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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彼端對著世界詠唱的魔女們 第六章 意外

小島晏 | 2024-09-02 18:01:03 | 巴幣 0 | 人氣 31


 早晨的陽光透過門口溫柔地滲入屋內,照亮了每一個角落。或許是因為冬季即將來臨的緣故,戶外的果樹早已脫去了豐盈的葉衣,裸露的枝幹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孤寂。
  「爸爸,我出門囉!」一個爽朗的聲音,對著屋內的尤利斯說到,緊接著我便被聲音的主人-艾里亞拉出了宅邸。
  「艾里亞,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喔!」安娜對著自己的女兒喊到,並轉頭看著露出些微擔憂神情的尤利斯。雖然我來到這個家已經超過三個月了,但左達瓦爾的當家似乎對我始終保持著警戒的態度。
  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大概也會緊張兮兮的,畢竟家裡突然多了一個疑似是敵族的孩子,這誰不會緊張呢?
  艾里亞在關上門後,便拉著我往若希絲準備的地點前進。
  「昕玄會緊張嗎?」艾里亞轉頭問著走在她身後的我。
  「還好唉!蠻期待的,艾里亞以前有進行過魔法特性測試嗎?」今天是我的【術法特性】進行測試的日子,若希絲很意外的起的很早,並提前和艾希前去宅邸外的空地準備今日的「儀式」了。
  魔法特性測試是用來知道人與生俱來就擁有天賦的術法類別,擁有這方面的資訊除了可以知道自己能勝任哪方面的職業和【故事】,更重要的是儀式後會強化測試者魔法的控制力。
  「有啊!就是那個時候父母知道了我是時間魔女這件事的。」
  「抱歉……」
  「昕玄不用道歉啦!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艾里亞似乎是為了讓我安心而露出了笑容。
  兩個月來,艾里亞的詠唱編成技巧已經上升了不少,在我們的幫助下艾里亞已經可以使用出較大範圍的時間魔法了,效果也比過去還要強了不少。具現化魔法的能力也已經達到同齡的程度了。
  我想這就是天份和努力疊加在一起的結果吧!
  至於我那回到原世界的計畫呢?目前只能說是毫無進度,我在書店所購買的書籍,一看就知道都是類似「傳說」之類的東西,不是某天突然傳送到別的世界這種無用資訊,就是和神交易之類的荒誕軼事。
  或許我必須找一天回去那一個我剛醒來的洞口,那邊可能會有一些回去的線索,總之還有好一大段路要走就是了。
  在經過一段路程後,我與艾里亞總算來到了與若希絲約定的地方。
  魔法特性測試器的專用布料被鋪設在廣闊的草原上,若希絲似乎正利用著魔法去調整中心那類似祭壇的儀器,而一旁的艾希在看到艾里亞時,開心的跑了過來。
  「姊姊!早安!」艾希抱住了艾里亞並沒入了她的懷裡,少女的臉上則是掛著開心的笑容。
  「早安,艾希,辛苦了。」艾里亞輕輕的撫摸著艾希的頭髮,眼前的孩子瞇起眼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哥哥......早安。」雖然很小聲,但艾希細微的聲音依然傳進了我的耳裡。
  「早安喔!」這兩個月來我跟艾希的距離似乎拉近了一點,現在的她已經可以跟我正常的對話了,只不過她的眼睛還是無法直視我,與我對話的時候通常是在看著地板。
  也只能讓這孩子慢慢適應了。
  「小玄,準備要來測試囉!」若希絲走了過來,並蹲在了我的面前。
  「有帶適性石嗎?」
  「有的,若希絲媽媽。」我將那一直保持在透明無色的適性石從衣服內側掏了出來。
