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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苗?Root?」駿樺放下他聚集雷射砲的手。
「Retrofire originate organ transform,發動來源器官改造項目的輸出成果。」votus 一字一字地說,低頭看向駿樺。
那眼神太過率直。
全盤托出的氣勢,讓駿樺反而有些膽怯。
「……我聽不懂。」面具底下的駿樺苦澀地咬了牙,他極度厭惡這樣的自己。
「我研發了一種稱為『Root』的疫苗,它可以滲透進去男性的體內……應該說在我們所進行的大量人體實驗中,發現它只能在成熟的男性體內生效這個結論,具體原因還不清楚。」votus 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人體實驗?
他們甚至進行了大量的人體實驗?
「Root 疫苗能在體內產生出一個人工組織器官,那個組織器官我們稱為『Energy』 ,Electric nerves energize regular generation yields,也就是 Root 計劃的最終成品,在一些場合內部也被稱為的『Key』。」votus 說。
可以在體內產生人工組織器官的疫苗?
駿樺忽然想起在一年多前他還是公務員的時候,他確實有整整一個月都感到身體虛弱,甚至請了六天的假在家休養。
如果考慮進來 votus 的這些話,那麼豈不是意味著……
「什麼東西…」駿樺的腦袋十分混亂,下半身隱隱發涼。
「『慾望』就是『希望被釋放的能量』刺激大腦後所產生的感覺,也就是說欲求不滿會積累巨大的能量,我從這裡當成切入點著手。」votus 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不,你得要先告訴我,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
「不知道。」
「不知道?」
「可能是人類的消失一百年的鑰匙,可能是某一個詛咒,可能是基因突變,可能是物種的演化未來,總之我不知道。」
「生物最大的本能慾望,就是『生存慾』,但是這有點太抽象了。」
「接著我們來談談生物學吧。」
「我生物不太好。」
「沒事,我沒有期待過的,總之生物的四大定義,就是『生長』、『感應』、『代謝』,以及『繁殖』對吧?」
「對。」
「落地實施後去退而求其次,次於生存慾的慾望就是『食慾』和『性慾』;經過漫長的測試以後,我們理解到比起食慾而言,性慾更加單純。」
「其實『射精』是個很消耗能源的動作,你知道嗎?」
「姑且還是知道的,我射完都可以睡得很好。」
「那麼,你知道這件事具體會消耗多少能源嗎?」
「不、不知道……」
駿樺聽懂了。
他把一切都聽明白了。
荒謬!太荒謬了!這種事情!
「Uptowner 的力量讓我進行這樣的開發,Energy 可以把生殖所使用的能量轉換成直接的電能,那種電能幾乎是質能轉換的等級,是強大,純淨的嶄新能源。」
「你的老二在往後會越來越兇暴。」
「不——他只是一根老二啊!」
「我的老二現在只要碰觸到生物,就會釋放一百萬瓦左右的能量。」
「幹,這不就是一個發電廠了嗎?」
「沒錯,這個身體自行將生殖能量轉換成純粹能量的現象,我稱之為——
「在對你的說明裡,為了方便,我給了它一個新名字去稱呼,『槍孽效應』。」
「我……」駿樺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又沙啞。
「當我在我自己身上做的實驗成功之後,我就逃離 Uptowner ,身上帶著世上僅存的一百個 Root 去隨機投放。我所創造的 Root 的植入不需要複雜的注射或是手術程序,只需要用一定的方式滲進去體內就可以了。」votus 平淡地看著駿樺。
真的是非常平淡。
就像每個風和日麗的日常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這根爛屌是你植的!」駿樺怒吼。
「不,包含我自己,我植了一百零一個各種條件都不一樣的人,一百零一個樣本就只有我們兩個成功,理由不清楚,所以一人錯一半吧?」而 votus 也只是聳聳肩。
「我他媽……」駿樺牙齒打顫。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我在猜網路盛傳的三十歲轉職大法師,或是至尊賢者、大天使加百列之類的,大概全都是『槍孽效應』的受害者吧?」
「那為什麼到現在才有人在討論這件事?」
「你敢把懶趴會發電這件事跟別人說嗎?又不是每個肥宅都有一個現充 PTT 帳號跟馬甲。」
所有的記憶都破碎成蛛網。
卻又用另外一種更加合理的方式連貫起來。
這就是全部了嗎?
這就是一切的真相了嗎!
