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馬思強辦公室裡,意外地有強尼的蹤影。向來強勢的強尼,在馬思強的面前,卻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乖乖地站著,等待師長的訓話。
「你確定?」
「當然確定」,為了讓馬思強相信自己,強尼將連著有線耳機的隨身聽,從隨身的包包中拿出來,並且恭敬地遞到馬思強的桌上?!肝揖褪怯媚o我的竊聽器聽來的?!?/div>
「竊聽元件呢?」馬思強繼續問到。
「我放在陳渥夫跟班的書包裡。」
「這點很好,你有當特務的潛力。」
得到馬思強的稱讚後,強尼喜不自勝,眉梢、嘴角都不禁上揚,然而,馬思強的下一句話,就讓強尼的臉色驟變。
「不過,我記得說過,這個竊聽器是有距離限制的,所以,你真得聽到他們要搬家?」
「不然,你以為我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傷?」對於強尼的怒氣回話,馬思強是有所預期的,馬思強的本意就是要藉著這種質問來判斷強尼給的訊息為真。只是馬思強還真沒料想到,強尼會提到自己臉上的傷,而在強尼提起後,馬思強才注意到,在強尼白淨的臉蛋上,多了一道微微泛紅的傷口。「你臉上的傷和我交待給你的任務,有什麼關係?」
「就是為了你交待的任務,我才一直偷偷靠近他,最後終於在造景樹那聽到清晰的對話?!?/div>
「然後呢?被造景樹刮傷你的寶貝臉蛋嗎?」
「被陳渥夫打傷的。」強尼恨恨地說出答案後,再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約兩公分直徑大的小石子,並展示給馬思強看?!肝疫€真不知道,那個傢伙的聽力這麼好,竟然能知道我在偷聽,更故意往我這丟石頭,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就不只是臉傷而已?!?/div>
「真的?」
強尼的談話大大讓馬思強震驚。雖說,自己給的竊聽器是簡配版,是有一定的距離限制,但一、二十公尺遠也不是難事,而一個普通的高中生,聽力竟然如此靈敏。陷入沈思的馬思強,反而沒在意強尼之後的抱怨文了,簡單揮手示意後,就放強尼離開了。
得到這個特赦手示後,強尼如釋重負般,連忙收拾書包準備離開。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向局長您報告?!?/div>
「還有?」馬思強瞪大雙眼地看著強尼。
「不過,不知道重不重要。」
「說,重不重要,我自會判斷。」
「就是,陳渥夫最近午餐後都會吃一顆藥丸?!?/div>
「喔!你做的很好,繼續監視陳渥夫。你畢業後的三年義務役,保證給你安排一個爽缺?!?/div>
「謝長官?!?/div>
***
正所謂「當神流血後,便不在是神,而是凡人」一樣,披著流言蜚語外衣的英雄,也不在是英雄一樣。所幸,這些對於凡人眼中的風光、名聲,陳渥夫反而不在意,尤其是自己面臨著要搬家的問題。
「媽,可以不要搬家嗎?」
「不行?!?/div>
「為什麼一定要搬啦?」
陳玉葉專注在準備晚餐,頭也沒回地直接回絕,徹底地澆熄陳渥夫內心最後一點希望之火,起初只是懇求,如今已經崩潰、絕望。
「我就要畢業了,有差這一年嗎?而且我的朋友……」。
「就是因為你那些朋友」,突然間,陳玉葉放下手邊的鍋鏟、關火,轉身對著寶貝兒子大吼?!杆?,我們才要搬家。」
「小杰嗎?」面對母親的怒吼,陳渥夫被嚇到只敢小聲地回問,但卻只換回媽親的一句「夠了,就這麼定了,不要再說了?!?/div>
年輕氣盛的高中生,對於母親不講道理,直接動用權威壓制的方式,內心也是大為不滿,於是乎,倒楣的就是廚房的門了。
碰的一聲傳來,昭示著陳渥夫已經離開廚房,陳渥夫自然也沒能查覺到自己母親無聲的哭泣和臉頰上的眼淚。
「小夫、小夫、小夫……」。
「蛤?」
「蛤什麼蛤啦?最近你怎麼又發呆了啊?」
「有嗎?」
陳渥夫的膝蓋反應,讓藍世杰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靈蓋上去了。接著隨手拿起渥夫面前的一顆藥丸,並且在渥夫的眼前晃啊晃的。
「請問這是什麼?」
渥夫接過世杰手上的藥丸,傻呼呼地望向藍世杰:「那我剛剛吃了什麼?。俊?/div>
「我怎麼知道?!蛊鋵崳{世杰也大概知道,自己的死黨好友最近為何發呆,只是知道歸知道,卻是無力可施。看看時間,午休時間也快結束了,藍世杰便是起身收拾餐具,同時拍拍渥夫的肩:「別想這麼多,先想想晚上要怎麼向希爾告白吧,加油,兄弟。」
「好啦、好啦、好啦。」
目送小杰離去後,渥夫再次將藥丸送到嘴邊,隨之而來的惡臭味,讓渥夫已經愁雲盤據的臉蛋,更加的扭曲。這股惡臭味就像是一股星火,再次點燃渥夫與其母親陳玉葉之間的矛盾,瞬間喚起渥夫體內蠢蠢欲動的叛逆之心。
「丟了它?!?/div>
「可是……?」
小惡魔渥夫與小天使渥夫,兩人開始在渥夫的腦中爭辯,激烈的程度,就表現為陳渥夫掙扎的神情。
「大人永遠都這樣,講不贏人就拿身份壓制?!?/div>
「可是,一碼歸一碼,吃藥是為了身體好啊!」
「管他的,這種時候,就是要表達內心的不滿,不然以後就沒好果子吃了?!?/div>
「可是……」。
「別可是了?!?/div>
隨著小惡魔渥夫的怒吼,小天使渥夫的身形開始消失,最終小惡魔渥夫取得主導權,成功地佔據渥夫的大腦,同時對渥夫的右手下達命令:扔了它。
看著會讓自己反胃、噁心的藥丸,以一個拋物線的方式飛向天空,接著墜落在造景樹旁的草叢處。陳渥夫的嘴角也逐步上揚,若不是身旁有其他人在,渥夫可能會來個仰天長嘯,盡吐內心的不滿和怨氣。
「好了,小杰說的對,是該想想要怎麼告白了?!?/div>
心念已定,陳渥夫重回往日樂天的青年,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回教室,準備上去了。
只是,一如渥夫目送世杰離開一樣,也有個假扮成校工的人員,目送著陳渥夫離開,而在確定渥夫已經遠離時,此人員快步地走到造景樹,並且開始翻、撥草叢,草地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