  之所以要帶適性石是因為在魔法特性測試結束後,擅長的魔法會有少量殘留於適性石中,這裡的人通常會將適性石保存好作為一種紀念以及護身符。
  「那麼小玄待會走進去時,坐在中間的那個檯子上,接著在測試結束前都不行走下來喔!」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若希絲媽媽。」
  「我想想喔~!不要在測試時使用任何魔法喔!」
  「我知道了。」
  「那我們就開始吧!」若希絲拉著我走向了中心的黑色石磚,走近一看會發現中心的黑色祭壇其實刻有許多的類似拉丁文的文字。
  在我盤腿坐在平臺上後,若希絲走回了艾希以及艾里亞旁邊,並打開了隨身袋子裡的一本書。
  「昕玄加油喔!」艾里亞對著我揮著手並大喊著,雖然我不太懂明明只是測試為何要為我加油,但我還是對艾里亞也微微的揮了揮手。
  「好啦~昕玄,測試開始。」若希絲說完便打開了書籍並,她的嘴巴在不停的動著,應該是在詠唱啟動裝置的咒語之類的。
  此時,裝置布料上浮現了特殊的彩色紋路,並像是有了靈魂般緩緩的浮了起來。
  緊接著,七彩的光芒從地面騰空而起,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引導,迅速聚集在平臺的上方。
  光芒開始交織連結,最終形成了一道包圍著我的光之牆。祭壇上的神秘文字隨之開始發亮,純白的光之絲綢從文字中延展而出,與七彩的光牆相互連結,開始緩緩地轉動。
  雖然不知道為何有一種說不出的邪教感,但全身被溫暖包覆的感覺,使我放下了那份不安。
  剎那間,一股穿透光之牆的強風痛擊著我的身軀。
  除了專心詠唱的若希絲以外,身旁的艾里亞和艾希似乎都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四處的張望。
  「媽媽!上面!」在艾希大叫的瞬間一個巨大的身影衝進了我與若希絲等人之間。
  「蛤?」若希絲似乎總算反應了過來,並望向了巨大身軀的主人-一條有著藍色水晶寄生在身體上的巨大銀色飛龍。
  牠那深藍色的眼睛狠狠的瞪著若希絲,兩根銳利的黑色雙角都間接加深著人類對其的恐懼。
  巨大的爪子已將地上的布料肆意的蹂擰殆盡,圍繞在我身旁的光開始像是極光般的狂亂的變化著形狀。
  「小玄你先離開測試器!」
  「好.......好的。」在若希斯呼喊我的名字並下達指示後,我回過神來,並想要趕緊離開祭壇。
  當我想要從祭壇上跳下時,原本繫在光之牆上的絲綢轉瞬間攀附在我的腳上,明明應該不具有實體的光芒死死的纏住了我,最後甚至勒住了我的脖子。
  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在我被牢牢固定在祭壇上時,一道從空中來的光線狠狠刺穿了我的胸口。
  光芒的衝擊沒有任何疼痛感,但我的意識卻漸漸地開始模糊了起來。
  周圍的聲音與景色開始被黑色漸漸吞噬,雖然隱約可以聽到若希絲等人的聲音,但卻有一種越離越遠的感覺。
  「會死嗎?」
  當我在腦中如此想著之時,意識就此斷裂。
  「昕玄!」艾里亞大叫著,她原本正欣賞著祭壇如水晶般的幻象,沒想到突然降下了一隻飛龍襲擊他們,昕玄還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纏住失去了意識。
  「艾里亞快到我身後。」若希絲似乎也沒有預想到這件事的發生,有些慌張的展開了聖域術法。
  金色的數個幾何魔法陣迅速的在平原展開並包圍著若希絲等人。
  「艾希叫九尾雀去找爸爸,他今天在家。」
  「我知道了。」說完,在艾希簡短的對身邊的雀鳥下達指示後,九尾雀拖著牠那如流星般地尾羽快速往宅邸的方向飛去。
  「媽媽,現在要用星宿獸逃走嗎?」艾希小聲的問著若希絲。
  「可能沒辦法,你們要是跑太遠,我可能會保護不了。」雖然我現在很想要一擊將那隻災厄獸打倒,但看這個災厄獸的類型,肯定是「牠」留給昕玄的護衛。—若希絲在心中想著,同時死死的盯著眼前用身軀環繞著昕玄的災厄獸。
