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真是多謝了。對了,雖然現在才問有點奇怪,但我還是想請兩位告訴我,現在距離那一天究竟過去多久了?」在結束那段話題後,亞倫轉而一問。
「已經過去五天了喔?!寡╈Шf。
五天!?雖然知道受了那種傷不免會稍微躺上一段時日,但自己這段時間可真的是完完全全沒有感覺呀,居然已經過去五天了嗎……
亞倫不禁暗暗驚訝,心想自己這副身軀果然還是太弱了,這還是在面前這女孩即時替他治療的狀況下,要是沒有她,那自己的下場可想而之。
但如果不是她,自己也早就離開那裡了,怎麼可能會落到這副境地呢。
「……這樣啊。不過呢,雖然我確實是幫助妳們克服那個最大的『難關』了,但我還是要為妳們願意多扛一個人離開佛洛家族這點表示感謝才行?!辜幢銇唫愔乐鞑粓髞K非這女孩的風格,但他還是這麼說?!高€有這間房,妳們可讓我睡得太過香甜了啊?!?/font>
「這個嘛……」結果就見雪歆寒羞赧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亞倫哥哥倒是要好好感謝優娜才行喔?!?/font>
「哦?」
「其實……在替你治療完畢之後,我也一個不小心就昏過去了呢,嘿嘿。如果不是優娜臨時把我們藏好,然後再通知芬利塔家族的人把我們帶出來,說不定我們還真的會在那個地方一起睡上好幾天呢!」
的確,在他們幾人之中,即便把先跑了的奧斯卡算進去,就屬那個雙馬尾小姑娘傷勢最輕了吧。當時沒怎麼細看,但記得也就是一些外表皮肉傷而已??傊悄欠N不需要治療藥水也能安然渡過的程度。
至於芬利塔家族?亞倫稍微一頓,才突然想起這是優娜當初自我介紹時所報的姓氏。雖然只提過那麼一次,但他還是記起來了。
「原來如此,這麼說,我的確是該當面向她道謝沒錯……不過她人呢?沒有跟妳們在一起嗎?」亞倫剛說完,就見兩女尷尬地對視了一眼,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
「……優娜她已經先回去學院了喔?!寡╈ШK究是失落地道?!?/font>……她說想要休息一下?!?/font>
「和我有關係嗎?還是奧斯卡?」從兩女的表情來看,這話中的「休息」,肯定不是像他一樣「睡個一覺就好」的這種休息這麼簡單。
「……」
「這裡就交給我來說明吧,小姐。」知道這個問題對雪歆寒來說比較難以回答,玲便代為開口了,「先不提奧斯卡,但亞倫,你應該還記得……凱文是優娜小姐的僕從這件事吧?」
「嗯。」
「但你有所不知,其實他們兩個的關係不只是主僕而已……我就直接告訴你吧,凱文他……甚至還是優娜小姐的哥哥?!?/font>
「……親生哥哥?」亞倫挑眉。
「呃,是的,親生哥哥?!沽岬谋砬榭雌饋碛行┚狡?,「我知道他們的外貌……看上去並不是很相似。所以不只是你,其實我們也是後來才從她的口中得知這件事的。」
亞倫有些無言。畢竟除了外貌之外,應該也很少人能夠把一個接近兩米的褐髮大漢和一個嬌滴滴的粉色雙馬尾少女連結在一塊。
「所以在察覺到你就是那位「亞倫?佛洛」後,即便你在那天也同樣救了她,但優娜小姐她……依然不可避免地把你當作讓凱文逝去的罪魁禍首之一。但別誤會,她也沒有真的要怪你的意思,只是……」玲的說明到這裡就斷了,但不妨礙亞倫理解她這段話的含義。
「亞倫哥哥,你不要太生優娜的氣喔。」雪歆寒在此時插嘴道?!?/font>……雖然優娜她……覺得自己再怎麼樣都沒辦法原諒你,可她還是把你和我們一起從那邊帶回來了?!?/font>
「還有如果,我是說如果……玲姐姐也跟凱文哥哥一樣,出了什麼事的話,可能……我也會像她一樣怪罪亞倫哥哥的吧?!寡╈Ш^續緩頰道。
「沒事,在我看來,她會這樣想也無可厚非,我沒什麼好怪她的。」
亞倫心想,對稍微不理智的人來說,或許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特別是在接連經歷了幾場巨大刺激之後,不得不說,優娜這樣的表現的確也算得上「大度」。
見亞倫如此好說話,兩人也是鬆了一口氣。但她們卻沒注意到,不管亞倫的態度是好是壞,那又有什麼關係呢?畢竟一方是學院的天之驕子,另一方則是落魄家族的遺珠。照理來講,在這次的任務結束之後,這雲泥一般的兩人理應再無瓜葛,根本不需在乎彼此的看法才對。
說白了,便是除了那天的出手幫助外,結合亞倫剛才的坦承,讓她們已經下意識地不再把對方當成外人的緣故。
「……話說,兩位。雖然我睡了這麼久,但那天的傷勢還是不免讓我有些疲累,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那我想……」結果亞倫才剛說到一半,就見兩女又朝他擺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
「呃,亞倫,你不問問奧斯卡的事情嗎?」玲問。
「嗯?這和我……怎麼,妳們很想說是嗎?雖然我沒什麼八卦的心思,但如果妳們想說,那我洗耳恭聽便是了?!?/font>
「亞倫哥哥,你也知道『八卦』呀。」雪歆寒突然一問。
啊,一不小心就把「那時」的說話習慣也帶進來了呢。雖然不是什麼要緊的事,但這裡畢竟不是東皇界,這種有時會造成溝通困難的詞彙還是少說為妙。
