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12月8日—特魯克—時雨
趁著同型艦都在特魯克待命的時候,白露再次以一號艦的名義召集同型艦娘。
所有人也都響應這個號召,前往約定的地點進行會面。
在擺放地墊、布置場地的時候,白露突然道「嗯——還真的少了不少人。」雖然明白她是無心的,但這句話還是嚴重動搖了正在準備茶杯的海風,讓她將超過人數的茶杯放回皮箱內……
我見狀立即出言勸阻「海風,還是拿出來使用吧。至少在這種時候能讓大家聚在一起。」被這樣說之後,海風才緩緩地將所有杯子從皮箱裡拿出,並將那四個空杯放置在地墊的一隅。
然而,白露絲毫沒察覺海風沉痛的心情,一邊以指尖滑過剩餘的四個杯緣處一邊點名「山風、夕立、村雨、江風,這樣啊…已經四個了嘛……」看到這讓我忍不住喝止了一聲「白露。」至此白露才終於察覺到海風那張哀戚的表情,並不再提起這類話題。
這時,剛康復的春雨也幫白露解圍「難得聚會,時雨姊也放輕鬆點吧,感覺大家都太在意那些不在場的人了。這時候就要跟五月雨學學,她已經開始拿起茶點準備吃了。」被春雨這樣一說,眾人的視線立刻集中到捏起餅乾的五月雨身上!
被大家這樣一盯,五月雨頓時將手中的餅乾丟回原位並慌忙地道「抱歉!因為海風烤的餅乾真的很好吃嘛……」這話讓海風的表情頓時複雜了起來,直到片刻後才恢復往昔的樣子,對著眾人笑說著「對不起,讓大家擔心了。春雨姊說得對,大家還是輕鬆享受聚會吧!」笑說完又接著道「五月雨,海風還烤了很多餅乾以外的小點心喔!請大家務必嚐嚐看!」雖然海風仍有些強顏歡笑的感覺,但總比愁眉苦臉的樣子好太多了……
—涼風
趁著氣氛開始活絡的時候,涼風也低聲地向海風姊確認「那個……需要涼風將那些杯子收回來嘛?」海風姊聽了也搖頭拒絕「既然都拿出來了,就讓她們一起參與聚會吧!畢竟夕立姊、村雨姊跟江風都是喜歡熱鬧的人,山風也喜歡跟大家聚在一起的感覺。況且海風也不忍心將她們一直收在箱子裡面……」
海風姊說話時給人一種十分落寞的感覺,但我並不打算點破。如今即使只是表面功夫,我仍希望海風姊可以展現笑容……
’……這種時候就會很佩服五月雨姊跟白露姊的心態呢。即使同型姊妹開始減少,她們依舊能接受這個事實並且繼續前進。‘
’受她們的影響,時雨姊跟春雨姊也比較沒有那麼低落……‘
’涼風是不是該模仿一下那種心態,這樣也比較能鼓舞海風姊……‘
雖然有這個想法,但突然改變態度,反而會讓纖細的海風姊無所適從,最後還是決定維持原樣,默默地守在海風姊身邊。
—海風
’果然…被涼風擔心了呢……‘海風也知道自己不該擺出愁眉苦臉的表情,但每當江風的身影閃過腦海時,我就抑制不住那股哀愁。明知即使自己再怎哀傷都改變不了事實…但海風就是無法忘懷江風的身影……
’為什麼海風會如此軟弱…有點討厭這樣的自己……‘在海風自我埋怨的時候,一個視線將海風的心思再度拉回聚會上!