  災厄獸似乎沒有多加理會若希絲等人,只是微微的歪著頭看著失去意識的昕玄。
  「等爸爸他們來吧!」若希絲其實有自信利用大型魔法掩護艾希和艾里亞離開,但現在的她是各國所渴求的『魔女』,要是發動比『世界樹』還要大上幾百倍的聖域魔法,可能會被專門捕捉魔女的獵人不小心看到,到時候就糟糕了。況且如果失手驚嚇到災厄獸說不定還可能將災厄獸引導附近的村子,那樣絕對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媽媽,爸爸他們來了。」在經過一段煎熬的等待後,艾希感受到了尤利斯等人正以極快的速度靠近這裡。
  「尤利斯!」
  「知道了!唉!小心!」
  在若希絲往回瞄了一眼尤利斯時,災厄獸突然發了狂似的衝向若希絲的方向。
  災厄獸撩起了爪子,眼睛怒視著尤利斯。
  若希絲毫不在意的將頭轉了回去,對過去時常保護他人的若希絲來說,聖域魔法的發動是全自動的,只要觸碰到較外層的機關,內層的聖域魔法就會自己發動。此時艾希和艾里亞還是直接靠在自己身上,這讓若希絲對於衝過來的災厄獸並沒有表現的過於慌張。
  只是若希絲沒想到的是,原本應該在抵銷衝擊瞬間會出現在聖域魔法上的金色紋路,此時卻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緩緩落下的羽毛。
  一隻隻身上有著金色寶石光澤的白鳥圍繞在停在半空中的災厄獸身旁,鳥群很有秩序的繞圈飛行著,而災厄獸後方則是出現了一個浮空的巨大單擺規律晃動著,如時鐘刻度環繞單擺的數十個藍色的水晶間歇性的變換著顏色。
  若希絲轉頭望向安娜卻發現她只是和自己一樣驚訝的望著眼前的『盛況』。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若希絲看向了艾里亞,只見少女癱坐在了地上,並將手放在了自己的前方。
  「艾里亞?」在若希絲的呼喚下,艾里亞像是從睡夢中驚醒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隨後急忙轉向若希絲。
  「若希絲阿姨,抱歉,我有點......太緊張......」還未說完,艾里亞便往側邊倒了下去。
  「艾里亞!」
  「若希絲,艾里亞怎麼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移動後,尤利斯等人總算來到了若希絲身邊。此時,白髮魔女清楚著艾里亞的胸口,急忙地檢查著眼前孩子的狀況。。
  「不知道!她剛剛突然用了時間術法,然後就直接昏過去了。」若希絲將艾里亞抱了起來。
  「靈魂該不會用完了吧?」安娜焦急的摸了摸自己女兒的脖子。
  「不是,我還感受的到她的靈魂。」
  「生命現象正常,應該真的只是昏過去而已。」說完,安娜便接過了自己的女兒並抱在懷中。
  剎時間,野獸的怒吼聲再次響徹雲霄,四人趕緊轉頭望向了聲音的源頭-那被稱為「災厄獸」的生物。
  「艾里亞的魔法似乎解除了。安娜,妳先帶艾里亞和艾希回去。」說完,尤利斯便召喚出了兩匹白色的獨眼三角的類馬生物。
  「知道了。」安娜說完便騎著尤利斯召喚出的生物帶著孩子們快速的離開了現場。
  「侍衛級是嗎?」尤利斯在嘴邊咕噥著。
  「似乎是這樣沒有錯,看來災厄公主真的很喜歡昕玄。」一旁一直默默不語的伊娃淡定的說著,隨後就憑空變出了一把細長的銀刃。
  災厄獸只是看了金髮少年一眼,便往他襲了過去。
  右手一揮,一把由不明生物骨頭所製成的劍便出現在了尤利斯手上。
  災厄獸對著眼前不斷接近的人影,下意識的吼叫著,隨後附著在牠身上的藍色水晶便發出了像是威嚇般的光芒。
  緊接著,數個由巨獸創造的藍色小魔法陣在空中成形,瞬時,數以千計的藍寶石碎片便衝向了尤利斯。
