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人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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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隧道上的一處山谷。
用上一種實際上還未在世界廣泛應用的聲納科技，他透過強大的感測器與人工智慧的演算，掃描並解析巨大範圍裡所能聽見的所有聲音。
解析了十五分鐘，在山谷裡頭所捕捉到的所有聲音裏頭，真的有爆炸的聲音。
透過裝甲搭載的強大演算能力，他總算追蹤到了那些微量爆炸聲的來源，是在山脈裡一處未開發(fā)的地方。
接著他靠近爆炸聲的音源。
打開『Lv.2』的透視感測器，進行目視距離一百五十公尺的地毯搜索。
當然還有數(shù)十個細節(jié)。
但總之在找了一個小時又多些的時間，透視山壁的地毯式搜尋策略，還真的找出他要找的人的位置。
做了一點前置的偵查。
他在一旁稍作休息並部署一些準備，這一年作為冒牌英雄的經(jīng)驗，讓他學會了怎麼像個士兵一樣戰(zhàn)鬥。
所以他在預定成為戰(zhàn)場的地方，張開最大輸出的孤島力場。
接下來即將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會有第三方干涉，將只會是一場硬碰硬的拳拳到肉。
然後就是現(xiàn)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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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公尺的透視真是噁心死了，votus。」月色下，雷砲人將手上的天花板鋼筋水泥隨手一拋，落到了數(shù)百公尺下的懸崖。
「所以我才預設(shè)關(guān)閉嘛，你居然還打開了嗎？」votus 還是坐在椅子上，戴起可以遠距離收看與說話的頭戴式裝置，半涼不燙地說。
「因為我想死你了。」駿樺看著椅子上的 votus。
開啟孤島力場的他已經(jīng)沒有 AI 之類的設(shè)施輔助。
當然對方也是一樣。
「這麼想我嗎？」votus 反問。
「沒錯喔，不揍你我半夜睡覺會看不起我自己。」飄在空中的駿樺摩拳擦掌。
「好可怕，但你揍得到我嗎？」votus 攤手。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駿樺扠腰。
忽然一道能源力場從山壁揚起。
駿樺弓身，調(diào)整推進器的角度後退。
能源力場開始收攏，包裹整個山壁。
像是蛋殼一樣貼在山壁上，覆蓋住關(guān)著 votus 的房間，將基地內(nèi)外隔離。
這種能源力場駿樺並不陌生。
裝甲上的能源盾就是這種能源力場，既然對手也是頂尖科學家，那麼自己就沒理由永遠在科技上領(lǐng)先對方。
何況在 votus 的基地裡，他也早就見識到對方的科技力量了。
所以他才發(fā)動孤島力場，把勝負放在單純的單兵作戰(zhàn)上。
這應該是最佳的策略了。
不過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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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在什麼時候動手腳的！亞瑟！」
在月色下的裝甲人形的俯視裡。
白袍的男人氣急敗壞地拍向茶幾。
不可能！他應該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阻隔了亞瑟博士與外界的聯(lián)繫！就算亞瑟博士何其天才！也絕無可能聯(lián)繫到那個厚顏無恥穿著裝甲的死老百姓！
而且他想到了更嚴重的一件事！
他在剛才！對著自己原本預計要在今天處決的亞瑟博士說了！他現(xiàn)在所有的行動都跟 Uptowner 毫無干係！
