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燒殺擄掠的村莊,盜賊與村民的屍體隨處都能看見,十月的冷風徐徐吹來,王藺握著沾滿盜賊的鮮血,就這樣被冷風吹乾在劍身之上,而他的對面則是扛著環首刀的盜賊首領齊老大,而他的身後還有幾十個盜賊看著。
一個身形魁武,一個普通,一個身穿皮甲,一個破舊麻衣,一個身經百戰,一個初出茅廬,怎麼看都是王藺居劣勢,即便王藺對自己的劍術有些許自信,同時也因為剛才殺了幾十個盜賊有了一定程度的經驗,他也不畏懼。
「年輕人看啥呢?幾時要出手?再不出手,你齊老大爺可要出手啦,到時就別怪我手裡的刀不長眼了。」
齊老大表情嚴肅,眼神凌厲還帶著壓迫性的殺氣,可王藺從不畏懼,畢竟如何都是死,自己都不畏死了,那就不怕齊老大帶給他的殺氣。
王藺眼神突然犀利,握緊手中劍,吶喊著衝了上來,由上而下朝齊老大劈斬,齊老大不慌的用手中刀快速的格擋下來,直接抵住王藺的攻勢,此刻就是刀與劍的交鋒。
「不會吧?這小夥子可不簡單,竟然與齊老大僵直許久都未曾打敗。」
「那也怪不得他能殺了我們幾十個兄弟,看來這小夥子不是普通人?!?/font>
幾個盜賊在他們兩個對決突然討論起來。
「喂!你們幾個再說什麼狗屁話,老子在測試他的能耐?!?/font>
齊老大嘴角上揚了起來,而王藺反而有些吃力,但他表情不形於色,他知道如果表現吃力,那就是敗北,而齊老大突然踹了一腳的瞬間,王藺趁著他改變身體的動向,用盡剎那的全力壓了過去,齊老大一個重心不穩倒了下去,同時也順勢的往後滾了幾圈又站了起來,王藺馬上做出防禦姿態。
「呦!原本想測試,索性踹了一腳,沒想到給你抓到了空子,果然人才。」
「所以算我贏吧?」
「非也,這只能算平分秋色,沒輸贏?!?/font>
眾人都愣了一下,就連王藺也是如此,齊老大只是站在那大笑起來。
「笑什麼!沒輸贏,那如何算?」
「那還不簡單,讓老子我教教你,在這亂世的原則,兄弟們!給我抓起來!」
在齊老大的號令,在他身後的盜賊們都紛紛衝了上去,而王藺只能死戰了。
數十個人同時一起上,最後還是被抓住了,無奈之下只能老老實實的被綁住雙手,被兩名盜賊站他左右並跟著齊老大離開了村莊。
一邊哭泣一邊漫無目的奔跑著,這人就是楚平,他已經哭到失去因有的理智,直到逃到官道上精疲力盡的倒下了。
?。敔斘覍Σ黄鹉?,我也對不起燈心,沒能保護好爺爺,也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我…………。"
不知過了多久,當楚平再次醒來時,他在牛車上躺著,在他一旁的是一位正在自己下著象棋的老者。
「年輕人你醒啦?」
那位老者只有說話而已,並未看向楚平,而楚平馬上坐起來,轉向那位老者且低著頭。
「在下楚平,感謝老者的救命之恩?!?/font>
「呵呵呵,看你出身貧困,卻懂得禮數,還真是奇人?!?/font>
楚平緩緩抬起頭,默默的自笑著。
楚平看了四周,一樣是個山間樹林,而且是在官道上,前後都有跟他一樣的難民舉家逃亡。
「老者,請問你們也是被盜賊洗劫嗎?」
「非也,是中原大地戰火不斷,無奈之下只能南遷。」
「戰火不斷?我們不是天下太平嗎?為何戰火不斷?」
老著這時停下下棋,而且疑惑的轉頭看著楚平。
「你可知勤王令?」
「什麼勤王令?」
「看來你是住在邊遠的小村吧,消息沒傳到你們那,勤王令乃是天子號召天下的詔書,各方郡縣官員及王爵都要率領勤王之師進京勤王,原本是要勤王的,結果除了剛剛說的勢力,同時也崛起了不少勢力,如盜賊之類?!?/font>
「原來如此,也許我的村莊就是被崛起的盜賊勢力洗劫吧?」
「唉~年輕人請節哀吧,無論你經歷了什麼,都要活下去,為了逝去的村民活下去?!?/font>
老者眼神誠懇且雙手握著楚平的右手,彷彿想要表達除了言語外的訊息吧?