「好了,閒聊就到這裡,我該走了。」votus 站了起來。
「走?」駿樺一怔。
忽然他的後腦勺被開了一槍。
那子彈的火力巨大,居然讓用雷砲人裝甲武裝的駿樺踉蹌,整顆腦袋像被榔頭打到一樣嗡嗡作響。
後面的鋼門闖入兩個人。
上面的排風系統闖入兩個人。
地板上的逃生口進來三個人。
四個雷砲人出動用的出口各自闖入三個人。
一鼓作氣地,這個一直以來只有他跟 votus 的地底格納庫闖進了十九個人。
他們身手矯健,動作一致,身上都穿著設計極為嶄新的防彈背心,手裡拿著到過十幾個國家開火駿樺從來沒看過的巨大槍械。
「你們是!」駿樺迅速起身。
為什麼感測器沒有報告提醒?
不,更重要的是他們是誰?怎麼會忽然湧出這種裝備精良又訓練確實,卻看不出國籍的重武裝精兵?
「『孤島力場』這個模組會讓一定空間內的訊號失靈,但是同樣地也會讓裝甲身上的感測器失去效用,如果你的敵人是會使用旗語或是燈號的精兵,那麼你自己可能反而會步入險境。」votus 靠近那群結成圓陣的重武裝精兵。
「亞瑟博士,我們來接你了。」其中一個重武裝精兵拿出一個手銬。
「你們是?」駿樺杵在原地。
「不是說了嗎,我以為你死了嘛。」votus 將雙手伸出。
「給我好好說清楚!」駿樺發怒。
「開火!」另一個重武裝精兵舉起槍,十八個板機扣下。
高熱的光束乍現。
是能量彈!
駿樺雙手合十,迅速張開了蛋殼一樣的防禦能量力場。
能量立場抵消了朝著他攻擊的能源武器,同時間駿樺的肩膀上爆出了發射器,也跟著射擊出完全相同的能源彈。
而駿樺肩膀所發射的能源武器,卻打在他再熟悉不過的東西上。
就是他剛才張開的防禦能量力場!
防禦能量力場被兩個重武裝精兵給佈下,攔截下駿樺所發射的能源彈。
能量碰撞爆炸,格納庫上吊著的裝甲人搖搖晃晃。
那群重武裝精兵不只持有理不該存在於世界的能源武器!甚至也擁有能源力場!他們到底是誰!
「votus!」駿樺大喊。
而戴上手銬的 votus,在十九個重武裝精兵的包圍下,只是淡淡地抬起頭。
……怎麼會是這種表情?
那個 votus 怎麼能夠露出這種表情!
「不管是巧合也好,還是計算也罷,當派你出任務時,你與你的朋友相遇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失敗了。」votus 轉過身。
「你……投降了嗎?」根本已經喪失戰意的駿樺看著轉身的 votus 沒入重武裝精兵之中,不禁地脫了口。
他忽然覺得裝甲很重。
現在他才發覺,雖然是勃起,但雷砲人裝甲到底還是按照他的情緒所產生的能量驅動。
一旦他萬念俱灰時,這不再能被驅動的雷砲人裝甲,反而會像棺材一樣。
安全地,將他束縛在動彈不得的地方。
看著 votus 被帶遠。
駿樺的腦筋一片混亂。
過了許久。
在只剩下他一個人的格納庫,他總算回過神了,votus 離開以前說了什麼。
「抱歉,這真的是意外,她會平安被釋放,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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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
男人高舉一個杯子,裏頭裝著一點點的麥卡倫。
那是一瓶蘇富比拍賣上稱為「世界上最有價值威士忌」的 1926 年份麥卡倫,曾經在拍賣會上以創紀錄的 218 萬 7500 英鎊落槌,他透過某些管道分到一點點的真品,今天正適合用它來助興。
畢竟是走向世界的第一步,自然該有世界最好的飲品。
一飲而盡。
香醇的威士忌香氣席捲鼻腔,他帶著滋潤不已的滿足將酒杯重重擲下。
是略嫌不夠優雅,但偶爾為之也挺好。
這真是漫長的戰鬥。
「為什麼不處理掉雷砲人?」暗處一個人也拿著酒杯。
「因為那畢竟是亞瑟博士的心血吧。」男人站起身,拿起掛在一旁的白袍,他很喜歡穿著白袍。
「如果那套裝甲忽然試著阻礙我們,你不擔心與他交戰嗎?」暗處的那人將也裝著一點點麥卡倫的酒杯放在桌上。
他並沒有喝。
男人微笑,將白袍披上。
擔心交戰?