難道說亞瑟博士是故意被自己捕捉的嗎？
難道其實亞瑟博士的離開，是 Uptowner 設(shè)下的圈套嗎？
難道 Energy 其實是引誘自己主動暴露基地的釣餌？難道所謂的『雷砲人』專案，是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由 Uptowner 主持執(zhí)行的嗎？
難道，難道，難道，難道——
「我什麼手腳也沒做啊，大哥。」votus 聳肩。
「他什麼事也沒幹啊，你就是大魔王嗎？」駿樺扠腰。
面對面。
隔著一個薄膜一樣的能源力場，這應該算是他們第一次碰面吧。
浮在空中，靠著陰莖動力來武裝全身的超級英雄，看著穿著白袍，一直帷幄在千里以外的幕後黑手。
是啊，他是想說，不過嘛，那氣急敗壞的樣子，作為一個揭曉謎底的大魔王，實在是略顯寒酸的吧？
「很遺憾的就是這樣。」votus 攤手。
「我的對手居然是這款的嗎？」戴著裝甲面罩，作為雷砲人的駿樺看著惱怒的大魔王。
「我勸你別太小看他喔。」戴著白袍男人發(fā)明的通訊面罩，votus 姑且還是為白袍男人說話。
「好吧？聽好了，你現(xiàn)在尻一槍給我看看我就考慮放你一馬，明白嗎？」浮在空中的駿樺扠腰。
「明白了嗎？」坐在椅子上的 votus 也扠腰。
……荒謬！
白袍男人奪門而出。
「啊，他逃走了。」駿樺看著那沒有好好關(guān)上，搖搖擺擺的門板。
「氣哭了？」votus 臆測。
「我真是太失禮了。」駿樺抓抓頭。
是啊，真是太失禮了。
好不容易與大魔王面對了面，第一次登門拜訪，準備手牽手將故事迎向結(jié)尾。
故事的最後，就在大魔王被語言霸凌以後，哭著奪門逃跑迎來了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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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已經(jīng)逃走了。
接下來只要打破這層力場，自己就可以把 votus 給拖走，接著隨隨便便地把這山壁上的基地打到無法東山再起的地步，就可以收工了。
但如果剛剛那個蠢蛋大魔王已經(jīng)把 Energy 散布出去，那麼事情就不好處理了。
「所以說，故事結(jié)束了嗎？」薄膜般的能源力場外，飄在空中的駿樺如是說。
「別著急，我跟你說兩件事情。」蟬翼般的能源力場下，椅子上的 votus 伸出兩根手指。
「好的。」駿樺靠近能源力場，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第一件事情，我做給他的研究成果都在這裡，他那麼小氣才不會在自己搞明白以前把成果散播出去，所以破壞掉這裡就可以了。」votus 指了指地板。
「太好了，很簡單嘛。」駿樺看著那個蛋殼一樣的能源力場，不知道自己的能源刀能不能劈開這玩意。
「第二件事情，我的研究進度已經(jīng)輸出成品給人家了。」votus 指了指身後。
天搖地動。
不，天空沒有搖，但大地確實在震動。
一隻巨大的拳頭從山壁內(nèi)部鑽了出來。
那就像汽油桶一樣的拳頭張開五隻手指，反手將山壁給像紙一樣刨開。
隔在 votus 與駿樺中間的能源力場褪去——
——取而代之，一個巨大的鐵巨人從刨開的山壁出現(xiàn)。
「也就是說，他的武器已經(jīng)可以正常運作了，你要加油喔。」
像極了動畫鐵巨人的外貌，二十立方公尺的體積，身上飄著高熱產(chǎn)生的煙。
那個鐵巨人把雙腳踩在山壁上，兩條手臂就像是大柱子一樣巨大，背上則個像是如來佛像背後會有的巨大圓碟。
說起來那應該不是山壁，而是偽裝成山壁的人造基地吧？
所以說，這是什麼機器人動畫嗎？
算了，自己都能是鋼鐵人了。
『你們都要死在這裡！』巨大的怒吼從鐵巨人的頭部傳來。
「votus，打完了以後我要掐死你。」駿樺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等等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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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開山壁，來自逃竄的驚獸飛鳥裡，那背後揹著大圓盤的鐵巨人渾身蒸氣地站了出來。