稍微用視線的餘光觀察了一會,發現時雨姊正以同樣的方式看著自己,這讓海風由衷地吶喊著’不是!不是在責備時雨姊,依當時情況,時雨姊能夠回來就讓海風十分欣慰!海風只是覺得江風離開得太突然而已!‘但這些話終究沒有出口,海風只是默默承受時雨姊愧疚的目光……
—時雨
’果然是因為江風的事情吧?當時要是時雨能早一點發現棲艦…她們也不會……‘每當想到這,就讓時雨難以直視海風的臉龐,深怕看到她充滿怨恨的眼神……
’怎麼辦……原本預計今天會面時向海風鄭重道歉的,卻完全找不到致歉的時機。貿然開口又怕會破壞難得一次的同型聚會……‘
—春雨
’難得的姊妹聚會,氣氛未免太凝重了!‘看著一臉鬱卒的海風以及滿臉擔憂的時雨姊,讓坐在她們對面的我感到十分難受’雖然有預先模擬過狀況,但實在沒想到會這麼糟……‘
稍微掃視了一下人員,涼風似乎只打算默默陪伴海風走過,完全沒有主動解決的想法;白露跟五月雨則是絲毫沒有察覺異樣,自然就沒有解決的困擾。
’唉——會被人說笨蛋型還真不是沒有理由的…像江風去年那樣丟杯子的氣氛都比現在還好……‘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之後,我開始著手解決這件事。總之先把五月雨拉下水協助作戰,小笨蛋雖然腦袋不靈光,但愚直的個性很平易近人,至少能讓氣氛別這麼僵硬。
思考完,便開始撿取數量較少的巧克力餅乾,小笨蛋見狀後果然上鉤「啊!春雨!居然只挑塗滿巧克力的餅乾!好詐喔!那個很稀有說!」我也順勢回應「先搶先贏嘍!沒辦法,現在巧克力沒那麼容易取得,真虧海風準備得出來。」
海風聞言也抬頭回應「有把配給的保留下來運用,涼風也有提供她的部分,再來只要隔水加熱把原料融化,然後將剛烤好的餅乾浸入就完成了。除此之外還有烤蛋糕,不過弄不到鮮奶油,畢竟現在連砂糖都不易取得,所以…味道會稍微單調一些……」聽完後,我也拿起那個蛋黃色的海綿狀蛋糕當場吃了起來,味道確實如海風所言單調了些,但軟綿且入口即化的口感還是大大補足了缺憾。
轉頭看了一下五月雨跟白露都各拿了一塊來吃,這讓我將剩下的蛋糕推向時雨姊以及涼風「蛋糕剛好切成六塊,就一人拿一塊吧。」時雨姊聽了本想推辭,但我還是硬將蛋糕推到她面前。
時雨姊環視了一下現場氣氛後才拿起那塊蛋糕放入嘴裡,看到此景的海風也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氣氛稍微活絡一點後,涼風也順勢提問「春雨姊,傷勢已經沒問題吧?居然在船渠內躺了九個多月,涼風當時只躺了六個月而已。」對此我接著回答「主要是因為資材調度問題才會延宕,因此沒有趕上大戰役,等我歸附戰線的時候拉包爾都已經被炸過兩次了。」
說完後我刻意將五月雨拉進話題「沒辦法,誰叫五月雨看到我躺在病床時哭個不停,哭到我必須擠出力氣安慰她才行的地步。要知道我當時是重傷狀態耶!還必須勉強自己安慰這個只有運氣比人好的小笨蛋。」此言一出,五月雨果然不負期望地駁斥著「春雨!五月雨當時是真的擔心你好不好!那時候還發生村雨姊的事情,五月雨才會不知所措地哭起來好嘛!」
「看到一直樂天開朗的人在自己面前突然哭得唏哩嘩啦,不管誰都會嚇一跳吧?春雨直到那天才知道小笨蛋也是有情緒起伏的。」對於這句話,五月雨再次加重語氣喝斥道「春雨!越說越過分了喔!」
看到氣氛較為熱絡後,我才將話題帶到那兩人身上「時雨姊,如果當時有準備照相機的話,真想把五月雨的表情保留給你看看。那個小笨蛋哭到眼淚從鼻子流出來的樣貌其實滿有喜感的。」