  尤利斯看到襲來的威脅只是咂了個嘴,隨後便毫不在意的往災厄獸迅速靠近靠近,而原本準備衝擊他的水晶碎片,在碰觸到若希絲召喚的聖域魔法時,全部都化為了靈魂的彩色殘渣。
  災厄獸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遠程攻擊不太管用,於是再次舉起利爪正面迎向了尤利斯。
  「掩面譜?狂喜。」
  雖然災厄獸無法理解這段詠唱的意思,但牠依然感受到了有股殺氣從天空正準備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身上。
  巨獸連忙用了一個很勉強的姿勢移動著身體。
  一聲巨響伴隨著沙塵從災厄獸原本心臟的位置擴散了開來。
  災厄獸慌忙地飛回了測試器附近,並雙眼睜大的望向從塵土中走出的人影。
  「不愧是侍衛級的,這樣也閃得過。」伊娃有些不滿的拍了拍身上的沙粒,飄散著紅色菱形粒子的半邊小丑面具在伊娃臉上隨著時間漸漸的消散。
  還未等災厄獸反應過來,一個人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巨獸的面前。
  「虛骸轉術?汨?爪」尤利斯迅速地的將手中的被金光纏繞的劍刃揮向了敵人,那揮刀的動作,不知已在他的這生重複了多少次,甚至可能早已成為他的一部分了。
 
  得手了。
  當然,那份用劍刃給予對方致命一擊的感覺,尤利斯在熟悉不過了。
  只是那份感覺現在並沒有出現,尤利斯甚至有一種劍刃直接穿過了對方身體的感覺。
  他往前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斷了。」尤利斯手中劍的刀刃不知在何時早已消失,只留下整齊的切割面。
  在眼角餘光中男人發覺了原本應該在巨龍身後的黑髮少年消失了。
  霎時,一隻紫色的蝴蝶進入了男人的視野並停在了男人斷掉的劍上。
  尤利斯深層的某種感覺從內心噴發了出來,並在身上的所有神經裡流淌著。
  當他回過神時,他早已發動了風魔法推開自己。
  尤利斯知道那種感覺,是恐懼,那種遇到強敵時才會觸發的恐懼。
 
  「尤利斯!」
  「我知道!」尤利斯在利用魔法移動到若希絲身旁時,將手掌舉向了天空,一個小型但卻由數層複雜圖騰所構成的魔法陣出現在了尤利斯的手中,接著大量的光芒從魔法陣中噴出,最後在三人背後構成了好幾個金色球體。
  球體開始快速的抖動著,接著它們便如同繭破掉一般同時裂了開來,一隻巨大的六翼飛龍從中飛向了天空。
  白色的龍鱗、金色的利爪在陽光之下發出了具有侵略性的光芒。
  而其他巨大的生物也從光球中,爬出並怒視著災厄獸方向的某個東西。
  若希絲輕聲的快速詠唱著,巨型的魔法陣從她的腳下展開並開始不停的旋轉著。
  伊娃則是憑空變出了一個個不同的面具並讓它們在自己身邊旋轉著,手中的憑空出現的白刃開始被彩色的虹光包覆。
  理當被眾多具攻擊性魔法吸引的災厄獸此時只是安靜地待在原處並看著身旁被紫色蝴蝶包圍一位少女。
  少女撫摸著災厄獸,她留著到腰間的淡紫色長髮並身穿露肩的短裙連身洋裝,鎖骨露出的肌膚在黑色吊帶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白嫩,纖細的手臂與窈窕的身軀在充滿皺摺的半透明布料下若影若現。
  繫在胸口的黑色蝴蝶結像是被身邊蝶群吸引一般,輕輕地晃動著。
  「我不太喜歡驚喜,宋芯茜小姐。」
  在尤利斯呼喚對方的名字後,少女將注意力從災厄獸身上移開,接著用她那染上薰衣草的紫色雙眼看向了尤利斯並露出了一抹不失禮貌的優雅微笑。
  「早安啊!彼端的魔女們。」宋芯茜柔和如銀鈴般的聲音,在若希絲的耳裡迴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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