一反剛才大魔王的焦躁，現(xiàn)在這個鐵巨人雖然塊頭十分龐大，動作卻非常優(yōu)雅。
又壓倒了幾根連根刨起的樹木，鐵巨人踩在山壁上。
真的是極度不寫實的光景。
『你好，裝甲先生。』鐵巨人的頭部傳來廣播器的聲音，當然是剛才的大魔王。
「這傢伙怎麼反差這麼大？」駿樺低下頭看著椅子上的 votus。
「我也不知道，他從以前就神經(jīng)神經(jīng)的。」饒是山搖地動，依然戴著頭戴式通訊裝置坐在椅子上的 votus 聳聳肩。
「好吧，那個，呃，神經(jīng)先生？」駿樺抬起頭，試著對著鐵巨人打招呼。
『……我是伊萊博士。』鐵巨人糾正。
「他自稱自己是博士耶？」駿樺只好再度低下頭。
「他確實是世界頂尖的工程博士嘛。」votus 聳聳肩。
「但是就是，是自稱耶？」駿樺生理上不能接受。
「畢竟是壞蛋嘛。」votus 補充。
『我才不是壞蛋！』鐵巨人裡的伊萊博士反駁。
不知道是不是壞蛋的伊萊博士，操縱鐵巨人的動作倒是極為靈巧，沒多少功夫就爬上了山頂。
駿樺則拉高自己的位置，背後的推進器噴著藍光。
踩在山頂?shù)蔫F巨人與飛在空中的雷砲人，隔著一輪月亮相望。
「喔喔好，我真是失禮了，伊萊你好啊，我是駿樺英雄。」駿樺抬起頭，在半空中微微行禮。
「駿樺英雄是什麼配置？」votus 忍不住。
「你閉嘴啦，我要配合客戶的程度啊。」駿樺再度低下頭。
『……您才該閉嘴吧？』伊萊博士語氣冰冷。
這兩個兵器中的兵器，正在與世界隔絕的山脈上對著彼此。
在孤島力場持續(xù)作用的現(xiàn)在，所有對外的通訊都失靈，基地臺的訊號只要到這裡，就會像灰蝶一樣被截斷。
唯一可以知曉戰(zhàn)局的，只有對峙中的兩位操作者、不小心路過的軍事衛(wèi)星，以及在特等席戴著頭戴式裝置，眺望這一切的天才。
「我又失禮了，你塊頭那麼大，一定硬得很辛苦吧？」駿樺其實有點感動，自己居然可以跟別人在以勃起驅(qū)動裝甲這件事上吐苦水。
『哪裡，生活還過得去啦。』伊萊很客氣。
「你們的對話好上班族。」votus 發(fā)表感想。
『我得配合對方的程度啊，亞瑟博士。』伊萊輕笑。
「他是小朋友嗎，votus？」駿樺只好再度低頭。
「缺乏母愛吧？」votus 推測。
伊萊掐緊了拳頭。
但也只是一瞬間而已。
作為一個智商封頂?shù)奶觳牛刨x過人的他迅速就從氛圍裡嗅出不對勁。
『……你們，該不會是在拖時間吧？』
「哎呀。」駿樺。
「哎呀呀。」votus。
沒錯，還沒打就知道，雷砲人裝甲的火力一定不如鐵巨人，質(zhì)量的落差畢竟太大。
但要驅(qū)動越大的質(zhì)量，就意味著需要越高昂的能源。
就『續(xù)航』這點來看，比起服貼在身體表面的『雷砲人裝甲』，體積巨大的『鐵巨人機體』充滿了壓倒性的不利，拖時間這個策略合理。
但是。
『呵，冒昧請教，駿樺先生，您現(xiàn)在能硬多久呢？』伊萊操作的鐵巨人伏在山地，蒸氣吞吐。
「這不好說，每天性慾都不太一樣。」駿樺打量著鐵巨人的機體。
『啊啊，我理解，不能穩(wěn)定提供資源真的是很嚴重的問題。』鐵巨人渾身又再度發(fā)出熱氣。
「對啊，作為男人每次看片子的反應也會不太一樣，有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硬不起來。」駿樺在面罩下的臉面無表情，從那蒸騰的熱氣就可以知道，鐵巨人的設(shè)計並不節(jié)能。
『真是不容易。』伊萊微笑，廣播器送出來的笑聲何其風雅。
是啊，即使是所謂的生質(zhì)直觸核融合發(fā)電，說穿了也還是一種人力發(fā)電。
既然鐵巨人擁有更大的質(zhì)量，驅(qū)動鐵巨人所需的能源一定更高於雷砲人，那麼雷砲人拖時間的策略合理。
但是這必須要是雷砲人裝甲與鐵巨人之間，能源供給的策略『相同』才得以成立。
「冒昧請問一下，您身後的裝置是什麼？」聽著那讓他反感至極的笑聲，駿樺對那可疑的如來圓盤瞇上眼睛。
『這個嗎？』充滿自信的伊萊像早就在等待提問一樣。
鐵巨人身後，那佛像圓光一樣的圓盤裝置外蓋開啟。