雖說如此,但在這兩位的面前,亞倫感覺自己應該不需要那麼「克制」。所以他擺了擺手,非常自然地答道:「對啊,我家的書櫃總是擺放著一些介紹其他地方風土民情的書籍,其中與東皇界有關的大概佔了大多數吧。在讀過幾遍之後,我說話的方式也不免在年輕人習慣賣弄的思維下跟著潛移默化了。這點倒是要請妳們多多見諒了。」
只見亞倫說完後,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而雪歆寒也跟著理解地「哦」了一聲,整得好像他這段話沒什麼破綻似的。只有玲,她先看了看亞倫,再看了看自家的小姐,在確認他們似乎真的想這樣就結束這段話題後,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慢著?!?/font>
「怎麼了嗎,玲姐姐?」雪歆寒對她投以一個疑惑的眼神。
「咳、咳!我說……應該沒有哪個像你這樣年紀的人會用什麼……「年輕人習慣賣弄的思維下」這種詭異的措辭來描述自己的行為吧?搞得好像……你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年輕人似的……」
「……」隨著玲的吐槽,現場陷入了一片靜默。亞倫的反應總是那副死樣子暫且不提,但雪歆寒在聽了這句話後,也沒說話。這個可愛的小女孩只是把食指托在臉旁,望著天花板一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最後,經過一段長達數秒的沉思,雪歆寒乾脆把頭一歪,大眼眨了眨,用眼神再度把心中的疑問丟給了自己最敬愛的玲姐姐。
「……還是說說奧斯卡吧。」亞倫一副若無其事地說著。而如果不是這傢伙趁著自家小姐轉移視線,也學著她一起對自己眨了眨眼的話,玲幾乎就要覺得這股怪異感不過是自己的錯覺罷了!
這傢伙,到底是……
望著兩者的反應,玲有些哭笑不得,但她還是接著說道:「嗯,那我就繼續說下去了。奧斯卡的事情,乍看之下的確與你無關,而你也確實沒有需要聆聽的理由。只是我們沒想到,你居然連一點想詢問的好奇心都沒有。」
亞倫擺了擺手,示意繼續。
「先說了,我們原本也沒有打算主動和你提起的意思。但既然這是奧斯卡他「本人」的要求……那要不要這麼做就不取決於我們了,而是一項必須的義務?!?/font>
「他本人……你們聯絡上他了是嗎?」
玲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同樣是在你昏迷的時候,就在優娜離開的後一天,他也,哼,不要臉地帶著他家族的幾位魔法師浩浩蕩蕩地回來這裡了?!?/font>
聽玲的語氣,她似乎也對奧斯卡先前的「那番作為」感到不以為然。
「玲姐姐……」
「沒事的,歆寒小姐,還好妳沒出什麼事,不然我肯定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雪歆寒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走到亞倫旁邊,然後把某個從進門起,就藏於手中已久的小玩意交到了對方的手上。
那是一枚戒指,整體呈暗紅色,如果仔細凝視,還能看到一股微微的銀色流光從中掠過。亞倫接過之後,並不仔細觀察,而是不帶猶豫地將一道魔力輸入其中。
果不其然,這也是一件魔法物品。雖然上頭的魔法符文依然小到無法看清,但從其展露出的氣息與波動來看,亞倫還是很輕易就猜到了這項魔法物品的用途。
「很高明?!箒唫惒挥傻刈搰@一聲,隨後看向雪歆寒,「所以呢,妳給我這個『儲物戒』,和那位姐姐剛剛說的那些……有關係嗎?」
「那位姐姐」……玲的嘴角稍微抽動了下,但她還是忍住沒發作。
只是她沒想到,這少年居然一眼就能看出這是枚儲物戒。雖然她不是什麼魔法師,但也知道這種攜帶空間力量的物品肯定是個稀罕貨。至少在藍月城這種等級的地方大概是很難見到的。
看來,不只疑似擁有高超的實力,更是有著豐富的閱歷嗎……玲又是暗暗把這點記在了心裡。
「奧斯卡他,很愧疚。」雪歆寒直視著亞倫的雙眼,一臉正色?!覆恢皇菍ξ?、對優娜,還是玲姐姐……所以在得知我們平安無事後,他甚至都不敢過來見我們,只是請人送來了這枚戒指,就匆匆離去了?!?/font>
「甚至,連一句道歉都不肯說呢?!沽崂浜叩馈?/font>
亞倫不說話,他還在等待自己剛剛那道問題的答案。
「亞倫哥哥,你或許已經猜到了吧?這枚戒指……就是奧斯卡他在瞭解事情的全貌後特地留給你的。為了感謝你……救了我們?!寡╈Ш又溃骸妇秃臀覀円婚_始碰面的那頂帳篷一樣,這也是奧斯卡為了這次的任務,特別從學院裡帶出來的魔法物品?!?/font>
「還有,除了他額外留在裡面的一些金幣,我也已經替亞倫哥哥把你的東西都放在裡面了喔。從今以後,它就是你的了,這是奧斯卡……還有我們的心意,還請您務必收下?!够蛟S是擔心對方不好意思接受,女孩還特地加上最後一段。但對亞倫這種人來說,有或沒有其實都沒差就是了。
「這麼貼心?但妳們不是沒見到他嗎?那他又是從哪裡得知我的事情的?」
「在我醒來後,雖然奧斯卡他不願意見我們,但我還是有寫信給他喔。我就把之後發生的事情都和他一起說了?!?/font>
「哦?那關於我的部分……妳寫了多少?」
「……亞倫哥哥是在擔心些什麼嗎?」
「……」面對女孩的反問,亞倫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盯著對方澄澈的雙眸看,想讓她自行猜想這道問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