聽聞這段話的時雨姊才稍稍地露出微笑「確實是難得一件的表情呢,時雨也只有在浦賀船渠時有見過一次而已。」對於這話題,涼風也附和道「啊!涼風有印象,那是涼風剛下水不久的事情。」而身為事主的五月雨立刻紅著臉斥喝著「那都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為什麼你們還會記得啦!五月雨連哭的原因都已經忘了!」不過那兩人就像是沒聽到五月雨的喝止一樣,開始討論那次事件的原因,我們其他不是浦賀船渠出身的人則是專心聽著接下來的發展。
這時,時雨姊一邊回憶一邊不確定地說著「我記得是我們四個玩在一起的時候,山風好像發生什麼事情,時雨慌忙跑去找匠爺後,回來就看到五月雨哭個不停。」但此話卻得不到涼風的肯定「涼風真的忘了,那時才剛下水記憶很模糊,只隱約記得那個畫面而已。」
在她們三人討論起事故的細節時,我也趁機向白露姊跟海風搭話「突然有種難以介入的感覺。」白露姊聞言後,一邊吃著茶點一邊回應道「這不是當然的嗎,誰叫白露型有四艘是在浦賀竣工的。全國兩座最大的驅逐艦建造渠,西之藤永田、東之浦賀的稱呼可不是假的。」白露姊一說完,海風突然掩口笑了起來,這讓正在討論細節的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海風,我與白露姊也順勢望過去,想明白海風笑的原因。
被我們五人這樣一盯,端坐的海風也立即解釋「失禮了,只是一聽到造船渠,就讓海風想起江風曾說過的話「有傳言,佐世保海軍工廠很會製造武鬥型驅逐艦以及少根筋的驅逐艦,大概是在建造時把某些驅逐艦的資材挪用到武鬥艦身上了。」好像是在去年夕立姊戰沉後說的。」對於這句話,我們四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轉向白露姊並道「原來白露是少根筋的那邊。」這話惹得白露姊紅著臉怒斥「那只是傳言。傳言!況且白露很聰明的好嗎!夕立才是少根筋與武勇都裝上去的類型!也是有那種型號的好嗎!當然也有普普通通的類型,那些傳言根本就毫無根據!」
看她這麼認真地駁斥謠言,讓我們頓時跟海風一樣做出掩口竊笑的舉動,這反讓白露姊更加面紅「白、白露也是有功勞的好嗎!雖、雖然被過失蓋過了不少……」本來還義正嚴詞的白露姊,說到最後聲音也不自覺地越變越小…看來她本人多多少少有些自覺……
至此,原先壟罩於眾人上空的陰沉氣壓才終於被吹散,不論時雨姊還是海風都願意放開自己的情緒,專注在聚會上,這讓我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辛苦春雨姊了。」對於涼風這句低聲地道謝,我也跟著壓低聲量回應「春雨只是希望難得的聚會能有些好回憶可以帶走而已。現在這種戰況,就連春雨都不敢說自己一定不會出現意外。目前還能信心滿滿地說出那種話的也只有白露跟五月雨了。」
「哈…哈……果然只要鬼門關前走一回,價值觀就會徹底改變呢;上次聚會時,春雨姊還自信滿滿的認為自己絕對沒問題的。」對於涼風的說詞,我沒有否定「畢竟這一年戰況變化太大,春雨也只能學著接受了。」
被五月雨她們煩到不行的白露突然朝我們大喊了一聲,希望以此轉移其他人的注意力「你們兩個,從剛剛就一直在講悄悄話!有什麼話不能大聲說的嗎!」
受此話影響,我接下來這句話也稍微抬高了音量「沒什麼!涼風只是在跟春雨訴說白露姊這半年多的事蹟而已!聽說您在鼠輸送的時候又不小心擦撞到運輸船了!」
白露一聽也立即回應「涼風,不要亂說!那次是為了閃避魚雷急減速的情況被後方運輸船擦撞到好嗎!才不是白露去撞到運輸船!」她說完後涼風趁機補了一句「就結果來說,還是撞到了不是?」白露也認真地回應「才沒有!白露沒有撞到!白露是被撞到的那方!」
眾人之後又聊了好一陣子,話題也從戰況到近況以及回憶之間不斷切換,直到事先準備好的茶水開始轉冷後,聚會才在愉快的氣氛下結束。
整理環境時,察覺到海風臉上又出現鬱卒的樣貌。由於一旁的涼風以手勢暗示我「交給她處理即可」,因此我跟時雨姊皆未主動上前關心,只是迅速將環境整理完畢並帶著白露姊以及五月雨離去。