傻問題。
「不擔心,因為我能做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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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南高鐵站附近有很多預定地,預計要蓋些什麼,地權已經劃分乾淨,施工正到一半,或是還沒施工。
方圓十公里沒有任何建築物,這裡是預定開發的建地,堆滿蓋上塑膠布的鋼材與混泥土,還有幾臺被雨水打濕的怪手。
附近有陽明交通大學臺南校區。
雨下得很大。
穿戴金屬裝甲的人形坐在怪手的橫樑。
他一動也不動地在灰濛地天空下淋雨,像是雕像一樣。
雨水打在金屬人形傷痕累累的鐵面具。
發光的眼睛下流下了一條蜿蜒地水流,接著被另外一滴雨水擊碎。
那金屬人形就像是失去生命力的廢鐵一樣。
全身充滿傷痕而黯淡,眼睛裡冒著些微的光芒。
有種不過是勉強還在呼吸的感覺。
不想被打擾的人,都會在世界找尋一處角落,將盔甲披掛在心與身上,靜靜地呼吸。
但矛盾地,有些不想被打擾的人,其實只是把所有的時間空出來,用來在等待某一個人而已。
所以他們會留下一個管道,讓自己可以被找到。
【hello。 07:31】訊息。
裝甲人形動了起來。
雨依然還是下得很大。
【你是誰? 07:31】
在滂沱大雨的中央按著手機螢幕,這支專程做給讓戴著裝甲手套的手可以點擊特製手機,應該只有 votus 會跟自己聯繫。
但 votus 可不會打 hello。
所以駿樺問了對方是誰。
滂沱大雨打在金屬的裝甲上,像是故障的收音機沙沙作響。
【你可以叫我邪眼。 07:32】訊息。
【…… 07:32】回覆。
是了,現在至少可以說明一件事,頂尖駭客這件事是真的。
因為穿著金屬裝甲,所以他全身上下都沒有被雨淋濕的感覺。
駿樺靜靜地聽著雨水打在金屬的聲音,目不轉睛地看著濕漉漉的螢幕。
就像縮在沒開燈又鎖上門的房間裡,抬頭看著唯一的窗口。
【votus 跟我解約了,我也看見經過了,不過他有委託我最後一件事,我是來完成它的。 07:32】那自稱是邪眼的駭客說。
【妳有辦法看見孤島力場內的畫面? 07:32】駿樺不關心。
【沒辦法,但我用跟 votus 收購的小型空拍機器人在這附近巡邏,最後看見 votus 被押送出來。既然知道結局,那過程也不重要了,對嗎? 07:33】邪眼說。
說得沒錯。
結局如果只有一個,過程其實就沒那麼重要。
簡直是一派胡言。
如果過程一點也不重要的話,那就不可能產生讓人滿意的結果。
但已經位於結果的他又能怎麼樣?
【嗯。那麼什麼事? 07:35】駿樺不置可否。
【先聽我說一下吧?votus 這人什麼事都不喜歡說清楚。 07:35】訊息好言相勸。
【…… 07:36】駿樺又打了刪節號。
【雖然我理解啦。 07:36】訊息卻這麼說。
【為什麼會理解? 07:36】駿樺反問。
【因為他很聰明,你不是,這情況下是聽者的問題。 07:37】訊息娓娓道來。
【幹你娘。 07:37】駿樺回應。
雨還在下。
大雨滂沱的孤島裡,這是他與世界唯一的聯繫。
如果現在捏碎這支手機,他就可以告別這一群該死的王八蛋,將裝甲關機收在壁櫥的最深處,接著把自己老二的秘密藏進黑暗,一輩子都這樣活下去。
就當自己得癌癥吧。
反正他都這樣三十年了,就可以這樣子五十年,一百年。
【聽我說嗎? 07:37】訊息再次提問,有種強硬。
其實沒差。
他難道有得選擇嗎?
「不,如果要扮英雄,不是基本一定要拯救個什麼嗎?」駿樺意圖反駁。
「不,漫畫定義裡的英雄,基本上的活動可以歸納成:『成就』什麼、『打擊』什麼、『拯救』什麼,你很明顯是在第三種。」votus 才不吃這套。
到底在講什麼跟什麼?
不過自己幹嘛跟他反駁?
「我們一沒有敵對組織,二我生平無大志,只是要擺脫這根爛屌,所以我只是別無選擇,明白嗎?」
……
【好吧,妳打算說什麼? 07:50】
【我想,先從是誰是誰開始說吧。 07: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