「老者,我們這是要去哪呢?」
「花柳城,據消息說,江東軍已駐軍在此城,若以現在的路程來看,只要暢行無阻,半月可到城下?!?/font>
「那麼久阿,我活到現在二十四歲了,都沒有踏過村子半步,也不知這片神州大陸是何模樣?!?/font>
楚平在此刻已經在腦海裡幻想著這片大陸的美好與好奇。
「哈哈哈,那就好好看看吧?!?/font>
楚平一直點頭,還露出興奮之色,宛如小孩一般的天真。
「老者,您面前這是何物?」
「喔喔,你說這個???此物名為『象棋』,相傳西漢兵仙韓信所創,韓信被漢高祖劉邦軟禁時,發明了象棋,棋子分紅黑,分別象徵劉邦與西楚霸王項羽,而棋盤上中間這個是鴻溝,雙方以鴻溝為界,彼此佈陣展開?!?/font>
老者向楚平解說象棋的由來與玩法,下棋的戰術與謀略,老者無私且傾囊相授,讓楚平覺得象棋非常有趣也很好玩。
在這半月時間裡,楚平朝日與老者下棋,還聽老者說了一些楚漢相爭的故事,除了下棋外,他們這路的難民隊都會互助,讓楚平格外暖心。
十月中旬的天氣漸漸寒冷,只有穿著自己做的草衣無法保暖,老者也很好心從自己的家當裡拿出自己的布衣給楚平穿上,而老者自己也有一件羊皮外衣可以防寒風。
每到晚上,他們都會搭起帳篷,雖然破舊,但足以遮風避雨,吃的都是熱呼呼的羊肉湯,還有白米飯,這是楚平活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吃過那麼奢華的食物,畢竟自己出身的村莊,是靠著打魚過活,吃魚長大的小孩,而稻米不是家家都有種植,他們認為種田太苦了,出海打魚或是釣魚比較不會餓死。
半月後,楚平遠遠就看見了城牆,還很興奮的跟老者訴說,真的像個孩子一樣。
到了城下受檢,城門哨兵逐一檢查入城的難民,連同楚平也被下牛車受檢。
「你何許人也?家住何處?」
「呃……。」
「說話啊,啞巴嗎?」
此時老者向哨兵回話。
「這位軍士,他名叫楚平,是我遠房的外姪孫,是廣陵郡江都縣人?!?/font>
「可有證明?」
「我們都是難民,中原戰火不斷,倉促之下來不及,還請軍士通融通融?」
這位哨兵看了看楚平又看了坐在牛車上的老者,又看了他們後方還有許多難民排隊著。
「好吧好吧,入城吧?!?/font>
「多謝?!?/font>
老者向哨兵舉手行禮後,便叫楚平上牛車入城。
「謝謝老者?!?/font>
「不必言謝,我就送你到這裡了,我們還要去會稽投靠親戚?!?/font>
楚平突然向老者跪下叩首三下,淚盈滿框,心中有許多感謝都無法用言語表達,只有短短的半月時間,看似很短也不長,而這一別,也許是永別,畢竟楚平今後的日子都是未知數。
「行了,不必拜謝,若是有緣,會再見的?!?/font>
老者拿出十個五銖錢交在楚平手上。
「這些錢省吃儉用能用三天,保重了。」
楚平再次拜謝,含著淚水下了牛車,並回頭向老者揮手表示道別,老者表情雖有難過之色,卻帶著微笑點頭表示收到楚平的祝福,而牛車也離楚平越來越遠,楚平在這座花柳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也不知人間煙火的他,無目標的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