伊萊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對著他的敵人展示了機體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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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
有一個叫做『陶朱事務所』的人力派遣公司，裏頭有位令人聞風喪膽的地下角頭，人稱行哥。
行哥是軍隊背景，退伍後組織了一票退伍軍人開始了陶朱事務所的生意，只要是需要身體暴力的任務，在不殺人的前提下他們什麼都做。
行哥的陶朱事務所手段殘暴，且實力強大。
甚至在不能持有槍械的臺灣還擁有一定的火力，可謂黑白兩道又敬又畏的存在。
而那位行哥現(xiàn)在正渾身赤裸。
戴著面罩與一定接滿電線的帽子，浸泡在藍色的透明水槽裡，兩條腿被屈辱地掰開，陰莖上插滿管線。
不，不只是行哥。
陶朱事務所的十條好漢全都是這個狀態(tài)，躺在鐵巨人背後那佛光一樣的大圓盤裝置裡雙眼緊閉，十條陰莖上插滿數(shù)百條的線路。
謎底揭曉，顯而易見。
『我請十個人幫我勃起。』
要知道，即使是平貼身軀的雷砲人裝甲，哪怕採用能源轉(zhuǎn)換率極高的夏娃反應堆，裝甲本身也是採用盡可能讓能源高效複用的設(shè)計。
但不斷散發(fā)熱氣的鐵巨人，在設(shè)計上根本看不到『節(jié)能』這一點，簡直就像能源真的無窮無盡。
這就是鐵巨人肆無忌憚地揮霍能量的原因。
「十個人？」那每一個人駿樺都不認識，但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像很幸福。
『因為是十個人，所以提供的能源會很穩(wěn)定，而且也我是植入晶片到他們的大腦內(nèi)，所以可以有效的減少雜訊問題，他們會一直做著美夢。』鐵巨人頭顱傳來的廣播聲音有著些許的亢奮。
「首先，你將喪失你的老二的完整性與私有性。」
「幹！為什麼！」
「畢竟它已經(jīng)變成人類的文化財產(chǎn)了，我在想搞不好之後你連要打個手槍，都得先經(jīng)過投票打卡還有公開三審。」
沒想到，會如此具體地呈現(xiàn)。
看著那做著春夢的十個男人安詳?shù)纳袂椋@就是自己所沒有選擇的另外一種未來嗎？
『這就是究極的 Energe 應用！直觸式聯(lián)合發(fā)電系統(tǒng)！』鐵巨人的頭顱傳來伊萊興奮地宣告。
「十個人？那你自己呢？」駿樺語氣冰冷。
『我當然不可能用自己的身體親自去生成 Energe 啊？我只需要使用就好了，這才是我該做的事情。』伊萊嗤之以鼻。
正義，是一種與時空背景交互的概念。
真要說起來，在現(xiàn)代被視為是陋習的古印度種姓制度，種姓當?shù)赖墓庞《妊e反而才是正義。
是啊，正義就是，獲勝者頒布的法則。
votus 極其難得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我?guī)ё邩屇跣睦碛桑@種產(chǎn)生能源的方式並不體面，一旦普及開來，就可以預見一種必定的未來。」
沒錯。
votus 就是為了『體面』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不得不放棄自己幾十年的心血；結(jié)束 Root 的實用，甚至還要研究如何完全銷毀自己一手打造的 Energy 的方法。
試問，『體面與否』這種理由，是否是應視為是重大的問題？
如果全人類都是科學家的話，這個問題確實就一點也不重要。
但現(xiàn)實世界沒有所謂如果。
這世界上就不是每個人都是絕對理性的科學家。
現(xiàn)在，就有十個人，非常非常非常不體面地被壓榨。
「原來男人上了年紀真的會只剩下一張嘴。」駿樺冷笑，看著眼前的鐵巨人。
「你也三十了，要自己多注意一點。」votus 說，眺望山頂上的鐵巨人與空中的雷砲人。
『沒錯！接下來這個世界就只會有兩種人！生殖器用來繁殖的人！以及生殖器用來發(fā)電的人！』伊萊獰笑，看著眼前滯空的雷砲人。
穿著英雄裝甲的男人下體繃緊。
十個做著春夢的男人無法發(fā)言。
能源充沛的鐵巨人機甲大發(fā)蒸氣。
沒錯。
劇終前的最後一幕。
開戰(zhàn)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