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個意識流的感覺下去寫的,芙寧娜的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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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寧娜偶爾會做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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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內容一陳不變,「在永不完結的舞臺上、在永不熄滅的聚光燈下,永遠的扮演不是自己的角色」。
累了卻沒得休息,倦了也無從訴說。
雖說是為了正義、為了拯救萬千生命。
但偶爾,芙寧娜會想放棄一切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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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芙寧娜,死法千奇百怪。
在水裡溺斃、從高空中墜落、脖子被繩索壓迫得不能呼吸。
利器穿過心臟、走在路上被刺殺、睡著了之後再也不醒來。
每每在死亡的瞬間醒來,她總是會困惑的想著,「原來我還活著嗎?」
然後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仔細地整理儀容,開始一整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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卸下職位後,雖然做惡夢的頻率變低了,但她還是會因為夢裡的情景嚇出一身冷汗。
看著灰白色單調的天花板,芙寧娜提醒自己,現在我是人,不是神了。
但作為人類意味著什麼?
大家都和她說,她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但持續五百年的演出,讓她早就在角色裡迷失。
「我,想過怎麼樣的生活呢?」
眼淚不自覺地流下,但那不是因為豐沛的水元素力。
芙寧娜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何而哭。
是為現況感到悲哀嗎?是在憐憫自己嗎?
抑或是單純的累了倦了,想休息了呢?
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一天即將過去,臉頰濕了又乾、乾了又濕。
我從哪裡來,又該往哪裡去?
她像是忽然得到自由的籠中鳥那樣的惶恐。
對芙寧娜而言,所謂自我,就像是張白紙一樣,什麼都沒有。
所以沒有能指引方向的東西,甚至連前進或是待在原地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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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落下,楓丹庭迎來夜晚。
不如就這樣繼續沈睡吧?芙寧娜在床上翻了身,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好像是身體在提醒自己「我還活著」一樣。
是啊,芙寧娜還活著,作為人類活著。
她瞪著光禿禿的牆壁,好像該去找東西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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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琳德協助她整理新居,替她邀請所有認識的夥伴一起來家裡坐坐。大家漫無目標的閒聊著,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樣。
但芙寧娜總覺得自己和這樣快活的氣氛格格不入,嘴上笑著,內心卻依舊陰鬱。
「試著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怎麼樣呢?」某個人不經意的提到。
「喜歡、嗎?我喜歡做什麼事情啊......」芙寧娜忽然感到自己的可悲,彷彿悲劇女主角般看不見未來。斗大的淚水不停滑落,原來人一天能流出這麼多眼淚的嗎?
她捂著臉想奪門而出。
「等等!」「等一下!」「別走啊!」眾人大喊。抬起頭,派蒙和旅行者在前方擋住她的去路,克洛琳德和娜薇婭分別拉住她的兩隻手臂。
「我們來好好談談,好不好?」那維萊特坐在位子上,沉穩的詢問。
「我、嗚、嗯、、」芙寧娜停下腳步,胡亂擦乾眼淚,溫順的點點頭。
就是說啊,我已經不再是孤獨一人了。作為人類的我,有朋友,有可以傾訴煩惱的對象。
把芙寧娜和其他人隔開的,不是內心的陰鬱,只是遲遲沒能跨出第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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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白色的話,不就可以塗上各種顏色了嗎?」「就是說啊,一切的結束也能是新的開始。」「現在不知道要做什麼的話,就從以前做過的、不討厭的事情開始怎麼樣?」「妳是所有過去經歷的集合,妳並不是一無所有。把這些經歷重新拆解再組合之後,肯定能有新的發現。」
將空白的自我染上喜歡的色彩。
如果這就是正義的話。
好像也不太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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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寧娜偶爾會做惡夢,但她已經下定決心了。
想活下去、想大家一起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