回程路上,走在最前方的白露姊不禁滿意地笑道「果然還是像這樣聚在一起的時候是最快樂的!能讓人察覺到自己依舊活著的事實。」
對於這句話,時雨姊有不同的感想「是嘛……有時候會很羨慕白露跟五月雨呢,總能輕易接受事實……」走在最前方的白露姊則是以雙手抱住後腦的姿勢回應「才不輕易呢。每次有妹妹喪失的時候,白露可都是哭得比五月雨還嚴重呢。不過再怎哭,妹妹們也不會回來,當然只能學著接受啦——」
「時雨…不知要如何接受……況且時雨也想一直記著她們。」對此,白露改成倒退走的姿勢朝我們道「那就記住啊,白露至今也仍記得村雨她們。」此時與我並列的五月雨也抬手回應「五月雨也記得喔!」
雖然很想點明時雨姊的記著跟她們口中的記得是不同情況,但最終還是放棄發言,打算讓時雨姊自行調適。
「真希望能從白露跟五月雨那邊分到一點堅強,讓時雨可以坦然接受妹妹們突然離開的事實。」時雨姊話剛說完,白露姊就張開雙臂抱住她並問「如何?這樣有傳遞到了嗎?畢竟白露也不知該如何分給時雨,只好試試這種方式。」而五月雨見狀也跟著抱了上去,讓在旁邊看著的我很尷尬……
看到我呆愣在一旁的白露姊突然開口問「春雨不打算分一點堅強給時雨嗎?」我則是坦然回應「最好這種方法會有效…我只是在考慮要不要跟那你們一起耍笨而已……」
沒想到時雨姊卻幫這個舉動背書「其實…還滿有效的呢……時雨確實收到她們的堅強了。」讓我只好緩緩靠近並一起抱住她……
抱了大概十幾秒左右,我們才鬆開手並退了兩步,以免時雨姊被我們抱到呼吸困難。
受到我們擁抱的時雨姊也出言感激著「謝謝…謝謝你們……願意靠近時雨……」看來那些隨意傳播的蜚語確實有傷害到時雨姊,才會說出這種話……
此時本該是溫馨的氣氛,但白露姊卻不解風情地道「不早說,不然還能多抱到海風跟涼風呢!」這讓時雨姊面露難色地苦笑著「海風…應該沒辦法吧……」
白露姊卻神色堅定地點頭道「可以的。白露說可以就是可以,海風只是不知怎向時雨開口而已,不是討厭時雨,所以沒問題的。」
聽到這讓我不禁開口「白露姊也注意到了嗎?」但白露姊則是一頭霧水的歪著腦袋問「注意到什麼?白露只是覺得事實一定是這樣沒錯。」
原本對白露姊還有欽佩,但聽完那句話之後,我只能把那股敬佩默默地收回心裡……
「總之,不用想太多啦!時雨就是喜歡想太多才會一直苦著臉。難得聚會,放空心思不是很好嗎?」白露姊說完後又接著道「白露今天玩得很開心喔!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過了。白露有機會還是會召集白露型舉辦聚會的。」說完便再度轉過身,繼續以雙手抱住後腦的姿勢,一路走回艦艇停泊的位置。
等白露姊和時雨姊走遠後,我跟五月雨也朝著自己艦體停泊處前進。從身旁的小笨蛋一直保持笑臉來判斷,她應該跟白露姊一樣什麼都沒察覺到……
「真好,春雨也想變笨一點…這樣就不會想太多了……」對於這句突如其來的話,五月雨只是一臉疑惑地看向我,我則是示意她「沒什麼」之後也不再多言。
—涼風
由於二十四驅的停泊位置跟其他人剛好相反,因此這條路只有我跟海風姊而已。
雖然聚會時海風姊一度露出笑容,但結束後那股鬱悶感又開始從她身上冒出,讓人忍不住想關心她。
「……」思考了許久,我決定碰觸看看海風姊的負面想法「海風姊今天在拿出杯盤以及放回時都猶豫了好一陣子呢……理由能告訴涼風嗎?」
海風姊先是苦悶的看了看我,但很快就將頭轉回前方地面,並未回答我的問題。
’果然…沒辦法嗎……‘當我還在思考要不要用更強勢的態度去逼迫海風姊的時候,一直低頭不語的海風姊卻開始傾吐「那個是因為……」雖然她說話的時候依舊看著地面,沒有將視線轉到涼風身上。但涼風還是豎耳聆聽以免漏掉重要訊息!
