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背一遍，小黑。」
「ABCDEFG......」
桌子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練習簿，紅茶凝結沁涼的水蒸氣成水珠，小黑仰高著腦袋左右搖擺，在夏蟲的鳴叫之中，飆車族的喇叭快要蓋過聲音，而她高亢的聲音卻不服輸，響盪於寧靜的屋中。
我手中捧著一疊厚重的的企劃書，檢查這個月達成了哪些指標。目的是要讓她失去的記憶回復，日復一日，我們履行著不同的功課，也跟她比賽不同的遊戲，把家務事多交付給她讓她多洗碗盤倒垃圾。
每天這樣下來，小黑說話的次數增加，句子用字的數量也逐漸加長。我們買了一盆竹子，每一兩天給它澆水一遍，而在秋天的某日。
竹子開出了花。
從網路查到的資料看來，這是不吉祥的徵兆。數十年來科技進步，植物的品種都改良了，但環境的營養素也銳減，肥料不多的情形下，竹子更容易開花。
彷彿就是在告訴我們，這些和平的日子就要結束了。
小穆跟小月有空來的時候，我們四個都會去附近玩耍一圈。
去釣魚客群集的河畔，從汙水裡面撿起了許多垃圾做環保。
在公園散心走走，觀望著三個小朋友玩起特殊規則的鬼抓人。
秋天的楓葉颯颯飄落。
去我工作的那間超商買幾瓶飲料，跟日班員工打聲招呼，她摸了幾下小黑的頭並微笑，掏了腰包給她們三個買了餅乾吃。
回到家裡打電動遊戲，吃著餅乾喝著飲料。打鬧嘻笑。
像這樣子的生活，持續了三個月。
我也每天認真工作，不知為何，內心油然了希望，精神得很。
除了我跟小黑，小穆跟小月也都來跟植物說話，用噴霧器灑水。
灌溉滋潤之下，泛了一點枯黃，卻又在灰黑的室內陰涼處挺拔直立。
我們的竹子又開啟了另一朵花。
達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