彌香也注意到了老師的目光,轉頭兩人互相對視。
老師露出淺笑,舉起右手輕輕的捏著彌香的臉頰,而彌香也露出同樣幸福的笑容回敬。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是怎麼樣的。
不過……
今後的日子肯定會變得更加有趣吧──!
--------------------全文完-----------------------
感謝願意看完這篇超過三萬字的故事,真的非常謝謝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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