「那是因為海風很苦惱,海風原本以為戰爭很快就會結束,我們十個人很快就能繼續圍坐著進行定期聚會。」
「沒想到戰況卻不如預期,死傷者正隨著時間逐漸增加,讓海風不得不正視這個問題並開始憂心下一個消失的會是誰……」
「只有山風的時候,海風還能說服自己只是運氣不好而已;但如今已有四只茶杯永遠不會再被使用,然而殘留在箱子內的杯碟就像是在提醒海風她們曾經使用過的證明。這股感傷沉重到讓海風難以承擔。」
「涼風,你能明白那種感受嗎?只要再出現一個死者,收在皮箱內的杯具就會跟拿出來的一樣多了;若再出現兩個,那麼收在皮箱內的就會比拿出來的還多。海風原先會購買這組茶具是希望它們能被使用的,而不是安靜的躺在箱子內…只可惜事與願違……」
說到這,海風姊的聲音突然變小,小到像是在自語似的「有時候海風會冒出將這組茶杯一口氣全數打破的衝動;就像江風做過的那樣,它們不過就是個杯子而已,實在不需要想這麼多…打碎後再買新的就好了……」
這句話讓當初捨身保護的我提出異議「海風姊……」但仔細想想,如果那樣做能讓海風姊輕鬆一些的話,恐怕也不是什麼壞事。因此涼風才沒把話繼續說下去……
海風姊似乎沒有察覺到我的輕喊,她只是逕自地自語下去「但每當海風將杯子高舉時,海風卻總是狠不下心將其擲落,只能緩緩地放回箱子裡收好,直到下次又出現海風想將它們打破的契機為止……」
「現在…海風還可以忍住……畢竟使用的人數還是比較多一點……」
「但是…如果又出現死者的話……海風覺得自己應該就能狠的下心了吧……」
聽到這,涼風也只能出言安慰著「感覺得出那組茶具對海風姊有特殊意義,那是一份專屬於海風姊的情感,因此涼風無法干涉海風姊的決定,不論是打碎還是保存,涼風都會接受;涼風只希望海風姊能明白,無論海風姊怎麼做,白露型之間的羈絆都不會消失的!至少涼風是這樣相信的!」
「……」海風姊聞言後轉頭看了我一陣子才苦笑道「是嘛……」
「無論是白露姊、春雨、五月雨還是你,海風真希望自己能跟其你們一樣堅強,這樣就不會因為姊妹離去而感到痛苦。」
總覺得海風姊有點誤會,我連忙出言解釋「怎可能不痛苦,我只是…只是學會接受而已……」
「是嘛……」海風姊低語了一聲後,便以相同的音量繼續道「但是海風…不想接受……總覺得接受的話…她們就真的會離開自己……」
「即使緊握早已碎裂的回憶會使人疼痛難耐,但海風還是不想鬆手。海風很害怕只要手一放鬆,自己就沒勇氣再度緊握住那些記憶破片只能任其滑落,最後除了滿目瘡痍的空手外什麼也不剩;緊緊抓著…海風至少能藉由刺痛理解自己仍是持有的……」
’……‘雖然不是無法理解這種想法,但仍讓我憂心海風姊的心理健康。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有什麼話語能夠安慰她,只能說出連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海風姊太纖細了,才會苦惱這些事情。別想太多,事態肯定會漸漸好轉的……至少涼風是這樣相信的。」
可惜此舉並未成功激勵海風姊,她聽完只是略顯無奈地低聲應了一句「嗯…海風也希望是如此……」
之後海風姊便一路保持沉默,直到回到停泊位置即將登艦前,海風姊才又對我道「涼風,對不起,海風是個不中用的姊姊才會害你擔心。海風會努力學習接受她們已離開的事實,希望涼風能陪著海風到那個時候。」
見到海風姊露出積極的態度,讓我喜上眉梢的樂笑著「當然,涼風會陪著海風姊走過的!」對此海風姊也露出笑容並以手勢道別。
海風姊的正面回應給了我動力,讓我更加堅定海風姊一定能走過這段坎坷的路!
當我開心不已的時候,一陣冷風突然從身邊吹過,讓我感覺到些許的寒意……
’真難得,終年炎熱的南方地帶居然會吹起冷風…希望不是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的前兆……‘